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莊醫院,急診廳。
周水絨去給沈聽溫拿藥了,護士在給他處理傷口,期間她多瞥了沈聽溫幾眼,眼瞼掀起落下,印在海馬體的是他深邃的五官。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她心猿意馬也沒停下手里的動作,還算敬業。
沈聽溫已經長成了,早脫了少年的稚氣,卻又沒真正成為一個男人,但就是這種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感覺,要了命,讓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別說是空窗太久的女性把持不住,就說婚姻美滿的女性也不能做到熟視無睹。
就像男人控制不了自己看向漂亮女人一樣,女人也控制不了自己在心里為中意的漂亮男人發狂。
護士給沈聽溫包扎好傷口,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還沒說完,有一個人路過又折返,盯著沈聽溫看了幾秒,說:“沈諭安?”
沈聽溫淡淡道:“認錯了。”
那人又看了他兩眼,有些疑惑,卻也沒說再什麼,走了。
護士有注意到,沈聽溫說話時,特別平淡,跟一般人被認錯時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別人好歹會有點驚訝,或者尷尬,他沒有。
注意事項囑咐完,周水絨回來了,把藥放在桌上。
沈聽溫有點靦腆,沒好意思看她:“謝謝。”
護士看這男生前後兩種眼神切換自如,那點心花怒放收起了百分之三十。
耳邊突然飄進去一句話:弟弟就是弟弟,用一百張面孔跟你玩游戲,讓你意亂情迷,他還能輕松抽離。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拉著醫用推車,走了。弟弟香啊,但也壞啊,遠處看看,解解饞得了。
周水絨把椅子拉過來,坐下:“怎麼回事?”
沈聽溫沒再瞞她:“我是去見陳馥郁的,高二一個女生。”
又是陳馥郁。
沈聽溫說:“我看到她哥霸凌別人,沒忍住多管閒事了,然後就發生了一點衝突。我胳膊的口子不是他們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傻冒,就知道為別人著想。周水絨低罵了一句。
或許是受瓦妮莎影響,在遇到一個跟她一樣被欺負的人,周水絨就很傾向於他。她給他擰開瓶水,遞給他。
沈聽溫一只手是傷手,另一只手摁著打了破傷風的針眼,騰不出手來拿水,機械似的重復了幾個要拿不拿的動作,最後說:“我不太渴。”
周水絨看他這麼費勁,站起來,把瓶口送到他嘴邊:“張嘴。”
沈聽溫抬頭看了她半天,在她重復了一遍後,微微張嘴,雙唇輕貼在瓶口。
周水絨慢慢抬瓶子,水緩慢地流進沈聽溫嘴里,其中有半口不聽話的不進嘴,偏要順著他嘴角、下頦,往下流,流過他滾動的喉結……
周水絨很無意地瞥了眼,這一看就讓她莫名其妙地咽了口口水。
她立刻收回眼去,但喂人喝水又不能不看著。這看吧,她又會奇怪地咽口水。想來想去就只能看嘴了,心想趕緊喝完。
誰知道沈聽溫喝水這麼慢,那張嘴,那截時不時吐露出來的小粉舌頭,還有那排整齊潔白的小狗牙,看得她更奇怪了,又奇怪又尷尬,最後不給他喝了,把水拿走,說:“我叫車,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沈聽溫說。
周水絨沒聽見似的,硬是叫了車。
車上,倆人一句話沒有,一直到沈聽溫家小區外,沈聽溫說了句“我到了”,周水絨粗粗回了個“嗯”。
沈聽溫手臂傷的位置稍微動一下就會扯到,所以他解安全帶就有點困難。
周水絨看他這麼費勁,伸手幫了他一下。她手伸過去時,兩個人面對上面,沈聽溫帶著檸檬味的呼吸就這麼拂過她的臉。
時間靜止了三秒,周水絨解開安全帶,還給他打開了車門,然後坐回去。
沈聽溫沒立刻下車,說了句“晚安”,才邁出車門。
周水絨沒看他:“晚安。”
沈聽溫下車後,司機問周水絨接下來去哪兒,她正要答,沈聽溫又返回,彎腰看車里的周水絨,這一次他音量很小,還有點端著的意思,顯得很酥,也很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