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看到這里,小卉雖然一直埋身在我懷中不敢看螢幕,但光聽對話也能想像和我偷情的淫戲發展至何處,等一下就要讓自己丈夫、公婆、小叔和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親戚好友看見自己撅著屁股噴糞的光景。
小卉在我懷中拼命地發抖,我倒希望她在我懷中昏過去,免得繼續受到這種殘忍的凌遲。
所幸,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標哥一名手下神色慌張的跑進來:“老大,條子來了!”
“干!誰去報警?”標哥目露凶光,拿槍朝著一群賓客亂指,嚇得宴會廳內驚叫四起,大家都抱頭躲避。
“老大,來不及了!快宰了那個男,我們閃吧!”手下緊張地勸逃。
標哥咬牙,暴怒的目光連同槍口都移到被綁在椅子上的柏霖身上。
『終於要出人命了!』目睹這一幕,我腦中除了這個念頭,根本無法想任何事。
倒霉的柏霖情緒再怎麼瘋狂憤怒,此刻也被死亡臨頭的恐懼嚇得沒敢出聲,雖然發紅的雙目仍恨不得生吞活剝的瞪著我和標哥。
“不!”就在標哥扣下扳機的瞬間,我聽見小卉的驚叫,她從我懷中掙開,不顧一切的撲向標哥。
槍聲已如雷響起,“小卉!”我驚忙轉頭看。
槍口,還在冒著煙。
小卉卻抓住標哥持槍的手,纖弱的她在危急萬分中居然將標哥的手臂往上推高。
怎麼都沒想到這柔弱的新娘會勇敢救夫的大流氓睜大眼睛,一副還沒回過神的樣子。
我再回頭看柏霖,他慘白著臉,一股鮮紅快速在他右大腿內側渲染開來。
還是來不及了!
耳邊,是柏霖父母親痛心欲絕、不甘的哭吼。
“臭婊子!”標哥一巴掌將小卉打倒在地,這次槍口換了對准她,小卉憤怒的淚眸卻毫無畏懼的瞪回去。
『小秘她……想以死解脫。』我心中恍然,但卻沒勇氣去保護她,即使她為了保護我做了那麼多犧牲,我卻還是以怕死來回報她!
“里面的人別輕舉妄動!”外面傳來警察透過擴音器的最後通牒。
“干!你等著,別以為這樣就算了,我還會來找你!”標哥獰笑,對他手下說:“走!”幾十個流氓迅速從會場的另一個通道離開,想必他們事先都已想好逃脫路线。
在他們全部消失的最後一秒,全副武裝的警察也同時衝進來。
一切都好像電影般不真實,我只是呆若木雞的看著事情的演變。
“柏霖……”小卉轉身,直奔她受到槍擊的新婚丈夫前面:“你別死,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她跪在不知是死是活的柏霖面前,抱著他哭泣懺悔。
“賤女人!”柏霖的家人都被松綁了,他媽媽一得到自由,立刻衝過去揪住小卉的長發,狠狠扇了她好幾下耳光。
老太婆下手真他媽狠,被打完的小卉,楚楚可憐的臉蛋浮現出紅腫的五指印,嘴角也滲出鮮血,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不准你碰我兒子!髒女人!”老太婆打媳婦耳光的惡狠狠神情讓人不寒而栗,但像演戲般,下一秒就立刻哭天喊地的轉身撲向她寶貝兒子:“阿霖啊,你可不能死!你是我們家的長男,又最會念書……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啊?”
現場一團混亂,小卉夫家的人圍著柏霖急如熱鍋螞蟻,有人大喊叫救護車,有人忙著打電話或激動地詢問新郎的狀況,警察則是循著標哥他們一伙人逃走的路线追出去。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我心中乍現另一個無恥的念頭。
如果等新郎家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想逃也逃不掉了,到時恐怕不是斷幾根肋骨那麼簡單。
於是我偷偷摸走剛才被迫脫掉的衣褲和鞋子,借著混亂和桌椅的掩護,邊爬邊穿,總算成功離開了宴會廳,過程比我和小卉的奸情被柏霖一家人發現更為緊張。
當我坐上招來的小黃,結結巴巴的告訴司機我家地址時,都還聽見自己的心髒像打鬼太鼓一樣,以每秒快十下的節奏“撲通撲通”亂撞。
回到家中,我當然連提都不敢提這件事,只跟家人說我很累,匆匆洗完澡就去休息,而且還關掉手機,因為我怕死了柏霖他家人會找上門來找我算帳,更怕聽到柏霖死掉的消息,如果這樣,他們鐵定不會放過我,而我老婆萬一知道我干的好事,我下場鐵定加倍的慘。
就這樣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驚魂未定中恍惚入眠,這一覺做了好多可怕的噩夢,我以為會這樣再也醒不過來。
直到清晨的陽光把我曬醒,看看時鍾已經快中午了,還好這天是禮拜日,不必上班。
起床盥洗完了,還是感覺頭昏腦脹,一股不安的悶脹堵在胸口,想吐吐不出來,吞吞不下去,即使昨天的晚宴沒吃東西,今晨又沒吃早餐,但還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妻子和朋友有約外出,家中只剩我一人,這樣最好,免得她發現我魂不守舍的異狀而起疑。
我拿起電視遙控器,要按下開關時手仍止不住地發抖,想必電視新聞早已大肆報導昨夜小卉婚禮上發生的離譜大事,而警察跟柏霖的家人遲早也會找上門。
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躲避應付,以及編什麼謊言來欺瞞老婆。
不過出乎我意料,我連續轉了所有新聞台,居然沒一家在報導這則事件,連螢幕上的跑馬燈也沒出現!
