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過來啦?!”
見到蕭徑亭醒來,那個女子的聲音雖然透出一絲歡喜,那是那股喜意顯得有些隱諱,好像她天生就不懂得怎麼表達自己心里的歡喜一般。
“怎麼會是你?!”
蕭徑亭見到那張粉嫩美麗的臉蛋,雖然美眸中透著一股喜色,但是那張艷絕人寰的嬌魘卻只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蕭徑亭見之,心中不由一陣驚訝,問道:“難道是你救的我嗎?!夕仙子?!”
“你是不是特別害怕我救了你?!”美人兒小嘴微微一笑,接著從身邊端來一碗東西放在蕭徑亭嘴邊,輕輕說道。
“不是,只是記得救我的是一個白頭發的老頭,不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蕭徑亭雙手接過那碗,見到碗里面的液體晶瑩剔透、可人得很,不由興衝衝的一口喝完。
“嗯!”
剛剛入口,蕭徑亭頓時猛的皺起眉頭,原來那看來甜蜜的東西喝在口中後,簡直比黃蓮還要苦,苦得蕭徑亭的喉嚨幾乎都要啞了。
接著見到夕俏佳那個美人兒美眸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蕭徑亭搖搖頭,傾過身子將碗放在邊上的桌子上,不料卻是見到那個美人兒玉臉一紅,接著有意無意間將美眸轉到外面的窗戶上,接著自己也覺得身子一涼,不由垂頭看了一眼,卻是發現整個身子都是赤裸的,不由連忙將被子蓋好。
“不是我救的你,是你的師父救了你!”
夕俏佳轉過臉來朝蕭徑亭微微笑道:“但是師伯他不會照顧病人,正好遇上了我,便將你交給我們了?”
接著夕俏佳忽然美眸一轉,朝蕭徑亭笑道:“蕭兄,俏佳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師父?!”
蕭徑亭目光頓時微微一陣顫抖,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微微顯得有些頹廢的老頭來。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夕俏佳的目光便已經射過他的眼瞳,不由點點頭說道:“你問吧!”
“蕭兄到底是什麼身份?你的父母是誰?為何你和我會長得那麼的相像?!”
夕俏佳美眸緊緊的盯著蕭徑亭問道。
那如同劍氣一般的目光,便仿佛要將蕭徑亭整個人都看穿了一般。
“我父母?不知道,我從小就是被我的師父收養的,你很早就已經知道我師父的底細了,所以我的身世,你可能比我還要清楚吧!”
蕭徑亭頓時皺起眉頭,搖搖頭說道。
夕俏佳美目望著蕭徑亭越發的專注,良久後輕輕一聲嘆息,驚訝道:“難道世界上真有那麼相像的人不成,或者我們是兄妹?現在整個武林都在傳這件事情,不過他們說這張臉都不是你的真面孔,也是你其中的一張面具,是有人故意做出這張和我長得一樣的面具的!”
“哦!”蕭徑亭低低應了一聲後,並沒有繼續說話。
“看來蕭兄並不是非常喜歡和我說話!”
夕俏佳美眸望向蕭徑亭的面孔,輕輕說道:“甚至連最基本的事情也不過問!”
接著轉過嬌軀朝外面走去,嬌聲說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你師父天天給你療傷,天天給你治病!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在蓬萊了!”
“難怪?!”蕭徑亭目光望向窗戶外面的景色,發現天上的太陽已經不是那麼的晃眼了,天也高了,甚至一陣陣吹過的微風也變得干爽了許多。
“師父變化了很多呢?!”
蕭徑亭微微紅著眼圈,朝眼前的白須老者說道:“師父雖然頭發變白了,但是人卻是顯得年輕了!只是不知道師父這張臉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難道還有種功夫能夠將面上的肌肉也變了嗎?!”
白須老者轉過身子朝蕭徑亭呵呵一笑道:“你走了,我天天閒著沒有事情干,便想著創一些劍法招術來啊什麼的,沒有想到最後竟然學會變臉了!”
接著朝蕭徑亭眉毛一斜道:“但是這種功夫,你現在還不能練,以後我也不用教你,你自然便會了!”
“是啊,這樣的話便仿佛有無數張面具哩!”蕭徑亭面上微微一笑,接著朝老者望去一眼道:“師父,你去見過奴兒了嗎?”
