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溫一干人被送去了醫院,學校老師和主任跟著去的,周水絨沒受傷,不用去,但被停課了,主任讓她站在辦公室門口,跟她一起的還有幾個沒受傷的。
她才知道K是什麼意思,就是磕炮,語音做愛。
就因為這個,沈聽溫就瘋了,他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上網都會隱藏起自己的人?這事兒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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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處分下來的很快,還沒到放學,就已經在大喇叭廣播了,沈聽溫記大過,停課一周,在家反省,從犯周水絨記大過,停課三天。
剩下幾人也都差不多。
徐宿聽到周水絨在學校里打群架,趕緊從雲南趕了過來,還帶了個女的。
周水絨的公寓里,那個女的給周水絨被劃了口子的胳膊貼上創可貼,然後跟徐宿說:“就胳膊這兒有點傷,別的地方沒有。”
徐宿說:“麻煩你了,大老遠跟我過來。”
女的笑:“客氣。”
徐宿沒留她:“那這樣方綺,我給你定個酒店,然後給你買明天回的票。”
方綺拒絕了:“我跟你待幾天吧,反正我也沒事兒,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總歸是不方便,小姑娘有什麼事兒也不好跟你說。”
說是這麼說,但他覺得……他還沒說話,方綺已經說了:“就這麼定了。”
徐宿只好依了她。
方綺有眼力見,站起來:“我去買點吃的,你們聊。”
人一走,徐宿生氣地拍了把桌子:“你說你好好的,結果你去打群架?你是學生還是社會人?還在學校打,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舅舅交代,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周水絨不說話。
“你說你能保護好自己,這就是你保護的自己?你差點把你自己保護到醫院去!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你一定會後悔你現在這些行為的,你以為打群架是潮流嗎?簡直是胡鬧!”
周水絨反問他:“那你呢?你上學時候打架嗎?”
徐宿頓住。
周水絨看反應也知道沒少打:“是,我以後會後悔,但我像個孫子一樣窩起來我做不到。十幾歲不干點或許會後悔的事,那叫什麼十幾歲?人什麼歲數就干什麼歲數的事,你看我打架,你覺得我幼稚,我看你左右逢源,我也覺得惡心。你別教育我,我也不干涉你,不好嗎?你吃了幾碗飯,你走了幾座橋,那是你的人生經驗,不是我的,別用你的人生經驗來約束我,我跟你從來不是一個人生。”
徐宿愣了。
年輕是什麼?
年輕就是無所畏懼,在那幫感覺自己很成熟的人眼里,他們這叫中二,中二又怎麼了?
中二的年紀天天搞養生,張嘴閉嘴人生大道理?
扯他媽淡。
總有人年長幾歲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周水絨之所以能辨是非,正直灑脫,就因為她爸媽從來不告訴她“你應該怎麼樣”。
沒有應不應該,只有願不願意。
我願意,我就干,跟年齡沒關系,跟身份沒關系,跟什麼都沒關系,只要跟心有關系就行了。
徐宿氣昏頭了,周水絨這番話潑醒了他,是他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周水絨的教育問題上越俎代庖了。他哪兒有資格去教育她呢?
他聲音低下來:“對不起,我不理智了。”
周水絨原諒了:“你也可以活得自由一點,不要被過去社會總結的“應該”束縛住。我媽跟我說過,就是因為太多的應該,很多人都不願意放過自己,所以他們不快樂。”
徐宿怎麼也沒想到,自認為活得挺明白的他竟然沒周水絨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通透。
她這番話也好像在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止身份,還有思想。但她越是跟別人不一樣,就越讓人不能忘啊。
徐宿心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