不敢置信的我,懷著僥幸又遲疑的心情,來回轉換頻道,足足看了一個多小時,確認真的沒有新聞在報導這件事。
接下來我又衝去便利商店,一口氣買了所有報紙,每一份都幾乎要翻爛的仔細看過,連求職欄和訃文都沒放過,結果一樣,報紙也沒報導。
到此我總算能稍稍安心,但隨即想到,就算媒體沒報,警方和柏霖家人也一定會找上門,到時仍難以跟家人交待。
尤其柏霖家人鐵定不會放過我,我跟他們家准媳婦干的好事在婚禮上被血淋淋揭穿開來,新娘身體早被另一個男人玩光的事實,用真實的影片當眾播出,在神聖的婚禮上被雙方親友見證,有哪一個作為新郎的家庭會放過奸夫,更糟的是新郎還中槍生死未卜……
我腦中浮現出柏霖他娘狠扇小卉耳光的凶樣,柏霖的父親和他兩個弟弟對我下手鐵定更重,越想我越坐立難安。
就這樣煎熬到晚上,意外的是居然也沒人找上門,不論是警察或柏霖的家人。
我一直盯著電視新聞到深夜,確定沒有報導到這件事,這時總算真的有點死里逃生的慶幸。
然後隔天、後天、大後天……就這樣過了忐忑的一周,完全安然無事,我的心情由幽暗變成陽光普照。
『脫身了!運氣真強啊!』我忍不住浮現笑意,連老婆都問我心情為什麼那麼好。
周末,正當我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在擦拭我的高爾夫球具時,“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響起來。
“哪位?”妻子朝對講機問。
“您好,我們是刑事組,想找劉逸詳先生問一些事。”
刹那間我的心髒彷佛被五尺白綾勒住,瞬間往上吊。
“刑事組?”妻子疑惑地反問對方。
我急忙衝過去,強裝鎮定擠出笑容對她說:“喔,我前天看到一個扒手在公車上犯案,當場抓住他報警,應該是來問這件事的。”
“老公真了不起!”妻子崇拜的笑容忽然讓我有種想找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那請他們上來嗎?”她問。
“不!不用!”我慌張阻止:“我下去就好,家里有警察來觸楣頭。”
“你還真迷信。那好吧,我去煮飯。”
“嗯,乖。”我親了她一下,心中一快大石勉強落一半。
到了樓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刑警,他遞來名片,上頭名字是黃治名。
“可以附近找個地方談嗎?”我問。
“我也有這個意思,想必某些事也不方便在劉先生在家中提起,實在是因為沒有您電話,才不得已來拜訪。”
“是啊,謝謝你!”我干尬的不知該回答什麼。
進到附近一家客人稀少的咖啡廳,我們點了咖啡後,便走到最角落的桌子坐下。
我沒等他問就先開口道:“關於那件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啟齒,說來真丟人……”
黃治名打斷我:“劉先生與那位小姐的私事,並不在我們警方管轄的范圍,所以並不需要讓我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麼?當天我太害怕了,現場匪徒的長相我都記不得……”我怕他問我標哥那群人的事,萬一我提供資訊,日後被那群流氓知道,跑來找我尋仇那還得了。
黃治名對我懦弱的表現倒不以為意,笑笑道:“我今天來並沒有要問劉先生任何事,而是要請您配合一些事。”
“配合?什麼事?”
“這件事很簡單,而且想必劉先生也會很樂意配合。”
“究竟是什麼事?”我更一頭霧水。
“就是那場婚禮上發生的事,請你務必保密,不管對周遭的人或者是媒體,都不能泄露。”
“那當然,正合我意……”我驚喜下脫口而出,但又感覺太過明顯,忙補充說:“我是說,協助警方辦案,是每個人的義務。”心里想的卻是:世上哪有比這更美好的要求!
黃治名說:“我相信您一定會保密,但基於正式規定,還是要請您在這張切結書上簽字。”他拿出一張文件放在我面前,最上頭打印著“切結書”三個斗大的字,我大略看了一下內容,是說簽切結書之人同意保密,若違反切結內容而阻礙警方辦案,或使該案相關證人受到傷害等,須負法律責任之類的。
我很干脆的簽了字,還蓋上手印。
“謝謝您的配合,那就這樣,不打擾了。”他站起來。
“就這樣?”我疑惑的仰頭望他。
“是啊,就只有這件事。”
“那我可以……問兩個問題嗎?”我忍不住好奇。
“可以,但我不一定能回答。”他又坐下來。
“那天的事鬧得這麼大,新聞怎麼都沒報導?”