“你知道我是誰啊?!”
老者輕輕說道,接著輕輕嘆息一口道:“去看了,只是去偷偷看了一眼,不敢靠得太近了,害怕被她母親發現了!”
接著目中閃過一道疼愛的笑意,柔聲說道:“這個丫頭長得比她母親更加美麗,比她母親更加聰明!甚至比她母親更加痴情!”
接著老者目光落在蕭徑亭的身上道:“她和你非常般配,整個天下可能都找不到你們這樣絕配的壁人了!”
“是啊!”蕭徑亭目光溫柔的說道,接著朝老者望去一眼道:“師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在師父眼中,你永遠是最大的!”
老者呵呵一笑,接著清澈的雙目朝蕭徑亭望來道:“你要問的是我和畢嘯比武的事情嗎?想問我們倆誰贏誰輸了,是不是?!”
蕭徑亭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沒有動手!”
老者清澈的雙目頓時浮上無盡的悲傷,聲音也微微變得惆悵起來,目光望向北方草原的方向緩緩說道:“在還沒有和他比武的時候,我便已經中了他的圈套了,也中了朝廷的圈套,害死了你的師娘,沒有過門的師娘!”
感覺到陣陣襲人的秋意,老者輕輕噓了一聲,笑道:“但是真的要打,我肯定打不過畢嘯的!他有一個千年不遇的名師,還有一次置於死地而後生的經歷!而我那時候,意氣飛揚、瀟灑倜儻!就和你之前差不多,呵呵!”
“不過我一點也不著急,我還有你這個弟子!日後能夠打敗畢嘯的,絕對是你蕭徑亭!”
老者忽然轉過身子,目光射在蕭徑亭面上,目中閃過一道亮爍的光芒。
那道光芒瞬間而逝,接著又變得無比的柔和,道:“這段時間你走了以後,為師除了學會變臉之外,還學了一樣別的本事了。實在閒得無聊的時候,我便到蘭介子的書房中翻幾本書出來看,結果便迷上了玄學,竟然讓我學會了占卜學!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出現!呵呵,我這麼說你信不信,徒弟?!”
“師父說的我總是相信的!”老者的話雖然給蕭徑亭心中帶來一許波瀾,但是並沒有引來太大的觸動。
“我本來有許多話想要和你說的,但是我現在忽然發現什麼話都不用說了!”
老者轉過身子朝里面走去,接著轉過身子朝蕭徑亭笑道:“那個畢嘯和你的關系也密切得很,算來還十分親近!”
頓了頓,老者接著說道:“不過他和我的關系也親近得很啊!”
蕭徑亭隨著老者走過一間雅致的小廳,而不遠處傳來下廚的聲音。
蕭徑亭朝院子另外一頭的窗戶望進廚房,發現里面有個窈窕美麗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著,廚房里面的煙霧好像總是避開她一般,扭動蠻腰間,在廚房的煙霧下,這個女子竟然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像有些眼熟!”蕭徑亭目光落在女子的背影上,心中暗道。
“細兒,今天中午可有什麼好吃的嗎?!”老者朝那女孩笑著問道。
“師伯,今天做的是江南菜,應該對您的胃口!”那女孩轉過嬌魘朝這邊望來,竟然是一直跟在夕俏佳身邊的那個細兒小美人。
細兒忙完之後,便和蕭徑亭幾人坐在桌上,身上還是穿著那件雪白的美麗長裙,沒有一點兒煙霧繚繞的痕跡,看來也沒有一點兒廚娘的感覺。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讓古劍閣的小仙女做了一回廚娘!”
老者朝細兒微微笑道,接著朝蕭徑亭邊上的空位置問道:“俏佳呢?怎麼還沒有過來?”
“小姐她已經走了!”
細兒輕輕笑道,接著撅起小嘴道:“人家將我當作小姐的師妹,那其實是抬舉啦?我本來就是小姐的廚娘,只是古劍閣的一個掛名弟子罷了!”
“走了?!”
老者微微驚訝道,手中的筷子卻是輕輕挑起一塊細嫩的魚肉,惋惜道:“我本來還要她幫忙,將徑亭體內的另外一股真氣完全挖掘出來,現在看來是不行的了!”
邊上的細兒聞之,美目不由微微一訝,接著便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細兒,亭兒身上的傷勢差不多已經好了,過幾天後就要北上突厥了。你是准備回去找你的師姐,還是准備跟著我的徒弟蕭徑亭,做他的廚娘呢?”
