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送劉麗回來的時候,天氣還早,就到處的轉了轉,就在劉麗住處的東南面,大月兩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公園,那里的景色很美,每天早晚,都會有很多市民在那里散步,那些熱戀中的情侶們更是把這里當做談情說愛的寶地。
雖然我們不是戀人,但是卻也是在不斷的談論感情方面的事情,再說又往哪里去呢?
當我和李純說了這樣一個地方後,她卻毫不猶豫的拉著我說:
“那就走吧,我們也看看上海的青年男女是怎麼談戀愛的。”
時值九月初,白天還很長,我們來到公園門口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的暗下來,所以我們一踏進公園的大門,就看到一個很大的圓形花壇,花壇是由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盆景,在一個空曠的場地上擺放而成的,同時每一圈的品種和顏色也不相同,從而形成了無數個不同顏色的花環,而這樣的花環又不是空心的,所有的花環有一個共有的的圓心,那是一盆鮮紅的玫瑰。
“真是太美了,這要用多少小花才能組成這麼大的一朵大花啊?”李純立即走到花壇的邊緣,坐下來對著那些花朵拼命的聞,好像要把所有的香氣吸進鼻子里。
就在她要動手摸的時候,突然有人對著我們大喊,原來是管理人員在維護這里的秩序,我走向前去,對著他說:“我們只是看看,沒有采摘的意思。”
那人接過我客氣地遞過去的一支香煙,又看了看就像這些鮮花一樣美麗的李純,態度明顯有了很大的變化,於是兩眼直直地望著李純說:“看可以看,不可以動手的,明天要有領導來視察的,搞壞了可不得了的。”
李純直愣愣的看著那人,而且掩著口笑,同時用另一只手示意我到她跟前。
我問她為什麼笑?
她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看到他的嘴在動,上海人講話真好聽,就像是在唱歌一樣。”
不要笑了,你這樣,人家反倒會笑你沒見過世面,這麼大了,還像孩子一樣頑皮。
“就是,就是,你怎麼著?難道你還能打我不成?”說著就將臉向我面前湊了過來。
“我不能打你嗎?看我怎麼打你這個壞丫頭!”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向她的肩上打,可是我的手還沒有落到她的身上,就被她的手抓住了。
我怎麼也掙不脫她的手,因為她的另一只手也過來幫忙了。
此時,她的仰著臉,離我很近,我這接近一米八零的個子,大約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當她用眼睛瞪著我的時候,腦袋正好對著我的嘴唇,四目相對時,竟像有好多的心事要訴說,我輕輕的在她的前額上親了一下,然後拉著她往人行道上走去。
李純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抓著我的食指和中指,安靜的跟在我的後面,當我沿著一個花園的台階邊緣走的時候,她立即跑到我的右邊,用左邊的胳膊摟著我的脖子。
“我要有這麼高多好啊?”她笑著看著我的眼睛。
“要有我高,那還得了,不過也沒什麼,就可以去當模特了!”
“你以為我沒有當過模特嗎?我還得過冠軍呢.”她邊走邊對我說。
我對著她噓了一聲,誰知她不讓了,站在台階上不走了。
“你噓什麼噓?你不相信,我還有照片呢,只是沒有拿給你看罷了,下次就拿給你看。”
說完,她就有意的靠近我,和我比了一下身高說:“不過,我才不想比你高呢,那樣和你走在一起就不相稱了,你看現在正好和你一樣高。”
我們沿著一個樹林走了一圈,並沒有談什麼正事,而是就這樣說笑著,好像小時的玩伴一樣,無拘無束,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想著什麼?
