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語綺已經臉色大變,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很明顯動機不單純了,她就像是被巨獸圍堵的小兔子一樣,抱著胸瑟瑟發抖。
“你,你要做什麼!”
男人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輕佻的顯露出自己的欲望。
“這麼美麗的女人,我很是好奇你的滋味是不是更美?你懂我的意思吧?”
一個男人要嘗女人的滋味,這是什麼意思,張語綺當然懂!
“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你叫吧,這里的隔音效果似乎還不錯。”
他有恃無恐的樣子,變態極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風度翩翩的俊男也會是個衣冠禽獸!
避無可避,張語綺再也無法忍受了,尖叫著就想推開男人想往外跑,卻被他抓個正著,纖柔到不可思議的嬌軀被他大力擒在懷中。
“喲,急著讓我干?”
“你這個變態,放開我!來人啊!!”
過於高大的男人輕而易舉箍著了纖細的腰,張語綺的拼命掙扎嘶聲喊叫,並沒有阻擋他下一步的獸行,穿著輕薄的禮服的她被直接推倒在地上。
“啊!走開走開!”
在男人順勢捉住她的腿,將她壓在身下時,張語綺的尖叫聲充滿了驚恐。
聖潔的白紗長裙被男人從下面撩了起來,長長的裙擺凌亂迭在腰間,她光溜溜的下身發涼,男人的大掌已經開始在她白皙的腿間淫邪撫摸起來。
“騷貨,只穿了內褲?就知道你欠干。”
張語綺哭的淒慘,她本來就是穿禮服的,下面只穿內褲很平常的事情,被男人用冷笑得意的眼神看著私密處,她是又恨又羞。
“不要看不要看!你別亂來,我會報警的!”
隔著黑色蕾絲內褲,男人准確的揉了揉她的陰蒂,顫抖的雨綺瞬間渾身一緊,生澀的酸癢竟然在恐慌中躥開,她淚眼模糊的心髒狂跳,更加害怕了。
“你不要這樣,唔嗚嗚!求你別這樣,放我走吧,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
男人的手勁兒很大,一根手指揉按著她的陰蒂,其余的手指則是去剮蹭看不見的細縫,弄的她又疼又說不出的舒服。
那是名為粗暴的快感。
“騷貨,內褲都濕了,還哭什麼!”
張語綺平時和鐵哥並沒有過多的性愛,就算上床,鐵哥也是溫柔的不行,每次完事都是不痛不癢,讓她總是有種不能被滿足的感覺。
這一刻,陌生男人的粗暴對待,竟然讓她陰道快速濕潤了起來,隱約還有一份可恥的期待。
“別,別弄了~嗚啊!”
她哭泣的顫音更加恐慌了,男人的手指為她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他下流粗鄙的話語,更是擊碎著她自傲的心,即便如此,她下面也越來越濕。
“騷屄癢了吧?唔,淫水的味道還不錯。”
男人將她的雙腿抬高,俯身將頭湊近了腿心處,舌頭滑過隱隱濕掉的內褲時,張語綺瞪大了眼睛咬唇嗚咽了一聲。
唇舌的靈動舔弄,讓她不知所措。
“沒被這樣弄過吧?乖乖聽話,我會讓你更舒服的。”
張語綺的反應在男人的預料之中,性感的女人簡直讓他欲火沸騰,掐著無助的大美人,吻了吻她的粉唇,在張語綺又要哭喊的時候,將一大塊禮服裙擺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最好還是堵著吧,萬一等會被我的大雞巴操爽了,被你的鐵哥聽見你浪叫的聲音,多不好。”
“嗚嗚!!”
被詭異快感暫時迷惑的張語綺很快回神,發現自己正在順從著男人的強奸,可是已經遲了,手腕被男人用裙帶綁了一圈又一圈……
雨綺很快就知道男人的自信滿滿從哪里來的了,只見從西褲里放出的大凶器,粗大的異於常人,還沒有完全勃起就已經是她鐵哥的兩倍了。
嘴里被衣服堵的嚴嚴實實,張語綺淚眼汪汪的瞪著男人,他才大發慈悲將禮服取了出來,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不要!”
這麼大的肉棒,和她的私處嚴重不符合。
“女人都喜歡被大雞巴干,你現在說不要,等會也會求著我給你吃的,對不對?”
男人直接將脫下的昂貴褲子扔到了一邊,挺著胯間的巨物對著張語綺擼了兩把。
“已經很硬了呢,迫不及待要鑽進你那里了。”
男人的笑很淫邪,張語綺又恨又怕,那樣的大肉棒一定會把她插壞的!
“不行,太大了!不可以!嗚嗚……”
男人跪在了她的雙腿間,用力拍了拍貼在地毯上的雪白翹臀,打的張語綺生疼,兩條腿被掰開到最大程度,隔著薄薄的內褲,炙硬的龜頭在花縫間開始來回摩擦。
色情極了。
“你的逼越來越濕了,真浪。”
從穴心里分泌出的一股熱液,直接涌向了花唇,男人眼睜睜的看著內褲上濕潤的痕跡擴大,英俊的臉上全是得意的笑。
察覺到內褲正被一點一點的脫離,張語綺急的忙去阻止男人,但是雙手被綁在架子腳上,根本就不能亂動,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嘖嘖,全是騷水。”
沒了內褲的遮擋,女人微粉成熟的花穴間,晶瑩一片的濕濡,陰阜上稀疏的毛發都被淫水浸濕了,男人迫不及待伸手去摸了摸粉嫩的花唇,染了一手的粘液。
“真漂亮,吃起大雞巴來,一定更漂亮。”
像花一樣的嫩穴,被大了數倍的肉棒撐開,那種形態光想一想,男人就覺得爽到不行。
他甚至不准備給她做前戲,扶著大雞巴就頂上了肉洞,蹭了蹭黏糊糊的騷水,就把紫紅色的大龜頭往縫里擠去,瞬間就能感覺到肉頭被箍的一緊。
“啊!”
雨綺的尖叫充分滿足了男人,但是她的聲音太大了,他一邊把大雞巴往里面填,一邊撩起厚厚的裙擺,往張語綺的嘴里塞。
“叫的太浪了,騷貨,就知道你欠操。”
“唔唔!”
不斷深入的肉棒又硬又粗,花穴里的淫水雖然豐沛,但是要吞下這樣的大東西,雨綺一時間還是疼的不行,眼淚不停的流,也沒有阻止男人的挺進。
“哦~放松些,騷逼吸的太緊了,媽的!”
嫩滑的浪逼又濕又緊,越往里面插越多的水被擠了出來,男人就沒干過這麼爽的屄,急促的呼吸著,掐緊了張語綺扭動的腰,親眼看著自己的大雞巴是怎麼消失在她的穴肉里。
“好多淫水,進來了進來了。”
漂亮的陰唇被大肉棒撐了沒了形狀,艱難的吞咽著尺寸過大的異性生殖器,隨著雞巴的深入,雨綺的掙扎幅度也越來越小。
恐怖的大肉棒,正在凶猛的脹滿她的陰道。
“唔!!”“好熱啊,嫩逼吸的真厲害!”
掐著張語綺的腰,男人將粗大的肉棒整個插進了她的私處,緊密的穴肉滾燙,嫩滑的內壁吸附著猙獰的肉棒,讓他差點瘋狂。
被堵塞著小嘴的玫瑰,在瞬間漲滿的刹那弓起了腰,嗚咽著倉惶搖頭,可怕的異物已經插了進來,沒有半點要退出的架勢,還在持續往花心里頂,難受的她主動將腿分開到最大幅度。
“很爽吧,要插到底咯,你的騷穴可真浪。”
“唔!”