老者目光忽然浮起一道奇怪的笑意,朝美麗的細兒微微一笑,問道。
細兒美眸先朝老者面上望來,接著目光望向蕭徑亭,微微一笑道:“師伯難道是想讓我們古劍閣的女孩又被人勾引走了嗎?那也應該去找師姐啊,怎麼找上我這個沒有用的小丫頭呢?!”
老者呵呵一笑道:“我可沒有想到那麼遠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宏偉的志向,只是心疼的這個徒弟以後沒有人照顧了!你知道他有很多美麗的女子,但是卻沒有一個像細兒那樣能夠給他做飯的,呵呵!”
接著老者的目光變得促狹起來,朝蕭徑亭笑道:“再說給我徒弟做飯,肯定跟你平時不一樣!”
細兒終於眸子微微一水,接著美麗的臉蛋上透出一絲粉意,美眸朝蕭徑亭望來一眼道:“我終於知道蕭公子為何了不起,原來卻是有這麼一個師父了!”
蕭徑亭目光朝老者望去一眼道:“師父,你忘記之前是誰給你做飯的,而且肯定不比今天的差!”
“亭兒,在你剛剛受傷的時候,我便已經給金陵那邊送信了!”
老者手中拿著一支長劍,站在外面的院子中朝蕭徑亭說道:“我說你已經北上突厥了,你莫姨雖然有些難過,但是總比她知道你受傷了要好。她現在正忙得很,一刻工夫也耽誤不得了!”
“我本來想傳你一些功夫的,但是劍拿在手中的時候,我卻發現我什麼也教不了你了!”
老者舉起手中的長劍,目光投在眼前的劍刃上朝蕭徑亭微微笑道:“而且你現在身子虛得很,練了也不見得有很大的效果,所以索性懶得教了!”
“我現在最想學的便是師父的變臉了,我身上的面具可是用了一張,便少了一張了!”
蕭徑亭目光望著老者面上絲毫沒有破綻的面孔,不由笑著說道。
“你啊?你之所以會出現後面那種難堪的局面,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身上的這些面具。要是沒有這些面具,做起事情來就顯得困難了許多,你也會去多動腦子了,那事情也不會出現太大的漏洞,也不會惹得後來的不可收拾!還有徒弟啊,你太懶了!”
老者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責怪,道:“你太隨意了,能夠不去用腦子的你都不想去用腦子,要不是你長得這樣好看,有那麼多個女孩被你迷住了,死心塌地的照顧你,我都不知道你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了?”
蕭徑亭聞之微微一愕,接著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懶啊。
就比如之前他喝的那最好的酒,他其實自己能夠釀造,但是偏偏小心翼翼的守著那有限的幾瓶。
“你很聰明!方劍夕是夠聰明的了,但是他不如你,甚至比起你差得遠了!”
老者目中閃過一道驕傲的神色,接著目光投在蕭徑亭的面上道:“知道師父為什麼不殺了他嗎?”
蕭徑亭點點頭,道:“知道!”
“對!”
老者重重點點頭,道:“我是故意將他留給你的,他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對手啊!但是他的腦子太邪,卻偏偏不是那種充滿了飄逸和優雅的邪,而是那種充滿詭異的邪!哦,我剛剛說起過你體內另外一道真氣的事情,你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不怎麼清楚!”蕭徑亭暗暗運運氣,發現真氣真是稀薄得可憐了,朝老者笑道:“但是能夠猜出一二來!”
“那是你的前人給你留下的,具體多麼深厚,師父也不是非常清楚!”
老者目光落在蕭徑亭的眸子上,道:“或許,光憑著這股真氣,你便可以殺了畢嘯了,什麼武功也不用練了!”
接著老者將目光投在蕭徑亭的身上,道:“不然你受到這樣的傷,不到半年休想能夠站得起來,甚至終身都站不起身子了!”
蕭徑亭心中微微一訝,接著微微凝思道:“那我這回北上,還要去一趟顯碧了,實在有些遠!”
“那是你家啊!”
老者朝蕭徑亭微微皺起眉頭,無奈笑道,接著目光微微一正,道:“你現在身上的真氣,或許只留下一丁點兒吧!這樣,你明天就上路,先去西北,然後進顯碧,最後到突厥!”
