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親暈厥
到達警局,平日里一步就能跨越的台階,我只感覺抬腿的瞬間讓我都很吃力,田苗見我進來,小跑著走到我身邊,攙扶了一下,說道:“生病了就不要上班了。”
我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田苗一臉擔心的扶著我朝刑偵大隊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里面依舊是寥寥無幾的人。
老丁不在,反倒是輝哥坐在那里打著電話,見我進來,急忙對著電話說道:“行行行,先這麼辦著,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啊。”
說完,輝哥扭著小腰就衝到我身邊,掐著蘭花指說道:“你這孩子,臉都蠟黃了,還這麼拼!”
田苗低聲對輝哥說:“多半是為了貝貝的案子。”
輝哥恍然大悟般緊捂著嘴唇,我走到自己位置坐下,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說道:“輝哥,丁隊呢?”
輝哥哭笑不得的看著我,說道:“會議室。”
我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外走去。
田苗一拳頭打在輝哥的胳膊上,低聲說道:“不讓你說貝貝的案子了,你還讓他去會議室!”
輝哥可憐巴巴的說道:“還是告訴他吧,我覺得他應該挺堅強的。”
會議室里。
丁隊指著貝貝死亡時拍攝的照片說道:“那天我們幾人都在現場,死者生前究竟還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丁隊,經過走訪調查得知,那天晚上只有蘇梓進入過死者房間。”
丁隊雙手撐在桌子上,深吸口氣說道:“可是蘇梓在死者死前一個小時左右就離開了死者房間,所以並不能認定蘇梓就是凶手。”
談論再次陷入僵局,我輕輕敲了敲門,丁隊暴躁的聲音傳來:“進!”
我推開門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那目光里更多的是疑惑和猜忌。
我擠出微笑對老丁說道:“丁隊,我回來了。”
老丁見到我的一刹那,三步並作兩步的朝我走來,低聲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笑著說道:“上班啊,貝貝的案子還沒有破不是嗎?”
老丁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拽出會議室,站在樓道里說道:“這個案子你不需要參加,最近幾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驚訝的看著老丁,質疑道:“為什麼?”
老丁單手掐著腰,另外一只手扶著額頭說道:“這個事情怎麼跟你說呢!就是與死者親近的人要避嫌,另外,現在的主要嫌疑人是你的母親,所以……”
老丁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使勁用手揉搓著自己的頭發。我嘆了口氣,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丁隊,那我過幾天再來上班。”
老丁點了點頭,我落寞的朝外走去。路過資料科門口,紅姐疑惑的喊道:“小白?”
我停下腳步,看著紅姐說道:“嗯,紅姐。”
紅姐連忙起身,走到我身邊說道:“這兩天究竟經歷了什麼,你看看你這臉色蠟黃,身體單薄的都能被風吹走了。”
我強扯著臉上的肌肉擠出微笑,說道:“紅姐,我要休假了。恭喜我吧。”
紅姐尷尬的笑著,說道:“挺好,休假挺好的,好好養身體,過幾天姐去看你。你媽那里……”
“不要提她!”
我凶厲的大聲說道,紅姐欲言又止,最後拍著我的手說道:“你應該相信她。”
我回到辦公室將自己經常用的杯子以及備考的書籍拿上朝外走去。快到大廳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小蘇,你病了怎麼還來上班?”
母親緊緊拉著我的手,滿臉擔憂的詢問著,我冷漠的看著她,將她的手甩開,冷靜的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母親不放棄的朝我靠近,手忙腳亂的解釋著:“小蘇,媽真的不是凶手!媽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我昂著頭不去看母親,只是冷漠的回答道:“在我心里,你就是凶手,而且你不是我媽!”
母親震驚的看著我,伸出手朝我臉上揮來。
“啪!”
清脆的一巴掌直接打在我的臉上,我看著眼前呆愣在原地的母親,大聲咆哮道:“你以後永遠也別來找我!”