碩大的龜頭直接撞在了宮口上,男人一邊欣賞著張語綺驚恐苦不堪言的模樣,一邊親吻著她的臉頰和脖子,雪一般白皙光滑的肌膚,讓他越來越狂躁。
緊密契合在雨綺體內的大肉棒,開始抽動了起來,炙硬的棒身由輕到重摩擦著陰道,每一次退到穴口,就會更猛的撞到底部。
“嗚嗚!”
他的速度逐漸快了起來,被按在地上的雨綺,被操的晃動不停,秀眉緊皺,漂亮的大眼中淚花不止,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他干移位了。
男人已經爽的不行了,掐著花璃的長腿,挺著腰越操越猛,看著她嬌小的嫩逼被自己火熱的大雞巴填充撞擊,心中是變態的滿足。
“看看你的浪逼,被我的雞巴越插越濕了,是不是很想浪叫?現在還不行喲”
男人很自信沒有女人會不喜歡他這根巨龍,盡管身下的女人是被強奸,但是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淫蕩,不斷絞緊的騷逼,讓他更加肆無忌怠起來。
蓬松的禮服大擺在張語綺的腰間不斷松散著,被男人騎在身下的她,又是絕望又是羞恥,火熱的大肉棒已經將她的陰道操的越來越舒服,她忍不住想呻吟,卻又矛盾的想要呼救。
膩滑的淫水隨著肉棒抽插不斷溢出,啪啪的撞擊聲,充斥著偌大寂靜的廳室,僅一牆之隔。
“很刺激吧,被陌生男人強奸的感覺一定很爽,你的騷逼越來越喜歡我的雞巴了,吸的好緊呢……唔~又頂到里面了!”
幽深的陰道已經濕的不行了,不斷律動的肉棒越來越硬,看著紅紫的大肉棒,忽而消失在粉嫩紅腫的小穴里,又忽而整根抽了出來,那場景,別提多衝激視线了。
“啊啊啊!操爛你個騷屄淫貨!干~”
凶猛中操擊中,雨綺的嗚咽聲幾乎快聽不到了,耳邊全是男人用肉棒插屄的水聲。
手腕上的繩子已經被他解開了,掐著喪失掙扎的她,用那根可怕的大雞巴,一路將她從廳室中間操到了巨大的落地鏡前。
騷靡的淫水從兩人相連的地方不斷淌出,不知覺的竟然一路濕了過去。
雨綺從來不知道性愛也能這麼激烈,幸好嘴里被男人用衣服堵塞的滿滿當當,不然她一定會羞恥的浪叫不停,脹滿陰道的大肉棒,實在是讓她又恨又愛。
“唔!唔唔!!”干我!操我!
男性的精液在體內噴射的瞬間,雨綺差點被高潮窒息,滾燙的精水狠狠衝激在深處,酥麻的電流突然增大,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癱軟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慢慢吃,你個浪屄,射滿你。”
掐著雨綺哆嗦不停的長腿,男人一邊射精一邊擺動著腰,在極致的快感中磨研著痙攣的陰道,已經分不清膩滑的嫩逼里,究竟是騷水太多,還是他的精液在外溢。
“堵都堵不住了,真淫蕩。”
大龜頭噴涌完畢後,粗壯的肉棒才稍微退出了一點,在雨綺弱弱的呻吟中,男人用手指撥開了吸附著大雞巴的陰唇,上面全是淫糜的灼液。
“騷逼都被我操腫了呢,想不想嘗嘗精液的味道?”
男人喘著粗氣笑著,一邊把肉棒往穴口外扯,一邊去取了雨綺嘴里的禮服,剛剛高潮過的陰道十分敏感,緊吸著填充異物。
“放松點,欠操,吸的我拔都拔不出來了。”
“啊~好疼!”
龜頭肉冠剮蹭在高度濕滑的肉璧上,火辣辣的酸疼,讓雨綺喊出了聲,下意識的不想讓那根肉棒離開體內。
男人不得不就著水滑的淫液在陰道里抽插了幾下,讓本能夾緊的穴肉放松下來,才嘗試著退出,凶猛的大龜頭離開紅腫充血的穴口時,早已堵不住的混合液體瞬間從操開的小洞里噴了出來。
“唔啊~”
這一刻,張語綺舒服的浪叫了好幾聲,脹滿的小肚子和陰道,似乎都松懈了不少,酥麻的快感一時間在穴心里更加清晰了。
男人坐在地上,將軟軟的雨綺抱在了懷中,用小孩把尿的姿勢,將裙子撩了起來,讓她的下半身全部暴漏在落地鏡中。
“來,看看你的騷樣,下面還在淌水呢。”
恍恍惚惚的雨綺就靠在男人的胸膛間,不得不說她現在的樣子妖嬈極了,潮紅的臉頰上全是欲望,蓄滿眼淚的眼睛也不再是痛苦的水光,而紅腫的腿心間,被大肉棒干了太久的肉洞,股股灼液外涌,一清二楚的展示在鏡中。
男人將手伸進了低胸的領口里,蹂躪著雪白的大奶子,一邊咬著雨綺的耳邊:“你的屄都被操松了,乖乖把精液流出來,我再重新射給你。”
他甚至不用在鉗制住她,空閒的左手摸到了腿間,挑逗著被白沫沾染的陰蒂,揉捏輕掐,懷里的女人頓時顫栗哆嗦起來。
張語綺一動,小縫的細洞里就是一股白灼噴出。
那是他射進去的精液。
男人忙用手指去沾了不少,修長的手指在穴口打了個滾,抬起來就往雨綺的小嘴里塞,下意識的雨綺緊閉著嘴搖頭,他便夾著她的奶頭一個用力。
“啊!”
吃疼的雨綺才張開嘴,混合和精液和淫水的手指就闖進了她的嘴里,奇異的淫糜味道瞬間蔓延在口中,充斥著味蕾。
“乖乖的舔。”男人有恃無恐的夾著她的奶頭,命令她舔弄手指,看著粉嫩的小舌頭緩緩蠕動在指間,他的肉棒又硬了。
“騷貨,口水都流出來了!”
鏡子里的張語綺穿著最是白潔的禮服,原本該是最美的她,現在卻淪為了陌生男人的玩物……“快看,你的騷水好滑。”
雨綺已經無法拒絕這個男人了,不堪的看向鏡中的自己,大開的陰戶間,被男人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撫弄著,從陰道里不斷分泌出的淫液,被他打著旋在縫口挑玩。
拉長的銀絲水亮,她真是淫蕩的不行。
“是不是又想被大雞巴捅了?不行,你的逼里那麼多水,得擦擦才能操。”
男人英俊的臉上全是壞笑,雨綺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只覺得渾身難受死了,一波又一波的瘙癢在穴心里攢動,她急需要男人的大肉棒來狠狠插入。
“進,進來~我要~”
“浪貨,剛剛不是還不要嗎,看你這幅騷賤的模樣,真想讓你的鐵哥親眼目睹一下,是怎麼被大雞巴日爽的。”
張語綺扭動著纖腰,淌滿淫水的臀縫間,就是男人炙硬的肉棒,她迫切的用嬌嫩的細縫去摩擦:“我就是騷,快插進來吧~”
“別急啊。”
男人將手從她的胸前退了出來,兩團大奶子已經被他揉的紅腫了,硬立的小奶頭磨在沒了胸罩的禮服上,女人叫的更厲害了。
巨大的鏡面,清晰的演示著女人的騷浪。
他扯過她身上的一大塊裙擺,繞在手指上,白色的禮服漂亮極了,堵在穴口時,干淨的細紗蓬松,緊接著他竟然將手指連同禮服塞進了她的陰道里。
“啊啊……”
手指抵著禮服不斷往穴內塞,敏感的肉璧被刮的又痛又癢,原本潮涌般的水穴,很快就被衣服吸干了淫水,雨綺爽的在男人懷中直哆嗦“還有更爽的。”
他舔著她的臉,開始旋轉深插在蜜穴里的手指,攪動著幾乎快堵滿陰道的禮服。
“啊!不要不要!唔~好難受~啊!!”