隨即,老者目中閃過一道生動的光芒,道:“這也是我當初走的路线,不過你這次行程可是精彩絕倫啊!精彩絕倫啊!能有的什麼都會有的,這種經歷或者比你懶洋洋的要好哩!”
蕭徑亭面上稍稍一愕,接著躬身道:“是,我聽師父的!”
老者輕輕拍了一下蕭徑亭的肩膀,道:“現在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可是不怎麼好啊?不知道傳出多少難聽的謠言出來,而且方劍夕也時時刻刻會追殺你!按你現在的武功,方劍夕的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你殺了!但是,我要你將這條路走得瀟灑極了,一點也不許狼狽,這下可要你好好動動腦子了!”
“是!”
蕭徑亭面色微微一苦,道:“待會兒弟子就將最丑的那張面具戴上,而且也有相當的把握不會讓人看出真面目來!”
接著蕭徑亭眉頭微微一皺道:“師父剛才為何在細兒面前提起那件事情?!”
“單純是為了你好啊,你的那些女子中在廚藝上沒有一個比得上細兒的啊!”
老者呵呵一笑道:“再說這段日子都是她在照顧你,什麼親近也都有了!”
蕭徑亭頓時眉頭大皺道:“我是問師父為何在她面前提起另外一道真氣的事情?!”
“哦!”
老者恍然笑道,接著目光微微一笑,朝蕭徑亭道:“徒弟,我告訴你一件秘密啊?!”
見到蕭徑亭神情無比的好奇,老者面上微微變得神秘起來道:“你應該知道奴兒外祖父的事情,也就是你祖父的事情!當初古劍閣的仙子中,看上你那個祖父的可不止你祖母一個,還有另外一個冷冰冰的師妹!而這個冷冰冰的師妹,正是夕俏佳的師祖,現在便是古劍閣的掌門!”
蕭徑亭不由不解道:“難道她聽說了我體內還有一股真氣,便知道我祖父的事情,便會站在我這邊嗎?!”
“呵呵,傻孩子!”
老者慈祥一笑道:“這種將真氣傳給另外一人的功夫,可能不少人會有!但是能夠傳到一個嬰兒身上,而且將這些內力隱藏起來!我敢保證連古劍閣的掌門也未必能夠做到!你說在她心目中,能夠超過她自己的人,會認為是誰呢?!”
接著,老者忽然轉過目光朝蕭徑亭道:“你明天就走,也別告訴細兒那丫頭,自己單是一個人在天沒有亮的時候,就馬上走!”
城門下,一個面色微微顯得猙獰的丑漢緩緩走進了城門,面上顯得凶神惡煞,就連目中的神情也變得凌厲非常。
這等形態竟然使得守城的甲兵們看了以後,目光也微微一顫,面上也稍稍浮起一道懼色。
但是認真一看,這個丑漢不但腳下的步子顯得有些輕浮,就連眉宇中的神情也浮躁異常。
城中的來來往往的少婦小姐們,見到這個丑漢後,美眸紛紛變得擔心起來,接著連忙垂下蛾首,玉步也變得匆匆起來,再也不敢朝他看來第二眼,害怕不小心被他盯上了。
蕭徑亭目光落在女子們因為走得快了而左右搖曳的嬌軀背影,心中微微有些苦笑,接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朝一邊金碧輝煌的客棧走去。
“要兩斤牛肉,一大壇酒!”
蕭徑亭將已經改裝得沒有模樣的那支寶劍放在了桌面上,朝走來走去的掌櫃大聲招呼道,接著目光自然的朝整個大廳瞄去一眼。
“好漂亮的男人?!”蕭徑亭目光自然落在一個穿著雪白衣衫的青年公子上,接著心中暗暗一笑。
如雲的青絲,雪白的面龐,秋水一般的眸子,俏挺的瓊鼻,彎巧的紅潤嘴唇,要是一個男人的話,便也肯定遭到天遣了。
蕭徑亭接著將目光迅速瞄過那人坐在凳子上的身軀曲线,目光最後落在墊在凳子上的那塊雪白的絲綢,潔白如雪的墊在了臀下,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接著嘴角也扯開一道微微顯得放肆的笑容,便將目光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卻是引得他心中微微一顫。
“怎麼?她怎麼可能也在了這里了,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