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卷 第34章
“您撥的號碼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冰冷的女聲反復地鑽進薛薛耳里。
等薛薛鍥而不舍地撥出第五通電話後,終於,陳文華接起來了。
“做什麼?”
突然冒出的熱搜讓人焦頭爛額,尤其是在聯系過公關部進行相對應的處理卻遲遲沒有進展後,是以,陳文華的口氣非常糟糕。
“我現在沒時間,你……”
“我在瀧北。”
“你……什麼?”陳文華大概正待在人聲嘈雜的地方,訊號一度模糊,直到幾秒鍾過後,才聽到他用不可置信的語氣確認道:“你說你在哪?”
“瀧北啊,唔,已經和易朗見過面了。”
“什麼!”
陳文華的音量太大,薛薛暫時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些。
“你現在在瀧北?薛……我警告你,你別天天做白日夢了!如果被拍到會給易朗惹上多少麻煩你知道嗎?你……你是不是有病啊真是的,別跟張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易朗成不?”
“病”這個詞刺激到了薛薛的大腦。
這是屬於薛知幼的反應,她十分清楚。
盡管後來薛知幼成功擺脫病痛的折磨,可那一段橫亘了漫長青春期的痛苦回憶卻像一道已經結痂傷疤,就算愈合,也依然猙獰的盤據在心口,甚至在無形間影響了她的x格,習慣用負面思維解讀事情,在面臨抉擇的時候傾向逃避。
平常薛知幼掩飾得很好,所以身邊的人,包括薛永華、葉雯,乃至薛知念,大家都以為她已經徹底從y影中走出來了。
可哪有那麼容易呢。
從y影中走出來,不代表就能忘掉身處y影中的經歷。
或許有人真的可以將之完全轉化做成長的培土,拚搏向上的動力,可那些人里面顯然沒有薛知幼。
這也是為什麼最後她會追隨易朗的步伐,選擇自殺的原因。
易朗是她的“光”。
照進黑暗,引領她走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然而有一天,“光”熄滅了。
用過於慘烈的方式。
薛知幼惶惶不知所措。
她已經習慣依靠“光”來生活,哪怕“光”離自己很遠很遠也無妨,只要能被照耀到,只要能汲取一點溫暖,就足夠薛知幼把面具戴好,做一個雖然平凡卻踏實過日子的普通人。
最重要的是,不讓父母擔心。
然而易朗的自殺讓她連自欺欺人的力氣都消失了。
人在衝動的情況下,特別容易做出讓將來的自己追悔莫及的事,可生命就只有一條,不像游戲可以讀檔重來。
千買難買早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
所以薛薛才會來到這里代替薛知幼活下去。
然後,試圖改變命運的軌跡,不讓遺憾重演。
想到這里,她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讓穴口的躁動平復下來。
電話另一端的陳文華還在叫囂:“薛知幼,你聽沒聽到?我警告你──”
“然後呢?”
她打斷陳文華的話,用一種經過刻意粉飾後變得格外僵y的聲音,阻止對方繼續口出惡言。
“警告我,然後呢?陳文華,你真的覺得問題在我嗎?會給易朗惹上麻煩的人真的是我嗎?”
薛薛的話,讓陳文華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嗓子眼似的。
他的臉色很難看,嚇了剛進來會議室准備報告的小助理一跳,鬧了點動靜。
陳文華轉頭瞥了她一眼,小助理立刻心領神會,安靜的退出去,還貼心的將會議室的門給關好。
這一個小小插曲倒是讓男人冷靜不少。
“你打給我肯定有理由吧?說吧,要干什麼?”
“唔……”
薛薛沒想到,易朗原來不是開了新房間,而是把她帶回自己住的房間。
等再次踏進干淨整潔的酒店套房,薛薛心中蘊著五味雜陳的情緒。
因為和易朗不甚愉快的交談讓她當時沒有心情好好打量這個房間,直到現在認真的逡巡一圈後,薛薛才發現里面其實留下不少男人的痕跡。
最明顯的,大概就是擺在角落的行李箱了。
香檳金的顏色,與易朗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可男人似乎很喜歡,每次在機場出現時,身邊總有這個行李箱的影子。
粉絲也不只一次調侃過,這是易朗隨時帶在身邊的“小情人”。
想到這里,薛薛不自覺的就往放行李箱的角落走了過去。
蹲下來,在連她自己都還沒會意過來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時,眼角余光便被掛在上面的吊牌給吸引了。
靠近看仔細了薛薛才發現,那不是個單純的吊牌,而是更像護身符的東西。
薛薛伸出手,想把全貌看得更清楚些,沒想到這時耳邊突然落下男人的聲音:“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