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雨後的道路越發的泥濘不堪,泥路兩邊是拖拉機車輪壓成的深深的小溝,只有中間窄窄的一小條可供摩托車行走。
彭磊技術本就一般,又從沒在這樣的泥路上走過,上次去水靈她家時正是旱季,已然覺得那路很難走了,沒想到王麗她們村子比水靈家還要偏僻,道路也更為崎嶇。
讓他如履薄冰,兩只輪子一個勁的打滑,幾次三番的就差點栽進路邊溝里去了。
王麗先還嘲笑老師,後來也嚇得小臉發白,緊緊地抱著老師一動不敢動。
好不容易聽王麗說到了,彭磊擡眼一看,一座小村莊座落在半山腰上,兩邊大山巍峨高聳,綠樹蔥蔥。
剛要進村子,遠遠地就見村口站著一個女孩子,身材纖瘦高挑,手拿鐮刀,背著個背簍,翹首望著他倆。
彭磊正覺著這女孩子好生面熟,好象在哪里見過似的。
卻聽王麗急喊停車,飛快地跑到了那女孩身邊,叫道:“小梅姐,我回來了。”
那女孩埋怨道:“小麗,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呀!你爸派了好多人到鄉里去找你了,說是找到你非打斷了你的腿不可,你還是趕緊跑出去躲起來吧?”
王麗底氣十足道:“不怕,我把我們班主任找來了。”
小梅這才擡眼看向騎在摩托車上的彭磊,這一看,不由得柳眉倒豎起來:“小麗,這個臭流氓就是你的班主任?”
王麗當時就懵了:“小梅姐,你認識彭老師?”
小梅冷笑道:“怎麼會不認識,他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農貿市場里的那個臭流氓。”
王麗頓時啞口無言,老師怎麼老是這樣,到哪都要去招惹女孩子。
彭磊這時也認出這女孩子就是那個賣雞的小辣妹,自那次驚鴻一瞥,彭磊就對這小女孩念念不忘,之後好幾次特意跑到農貿市場去閒逛,卻一直再未見過她,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碰到她。
這麼俊秀的野丫頭竟然住在這座偏遠的小村莊里,真可謂是深山出俊鳥,家花沒有野花香啊!
許久不見,這個小辣妹出落得越發的水靈迷人了,個子好象又長高了不少,一米六的王麗站在她面前,竟跟個小孩子似的,小麥色的肌-膚,修長的雙腿,上身和兩條玉-腿也是恰到好外的黃金比例,精致的小臉上兩朵可愛的高原紅,這般的身材再加上她俊俏的小臉蛋,簡直就是個天生的模特胚子,還有被小背簍上的繩子勒住了兩肩,把胸前而繃得老高的兩只小白兔——彭磊不敢再盯著看著下去了,上次就因為多看了她的胸-部兩眼,被潑辣的小姑娘推了個狗啃泥,這會又被她當做了臭流氓,這可都是血的教訓啊!
“誤會誤會。”
彭磊下了摩托車,快步向她倆走來,一邊走一邊打著哈哈道,“小梅同學,你好,我姓彭,是王麗同學的班主任,不是什麼流氓,上次那事絕對是個誤會,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走到面前才發現,這才發現這個叫小梅的小姑娘貌似比他還高,起碼得有個一米七八了吧,讓他頓生挫折感,再被她居高臨下的怒視,更是壓力大增,瞪得他頭皮發麻,厚著臉皮向她伸出手來。
“哼!誤會,鬼才相信你的話。”
小梅氣呼呼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彭磊伸出的手落了個空,尷尬的縮了回來故做搔頭狀。
王麗拉了拉小梅的衣裳,小聲哀求道:“小梅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原諒彭老師這一回吧?”
“好吧,看在你是來幫王麗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小梅飛快地換上了一副笑臉,主動地向彭磊伸出手來。
彭磊受寵若驚,屁顛顛的伸出右爪握住了小梅的手,但覺她的小手好生綿軟滑膩,竟象是握住了她那纖細的小蠻腰一樣,不知道她其它的部位是不是也象她的小手一樣柔若無骨,忽聽王麗驚叫道:“小梅姐,別……”
彭磊立刻察覺不對勁,剛想把手抽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小梅的右手忽然一用力,纖細的手掌一下子就變得堅硬如鐵,牢牢地鉗住彭磊的手,彭磊哎喲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痛得彎下了腰。
小梅順勢把手往下一拽, 只聽‘卟通’一下,彭磊不由自主地就跪在地上了。
這野丫頭的力氣大得嚇人,彭磊使勁掙了兩下,卻哪里掙脫得開,一旁的王麗急得都快哭了:“小梅姐,你快放了彭老師吧?”
“小麗,這可怪不得我,是這個臭流氓自已要跪在地上身我認錯的。”
小梅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松開了手。
王麗忙把彭老師扶了起來:“老師,你沒事吧?”
