第六卷 第220章 天狗流刑
我是的。我是他的未婚妻。——阿墨
這次的台灣之行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機場碰到了大學室友,如今的饒舌明星姚中龍,這已經屬於額外的驚喜了;沒想到一個無名的地方性的社團里,竟然還潛藏著黑天狗的門生。問完這句話,我和小師姐對望了一眼,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幾分難以置信的顏色。
但是一鬼的回答卻不禁讓我有幾分失望:
“是這樣的……金老師。由於我的父親是稻村會的一名成員,所以他才能夠幫我聯絡得到黑天狗老師。嗬嗬嗬,像我這種沒有什麼人生追求的人,怎麼夠得上跟隨黑天狗老師學習繩藝呢。我在扶桑的一年里所學的,都是關於我感興趣的東西而已。我現在的操繩技術……頂多算是三腳貓罷了。”
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也就是說一鬼跟黑天狗學習的是歐米風格的“教育”技術,然後回到台灣創建了這個名為鬼伎的社團。他的回答也不算完全沒有建設性,至少讓我知道黑天狗跟稻村會應該有著比較親密的聯系。
看來小樣還真是個敗家二世祖,仗著老爹有扶桑三大黑社會之一稻村的背景,學這些虐人虐己的東西揮霍生命……不過,你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吧?我繼續問道:“他的演出根本不對外界普通民眾開放,你沒有得到他的教導,但至少也比我們這些連見都沒見過黑天狗的人了解他的縛法啊。來給我介紹一下吧,有機會我也想跟黑天狗老師探討一下呢。”
一鬼對於我顯然是熱情而單純的。像他們這樣天生家境優越,吃飽了撐的後現代非主流文藝青年,往往不太懂社會上的人情世故,只尊敬自己喜歡的事物。聽我這麼一說,娘娘腔社長又把他那紫色的炫目側分頭一撩,“巧笑倩兮”地說:
“喔嗬嗬,要是金老師有這樣的想法,以後我大可以讓父親引你去見他。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他是個葡萄牙人,由於怕在表演時引起某些極端愛國主義人士的反感才一直以來帶著能劇面具示人的。”
我皺了皺眉頭,望了一眼小師姐,見阿墨輕輕地抬眉,翹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
顯然她從一鬼的話里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所謂黑天狗,不過是一個白人的偽裝而已。
“至於老師最擅長的縛法……”一鬼眨了眨銀光蹭亮的眼皮,應該是在努力回憶著當年的情景,明顯放慢了語速(到現在我算基本適應他的裝扮了),“他跟一般繩師最不一樣的是會在模特的身體縫隙里穿插一些長形的,就像竹竿這一類的道具,讓模特的身體姿勢更像是在受刑時那樣。配合昏暗詭異的燈光,真的很有感覺啊。”
恩?
一鬼說得相當籠統,但這短短的幾句話也給了我不少啟發。所謂的在身體縫隙中穿插道具,無非應該就是把短竹竿橫進模特的腋下,臂彎,腿彎這些地方,這樣無異於衍生出了第三,第四條手臂,而且能借用它們調整模特的身體姿態。
到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各種繩縛技法,如果要使用器械的話,就是那種我在風鈴別墅里面用到過的大型支架,用來固定特殊的姿勢,而從來沒有人像黑天狗這樣做的。
所謂天狗流刑……原來就是這個意思……非固定的刑拘。
“呵……閣下的意思,是把異物這樣子擺放,用以改變自然的身體形態吧?”我正在思慮著一鬼的話,小師姐忽然抓過我的左臂,把它夾在自己的咯吱窩里,今天第一次開口跟人說話,“這樣子?”(看來她還是技癢了嘛)
“誒,對,就是這樣了。”一鬼見到阿墨擺姿勢,拍手笑著說,“這位小姐……好像也蠻在行的樣子,冒昧了,一直以為你是金老師的女朋友呢。”
“我是的。”阿墨見一鬼肯定了她的想法,把我的手從身後扯出來揣進了懷里,“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叫我美彌子就好。所以……呵,我自然也懂一些啊。”
“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鬼的打扮和語調都比較娘氣的關系,或者她真的正在一點點的改變,阿墨看他的時候眸子里並沒有厭惡和威壓的意味,反而摟住我胳膊的時候笑的讓人感覺非常真切,讓我又恍惚間像是墜落在了那個和阿墨一起接遠山瞳時幸福的幻覺里。
“咳,金老師,關於繩縛,我看您到時候還是直接跟黑天狗老師交流來得好。我的繩縛真的是拿不出手呢。”一鬼看見我們兩個親昵的樣子,似乎有些被嗆到了,不無尷尬地豎起他蘭花一樣的食指說,“可是對於道具方面,我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這次為金老師准備了特制的繩,等中午就可以讓您過目啦。”
“哦?是這樣,那我可要開開眼界了。”
恩,像天狗流刑這樣的縛法,無疑帶著濃厚的“教育”意味,而我懷疑這個來自葡萄牙的繩師本身所用的道具根本不是竹竿,而應該是更為尖銳的事物,為了迎合扶桑人對於木器的愛好,所以才改而使用的。一個歐米的調教師混跡於扶桑十幾年,而且又一直呆在大坂,還跟稻村會有一定的聯系……
恐怕他背後沒那麼簡單吧?
我正在和一鬼敷衍著說笑,旁邊一直聽我們用扶桑話交流的潘盈雪終於坐不住了,微微撅著那嘴角邊附帶有一粒美人痣的唇半笑半嗔道:“誒,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照顧我一下噢,聊的什麼我都聽不懂誒!”
“沒有什麼啦,研究一些業內問題而已,哈哈!”我心想我們要是都用國語聊天,我的寶貝小師姐豈不是聽不懂了,抓了抓後腦勺笑道,“後高手小手縛是什麼東西,小潘你明白嗎?”
“……我當然不知道啊,真是的!”
“那不就好了嘛,你聽了也聽不懂嘛。”
“……可是人家很無聊誒!”
“無聊,讓一鬼請客喝東西!……這個天藏啊,這家店是不是你開的?”
由於潘姐姐插嘴,親和力如她的存在很難讓人再考慮那些比較復雜的問題。於是我們就順便點了幾樣東西,不知不覺坐到了中午,唯一受苦的只有一鬼的小奴隸阿嬌,站在一邊看我們喝茶,腳都快要軟掉了。大概十二點半左右的時候,器材如約送到了咖啡店,而一鬼興衝衝地指揮人手把支架之類的東西都搬上二樓之後抱了一個大箱子過來,還沒走近就對我笑道:
“金老師,你來看一下,這樣的繩比較拉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