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樓下,就聞到飯香,我跟藍虞循著飯香一路找過去。說找,其實也就在客廳旁邊的餐桌。
進去,就見到魎在吃飯。他怎麼不叫我們。在北那時,有時他都會過來叫我們。桌子上有兩份用保鮮膜包起來的飯菜,看來是我跟藍虞的。
“你們的。”用眼神示意對面的飯菜是我們的,魎繼續吃著口中的菜。
“哦。”小聲地應一聲,我便坐下。
中途抬頭時正好跟他的眼睛對上。
“有事。”他正擦嘴,看他面前的碗碟,已經空了。
“沒有。”我趕緊搖頭,該死的,怎麼會這麼緊張,又不是問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你們慢慢吃。”留下一句,他便起身離開了。
我看著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他不是討厭我們吧。”
“可能吧。”一聽藍虞的口氣就知道是隨便說出來了。
真是奇怪的男人,一邊感嘆,一邊快速地吃完飯。
倒是藍虞主動問我,“紫現在還在外面吧。”
“對啊。”正喝著湯,我的聲音有點口齒不清。
“其實,之前我有找上他的,但他說相信你,不想跟我合作。其實我覺得很奇怪呢,你這人,真的很陰險,又很小人,又有被害幻想症,還整天想著怎麼算計別人,怎麼還會有人喜歡你呢,還那麼忠心。”
本來在聽到他說被害幻想症時,我正被一嘴的湯給嗆著,再聽到後面,我一口咽下湯里的菜,什麼叫怎麼會有人喜歡我。”
我的好你不懂當然不知道了。”故意大聲地哼一聲,下巴也揚得高高的。
不過,說到紫,自從被藍虞拖到墓地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現在又聽到紫曾經拒絕過藍虞,就更加深了我想去見他的念頭,快速把面前的飯菜掃干淨。
我就飛快地跑出去。
“魎。”客廳里,魎正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
他沒有應答,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到他跟前。
走到他跟前,我才感到緊張。
該死,他又沒瞪我,更沒說我什麼,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緊了緊嗓子我才出聲,“魎。”一開口,我就想罵自己了,小聲就算了,還顫抖,就一個字我都能念到顫抖。
喂,凌伶,你不是這麼緊張吧。
“有事就說吧。”
這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但後半句就不是了。我是不知他怎麼想的,他竟跟我說,“我又不會吃你。”
啊!
當場愣在原地,我是望沒想到他也會開玩笑。
這倒不是說他嚴肅,而是他好象不喜歡與人相處。
算上這次我總共見過他四次。
第一次是我誤闖進樹林,他正躺在一棵樹下睡覺。
第二次就是我再見藍虞時的那個早上,也見到了他。
而第三次則是我不滿要學藍虞的樣子過活而跑出去亂逛時見到他的,那次似乎還跟他說話了。
再來就是在宴會上,不過那次他很安靜。
其實他一直很安靜,都沒見過他大聲說話,如果不是本身出色的氣質,像他這樣的肯定不會被人注意到。
不過,天生的氣質,注定他不會被人忽略。
“沒事?”等了會不見我回答,他讓自己更靠近沙發。
“不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又要去睡覺,心里暗想,你怎麼就睡不夠啊。
“那快說吧,或者你可以等想清楚了再說。”
很好說話的感覺,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
“我想帶一個人住在這里可以嗎?”
“不行。”剛剛還覺得很好說話的人,現在已經完全沒這感覺了。
拒絕得那麼干脆,而臉上卻一絲不滿或者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看來這人再怎麼瀟灑還是英俊還是帥氣,總歸是墓地的人,總歸是狐狸一只。
“為什麼?”
其實被他這樣干脆地拒絕,倒讓我更容易開口,畢竟一開始他給我的感覺有點神聖,再加上北的描述,這神聖下就多了點神秘,而這份神秘在好奇的同時,更多的是害怕。
現在這樣明確地拒絕我,讓我覺得這個男人,很有原則性,那是身為一個出色的人明顯的標志。
他也是人嘛。
“你想帶那個紫進來吧,那是不可能的,像他那樣的人是沒有資格進墓地的。”我都沒說要帶誰進來,他就知道了。
看來我真的是被他們完全監視了。
不過他的說法還真是毫不留情,只是他說的跟我想的倒一樣,雖然來墓地的時間很短,但還是了解能住到墓地的人都有著強人的一面。
這一點紫的確不夠格。
至於我是例外,因為那個莫須有的秘密。
“將來出去時,我要帶他出去。”
出口之前,我還在斟酌哪些字詞比較委婉,但真正出口卻是如此冷硬,但既然出口了,就要堅持到底,對吧,凌伶。
“他們都說你很怪,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魎莫名其妙的一句,讓我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去細想,這話我好象不是第一次聽到。
“怎樣?”
“憑他,也許呆在集中營比在外面更幸福。”
什麼意思?
難道外面的世界比集中營還要恐怖,還是說出去後,憑紫的能力是逃不開那些追蹤的人。
這是當然的,這麼多人從集中營逃跑,上面的人肯定會來追捕的。
“紫可以找到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這樣不就沒事了嗎?”
他唇角微揚起,是在嘲笑我嗎?”
沒這麼簡單的,不過,“說到這,他停下來思考,“也不是不能帶他出去,只是出去後,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了。”
這是什麼答應,簡直讓人毛骨悚然,不過我根本沒有去管這麼多,我只知道他答應我了。
有些諂諛地彎下腰,我對他提出最後一個要求,“我可以出去見他嗎?”
“可以。”
跟剛才一樣干脆的答案,卻讓我眉開眼笑。繼續諂諛的態度,我咧著嘴笑著,“你這人很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