黃治名說:“基於某些不能透露的理由,我們封鎖了消息,所有在場目擊的人也都跟劉先生您一樣簽了保密的切結書。”
“原來如此,難怪了……那新郎跟新娘,還有他們家人呢?新郎他……還好嗎?”即使黃治名完全是局外人,但我問到柏霖時,仍是掩不住心虛。
“對不起,這我就無可奉告了,不過您別擔心,只要能保守秘密,我保證您日子不會因為這件事被干擾,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黃治名說。
“這樣就夠了,謝謝你!謝謝你!”我感激得想跪下去叩謝,第一次感覺每年納稅養警察是那麼值得的事。
徹底解除日夜擔憂的不定時炸彈,我幾乎是雀躍的一路跳回家,就這樣繼續過著安逸平靜的生活,一轉眼過了四年。
有了那次慘痛的教訓,在這四年里,我已不敢在外拈花惹草,但小卉還是常在我夢中出現,夢中我對她並沒有因為現實的愧疚而疼惜,反而都是一些用各種不同的花樣和招式欺負、蹂躪她的劇情,有時還有標哥和其他人加入一起奸淫,並且是在柏霖和他父母面前。
好幾次我醒來,內褲都因為遺精而濕掉,只能說我實在太變態,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爛人!
這天,我因為一個案子加班,後來辦公室只剩下我一人,正准備收拾手邊東西回家時,手機忽然響起。
“喂……”我報上名字。
手機那頭沒聲音。
“請問哪一位?”我問。
“還記得我嗎?偷情男。”那頭聲音一起,我全身寒毛直豎!
那個聲音,即使我只在四年前聽過,卻到死都不會忘記。
“你……你是誰……打錯了吧?”我口齒哆嗦,立刻想按下切話鍵。
“別掛斷,否則你會後悔。”那男人聲音很平靜,卻充滿讓人不寒而栗的恐嚇意味。
“你還想做什麼?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很久了嗎?”我壓抑著發抖的聲音說,原本以為徹底擺脫的惡夢,現在又像冰冷的毒蛇一樣從我的褲管里鑽進來,再度纏繞住我,令我呼吸困難,思想中樞都被恐懼所盤據。
“下來吧,外面有車等你。”標哥說完,也不讓我有拒絕的機會就掛斷了對話。
其實我也沒膽說不要,只好硬著頭皮,拖著行屍走肉般沉重的腳步,坐電梯下到一樓,走出公司門口。
門口路邊停了一輛黑色賓士,車里的人見我出來,閃了兩下車燈,我涼著整顆心,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
“關門。”有個陰沉沉的聲音命令我。
我一關門,門鎖馬上鎖住,我的心沉到不能再底。
車內除了司機外,車後座和前面客座都有一個人,我忍著恐懼轉頭瞄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惡煞,赫然是正在玩手槍的標哥,當下我眼淚已經冒出眼角,兩條發抖的腿緊緊夾住老二才能勉強忍住失禁的可能。
“窩囊廢,這幾年混得不錯的樣子喔!”標哥粗厚的大手連續用力拍著我後腦:“玩人家未婚妻玩得那麼徹底,還能過得這般爽,一點事都沒有,真不簡單啊!”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卻連吭都沒敢吭,只一味擠出應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頻頻稱是。
“那你看看我有沒有變?跟四年前的樣子?”標哥總算停手,一只光腳踩在汽車皮椅上,轉頭要我看他回答。
“沒……沒有,不……不是,您更帥……而且更年輕……更威……”話才說到一半,標哥又一個巴掌抓住我的頭,把我臉壓在皮椅上,然後用那只光腳踩住我的頭。
“威什麼?你要說威風嗎?還是威武?干!老子這幾年在外面躲躲藏藏,過的是有家歸不得的日子!你還說我威風?是故意尻老子嗎?”
“標……標哥……我不是……那意思……您這樣……也不是我……我害您的啊……”我已經沒辦法完整的說話,他只要再進一步動手甚至大聲一次,我鐵定會尿出來,還好他沒那麼做。
他放開我,不但扶我坐好,還幫我整理被弄翻了的領子,只是這番舉動比直接扁我還令我膽顫不安。
“不過現在熬出頭了,輪到老子來報這口鳥仇。”他拍著我胸前皺掉的襯衫說。
我鼓足勇氣問道:“我不……不懂……標哥您……您可以說明……明白一點嗎?”
他學我剛才結結巴巴的窩囊樣子說:“當……當然,不……不然……干……干嘛來……來找你這……這個偷……偷情男?”
之後標哥說的話,總算解開我這四年來很想知道、卻又沒勇氣去追根究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