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的加入無疑讓計劃更快地展開了,時間已經很緊了,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為我掃清一切障礙。
藍虞,我輕輕笑著。
先生的人在生的樓下只圍了一個晚上便撤退了,當然不是他們願意撤退的。但沒辦法,麒已經在他的後院點起火來了。
麒抓的時機很准,切入先生最惶恐的時候。
因為事後先生的話,告訴了我們,那時他有多恐慌。
紫跑上來告訴我先生的人撤走時,我正從浴室出來。濕嗒嗒的水從發尾滴向地板,悄無聲息。
“好。”我大聲應著,重新走回浴室拿條毛巾。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我一條腿往上抬,“有人監視嗎?”
“他應該沒時間監視吧。”紫聳聳肩,走到我身邊,拿過我手上的毛巾幫我擦起頭發。
頭微低下,讓他更好地為我擦頭發。”麒終於行動了。”
“麒的性格受不了別人激他。”
“哦,你很清楚。”
“以前跟在育身邊時知道的。”紫回答的聲音不大不小。
我倒忘記了他曾是育的人,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我已經好久沒想起育了。
錯,不是沒想起他,而是沒想起他對我的好。
讓我感動的那些事,似乎已隨著我決定跟藍虞對峙起,便慢慢遺忘,或者說被我埋藏到所謂的心靈最深處。
但願是心靈最深處吧,我這樣祈禱著。
“你去趟3棟。”我跳下桌子,拿過毛巾自己擦起來。現在我不方便去3棟,只能讓紫代我去了。
紫的神色有點為難,看來是忌諱生。可以理解他的感受,畢竟在他的認知里,生可是個瘋子,而且生帶給他的印象,可都是瘋狂的直接復制。
“放心。”拍拍他的肩膀。
“好的,我要跟他說什麼?”紫頓頓身子,聲音倒也踏實。可以理解是被我訓練出來的嗎?苦笑。
“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進他的房間就可以了。”有個衣在,生的行動並不是很自由,不過我相信他可以支開衣的。
“嗯。”紫點點頭便離開了。
紫離開後,我跳上床,床上的奴被我弄得輕輕彈跳了幾下。
“我還以為你會隱瞞一些呢。”側躺在床上,本已睡著的奴睜開眼。
“我是這樣打算的,不過現在想想,好象沒必要。”
我把他拉起來,讓他靠在我身上,“奴,我問你,如果魑能夠出去的話,會不會帶你出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奴調整著坐姿,“我勸你一句話,別想跟魑斗,你斗不過他的。”
看來奴有點誤會了,“我怎麼可能跟魑斗呢?我只是想知道,魑有沒有可能帶你出去?”
“但願我猜錯了。”奴被我關起來後,神情一直很坦然,直到現在談著魑的事時,他的神情才稍稍有點變化,但不大。”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帶我走。”
“可以相信我嗎?”
“像紫那樣。”
真是聰明,馬上就想到了,但是他的下句話,讓我的臉色難看異常,“伶,你知不知道你更沒有保障,因為你太反復無常了,這樣的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信你。”
身子在他說的這句話下刻就僵硬起來,我出口的聲音也硬化不已,“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實話吧。”
奴笑笑,被綁住的雙手讓他無法摸我,他用肩膀輕輕碰了我的胸一下,“我相信你有帶我們出去的心,但那只是你想想而已,真到萬一時刻,我們只會成為被你拋棄的棋子。伶,也許你善良,但你的善良不是永遠的,你偶爾的不善良才更可怕。我實在不敢。”
奴這個人,我一直認為他的嘴巴不老實,但他第一次吐真言,還真是狠狠摔了我一巴掌,而我卻不知怎麼反駁他。
我拿什麼反駁他,他說錯了嗎?
沒有,不是嗎?
“真可悲。”喃喃著,我的聲音怎可能輕松得起來,“我這麼讓人不相信啊,我覺得是奴你疑心太重了。”
“疑心?”奴挑高眉眼里的疑惑,在我看來更是嘲笑。疑心,是我擁有得更多吧。
推開他,我爬下床,走到一旁的桌子。
“我一直認為伶是個很好的人,老實講看你現在這樣,我覺得很可惜,但我不知道要不要向你說聲恭喜。因為只有狠心的人才能在這個性奴集中營活下去。”
“馬後炮就不要了。”我硬邦邦地回著他。
被他這樣一說,我心里好受不到哪去,甚至還有種憋屈的感覺。而在憋屈之下,是我自知的難堪。
奴沒有說錯,我已經變了,還是往跟自己性格相反的方向變去。
但是,都到這個地步了,再說什麼都無用了。
我的計劃老早就啟動了,現在只等著收獲結果了。
我想,如果奴早點說這話,我會不會收手呢,答案是不會,吧。
“你想讓我事後為你保密,在你放了我之後。”良久,奴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現在後悔說剛才的話了,因為我怕你會因此殺了我。”
“你在逼我,逼我承認我說過的話。我答應你,我不會殺你!”我的聲音拔高了。
奴是奴,他永遠不會是紫,紫不會用我的話來套我,更不會讓我心生手足無措的感覺。奴,他也許沒有我狠心,但他的手段絕不比我低。
“我不想逼你的。”
“我在你心里還真沒信譽。”我轉過身子直視著他,“但這都是我造成的,怨不得你。”
“你後悔了?”這一句後悔,奴自己都問得不確切。
我笑笑,“你覺得呢?”後悔,在這地方這東西只是偶爾的牢騷。
計劃失敗了,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至於獲得保障後,後悔更是可笑的良心安慰。
“也對。”奴的眼睛還在看著我,剛才是我直視著他,現在是他直視著我。
“怎麼?你還有話要說?”那純潔的眼睛就這麼望進我眼里,難堪,狼狽,我再一次落荒而逃。睫毛扇動,我不自在地避著他的眼睛。
明明他是俘虜,現在搞得我才是俘虜一個,這種居下風的感覺,在奴收回眼睛後才消失。
我趕緊轉過身,被他那麼看著,只覺得好累,好想躺下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用做,只做自己的夢中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