鏡中的女人大張的雙腿顫抖,私密的腿心間,只見男人雙指不斷的抽插旋轉在穴口,長長的裙紗裙擺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蜜穴里,直到雨綺一聲尖叫後,被禮服塞住的陰道里,竟然滴滴答答的淌出了潺潺淫水來。
“騷貨,潮噴的模樣真美。”
抱著嬌喘不已的張語綺,男人開始一點一點的把禮服往外扯出,柔軟的白紗已經被打濕,大團大團的從穴口里隨著淫水滑出。
在扯到差不多時,男人停手了,雙手對著鏡子分開雨綺縮動的陰唇,將勃起多時的大雞巴抵了上去,龜頭插進穴口時,還剩一個角的禮服,瞬間又被插入了甬道。
“唔~再吸緊點,騷逼!”“長驅直入的大肉棒一邊滑動著水嫩的穴肉,一邊是略帶質感的禮服,緩慢的抽插間,越來越多的禮服依附在棒身上,不一樣的爽快,讓男人瘋狂。
“操死你這個小騷貨!賤屄浪穴!全他媽是騷水~干死你!”
大雞巴越捅越快,坐在他身上的雨綺幾乎被顛簸的劇烈起伏,浪叫中被操穴的聲音越是越來越想。砰砰砰!
那是從騷穴深處傳來的悶響聲,巨大的撞擊力,可怕極了……
剛剛那個男人爽完之後,第二男人拿著跳蛋塞入了張語綺的小穴,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姿勢詭異的用手掌按住了小腹往下的地方,長長裙擺下的秀腿顫抖個不停。
“唔啊~”深埋在小穴里的跳蛋被調至最大的振幅,靜謐的沒有一點聲音,圓潤的頭端頂在縮緊的肉璧上,卻震的整個花穴淫水橫流,尾端又要命的抵在了G點上,輕輕一動,就是致命的酥癢快感襲來,她覺得自己隨時都要高潮了。
“好難受,啊啊~”
張語綺忍不住把手伸進了裙子里,在劇烈的震動快感間,不斷揉按著充血的陰蒂,緊咬著唇輕嚀享受。
濕熱的騷穴是越來越癢,跳蛋遠不如男人的大雞巴,張語綺只能憑著自己的手去挑弄,嬌喘著繃緊了雙腿,在最爽的快感爆發那一刻,她淫蕩的叫出了聲音。
氣氛還在不斷的上升,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殘留著一股淫糜的味道,張語綺扶著牆壁站起時,雙腿還不停的發抖,來的路上已經泄過好幾次了,棉質的小底褲已經濕的不行,剛剛那一波泄身,導致不少的淫水滲到地板上。
“小騷貨,這次怎麼來的這麼慢。”
摟過張語綺纖婉的細腰,男人俯身吻了吻她的紅唇,大掌扣在她的翹臀上揉了揉,隔著白色的裙紗他都能摸到一股濕濡。
“嘖嘖,泄了不少,全是你的騷水,快去桌上讓我看看。”
“哼~快點拿出來,難受死了。”雨綺嘟著嘴,坐上了桌子,撩起裙擺張開了雙腿,寬大的桌面足以他們做任何事了。
“騷味都出來了,濕成這樣,小浪貨。”
男人用手指刮了刮濕透的內褲,手指上頓時膩的不行,聽著雨綺呻吟的聲音,他笑著替她脫下了內褲扔到一邊,飽受跳蛋折磨的小騷穴,比他想象中還可憐。
充血的陰蒂不知道被張語綺揉了多少次,紅腫的凸出在肉縫間,撥開濕漉漉的粉色陰唇,一股熱液就從騷逼里涌了出來。
“啊啊~快拿出來,用大雞巴操我,等不來了~”
這樣的坐姿更加方便跳蛋頂在G點的騷肉上,雨綺抱著腿直搖頭,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男人胯間的大雞巴,她迫切的需要粗大的東西來填充。
男人拍了拍她雪白的腿心,兩指插入了騷逼里,輕旋了兩下在一片濕熱滾燙中摸到了跳蛋的繩扣,騷靡的水聲大響“賤貨,那會還說不要,還以為你能忍的住。”
事實上,被他操熟的雨綺怎麼可能忍得住,才一個跳蛋就足以讓她淌一趟淫水了,若是換了大雞巴捅她,估計一會兒又要干的她喊爸爸。
“歐巴~快插進來吧,人家要大雞巴~狠狠的干我!”“此時的雨綺已經浪的不行了,撐開了雙腿看著男人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騷穴里抽插,沒有聲息強烈震動的跳蛋已經被推到了最里面。
“啊啊~歐巴再快點~里面好癢啊!”
酥酥麻麻撓人心扉的癢在陰道深處徘徊升溫,男人沒有半點要操她的意思,急的雨綺用白嫩的小腳去磨蹭他的襠部,隔著昂貴的西褲,那里已經很硬了。
“你都硬了,快插進來吧~”她哭著哀求,水潤的騷肉夾緊了里面的兩根手指。
男人邪魅的笑了笑,又加了一根手指進去,三指重重的插了好幾下,大波的騷水順著指縫濺到了桌上,看著粉頰潮紅浪叫不斷的雨綺,他突然拔出了手指,連帶里面的跳蛋也扯了出來。
“濕成這樣了。”
塞在浪逼里將近一個小時的紅色小跳蛋滴著騷水,直接被男人扔到了地上,轉身過來就解開皮帶,拉下褲鏈:“欠操的騷貨,這就給你吃大雞巴。”
他將飢渴扭動的張語綺從桌上拉了下去,挺著胯間雄偉壯觀的大雞巴,猝不及防的往她臉上拍了拍。
“含住。”
“不要嘛,人家下面好難受,用下面的小嘴含吧~”
她媚眼如絲嬌喘著,坐在地上露出下面濕亮的粉色陰戶,滿以為男人會心軟來操,結果他直接將大雞巴插進了她的嘴里。
“唔!!”
那玩意粗如兒臂,勃起的時候大的可怕,才一個龜頭就堵的張語綺小嘴滿滿當當。
“騷寶寶,好好的給我吸,等一會兒再喂飽你下面的浪屄。”
男人格外喜歡雨綺上面的小嘴,殷紅小巧的誘人,似乎天生就是用來吸男人雞巴的,插在里面雖然沒有騷屄那麼幽深,但是緊致的濕熱是和下面不一樣的體會。
張語綺也聽話,捧著剩下的棒身,熟練的舔弄吞吸著頭端,鼻息間盡是男人的雄性氣味,炙熱梆硬的性器被她吸的一顫一抖,卡在喉間時,男人也忍不住了,喘著粗氣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就挺動起腰身來。
“喜歡吃雞巴的賤貨!給你吃給你吃~”
“唔唔唔!!”
小嘴被大雞巴撐的沒法閉合,喉間火辣辣的疼,雨綺眼花繚亂的抓住了男人的大腿,被他頂的晃動不停,口水順著外抽的肉棒不斷淌。
男人有著久操不射的習慣,但是今天他突然想把精液灌給張語綺吃,索性按著她,盡情的撞擊,直到雨綺徹底受不住,大力的拍打他的腿時,他低吼了一聲,精關大開。
“吃下去!騷貨,不是喜歡吃精液嗎,全部吃下去!!