此刻的彭磊那叫一個狼狽,兩條褲腿原本就濺了許多泥點子,再這麼一跪,兩只膝蓋上更是沾滿了爛泥,如同從稀泥地里爬出來似的。
羞得他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只得胡亂地找著借口:“沒事,是我不小心滑倒了,這什麼稀泥巴地實在是太滑了。”
今天出門不利,竟然遇到了這麼個暴力女,還被她整得當著兩個女孩子的面跪在了地上,這臉可算是丟到了姥姥家去了。
暴力女掩嘴一笑:“跪就跪了唄,干嘛還不敢承認。”
彭磊終於惱羞成怒,笑道:“我一般只有向美女求愛的時侯才下跪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直說,沒必要非得讓我向你下跪求愛才行吧?”
“你……”
小梅小臉一紅,惡狠狠地把手中的鐮刀朝他一揚,“哼,臭流氓,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都給割下來?”
王麗見他倆又掐上了,慌忙道:“小梅姐,你快去忙吧,我和老師先回家去了。”
說罷,推著彭磊就走。
小梅道:“今天看在小麗的面子上,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下次你要是再敢耍流氓,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小麗,我先去扯豬草了,有什麼事咱們晚上再商量。”
待小梅走遠了,王麗這才心疼地握著他的手,語帶埋怨道:“老師,你惹誰不好,非得要惹小梅姐,”
“你又不是沒看見,明明是她先惹我的。”
“上次你要不調戲她,小梅姐能生這麼大氣嗎?”
彭磊一時氣結,弱弱地辯道:“我哪有調戲她了。”
王麗又道:“剛才我忘了告訴你,小梅姐可是會武功的。”
“什麼?她還會武功?”
彭磊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這野丫頭的力氣這麼大,自已一個大老爺們竟被她捏得沒一絲還手之力,感情她小小年紀,竟然還是個武林中人。
“嗯,是她家祖傳的。”
王麗生怕彭磊以後又去招惹小梅,干脆竹筒倒豆子,把她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小梅姐姓趙,叫趙梅。她家原本不是本地人,聽說是當年她爺爺為躲避戰亂,才搬到這里來的。她母親去世得早,現在家里就只有她和爸爸兩個人,她爸爸不但會武功,而且還是是咱們村的草藥醫生,誰家要有個小病小痛的從來不到鄉上去,隨便找她爸爸拿副草藥一吃就好了,而且從來不收村里人一分錢。小梅姐的武功就是她爸爸教她的,不過,她天生性子烈,而且還嫉惡如仇,有一次晚上我們到別的村子去看電影,那個村里的幾個小青年想要來調戲我們,被小梅姐三兩下就打趴下了,其中有一個因為摸了我們一個小姐妹的屁股,被她把腿都給打折了,後來還是她爸爸親自去幫人家把腿給接上的。”
這年頭,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怕美女有文化,就怕美女會功夫。
這野丫頭簡直就是一女魔頭,才是摸了下屁股就把人的腿給打折了,這麼說來,剛才她對自已還算是輕的了。
想到野丫頭剛才臨走時對自已的威脅,彭磊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這可不是咱惹得起的主,以後還得離她遠點才行。
王麗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啦,其實小梅姐人可好了,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好,誰家有事她都會主動去幫忙,咱們村子里的人可都很喜歡她,你只要不去招惹她,就沒事了。”
“小梅她多大了?”
“比我大一歲多,今年好象是十八歲吧?”
彭磊現在對這小妞是即害怕又好奇:“那她怎麼就不讀書了,也不出去打工,或者是找個人嫁了?”
“小梅姐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就喜歡學武術,所以才上了個小學,就說啥也不肯再去讀書了。她也不願意出去打工,說是外面的壞人太多了,再加上小梅姐的個子長得太高了,性子又烈,周圍的男孩子躲她都來不及,誰還敢喜歡她,她自已也瞧不上他們,更不願意這麼早結婚,就連她爸爸也拿她沒辦法。”
山里的太陽下山早,兩人說話之間,天已經漸次暗了下來,兩人坐上摩托車進了村,在王麗的指引下,終於來到了她家。
這村子小,頂多只有幾十戶人家,散落在坡頭山腳四周,且大多還是六七十年代蓋的土基房,而王麗家就是少數幾家住上了磚瓦房的,而她家的院子也是空心磚徹成的,看來她家的條件還不錯,在這村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王麗的母親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三四十歲的年紀,已顯得有些衰老了。
此刻她正站在院子里喂雞,看見女兒回來,她立刻哭哭啼啼地罵了起來:“你這死丫頭,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
回頭又衝屋里喊了聲:“她爸,小麗回來了。”
“你還有膽敢回來,看我不打斷了你的腿,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跑了!”
話音剛落,就從屋里衝出一個中年漢子,臉上惡洶洶的,手里提了根竹棍,罵罵咧咧地舉起棍子就向王麗抽去——彭磊剛停好摩托車進來,見狀飛快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王麗她父親的手:“這位大哥,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干嘛一見面就要打人呢!”
王麗她父親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幾來著,擡頭看了眼一臉正氣的彭磊,吃了一驚,氣勢也軟了下來:“你,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