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41章 鏡中人。繭中人
你想要去除心魔,就必須先正視自己!——金風
短暫的沉默之後,密室里似乎彌漫起了一陣極為微弱的呻吟,若有若無讓我不知道它是出自我身後的曼曼,門口的金大模特,抑或是我面前的女王殿下。
總之現在這副場景是極為華麗的,任誰都闖進來的第一反應都會是:這間古怪的刑訊室般的所在,里面將上演一出難得一見的一龍三鳳的好戲了……
可這終究是表面現象,我只不過是跟小師姐在切磋技藝而已,除非我突然間發了失心瘋,否則是絕對不會使局面失去控制的。
時間在這件密室中似乎有些搖擺不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束縛在我自己後來琢磨出來的八式內最富壓迫力的童子戲佛中的阿墨終於開口說話了:“金風,你的確很有表演的天賦……但觀賞性中,畢竟也包括刺激情欲的要素,我並不認為你這個縛法……要比胡坐扭結高明多少。”
阿墨說話的時候很吃力。這是因為從背部拉出束攏於腳踝處打結之後,整個身軀被強迫弓了起來,背部受力的同時胸腹間也受到壓迫,再加上身子傾斜,雖然她的樣子要比木椅上的曼曼好看許多,甚至配合上表情的話會非常討喜,但實際上承受的壓力是半斤八兩的。
我和阿墨這兩個相類似的縛法都取自古縛道中的桃縛,這個縛法在平安時期鼎鼎大名,是用來拷問犯人的。雖然在經過祖師爺改良以後溫柔了許多,可是它仍不失為能最迅速消耗掉奴隸體力的一種縛法。
阿墨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二話不說就把曼曼給“扭結”了。而我一來是為了勾起阿墨的好奇心,二來則出於我那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也選擇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結果,女王殿下成功地入套了……
對於阿墨這番話我可是不敢苟同。我脫掉大衣也扔到架子上,蹲下身子盡量跟她靠的近一點,伸手撩起她的留海說:“但那得首先看你把繩中人看成是什麼。是模特?奴隸?還是至高無上的美的祭品?我們這門技藝本來就在愛與美,墮落與情欲的邊緣走著鋼絲,要想把美感升華出來,你覺得……像你這種一點羞恥感都不給模特留下的縛法,能夠蹬得上大雅之堂麼?”
阿墨的大眼睛里閃動著晦澀難明的神色,在藍紫色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神秘。和我兩兩對望了幾秒鍾,她終於還是由於脊椎難以承受把脖子低了下去:“……算你了。反正我從沒有覺得那個男人教我的東西可以在陽光下供人們欣賞,我也早就不再登台表演了……以後幫你做一次模特,就當我最後的告別儀式好了……金風,你快幫我解掉!”
呀,繩姬殿下終於開始受不了了呢……開玩笑,好不容易入套的女王,我怎麼能就此松繩?於是我立刻轉移了話題繼續說道:“對了,你開始干什麼帶一個天狗面具啊?黑天狗,不會也是你吧?”
“怎麼肯能……”阿墨由於不像曼曼那樣有個東西靠背,整個人是又大腿和臀部在支撐著體重,比曼曼更加吃力的她現在說話都有些發顫了,“我去看過赤松健和黑天狗的表演……恩……他們的手很穩,很快,至少你剛才所展現出來的水平要挑戰他們,還沒到這個火候……”
“唔,那小師姐覺得他們厲害的地方在那兒呢?”我不容阿墨有思考的機會,緊接著繼續問道。
“赤松健扶桑第一的名號不是白來的,你多少總該看過他出的寫真吧……至於黑天狗,我總覺得他是個白人,他的縛法都是很明顯的歐米風格,而且,他似乎還是個魔術家……”看來阿墨這些話也是不吐不快,要不就是她已經逐漸進入她最初的角色了,“他的表演場面都很殘忍……甚至可以說血腥,到最後……他都會用障眼法作出把自己模特殘殺的假象,然後等觀眾嚇得半死的時候,再讓模特出來謝幕……所以他才……喂,你先把我放開啊,金風!”
