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熱情的人們,我一路趕往鎮遠鏢局。
鎮遠鏢局在姥爺手里經營了多年,雖然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多年,但是鎮遠鏢局的名號還是人所皆知的,只要在福州城住了幾個年頭的人,自然知道鎮遠鏢局的所在。
所以我很容易的依著路人的指點來到了目的地。
鎮遠鏢局坐落在青石街當中,鏢局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獨門院落,從外表看上去,卻也有幾分威嚴。
但是本應該開門做買賣的鏢局如今卻大門緊閉,顯得有幾分蕭索,讓我有些不安。
從接到鎮遠鏢局的傳信到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天的時間了,雖然對家的來頭不大,但是鏢局里只有二哥一個人,我還是挺擔心的。
惟恐這期間發生什麼變故,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無法向師父師母交代。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輕輕扣響了門環。
“來了……”
不多時,笨重的木門掩開了一條縫隙。
“喲!四少爺,您可來了!”
開門的小伙計原來在青城山呆了許久,也曾飽受我和小師妹的毒害,如今一見我滿臉不悅的站在門前,他不禁有點手腳無措。
“我二哥呢?”
我直接推門而進,也不等他答話,就徑直往里走去。
這象什麼話嘛!
偌大的一個鏢局居然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那些個鏢師和趟子手都不知道哪去了,留下個空蕩蕩的院落。
不就是被人上門揍了一頓嗎?至於這樣嗎?
我不禁有些懷疑!
“四少爺,四少爺!”
小伙計慌慌張張的從後面跟了上來,嘴里咋咋呼呼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二哥搞什麼鬼嘛,人都哪去了?
我的眉頭微微的蹙起,這十有八九是二哥在故弄玄虛,單看小伙計剛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就猜到了。
要真出了大事,伙計早就哭喪著報喪了。
剛想責問幾句,前面傳來了二哥獨特的公鴨嗓音。
“老四!四弟!可把你給盼來了。”
話音剛落,二哥就一瘸一拐的從里屋跳了出來。
看著他那用紗布包裹的如同豬頭一般腦袋和一身木乃伊似的打扮,我忙強憋著自己的笑意。
再仔細看看他那喜形於色的表情,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特別是他雙眼里閃爍的綠光,讓我有種任人魚肉的感覺。
這感覺太熟悉了,以前在山上就經常碰到,這廝八成又要我替他擋災!
嘿……不狠狠的訛詐一筆,還真對不起咱兄弟間深厚的感情。
“老四!”
伴著一聲深情的呼喚,二哥伸開雙臂向我撲了過來。
我渾身一陣雞皮疙瘩,馬上一閃身從旁邊躲過。
“四弟!”
二哥還不死心,轉了個方向,他又想撲過來。
“停!”
我緊張的護著身體,都這麼大的男人了,還想跟我摟摟抱抱,俺可沒那種嗜好。
你不計較名聲,我還想將來討個好老婆呢!
況且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我才不會相信他這麼熱情的原因是因為咱兄弟久未見面。
連著兩把撲空,二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著我干笑。
“呵,呵…呵!知我者,四弟也!”
的確,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而性格又相似的兩兄弟,很容易猜出對方的想法。
他肚子里面那幾根花花腸子,我豈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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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包袱扔給小伙計之後,我陪著二哥來到了大廳。
雖然是久別重逢,雖然我現在還是有點惦記鏢局被砸的事情,但是我並沒有開門見山的向二哥提出了質疑。
按道理,那種江湖上的小角色應該會給我們青城派幾分薄面,而且二哥的功夫好象還沒有差到那種程度吧?
怎麼會連幾個小蟊賊也對付不了呢?
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況且二哥為什麼對我這麼有信心?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四弟,這回你可不能夠見死不救啊,你要是不肯幫手,二哥我就慘了!”
“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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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乞求,聽著他那如泣如訴的哀求,伴著他搖晃我胳膊的節奏,我全身的骨頭舒坦的都要散架了。
HOHO!看樣子二哥這次闖的禍不小嘛!
根據多年兄弟間的了解,我就知道這里面准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嘿嘿!
,不管其他,咱目前最關心的是,如何從中撈取更多的油水。
誰叫咱哥幾個在山上的感情那麼的好呢?
我當然要幫他了!
掰著指頭算了算,二哥下山已經兩年有余了。
雖然剛下山的時候,他被我和小師妹打劫的一貧如洗,但是這兩年的月薪加起來,恐怕也不是個小數目吧?
更何況二哥從小就喜歡斂財,他肯定還有其他撈油水的門路!
如果不狠狠的敲上一筆,如何對得起天地良心,如何對得起咱兄弟多年的深厚感情呢!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我決定直接攤牌。
好兄弟嘛,要的就是坦白。
不過還是先等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讓我待價而估。
“不行,老四你一定要先答應幫我,要不然兄弟沒得做。”二哥的態度出奇的堅決,絲毫沒有半點有求於人的表情。
看他那樣子,好象快要惱羞成怒了……
依我對二哥了解,隨即明白這已經接近他的底限了。
於是我大義凜然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向二哥打保票,只要是小弟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盡心盡力的幫忙。
當然了,在我下保證之前,我已經面不改色的從二哥手里接過了‘見面禮’。
本來還想多敲詐點好處,但是實在不忍二哥悲憤的神情。
再者說,‘物極必反’,只要緊緊的抓牢這個把柄,還怕二哥不乖乖的俯首帖耳嘛……起碼少不了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可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這件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為二哥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女人。
以下是事情的具體經過,由受害人——蕭仲謀提供
起因:一個月前的某天,受害人蕭仲謀帶著跟班小六子在街邊的小攤上看中了一把玉簫。
而犯罪人——福州城里一個小家族的小姐的小侍女恰好也相中了這把玉簫。
開端:蕭二與杜家侍女爭著要買,蕭二先付了銀子,而杜家的侍女則是先把簫搶到了手里。
發展:蕭二認為自己先付了錢,東西應該歸自己。
而對方則堅持認為是自己先買的。
由此引發衝突,最後蕭二倚仗人多搶得了玉簫,並且對對方有某些‘不雅’的舉動……
高潮:杜家侍女回去哭訴,引出了犯罪人——杜家二小姐杜妙。
杜妙以蕭二‘欺負’了自己的侍女為由帶人找上了門逼迫蕭二動手,蕭二不敵對手……
結果:鏢局被砸,且整個鎮遠鏢局里的鏢師和趟子手都被對方強行扣押了,理由是留著他們做苦力抵債。
蕭二被對方留在鏢局籌錢贖人……
俗話說,最毒婦人心!
此話誠然不假,搶劫完了還綁活票要贖金,他們的心可真夠黑的!
連我這個來自二十世紀的人渣也自愧不如……
怪不得我說怎麼看不到人呢,原來都去做苦力了啊!
都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要我和女人斗,這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辦啊!
不過我也不會傻的馬上就找上門去理論。
因為我總是覺得二哥有所隱瞞,‘小小的’杜家為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要跟我們青城派鬧翻?
‘小小的’杜家能雖然輕輕松松的把整個鏢局給端了?
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杜妙,杜妙,這個名字怎麼聽著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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