母親直接摔坐在地上默默哭泣。
旁邊聚集了太多人,將警局大廳圍的水泄不通,紅姐和田苗擠過重重人群,將我向後拉扯,田苗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貝貝死了,你很難受,我也是,但是你怎麼能誣陷你自己的親媽!”
我大聲說道:“她不是我媽!”
田苗急忙用手捂住我的嘴,紅姐將母親從地上扶起,安慰道:“白蘇還是個孩子,他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母親只是一味的靠在紅姐身上痛哭流涕。下樓送報告的錢偉正看到這一幕,大步走到我身邊,對田苗說道:“師姐,把白蘇交給我吧。”
田苗嗯了一聲,朝後退去。我朝外走去,錢偉緊跟在我身後,母親見我要走,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小蘇,媽媽真的不是凶手!”
我停下腳步,腦海中一片空白。隨著母親聲音消失,“砰”的一聲,接著就響起紅姐的叫聲:“蘇姐!蘇姐你怎麼了?蘇姐你醒醒啊!”
我轉身看著母親滄桑的臉龐,呆愣在原地,紅姐大聲的吼道:“快叫救護車啊!”
母親就那樣躺在我的面前,很真實,又很模糊。
醫院。
我坐在搶救室門口,旁邊錢偉,紅姐還有田苗陪著我。
“吱呀!”
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紅姐急忙衝上前去,拉住醫生的手問道:“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病人情況很不穩定,看她之前的病歷,病人患有氣厥證,而且之前曾大量開一些鎮定藥片服用。”
錢偉立馬開口說道:“病人開的鎮定藥片會對身體產生危害嗎?比如說有依賴性?”
醫生想了想說道:“病例本上顯示,醫院最近一次給病人開的都是非苯二氮卓類鎮定藥片。所以並不會產生太多依賴性。”
紅姐臉上露出微笑,熱情的感謝著醫生。
“醫生,真是謝謝您!”
醫生笑著說道:“別高興的太早,病人需要專業的護理,建議你們去聘請一個專業護工進行陪護,而且要按時做康復訓練。”
“好!”
我坐在搶救室外面的椅子上,錢偉走到我身邊淡定的說道:“你要在這里照顧你媽媽吧?”
我握緊錢偉的手,久久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硬憋出了一句:“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紅姐說著要去幫忙繳費也匆匆離開了,田苗坐到我身邊說道:“其實,你媽媽蘇梓也挺不容易的,自從你離開酒店之後,局里的警察當晚將所有人都拘押在酒店里,她很著急,一直情緒都不是很穩定,嘴上一直說著要出去找你。”
我攥緊雙拳,嗚咽著嗯了一聲。從包里拿出銀行卡對田苗說道:“給她找個好一點的護工,換一個好的病房吧。”
說完,我朝外面走去,這時,紅姐回來了。她攔住我說道:“後續病房和護工都安排好了。不過你真的不在乎她嗎?她可是你媽!”
我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說著:“她不是。”
從醫院離開,我直接回了警局。鍾帥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湊到我身邊悄悄說道:“我已經申請調到你們刑偵大隊了,以後我們一起工作。”
我困惑的盯著鍾帥說道:“你……你不怪我了?”
鍾帥將我偷偷拉到一處角落,低聲說道:“其實我那天也是有點著急了,貝貝的死跟你沒有關系。而且,貝貝最後還給我發過一條消息。”
緊接著他將手機取出,滑到貝貝給他發的信息:鍾帥,謝謝你能來我的生日聚會。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我捧著他的手機,笑著哭了起來。
“謝謝你。”
鍾帥困惑的看著我,小聲說道:“你哭什麼?我可沒欺負你!”
我一把將他摟進我的懷里。小聲說著:“謝謝,謝謝你。”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觸底反彈,沒有永遠的傷悲,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歡樂。
一天在警局休息的時候,我偷偷將身子前傾,湊到鍾帥面前低聲說道:“我想知道殺害貝貝的凶手!”