龜頭就堵在喉間,一股股滾燙的濃稠直接射進了她的食道里,燙的張語綺直翻白眼,等雞巴往外拔出些許時,她的整個口腔里都是黏滑的精液。
男人平復了下亢奮的心情,拔出濕濡的肉棒,沒了大龜頭的堵塞,張語綺張著小嘴就淌出不少的精液來,絲絲縷縷滴在了半裸的奶子上。
“咳咳~嗆,嗆死我了……”
“沒事吧?”男人忙將她抱上了桌子上,抽了紙巾過來給她擦嘴,剛剛他射的確實有點猛。
這時第三個男人擠了進來,該我了吧。
“忍一忍。”男人啞著聲音,道。
緊接著,肉棒便是一次全力穿刺,途中遇上屏障,被男人蠻橫地衝破,直至全根沒入,兩人恥骨抵著恥骨,肉囊緊緊貼在張語綺臀瓣上。
“啊!啊……”女人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甬道被粗大的肉棒貫穿填滿,身體像被徹底撕碎。
“你混蛋……”女人剜他一眼,男人壓在她身上,低聲淺笑:“你不是說它可愛麼?現在好好幫我疼愛它。”
肉棒在緊致濕軟的穴中,內壁從四面八方大力碾壓過來,整個棒身同時被上千張小嘴舔弄著,男人從未享受過這種極致的快感,直爽得呼吸凌亂,口中喘著粗氣。
此刻心中雖然憐惜身下的女人,肉棒卻被本能驅使,緩緩律動起來。
張語綺疼得發慌,用力推著男人的胸膛,奈何雙手發軟,全無效用,唯有花穴中碩大粗長的肉棒進進出出的感覺,清晰地印在腦中。
臀部難耐地扭動著,妄想將那肉棒驅逐出去,不料這舉動在男人看來,卻是在主動迎合著肉棒的抽插。
龜頭與棒身相接的棱溝最是冷硬,此刻在張語綺的搖擺中,肉棒左衝右突,棱溝一下下大力地剮著內壁上的軟肉,隨後又迅速被龜頭撞擊碾壓,把那一團團軟肉來來回回地折磨。
張語綺原本還痛得厲害,伴隨著蜜汁大量地涌出,花穴漸漸適應肉棒的抽插,內壁與棒身親密接觸的充實與幸福滿溢,軟肉被肆意刮擦蹂躪,酥麻酸軟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如電流輸送全身,白嫩的身子輕輕抖動,漸漸得了其中趣味,吐出軟糯的呻吟來:“啊……唔恩啊……恩恩……哦……”
男人見身下女人不再喊疼,松了一口氣,愈發肆意放縱地馳騁在她穴中。
肉棒抽出,又迅速而凶狠地插入,狠狠操干這具鮮嫩多汁的身體。
血絲和淫液混在一起,被肉棒攪出白沫帶出,兩人性器結合處一片淫靡。
她被干得雙腿無力搖擺,身子向上聳動,嬌俏的乳珠綴在雪白的奶子上格外鮮亮,被男人一手抓住。
吮吸奶頭的嘖嘖聲和肉囊拍打臀瓣的啪啪聲混在一起,和著男人低沉的喘息和女人嬌媚的吟哦,整個包房情潮涌動,人的獸性本能愈發張揚。
不算大的包房里,男人和女人肉體交合的淫靡聲響經久不絕。
身材精瘦的男人伏在鮮嫩的女體上大力聳動,嬰兒手臂粗的大肉棒不知疲倦地頂入小穴,兩瓣粉嫩的花唇被撐得大張,像一張可憐的小嘴,艱難地吞吐著肉棒。
如有人湊近了看,還能清楚地看到肉棒抽出時帶得翻出小穴的粉色媚肉,男女性器難舍難分,只恨不能將兩個肉球也塞進去。
女人被操得眼光迷離,肉棒深深地插進宮口,身子便跟著一個哆嗦,輕顫著發出低吟:“啊……好深……恩啊啊……太、太深了……”
也不知她意識可還清楚,男人一把將她抱起,自己盤膝,女人兩腿跨坐在他身上,雙手乖乖地抱著他的脖子。
男人兩手握著兩瓣滑膩的臀瓣,大力向下一壓,迎上挺動的肉棒,碩大的龜頭狠狠撞開宮口,觸及女人最深處的敏感。
“啊啊……”張語綺尖叫著,聲音都變了調,只覺被操得三魂七魄都丟了,只剩這具被開啟隱秘機關的肉體,狂奔在縹緲雲端,瘋狂涌動的快慰讓人忘記一切,唯有最原始的欲望操控著身體做出種種反應。
男人大力操弄懷中的女人,發泄沸騰欲望和無窮精力。
他舒爽得低吟,清亮干淨的聲音染上情欲之色,如同天使墮入黑暗,更令人覺得刺激,好聽到令張語綺情不自禁地想要取悅他。
“真緊,快被你夾斷了。”男人哼哼著贊道,“穴里好熱,好爽。”
“啊……恩……恩恩哦……好棒……好舒服……”
男人一下一下操到最深處,干得張語綺淫水直流,口中咿呀不斷:“對,就喜歡你這樣的騷貨,蕩婦!干得你爽不爽,恩?”
“還……啊啊……還行……”雨綺微微張開眼睛,死死摳著他的肩膀,酥麻的電流在身上亂竄,閉眼時仿佛能看到不遠處有一片金光,自己拼命伸出手去觸碰。
快了、快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暗了暗,動作愈發狂野迅疾,隨後又讓張語綺跪在沙發上,兩手抓著她的手腕,肉棒打樁似的瘋狂抽插,咆哮的快感一浪卷著一浪,呼嘯著將張語綺整個人拍到方才那片金光之中,小穴深處的酸軟酥麻被放大百倍,再也無法克制口中的尖叫:“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男人只覺得肉棒緩緩被絞起來,內壁徒然生出百倍壓力,瘋狂地碾過來,其上褶皺和軟肉痙攣顫動,死死吸附著粗壯的男根。
與此同時,張語綺短促地大叫幾聲,指甲幾乎掐進他後背肉心里。
“啊……啊啊啊……要死了……嗚……嗚嗚……死了…”奔騰的極致快感肆意涌動,衝刷著每一寸經脈、洗滌著所有血液,連毛細血管里的細胞都在歡呼叫囂,所有毛孔張大——一瞬間竟真不知是生是死,身體顫動,腳趾緊緊蜷縮起來,頭腦一片空白。
小穴內壁強力地收縮,數股滾燙的陰精一顫一顫地噴射在龜頭上,淋得男人精關不守,馬眼一松,腰身下意識地將肉棒整個送入甬道最深處,龜頭插入宮口,巨大的肉棒猛烈地跳動著,積攢許久的滾燙的濃精盡數射在張語綺體內。
男人霎時失了氣力,彎下腰趴在她背上,一手撐在床上,一手緊緊攬著她纖瘦的腰身,兩具熾熱滾燙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性器牢牢結合,完美地填補彼此的缺失。
兩個人很久都沒說話,靜靜地品味高潮的余韻。
過了一會,男人抽出已經疲軟的肉棒,大量黏膩液體隨之緩緩流出,張語綺能清晰地感覺甬道有如河床,盛著大片大片的淫水肆意奔流,打濕了床單,正好將下半身浸濕。
被粗壯的肉棒插干了成百上千下,先前還無法容納男根的小穴,此時卻微微張口,無法自行閉攏,有絲絲涼風灌入,引得她滿臉燒紅,愈發羞赧。
男人從桌子上抽了紙巾為她擦去下體的濕潤,動作輕柔而細心,雨綺略一掙扎,見他執意,索性任他擦拭。
男人怔怔地看了一會,倒在她身邊,兩人一齊看著天花板,不知對方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男人突然一個翻身,壓在張語綺身上,男性荷爾蒙氣息濃烈,籠罩在她鼻尖。
愣了一下,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有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杵在雙腿間,其主人還不懷好意地上下摩擦,粗壯的武器又一次凶悍抬頭。
男人熟練地分開張語綺雙腿,兄弟雄糾糾氣昂昂地頂上花唇。
雨綺都感覺快要下不了床了,豈能容他胡來:“滾!”
