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源帶人等在孟岩路,距離羌縣收費站兩千米。然後在收費站設卡,等待康吉經過。
孟岩路是山道,一側是稀松的山林,一側是峭壁。
對毒販來說,通行此路有一定難度,因為無處可藏。
對守株待兔的周思源來說也一樣,稍不留意就會被前行探路的空車察覺。
毒販慣用前後探路的運毒方式,就是有空車在前路排查危險,它後面不遠處是裝載毒品的車輛。
兩車之間保持聯系,一旦空車發現情況不對,載毒車輛將迅速掉頭,開離現場。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急馳而過。
周思源凝住呼吸,攥緊手槍,聽著耳機里指揮中心的報數,准備攔停黑車後面那輛藍色商務車。
聽到耳機返回來的倒計時,周思源摁住對講,跟等在收費站的自己人喊了一聲“開!”
收費站一輛貨車沒有片刻耽擱,橫著開進小型車專用車道,直擋黑色轎車,黑色轎車猛刹車,車輪打滑,刺耳的摩擦聲貫穿孟岩路。
此時,後面那輛藍色商務顯然已經得到信兒,調轉了車頭。但敵不過周思源隊伍嚴密部署,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前有攔路虎,後有索命兵,商務車里的人狗急跳牆,開了槍。
“啪”的一聲,山林里的鳥烏泱泱一片全都飛走了。
藍色商務車的毒販邊開槍,邊把油門踩到底,想要強行衝卡。
警方車輛窮追不舍,周思源在副駕駛跟他們對槍,打爆了他們的輪胎,打穿了他們的車門。
生死存亡之際,緊張在爭分奪秒中發酵,但沒有人顧得上,就是干,死也要攔下!
一時間,孟岩路上槍聲大作,車輪打在路面的摩擦聲,警車的鳴笛聲,警用便車車窗玻璃碎聲,烏煙瘴氣。
警車里的狗叫聲,還有不遠處服務區的狗叫聲,警察的大聲喊停,毒販的垂死掙扎……
藍色商務車開到頭,跟黑色轎車碰頭了,它看死路一條,就想衝進山林。
周思源見狀,再發號施令來不及了,直接從開車人手里奪過方向盤,踩住他油門上的腳,給油,用一百七十邁的速度衝上去。
瘋了!都不要命了!
但有用,一道響徹山林的撞擊聲過後,藍色商務車和周思源的車一起滾下了車道。
這場邊境地區司空見慣的追捕總算結束,現場只剩下警車的鳴笛聲,還有警察給毒販上銬子——
蹲下!
不要動!別他媽動!
剛開誰開的槍!
誰的槍!
趴下!別動!
商務車上查獲冰毒一百公斤,卻沒發現康吉。
在止血的周思源聽到這個,拉開給他上藥的醫生,走過去,薅起幾個毒販頭發,逐一檢查,真的沒有康吉!
他把冰袋往地上一摔:“操!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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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宿的車等在汝西火車站外,當地警方已經就位。
汝西火車站跟汽車站挨著,汽車站的大客把站內和街道都占滿了,往來行人和小型車輛被埋在當中,不見陽光。
周水絨實在看不到哪輛車,哪些人,從那些大客間的縫隙穿過了,就下了車。
徐宿喊她:“馬上到站了,你去哪兒?”
周水絨沒說話,慢慢走近,期間看了一次表,然後看了一眼路邊停著的兩輛沒什麼特別的轎車。
突然,有一輛大客動了,在它的後邊兩輛出租車迅速關上了車窗。
那兩輛車租車沒多停留。
周水絨走到徐宿看不到的位置後,直接上了路邊其中一輛轎車:“確定了嗎?”
駕駛座上的人點頭:“我們一直跟著他們,是康吉。孟岩路上那伙是當地毒販,之前是康吉的下线,這一次是被康吉賣了。康吉跟警方玩兒了一個聲東擊西,他們計劃趁著警方火力集中在孟岩路時,從汝西進入汶城。然後從汶城邊境出境。汶城邊境位於險地,運氣好可以躲避當地警方視线。”
路邊這兩輛轎車里都是司聞的人。
警方目標太大,人也多,人多了隱蔽性就不能保證了。
康吉半生謹慎,經常出現到交易點突然換地方的情況,所以即便他跟手里人說過要從孟岩路經過,也不保證他真的會走這條路。
於是司聞就另外派了人,時刻跟他安插在康吉身邊的人聯絡,確定他們的行蹤。
司聞當了多年的匪,最了解匪,所以他培養的线人大概率不會那麼輕易暴露。
這是他用血的代價換取的經驗。
駕駛座上的人又說:“我們的人已經埋伏在汶城邊境了,我們現在要過去嗎?”
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女生是誰,但司聞讓他們先照她說的做,他們就會聽她的。
周水絨把自己的槍換給他,說:“你們去。”
“那你呢?”
“給我幾個人就行。”
他們也沒再問什麼,很快決定了哪幾個人跟著周水絨走。
周水絨下了車,刻意繞個遠回到徐宿車上。
徐宿看她沒什麼異樣:“你剛才去哪兒了?”
“衛生間。”
徐宿沒懷疑,“還有十分鍾左右就到站了。”
強奸犯比毒販好逮多了,但因為他手里可能有自制炸藥,所以多用了幾個人。車一到站,車務員就跟著目標下了車。
徐宿解開安全帶:“活兒來了!”
周水絨跟他下了車,倆人跟當地警方兩面夾擊,不斷逼近目標。
車務員一直跟著目標從人群中央到人少的地方。
徐宿挺直腰,跟當地警方做了個手勢,幾人一齊上,當場把人摁住,首先控制的就是他的包,確定沒有炸藥後,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收工了!
徐宿跟周水絨把人帶回到臨滄,暫時羈押在派出所。
等他回過神來時,周水絨人不知道去了哪兒,他給她打了半天電話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