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走到門口時想起一件事轉頭坐在床上的紫說道,“下次,那個瘋子跟別人起衝突時,你去通知、、、”說到這里,我猶豫了,要叫紫去通知衣嗎?
至少讓衣看到生的最後一面吧,可這樣對衣也是一件殘忍的事。
“什麼?”紫睜著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我。
“到時再說。”我的計劃是可以完美的執行,但對於生的條件,實在讓我頭痛。
我當然不會破壞跟生的約定,但同時我絕對受不住衣的悲傷。
那個快要40的男人,還保有孩子的純真,單憑這一點,就值得我去守侯。
美好的東西,人總願意去守侯,我也不例外。
生的計劃執行得非常快,我原以為他的第二次行動會過幾天再執行,沒想到他第二天就開始行動了。
那個晚上與以往任何的一個夜晚一樣,下半夜時,我聽見下面吵雜的腳步聲。
這個聲音,讓我響起了那一晚,張叔死的那一晚。
看著自己不若那晚那樣顫抖的手腳,我知道自己已經慢慢走出了那晚的陰影。
我叫紫先下去,等紫走後不久,我穿上一件寬大的衣服也下樓了。
生挑的時間真的很好,這樣的夜晚,只要我隱藏好身子,相信沒有人會發現我。
我隱藏在一棵樹後,觀察著前面的狀況。
8棟第一次這麼燈火通明吧。
不少人站在8棟下面,那些面孔,在張叔出事的那晚閃過我的眼前,今晚又有人要死了。我張望著尋找麒的身影。
“別出聲。”一道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冷汗瞬間從我額頭泌出,我僵著身子站在原地。
“我是奴。”那個聲音繼續傳進我耳里。”沒事了。”
呼出一口氣,我掩飾好自己的表情回頭,奴正站在我的身後。”
你也來看熱鬧嗎?”故作輕松地說道,我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
奴會出現我並不意外,意外的是我竟被他發現。
這會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8棟里,哪有多餘的時間四處張望。
這個奴,難道一直在找我?
“嗯。”奴點點頭,“你也是啊。”
我學他點頭,“繼續看吧,我不會出聲的。”腦袋已經轉了一圈,既然被奴發現了也沒辦法,而且奴在這里倒是給我一個天然的掩護。
至於他的威脅,現在他還在我身邊,就算要回去稟報魑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另一件事就是不能讓他離開我的身邊。
“冷嗎?”自然的一句,我抓起他的手在手中摩擦著。”我有點冷,手借我一用。”故意把語氣放慢,使得我的這話變得輕松調皮。
“你用吧。”奴沒有收回手。
接下來,我便拽著奴的手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怎麼還沒見到麒跟藍虞呢,他們應該會出現啊。
我們站在外面,對里面的情況根本不了解。我看有幾個人按捺不住想進去了,但他們又舉棋不定,畢竟進去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炮灰。
“有人。”奴在我耳邊低聲道。
我抬頭往上看,其中一間窗戶有個人站著。
他的身子不停顫著,感覺是在咳嗽。
那人是生!
他會死,就在今晚。
我抓著奴的手不知不覺間加大力氣,只到奴掙扎著要松開手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他會懷疑到什麼地步嗎?
窗戶邊的身影還在顫抖,在下面的我們已經能聽出他的咳嗽聲。
夜更安靜了,只餘泣血的咳嗽聲。
“那人會這樣咳死吧。”奴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可能吧。”警惕地回答著他,我實在不能不懷疑他在試探我。而他為什麼要試探我呢,難道魑在這次的行動中也要采取什麼計劃嗎?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講話。”
奴點點頭,我才放開手。
生一直站在窗戶邊咳嗽,讓我奇怪的是怎麼沒人衝上來。
其實雖然與生談過,但具體的行動完全由他來准備,也就是說行動的主動勸在生的身上,而我得到的是結果。
所以對生今晚的目的我可以理解,但我不知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麒跟先生推得更近。
不能在奴的面前表現出疑惑的眼神,我用看熱鬧的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靜靜地等待著那個咳嗽的身影進一步的動作。
“好玩。”咳嗽聲停止後,是顫抖的發音,那聲音任誰聽了都不會懷疑生不是瘋子。
我的眼睛緊盯著生,我要看他到底怎麼執行計劃。
生站的窗戶本是黑著的,但在他開口後,那房間瞬間亮起來了。
“真慢。”我看生做著摸肚子的動作。他要吃人肉嗎?我不能不這樣想到,但以他的體力能把那些人干掉嗎?
生的咳嗽,明亮的房間,生的聲音,飛撲上來的人影,沉重的人體落地聲。我猛地捂住嘴,眼睛也撐到最大。
我想8棟有人住的房間都已經開燈了。
從窗戶射出來的燈光,照射著地下的那一動不動的人體,還有從身體緩緩流出的稱之為生命的鮮血。
那個人不是生。
那個病態的男人,原來這麼心狠。我再一次為自己選擇跟他交易而感到害怕。
抬起頭,我選擇忽視地上那已成蜿蜒的血水。
“瘋子!”樓上已經有人尖叫出來了,接著就是急匆匆的下樓聲,很快不少人走出8棟。但這當中沒有先生,也沒有魅。
對於生的行動,我已經完全迷惑了,他到底要怎樣做?而他的行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我退後一點,等待著生的出現。
但最後一個走出樓梯的不是生,而是先生。
他的臉色絕對與好看沾不邊,我細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傷。
這不難理解,憑生的身體還不足以傷害到他,能讓他受傷甚至死亡的人是麒。
“有見到麒嗎?”我問奴。
奴搖搖頭,我看他臉色有些蒼白,其實我的臉色何嘗不是如此。
那些輕描淡寫的語句,都不能表達我們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從高樓墜下,然後腦漿四裂,然後鮮血蜿蜒的上色。
那是一副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