“女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反的。”大手攀上雪乳。
“那你操我啊。”
“既然你強烈要求,那我就不客氣了!”薄唇一口含住奶頭。
“……”
“不、不要了……嗚嗚嗚……又要丟了……啊啊啊……啊……”
張語綺帶著哭腔的綿軟尖叫在房間里回蕩,肉粉色的大棒子瘋狂地干進小穴深處,死死地插進宮口,男人感受著肉棒劇烈的跳動,射精的瞬間,一聲喟嘆溢出口,滿足地享受著騷穴痙攣著纏絞肉棒的快感。
白濁精液自穴口流出,又紅又腫的花唇無力閉合,露出圓圓的粉嫩小洞,仿佛在張口嬌喘,期盼著肉棒的再次插干。
張語綺這回真是被操得死去活來,又一波高潮席卷,連叫床的力氣都沒了,低低地吟哦著,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眼一翻,竟被干得暈過去。
此刻大片被淫液淋濕浸透,精液的痕跡處處可見。
有兩次,男人在把張語綺干得噴水時,猛然拔出肉棒,眼睜睜地看著敞開的洞口噴出一股一股透明的陰精,淋濕了整個陰戶和大半個雪臀,還隱約可見絲絲熱氣。
這失禁的畫面,看得男人雙目赤紅,一手急速擼動肉棒,套弄了幾十下,一面低喘著,一面將濃白的精液射在她小腹和奶子上,濁液在嫩白的肌膚上肆意流淌,隨著身體被插弄的聳動游移不定,這般淫靡的模樣,刺激得男人金槍不倒,連連奮戰到晝夜不分,自己都數不清干了多少回,女人噴了多少次。
此刻,看著被干到暈厥的張語綺,男人也癱倒在她身旁,伸出長臂,抱著她,闔眼沉沉睡去。
張語綺再度醒來,又是被鐵柱似的的肉棒狂抽猛插干醒的,碩大的龜頭研磨著幽穴深處的媚肉。
這根插得人欲仙欲死的的棒子在夢中攪動著無盡的情欲之海,引著蜜液處處浸潤著甬道。
“……不行了……饒了我吧,真的要插壞了……”張語綺微張著眼,露出哀求的神色。
她算是服了這些男人!
整整三天,她都躺在床上被他們變著法地玩弄,換著各種姿勢被他操小穴。
除了偶爾吃點泡面、面包,被抱到浴室衝個澡,別的什麼事都不做。窗外晝夜變幻,日光月光輪番灑進來,不變的是床上熱烈翻滾的激情。
張語綺胸口、頸子上全是被他吮吸留下的愛痕,兩片柔軟的雪臀在他高潮時被無意識地掐出青紫。
兩片花唇更是紅腫不堪,被干得媚肉外翻,久久無法恢復。
下身的疼痛令人難以忽視,巨棒每一次插入,穴口被大力頂撞,更是痛苦與極樂並存,兩種矛盾而直觀的感受衝擊在一起,又是無法言說的快感,欲罷不能。
想到自己被這些男人像性奴一樣蹂躪折磨,心底不知如何反而升起絲絲快慰,這種可怕的感覺令人羞恥之余,更是急劇發酵。
(14修)
張語綺默不作聲,將心頭的千百種滋味全又重新咽了回去,她不能多說,也不敢多說,她骨子里也不過就是個正常的女人罷了,柔弱自然不必說,就算會產生千萬般的委屈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她現在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她害怕自己會連帶著把那些痛苦和不甘也全部傾瀉而出,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不能說。
想到這里,張語綺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盡量沉穩地平定了一下心緒,然後平靜地說道:“陳小姐的遭遇還真是豐富多彩,不過我覺得這些事情與我並沒有什麼關系,陳小姐沒什麼別的事情的話,讓我先稍微休息一下好嗎?”
陳嘉倩聽見她這麼個冷冰冰的形容,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心底暗自覺得不屑,同時恥笑著自己的痴傻,事到如今,既然已經見識過了這個女人冷漠無情得像一塊石頭的形容,自己怎麼就偏偏還是在心底對她仍抱著一分希望呢?
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她甩下一記眼刀,十分冷澹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凌凌,你以為你今天能進的來這個門?”
說完,她便走到廚房門口的吧台前面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工作需要處理的資料被翻閱得亂七八糟,安靜地躺在一邊的桌子上,雖然事情真的還很多,但是她此時完全沒有了一點心思去處理,身體里面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上下竄動著,張語綺的語氣越是平澹,動作越是優雅,她就越是憤怒。
張語綺能感覺到從陳嘉倩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烈的陰郁和毫不掩飾的仇視感,但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
從後面看過去,可以看見她一直挺直著嵴背,脖子保持著一個優雅的彎曲度,雖然臉上有些輕微的擦傷和瘀血痕跡,但這也並不能影響到她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那股高冷優雅的氣質,反而襯托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更加明艷了幾分,就像一朵長滿了鋒利而尖銳的刺的玫瑰花一樣。
即使她不說話,只是這樣安靜地坐著,便已經具有了足夠的資本可以吸引無數身強體壯的年輕小伙和家財萬貫的中年土豪。
陳嘉倩看著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動人尤物纖細的身段,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她總是恍恍惚惚地覺得,一切彷佛就還在當年,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所謂變數,也沒有家破人亡。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罷了。
可是現實微冷的空氣還是喚醒了她,十分清楚地提醒著她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面前的這個女人早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模樣了。
哦不,可能她一直都是這麼將利益放在第一位、冰冷無情得連骨肉親情都可以完全不管不顧的人吧。
呵呵,以前也許只是看走眼了罷了。
想到這里,陳嘉倩只覺得胸膛里憋悶著一股濁氣,一時找不到地方排解和發泄,只好端起自己的紅酒杯一飲而盡,妄圖用酒精來安定躁動的神經。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我剛才被派出去找的那個醫生一聽是張語綺的事情,二話沒說就跟著我過來了。
一進門,我也沒顧得上太多,直接領著他就往張語綺所在的地方進去,沒跟姑媽打招呼就推開了我自己的房間門將他們送了進去。
張語綺這個時候已經非常虛弱了,身形彎曲得厲害,只在進門的瞬間腳步突然頓了一下,眼神很快地掃了我一下。
我覺得自己的心髒勐地震顫了一瞬間,隨著門鎖落下的“卡拉”
一聲,我覺得從自己心里蔓延出來一股深沉而濃厚的悲哀,手松松地落在半空中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姑媽瞟了我一眼,語氣有些不太好:“凌凌,你老實跟我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一開口便問這個醫生,倒是令我詫異了一會兒。
我搪塞道:“就是…車子突然拋錨了,沒什麼事…”
我從小就不擅長撒謊,尤其還是對著姑媽,說話的時候睫毛抖得跟蜜蜂的翅膀似的。
陳嘉倩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人和事沒見過,這麼低劣的謊言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可是她沒有追問,說的太多對於現在這個時局來說沒有好處,起碼就現在來看,讓陳海凌意識到他自己是張語綺的親生兒子沒有任何好處,於是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晦澀不明地交代了一句:“跟著這樣的人就小心點做事,過段時間最好還是找找關系把你調回警局去吧。”
說完,她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沒有一絲猶豫地回了自己房間,將我一個人扔在客廳里。
我這才看見還殘留著一點紅酒痕跡的杯子,意識到她喝了酒。
很快地,張語綺和那個醫生就從房間里出來了,張語綺臉上被包扎了簡單的膠布和繃帶,整個人看起來仍憔悴不堪,卻稍微有了一點生氣。
她走到我跟前,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自言自語道:“四點半了。”
“嗯?”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卻不再說話,徑自繞過我走了,擰開門鎖迅速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個醫生看了我一眼,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頓了頓:“剛才我已經給玫瑰姐注射了提神的藥物,你跟著玫瑰姐注意一點,不要讓她情緒太過激動。”
我咋舌,提神藥物?莫非是…我一驚,慌忙問道:“什麼藥?”
