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宥靠在李滾懷里,手指繞著他的的帽繩:“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一個。”
“你還活著。”
“我這不是對我是死是活還不清楚嗎?萬一我死了,你也別守著我,我最煩欠別人了。當然,我要是死不了,你就得好好對我,也別覺得我不講理,我自己的男人我不想講理。”
周夕宥很無賴。
李滾笑著說:“嗯,下一首歌就叫“周夕宥”。”
周夕宥從他懷里起來,看著他,他俊俏的臉上全是篤定:“那你還賣得出去嗎?”
李滾給她拉拉滑下去的毯子,遮住她露出來的小肚子:“本來就是送給你的,別人愛買不買。”
“做你粉絲太難受了。”
“免費的,不要錢,隨便聽,只是不能下載。”
周夕宥坐到他腿上,摟住他脖子,趴在他肩膀:“你會不會覺得我編織了一個騙局,就為了讓你接盤我這個短命鬼。”
李滾“嗯”了長長的一聲:“我要是情願的,你就不是騙我。”
周夕宥撇嘴,摟他更緊了:“幸虧趙孤晴不喜歡你……”
李滾托著她的腰:“喜歡跟喜歡各不相同,我以為我喜歡上你跟喜歡趙孤晴時是一樣的,但不是,我能放棄她,但不能放棄你。”
周夕宥咬住李滾的肩膀,鼻子酸酸的,聲音發顫,有點嗲:“你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李滾說:“他們覺得我和沈聽溫怪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認識我們。其實我們不怪,至少我不是。我只是慢熱,而且我需要一個不害臊的人把我的臉皮練厚。”
周夕宥坐起來,歪著頭,一臉不樂意:“你說誰不害臊呢?”
李滾捏她的臉:“你忘了你怎麼追著我要拜我為師了?”
周夕宥打掉他的手:“那是我當時被你的才氣蒙蔽了雙眼,而且你那時候可害羞了,說話還磕磕絆絆的,又直又笨。”
“那,你是覺得那個我好一點,還是現在的我好一點?”
這回輪到周夕宥害羞了,她縮縮肩膀,瘦瘦的小臉上都是笑容,眼睛都笑沒了,聲音軟綿綿的:“都好,我都喜歡。”
李滾看她這樣心里喜歡的不得了,就左右看看,看沒人來,輕輕親了她臉頰一下,就輕輕的。
周夕宥有點害羞,把臉都埋進他胸膛。
如果時間可以停在這一刻,多好。她不用無休止的化療,他不用把他的大好年華都耗在醫院。
李滾近來很喜歡抱著周夕宥,他覺得她小小的,軟軟的,不抱好了就摔了。尤其最近她除了治療還為周水絨擔心,更瘦了,更顯小了。
他拉起她的手,揉著她的手心,說:“沈聽溫去找周水絨了。”
周夕宥早就知道了,都走了兩天了:“我等著他把周水絨帶回來,他也一定可以把她帶回來。”
李滾不說話了,他比周夕宥要理智,沈聽溫能不能帶回周水絨他不知道,但如果周夕宥希望沈聽溫把周水絨帶回來,那他就也希望。
雲南,羌縣。
沈聽溫磨了兩天,徐宿才見他。兩個人在大隊外邊的米线店,誰都不是很待見誰,但各自為了什麼,全都忍住了。
徐宿不想聽他再問一遍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聽溫喝一口白酒:“護送康吉入境的幾個殺手從汶城邊境出境時被當地警方逮捕,報信兒並協助當地警方抓捕的人沒有透露姓名,但掉了一把槍,那把槍有編號,是你的槍。”
徐宿眉心一緊,那段讓他感到生理不適的回憶在腦海中浮現。
周水絨拿了他的槍,跟她的人換了,這份功勞,從來就不屬於他,但他又必須得接下,因為周思源說,不該出現在明面上的人,就讓他們在暗夜里。
周水絨和她的人不應該出現,不能夠出現。包括司聞。周思源永遠不能說他有些情報來源於司聞,哪怕公安部上級領導知道。
他們要當做不知道,當做他們就沒出現過,來保全一些規則。
沈聽溫又說:“據我所知,你當時在抓一個強奸犯,你怎麼有空去汶城邊境抓人的?拿你槍到邊境的是不是周水絨?她在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根據現有的信息合理猜測周水絨是在汶城邊境發生了什麼。
徐宿把小酒杯里的酒喝光,白酒的辛辣扭曲了他的臉,他在沈聽溫層層逼問下扶上了額頭:“你別問我了,問到底你也不會得到你希望的答案。”
沈聽溫微怔了一下。
徐宿抬起頭來,頭發凌亂在前額:“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為都只是知道她跟平常人不太一樣,因為她有一個特殊的家庭,其他的一概不知,我沒必要騙你。”
“我只想知道她在邊境發生了什麼?她去哪兒了,誰把她帶走了?”沈聽溫身子前傾。
徐宿眼紅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是知道了?”
警方這次專項行動的任務報告沒有提到周水絨,但也沒提到有傷亡,但他還是通過其他方式知道了周水絨替何暢春擋了一槍,其他的怎麼都不知道了。
徐宿酒喝猛了,突然一陣反胃,他跑出去,蹲在路邊吐起來。
沈聽溫其實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徐宿的反應很說明事實了,但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付了錢去找周思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