我在等待她話題。
可是一直到我說回去的時候,她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這讓我感到很納悶,我的心里開始有點不安起來。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怎麼不說啊?”我問她道。
“沒有什麼,就是想和你一起玩玩,今天我很開心,我不想掃興。”她這時已經挽著我的胳膊在走了。
就在我們坐在一個木椅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對過的樹林里站著有一對男女,兩人好像是在盡情的親吻和撫摸。
我正想擋著李純的視线,可是她卻說:“我早就看到了,有什麼?又不是在做那事。”
我還是把她拉起來,往一邊走,可是這樣的事情不停的碰到,李純說:“要想躲,除非離開公園。”
此時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問:“你男朋友的父親,不是在上海開了一家工廠嗎?你不去看看麼?”
“不去,我才不想巴結他們呢!別看有幾個臭錢,看到那種了不起的樣子我就頭疼。”
“你看你吧!現在的女孩,想找這樣的頭緒還沒有處去尋呢。”
“那些都是沒有出息的女人,指望靠著男人過一輩子,自尊都沒了,就像一個保姆一樣,有什麼意思?他有錢,你能用多少?再說自己不是有工資嗎?夠用就行了!你看我姐,劉剛不是很有錢嗎?可是感情呢?感情卻在一個新疆妹子的身上,我姐的感情卻又在你身上,你說這是什麼事啊?”
我聽了這樣的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見我好久沒有說話,就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聽這個話題,都是我不好,你不是想打我的嗎?剛才沒打著,現在打吧。”
“你以為我真的舍得打你嗎?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你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她突然停下來對著我的臉說,好像怕丟掉任何一個關鍵的字。
於是我又把剛才的話用更大的聲音重復了一遍,而且把嘴湊到她的耳朵跟前。
她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而且哭出了聲,我頓時不知所措,感到十分的緊張和害怕,因為這是在上海,不是在家鄉的公園里。”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立即把她的頭抱在懷里,也是讓她的聲音能夠小一點。
可是她還是不停的哭,把臉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什麼話也不說,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家長一樣。
我們站在一條小路上一動不動,她的身體在我的懷里不停的顫抖著,我明顯能夠感覺到兩只柔軟的乳房在我的胸前蠕動。
她就這樣一直哭了好長時間,才開始由有聲的哭變為抽泣,公園里的游人不住的轉過臉來朝我們張望。
“我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哄著她:“聽話別哭了,你受了什麼委屈嗎?我對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好好對我說啊?還是想家了?”
“不是,不是,什麼都不是!我就是想哭!”
“別哭了,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帶你妹妹好好玩呢?”
聽我這麼一說,她就好多了,好像意識到楠楠還是一個比她笑的孩子。
“你看,你還不如楠楠堅強呢!你看人家在火車上,對那個女的,一點也不害怕!”
聽到我說這句話,她突然在我的懷里笑了起來!
而且是咯咯的笑,身體更是抖得厲害,我都要站不穩了。
我也控制不住的笑了:“你看,還像一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子,真讓我沒辦法。”
等她情緒穩定的時候,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不過我們沒有做出租車,而是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在這敞篷的人力車上,迎面的秋風讓人感到很是清爽。
在人力車上,李純仍然挽著我的胳膊,並且將頭靠在我的肩上,好像在聽我的心跳一樣。
當我打電話叫劉麗出來接她的時候,她好像還不想離開我,直到望見劉麗向門口走過來的身影時,她才突然對我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出去玩,又為什麼會哭嗎?”
我不知所以然,就問道:“有什麼秘密嗎?”
“我告訴你吧,我還是在小學的時候,和爸爸在一起玩過,已經快記不得了,大概有十五年了,可是我經常回憶起那時的快樂時光,就像今天晚上一樣,太讓我高興了,謝謝你陪我,還讓我對你撒嬌。”
我獨自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回想著李純今晚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舉動,想從中總結出什麼關鍵的問題來。
我想起玲有時也對我撒嬌,可是沒有她這樣的凶,而且只是瞬間的,也沒有這樣毫無顧忌的在公開的場合大聲的哭。
這也許與玲自小擔起老大的責任有一定的關系,我想,玲心里的委屈肯定更大,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