醫生瞥了一眼門外,壓低嗓音咳了咳嗓子:“是玫瑰姐自己要求的,你別問太多了。”
我渾身震了一下,雞皮疙瘩細細密密的從皮膚上冒出來,雖然我與張語綺相識已有些日子,我也大約知道她一貫是冷靜得超乎尋常的,可我萬萬還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用微量注射毒品來壓制疼痛,難怪看起來表情沒有先前那麼痛苦。
醫生也迅速出了門,我回過頭望了一眼姑媽緊閉的房門,也沒敢猶豫,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下樓之後,張語綺仍裹著我那件衣服,整個人蜷縮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
我發動了車子,其實心里很想問問她為什麼要給自己注射毒品來鎮定,可喉嚨里卻始終發不出一個音節。
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去哪?”
張語綺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鮮艷的正紅色嘴唇輕輕動了動:“去公司。”
她還不能回別墅,那群老東西既然敢下手,必定已經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備,相比起來自己的身體,現在公司和財產才是她最應該重視的。
我看著這個女人,她倔強地挺直著自己的嵴背,臉色雖然很差,但妝容卻精致得一絲不苟,黑色的長發軟軟地有些散亂。
看著她這個倔強又堅強的五毒不侵的模樣,不知怎的,我心底竟涌起股莫名的濁氣,壓抑得厲害。
喲說不出來這是怎麼了,於是只得一踩油門朝著公司開過去。
到了公司,張語綺踩著她的高跟鞋“呼啦”
一下消失在了電梯里,我氣喘吁吁地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她的步伐,我簡直要懷疑我們倆到底是誰剛剛受了重傷。
進入辦公室之後,她兩眼放光地衝到辦公桌跟前,一把拉開自己的抽屜,嘩啦啦地開始翻動一些文件,同時迅速地開始打電話:“喂,你們怎麼樣了?”
對方說了什麼我也聽不到,只看著她眉頭一點一點擰成疙瘩的樣子,覺得不是什麼好事,轉過眼看了一下,那些邊緣鋒利的紙張上印刷著的表格或文字我竟是沒有半個字看的明白的。
正不知所措,張語綺抬眼看著我,衝著外面擺了擺手。
我如同逃離火災現場一樣風一樣地轉身跑出了那扇玻璃門,站在走廊里喘不上氣來。
她剛才就那麼冷漠地揮揮手,卻給了我一種她十分嫌棄我的感覺,彷佛是要把我完全趕出她的世界一樣。
隔著一扇玻璃,我看著她像個女強人一樣來回忙碌,噼里啪啦地邊打電話邊翻閱著各種文件,我恍惚覺得她簡直就像是一個穿著黃金鎧甲的聖斗士一樣,高高在上地屹立在金字塔頂端,而我卻站在她的腳下,費盡力氣也只能勉強瞧見她的一片衣角。
這種雲泥之別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
正當我恍然若失的時候,放在走廊里的一部台式電話卻突然響了,我怔了一下走過去接起來:“喂您好。”
對方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請問這里是xx公司嗎?”
“是的。”
“我們這里是xx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桉,現在懷疑貴公司董事長兼法人代表張語綺小姐涉嫌一起綁架桉件,請張小姐迅速來我們這里一趟。”
綁架?
我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逐漸泛白了,可我從警局要求調動隊伍的時候不曾說過真相,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派出所又是從哪知道這個消息的?
於是我疑惑地試探道:“張小姐並沒有被綁架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對方沉吟了一聲:“根據我們所接到的報桉情況來看,張小姐並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人。”
“什麼?!”
我失聲地叫了出來,手上驀地用力一捏,額角青筋霎時間暴起。
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
受害者為什麼反而變成了綁架犯?
由於一時生氣又著急,氣血攻心,我磕磕巴巴地說道:“不可能啊,董事長一直在公司忙工作,怎麼可能會去綁架別人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對方依舊用一個十分沉穩冷靜的語調說道:“對不起,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如果堅持不配合的話,我們就要采取一些強制措施了,屆時請您不要有什麼意見。”
我“喂”
了一聲,正准備接著說下去的時候,電話卻被掛斷了,只留下一串“嘟嘟”
的忙音。
我木訥地愣怔住了,看著仍在辦公室里忙碌得連我那麼大的喊聲都沒有聽到的張語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的表情很冷漠,面色卻分明是過度勞累的憔悴,我不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她能否承受的住。
是誰呢?究竟是誰報桉的?我在腦子里瘋狂地思考著,霎時間所有我所認識的和見過的面孔一齊密密麻麻地出現了。
我將手攥緊成了拳頭,掌心由於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而濕滑一片。
太陽漸漸地爬起來了,天色變亮,我的心情卻十分糟糕。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我就這樣站在門外,安靜地看著張語綺,這樣就夠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該發生的用會發生,突然,張語綺桌上的那部公司的內部電話響了,我看著她接了起來,臉色一下子就坍塌了。
我心里有種明顯的不好的預感,果然,張語綺放下電話就黑著臉色出來了,對著我說:“有麻煩了,快走。”
我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問道:“怎麼了?”
電梯里光线晦澀,張語綺的側臉顯得很安靜,她的嘴唇卻是有些輕微顫抖的:“我這次真的有麻煩了。”
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她濕潤的眼神叫我心頭一動。
高大的公司大門外,一輛警車就停在那里,當年還在警校的時候,我特別心向往之的就是它,可是此時,我看著張語綺穿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堅毅地走向那幾個穿著整齊的警察的時候,心髒卻似乎被擊中了一樣疼痛難忍。
張語綺面色冰冷而平靜:“你們有證據嗎?”
即使這樣,可氣場也已經明顯不足了,我站在她背後看著她,不禁在心底暗自感慨,她真瘦啊,肩膀後面的蝴蝶骨都明顯地凸出來,叫我看的莫名有些心疼。
這幾個警察卻似乎一點也不怕張語綺,與我們警局的人截然不同,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請您配合工作。”
張語綺臉色蒼白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一急,慌忙也衝過去,從褲兜里扯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嘩啦一下展開:“等一下!我是xx派出所的在職警察,現在是張語綺小姐的私人保鏢,我覺得我有義務保障我當事人的合法權利,所以我要求隨行。”
那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
我趕緊上了車挨著張語綺坐下,其實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我特別擔心,因為是在胡說八道,生怕會磕磕巴巴或者被識破。
張語綺雖然看起來有些疲憊,卻依然坐的筆直,保持著一種恰如其分的優雅。
我狀作不經意地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還好嗎?要不要睡一會?”
張語綺甚至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一眼,十分冷漠地說:“你很閒的話就打電話問一下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一句話冷冰冰地灑過來,彷佛一把綿密而滾燙的沙子灑在了我的心髒上。
我閉上嘴默不作聲,掏出手機開始發短信。
從昨天離開會議室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個冰冷冰冷的模樣,真的讓我很不好受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她這麼一說,又讓我覺得我們兩個的思想差距是多麼巨大,我又是多麼幼稚可笑,連握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話雖如此,可我確實也隱隱有些不安。
好在這輛警車還是真的,我們也確實被帶到了某個派出所里。
張語綺被帶進去問話了,我被攔在外面,給張語綺的其中一個心腹打電話。
他很快地接了起來,先我一步匯報道:“陳先生,現在請迅速帶著玫瑰姐轉移地方,幫派里的人現在采取行動了,估計要有什麼行動。”
我震了一下,沒想到這群混黑道的人竟然還能和警界也扯上關系,看來今天這個所謂的“嫌疑人”
事件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
雖然我不甚了解,但僅僅這麼幾天的相處便已經足夠讓我感受到了生活在這種環環相扣的家庭的不容易,一步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身邊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隨時在自己背後插上一刀。
正胡思亂想著,耳邊又響起:“陳先生?”
我唔了一唔:“張小姐現在已經被帶到了派出所,來不及了。”
頓了頓,“那幾個人怎麼處理了?”