“哇靠,這麼變態?”我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心里有些滲得慌,這黑天狗風傳他是個虐待狂,不會是真的吧?要是這樣,去挑戰他的計劃,可得仔細考察之後再好好擬定……
“金風,你聽到沒有!”
阿墨見我主動忽略她的要求,有些嘶啞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慍意:“快點,我好辛苦。”
恩,大概差不多了……
我屬於水貨調教師,基本上都是憑著對女人的良好了解程度和高超的手藝客串的(繩師和調教師有很大區別,繩師致力於研究捆縛技法,調教師負責的則是某些特殊項目,比如說如何擊潰一個人的羞恥防线。所以調教師大多都是心理學的大師,像阿墨先前給我上的那一課,我就根本不懂。這也是我當初沒有進一步調教文子姐姐的原因之一 資深的繩師大多也身兼調教師,比如我師傅,師伯,小師姐,我短短一年多能學會縛道二十六式,已經算是天才了,別再提啥過分要求了),先前阿墨給我上的那一課令我茅塞頓開,讓我第一次知道了為什麼有人天生是M的道理。
所以……我現在決定完成我那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確定一下我小師姐在承受痛苦的時候,大腦中分泌她所說的那種令人歡愉的物質有沒有過量,以及試試看能不能將她從心魔中解脫出來!
於是我自然沒有聽阿墨的話幫她扯開繩索,而是雙腳一趴大大方方地在小師姐面前坐了下來,然後把她的雙膝一扳一抬高,整個人往前挪了半米。這樣一來,小師姐就呈著這個雙盤的坐姿,被我挪到我的懷里來了。
“……金風,你干什麼!”大概因為這個姿勢引起腦部供血不足,有些暈眩的原因,等我雙手攏在她的小細腰間的時候她才反應了過來,“你還是不是男人!快放開我!”
“男人?在你眼里,男人不都是垃圾麼?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的腦海里還有可以稱之為男人的模板咯?”我看著阿墨驚詫到快要扭曲的小臉,淡淡地說,“你先前還告訴我要對我自己的女人男人一點……你腦海里的男人形象,是怎麼樣的啊小師姐?能不能跟我說一說看?”
“你……”阿墨看我的目光里,似乎帶上了一抹恨意,我這句話無疑撩撥到了她心底的痛處。但是我現在基本上八九不離十可以肯定,我先前猜想她其實暗地里愛上師伯是真有其事的了,否則以她鄙薄天下男人的性格,潛意識里何來“男人一點”這樣的言辭?
“小師姐,你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感受著那天夜里曾經感受過的腰間的細膩和滑潤,眼睛則毫不示弱地跟阿墨對望著。
你想要去除心魔,就必須先正視自己!
阿墨拿手的絕活是自縛,而她也剛好像一條蠶一樣用重重的偽裝將自己包裹了起來。我現在則是阿墨的鏡子,她可以從我的瞳孔里看見自己的回憶,看見那些不願記起的往事,甚至看見那個男人對於她來說無法擺脫的影子!
由於燈光的關系,我很難看出阿墨現在的臉色(再加上她本來就黑),只能看到那緊致的小臉下面就跟抽筋了似的不斷地抖動著。
“小師姐,你腦海里的那個男人,不像我這麼心軟的,是麼?”
我這句話終於轟開了她可以掩藏的回憶之窖門。厚厚的留海下,阿墨那張到最大的眼眶里充滿了驚懼,屈辱,悲痛等一系列情緒摻雜在一起的顏色,隨後兩行淚水不可抑止地爆發而出,身子從方才竭力抵抗繩索壓力的狀態一下子被抽空,軟了下來。
“金風……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