鍾帥聽到我這句話,立馬驚恐的蹬著我,拿手捂住我的嘴說道:“你到外面咖啡店里等我。”
看到鍾帥迅速眨著小眼睛的暗示,我懵懂的點了點頭,對一旁工作的老丁說道:“丁隊,我出去一趟。”
老丁看向我時,眼神里更多的是憐憫。他遲疑了兩秒說道:“去吧,中午記得回來吃飯。”
我點了點頭,披著一件自己的外套就朝外走去,從走出大廳的這段路程,很短,但是今天對於我來說卻很漫長,幾乎任何一個人都會跑過來跟我打招呼,拉家常。
田苗是最過分的。
“弟弟,你快過來!”
我剛走出大家的包圍,就被站在大廳的田苗逮住,她神經兮兮的說道:“弟弟,你這幾天心情怎麼樣?”
我困惑的看著她抓著我胳膊的手,輕聲說道:“就那樣。”
“那你甜蜜嗎?”
看著田苗質疑的表情,我想了一下,說道:“不甜蜜。”
田苗聽後激動的將我拽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從自己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只棒棒糖遞給我,小聲說道:“那姐每天送你一根棒棒糖,祝你每天甜甜蜜蜜。”
我拿著棒棒糖無奈的看著她,不好辜負她的好意,裝著很開心驚喜的樣子對田苗說道:“謝謝田苗姐,那以後就麻煩你了!”
田苗的小眼睛在四處張望,趁著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踮起腳親在了我的臉頰上。快速的說道:“免費送你個吻,一定要每天快樂。”
我愣住在原地,看著歡脫的跑開的田苗,那熟悉的感覺讓我想到了之前王貝貝在這里偷親我的樣子,她是我的開心果……
我搖了搖頭,眼神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將外套扣緊遮住里面的警服,朝著咖啡店走去。
正是陽光最美好的時間,太陽緩緩上升,彰顯著人生命的開始和磅礴,但是我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那刺眼的光芒讓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打開咖啡店大門,里面坐在最顯眼位置的鍾帥和錢偉朝我招手,我深吸了口氣,臉上換上開心的表情朝他們走去。
“快來快來。”
鍾帥急忙對著我說道,對我身後緊跟而來的服務員說著:“點一杯你們這里最甜的咖啡。”
我困惑的看著鍾帥說道:“你要喝?”
只見他翻了個白眼,端起自己的冰美式說道:“給你喝,你看看你現在,都快熬成苦瓜了。”
我強忍著笑了一下,慢慢說道:“沒有吧,我挺快樂的。”
鍾帥放下咖啡杯,身體朝後靠去,嘴里抱怨道:“最好是!”
我心虛的笑著,旁邊的錢偉開口道:“其實在我倆面前你沒必要裝著,畢竟你最近一直住在我家,你什麼樣子,我們還是清楚的。”
我尷尬的將頭低下低聲說道:“我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
鍾帥坐到我旁邊的沙發上,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還有我和錢偉,我們現在是好兄弟不是嗎?”
我點了點頭,淚眼婆娑的對他倆說道:“謝謝你們。”
隨著一杯加糖版的卡布奇諾端上桌子,我們開始低聲討論了起來。
我拿著勺子在咖啡杯里面來回的打轉,低聲詢問道:“貝貝的案子究竟是什麼結果?”
鍾帥臉上山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他連忙拿起咖啡杯喝了起來,我只能將目光對上錢偉,錢偉回看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王貝貝的案子沒有偵破。已經交由懸案組偵破了。”
我震驚的低呼:“什麼?怎麼會這樣?”
錢偉將咖啡杯放下,眼神閃躲的說道:“這個案件基本可以判定為無頭懸案了,懸案組根本不辦事。”
我疑惑的看向鍾帥,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