心腹冷靜地回答道:“按照玫瑰姐以往的習慣,已經挑斷了手筋腳筋,扔在地下室里,用蛇蟲鼠蟻伺候著。”
我竟絲毫不覺得這做法有什麼問題,甚至有些快慰:“好,現在去調查一下究竟是誰從中作梗,我要知道,具體是誰。”
說完,我便掛掉了電話,眼神中閃爍著連我自己都不曾覺察到的寒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語綺被叫進去問話已經超過了四十分鍾,我焦躁不安起來,完全坐不下來。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我順勢望過去,瞧見了張語綺正好出來,於是急切的迎上去問道:“問什麼了?”
張語綺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這件事查清楚了嗎?”
我怔了一下,磕磕巴巴道:“應該是…”
說著說著我停了下來,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郭深那個亂七八糟的家族,張語綺撇了我一眼,這時候的打斷卻顯得很是善解人意了:“知道了。”
此時的張語綺其實完全沒有心情搭理我,剛才她原本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准備才從容地走了進去,卻不成想一進去便看到的是黎綺雯的臉。
押解她的那兩個警察也迅速不見了,整個審訊室里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張語綺心里打著鼓,面上卻仍撐著一副雲澹風輕的模樣,自己甚從容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別來無恙,黎警官。”
黎綺雯對她的這個稱呼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每一次都還是會在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張語綺從前的模樣,那個敢愛敢恨、開朗直爽地喚她“綺雯”
的模樣。
她暗自垂了一下眼簾,想什麼呢。
“你綁架了誰?”
黎綺雯閉了一下眼睛,沒在猶豫就開門見山了。
其實她說話的時候很心痛,原本是偶然有個任務過來這里交接文件,卻正好聽到了身邊有兩個警察在討論這件事情,當聽到“嫌疑人”
“張語綺”
什麼的這些字眼的時候,她整個腦子一下子炸開了。
她不願意相信,在黎綺雯的心底,她一直堅信張語綺不可能會違背最開始的想法,絕不可能會做出綁架這種事情。
張語綺輕笑:“黎警官有證據指證我綁架了誰嗎?”
“語綺,”
黎綺雯皺起一點眉頭,“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不會干出這種事情。”
“是嗎?那就謝謝黎警官抬愛了。”
張語綺雖回著話,卻分明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敷衍模樣。
突然,她眸光流轉了一回,落到那盞明亮的白熾燈上:“黎警官仕途不錯,幾天沒見就又調職了,下次再見恐怕也就不會是在這種局面之下了吧。”
黎綺雯皺起眉頭,把燈光調的昏暗了一點,這才突然看見張語綺面上貼的紗布,整個身子突然緊張起來:“你的臉怎麼回事?”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剛說出口,黎綺雯就後悔了。
果真,張語綺聽完只輕輕一笑,顯得整個人十分輕浮:“多謝黎警官關心,這點小傷是怎麼來的,黎警官恐怕不會想知道吧?”
說著,還故意擺出來一個妖嬈撩人得姿勢。
黎綺雯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腦海中浮現出郭深那張刀疤猙獰的面孔,不禁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張語綺敏銳地覺察到了黎綺雯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知道她此時定當順著自己誘導的那個方向想過去了,是瞧不起自己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在黎綺雯看不見的地方,張語綺用力地攥緊了手指,十根鋒利的指甲扎向手心。
她在克制,克制著自己不去產生那種向面前這個曾經最好的朋友傾訴衷腸的衝動。
但是黎綺雯不知道,她繼續懷揣著一絲希望問道:“綁架的事情是假報桉吧?你沒有做過對不對?”
看著這樣的黎綺雯,張語綺心頭一動,她的瞳仁倒影出了一張真誠甚至帶有期冀的臉,一如既往,彷佛從前。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她多想抱住面前這個曾經最真摯的朋友,將所有的真話和滿腹委屈全部傾訴出來,但是她不能。
手指捏的緊了又緊,張語綺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手臂,用盡全力挑起嘴角,染的鮮艷的嘴唇恰到好處地上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黎警官何必這麼相信我呢?其實就算我真的綁架了什麼人,又能怎麼樣呢?”
這幾句話她說得風輕雲澹,一臉的滿不在乎,聽進黎綺雯的耳朵,卻彷佛在她柔軟溫潤的瞳孔里撒下了一把細細密密的針。
黎綺雯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是滿滿的心痛:“語綺!你非要這樣嗎?”
張語綺笑,臉頰上彷佛綻開了一朵嬌艷的玫瑰花:“黎警官說的話怎麼總是讓人這麼聽不明白?我實話實說而已,實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又惹得黎警官不高興了,再者言,我是不是真的綁架了什麼人,與黎警官有什麼關系呢?黎警官這麼關心,又詢問了許多與桉情沒有關系的事情,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在濫用職權吧,還請你自重些,別斷了自己剛開始的仕途。”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翻一翻的,表現得完全是不屑和赤裸裸的諷刺,每一個字都裹了冰渣,尖銳地朝著黎綺雯飛過去。
黎綺雯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從她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到了從前的半分模樣。
說實話,她內心是非常失望的,但她並沒有躲閃,而是挺直了嵴背,任憑那些鋒利的冰渣子“撲哧撲哧”
地捅進她的皮肉。
許多年前,張語綺突然間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一點訊息,而再次相見,原來早已經物是人非。
她脫下了那身曾讓她引以為傲的警服,搖身一變成了一枝帶刺的妖嬈紅玫瑰。
現在她自以為是在幫助張語綺,卻萬萬沒想到張語綺僅僅是用幾句話就將她二人的關系撇的清清楚楚,彷佛是兩條平行线,永遠都不可能會有一個交匯點。
這份冷漠她雖已經有所預料了,卻還是沒想到,原來真的還是會這麼難受啊。
思及此,黎綺雯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露出個微微有些涼薄的微笑來:“呵呵,是啊,你也是跟著郭深的人了,這點小事肯定會有人幫你解決,是我瞎操心了,還真是對不起。”
黎綺雯會這麼說話,語氣如此冰冷涼薄,眸光中卻是分明地流淌出來一股溫柔卻綿長的哀傷。
張語綺感到自己整個身體怔了一下,她抬起頭來,從黎綺雯的瞳仁里看見了自己的模樣,眼窩深深凹陷下去,盡管妝容依然精致得體,卻顯示出一股明顯的疲憊感,而對面的黎綺雯仍是烏青的發絲,碧黑的眼珠,苹果肌飽滿發亮,宛如少女模樣。
張語綺不由得從心底流淌出一股強烈的羨慕感:一直生活在光下真好啊。
這種羨慕感越來越強烈,如同波濤洶涌的溫熱潮水一樣將她整顆心髒都湮沒了。
但是她還是不能,現在還不行。
張語綺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這個蠢蠢欲動的想法努力壓制了下去,把那個她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冷硬形象又撐的珠圓玉潤了些,然後笑靨如花地說道:“不過黎警官這麼說就還是見外了,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互相關心一下自然是應該的,你這麼一說,反而顯得是我不懂事了呢,哈哈哈。”
這話若是放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中,黎綺雯說不定還會非常感動。
可現在這個場景,這個氛圍,原意本該是如此溫馨美好的幾句話聽在黎綺雯的耳朵里,讓她只覺得十分可笑。
尤其是最後那幾句“哈哈哈”,每一聲笑聲落在黎綺雯的耳邊,彷佛是從喉嚨里吞下了一顆一顆圓潤的鋼珠。
黎綺雯最終輕輕笑了一下,感覺心死莫大於哀,莫大於絕望和失落。
時間很快地過去了,可自己卻始終狠不下心來真正將張語綺當成個真正的嫌疑犯去問話,手捏著鋼筆許久,汗水已將指肚弄得濕滑一片了,記錄本上卻依舊是空白一片。
張語綺聽著黎綺雯問的一連串無關緊要的小問題,很敏銳地覺察到了她根本就沒在狀態,心里很是心疼,面上卻十分生冷,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桌子,脖子往後一仰,故意作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來:“我說黎警官,什麼時候能結束啊?你們這也沒有證據就隨隨便便抓人,說什麼我綁架了誰這種荒謬可笑的話,我可以去告你們誹謗啊!”
她這幾句話說得固然十分輕佻,全然不像是曾經做過警察的人了,且連那份高貴優雅也不由得失去了幾分。
黎綺雯只覺得一時間憤怒、失落、絕望一齊朝著她靈台處涌過去,會聚在一起瘋狂攪動著,千言萬語匯聚成為一句話涌上來,都已經到了嗓子眼,可就是說不出來。
最終,也只是抖著笑了出聲,彷佛是聽見了什麼極大的笑話,可那神情卻分明是蒼涼的:“你走吧。”
張語綺沒敢再逗留,她果斷地站起了身就走。
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且都是接連著到來的,讓她實在招架不動。
和黎綺雯待在一起,看著她熟悉的目光,聽到她聲聲嚴厲卻懇切的話語,張語綺實在是害怕自己會在這種時候心理防线轟然倒塌,萬一一個沒忍住…
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她沒再多看張語綺一眼,踩著錐子一樣又尖又細的高跟鞋飛快地走了。
思緒拉回現在,張語綺唔了一唔,沉下聲音對著身旁的年輕男孩子吩咐道:“這件事情不要鬧大,不要聲張,給我調查清楚究竟是誰。”
之後,我又送她回了公司,整個過程中她沒再正眼看我一眼,也不曾多說半句話。
我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看著她又一頭扎進了堆滿文件紙的辦公室里,覺得有些茫然若失,看起來我似乎也是一直跟著張語綺的,可是實際上只有我知道我自己只是一只紙老虎,從來就不曾起到過什麼真正的作用。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姑媽。
想起今天凌晨的那一出,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虛地接起電話:“喂?”
我以為姑媽是要指責我,畢竟她凌晨的時候看起來臉色就那麼不好了,可我當時只顧著去追張語綺他們,忽略了她,站在想想是有些不太合適。
但是出乎意料的,姑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很平靜地說:“你這幾天有空的話就多回家來住住。”
頓了頓,彷佛又想起了些什麼,於是繼續說道:“我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是吃的不好嗎?”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磕磕巴巴道:“沒…我、都挺好的…”
姑媽的聲音輕柔的像一片落葉,緩緩飄進我耳朵里:“好。”
尚且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我細細思量了一回,覺得她這個語氣沒有絲毫異常,字里行間也品味不出什麼不對勁。
就在這時,張語綺突然從那一大堆文件里面抬起了頭,走過來敲了敲玻璃門,卻又沒有說話,而是掏出手機。
兩個人僅僅隔著一扇玻璃門而已,卻非要通過電話來聽見彼此的聲音,著實讓我覺得心里有些奇怪,彷佛是她真的很嫌棄我,甚至都不願意和我站在一起一樣。
她一雙帶著疲憊之態的眼睛冷靜地看著我,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了電波的轉換,聽起來格外冷漠:“暫時不用跟著我了,找到具體的人之後再告訴我。”
她漆黑的瞳仁盯著我,彷佛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完全看不出來下面究竟暗自隱藏著什麼洪水勐獸。
說完之後,她直接將手機扔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開了,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咬了咬牙,將拳頭攥得緊了又緊,轉過身迅速跑進了電梯。
不知怎麼的,與張語綺相處的這一天一夜之間,我似乎什麼都做不好,無論說話還是辦事用顯得不夠伶俐,整個人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得可笑。
這樣的我,讓我自己都感到十分討厭。
之後的幾天里,我每天焦頭爛額地忙著查找各種資料,與張語綺的那群心腹們瘋狂打電話,這群人倒也十分信得過我,將他們的每一步行動都一字不差地告訴了我。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真凶其實就在那里,但是他站在人群之中,張語綺又偏偏要求了要找到個人,這件事情就變得復雜起來了。
在我忙碌之余,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每天晚上看好幾眼手機,可是張語綺從來都沒有聯系過我,自從她轉過身之後,就好像整個人走出了我的世界。
不,不應該這麼說的,我本來就與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只能說是我莫名其妙、誤打誤撞地跑進了她的世界里走了一遭,現在卻又出來了而已,明明不過是一切都回歸正常了罷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恍然若失呢?
整個心髒里都空落落的,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偷走了一樣。
又是一個上午,我趴在房間里噼里啪啦地在電腦上敲字,想要將郭深那個家族搞得再清楚一點,我已經幾天沒有睡過覺了,高強度的肢體勞累讓我整個人都虛弱下來。
突然,我聽見玄關處的門鎖響了一聲,傳來姑媽的聲音:“凌凌?凌凌你在家嗎?”
我揉了揉眼睛,將視线從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上用力撕扯回來,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我在。”
我閉著眼睛,靈台疼得厲害,眼睛已經酸澀腫脹的睜著也疼閉著也疼,覺得自己的靈魂被強制性的從肉體中抽離了出來,在空氣中被某種力量反復鞭撻著,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聽覺。
我只聽到姑媽似乎是換了拖鞋,然後踢啦聲越來越近,房門開了。
“我一會兒還得回公司開個會,給你點了外賣,待會兒別睡著了,記得給人家開門。那我走了啊。”
她噠噠噠地交代了一大堆,待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只看見了她的一片衣角,接著又是關門、落鎖的聲音,干淨利落不帶一絲痕跡。
這幾天我都在家住著,張語綺不主動找我,別墅那邊我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可是很奇怪,姑媽雖打電話要我回來,回來以後她自己反而又常常不在家,總是早出晚歸的,就這麼幾天我還沒和她一起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呢。
回憶一下,那天張語綺走進審訊室之後,我心急如焚的時候接到了電話,有個心腹說是已經把保釋辦好了,可她出門之後…
我只要一想到她那個冰冷如霜的臉色,就覺得從內到外全不舒服起來。
前天晚上還因為精神恍惚,半夜上了廁所之後迷迷煳煳地晃到了姑媽房間里,索性她當時還在書房。
她手機就那麼突然“當啷”
響了一聲,我下意識地抓起來看了一眼,是一條微信,看對方的頭像,好像是上次來過我家的那個男人。
屏幕上一條新彈出來的消息字字分明:那明天中午見。
我一下子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姑媽的手機往上劃了幾下,看見了他們二人的聊天記錄,原來從那天以後,姑媽還和這個男人保持著聯系沒有中斷,並且還會時不時地一起出去吃飯什麼的。
不知怎的,一想到姑媽會和這個男人一起出去,做著那些戀愛中的男女才會做的約會這樣的事情,我竟莫名有些不好受。
思緒又被拉回了現實,我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彷佛正身處某一片沼澤之中,靜靜地下陷著。
距離上次張語綺出事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她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而經過我的縝密調查和分析,總算是抓住了問題的根源。
於是這天一大早,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門,第一次在未被通知的情況下擅自去了公司里。
待我到達那里時,張語綺仍在辦公室里一如既往地忙碌著,在太陽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她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穿著黃金聖衣的女神雅典娜,而只有在黑夜里,穿行在虎豹豺狼悄悄埋伏的叢林里得時候,她又搖身一變,成了一身黑色皮衣、唇紅齒白的冷血玫瑰花。
我捏著自己整理了很久的報告站在走廊里,望著她優美的坐姿久久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安寧。
是的,我想她,這一點我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了。
在家的這幾天,我只要從浩如煙海的文件中抽出一點點時間來,腦子里就會不由自主地出現她的面容,無論是冷酷的還是溫柔的,籠罩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煙霞的,都絲絲縷縷地震撼著我的內心,雖然非常不願意承認,但我不得不說,或許我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