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雷遲疑片刻,但終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答應一聲,然後轉向其他人:“大伙都聽到了。上車吧。再熬一會,到了紅寧就好了。路上都看著受傷的弟兄一點。有情況就喊黃醫生。”
大家答應著,紛紛爬上卡車。
趙長雷走到一輛卡車的駕駛室邊,拉開們,向著蘇田田恭敬地請示道:“二夫人,您還是跟我們坐車走吧?”
蘇田田卻沒有答應,而是走到正在試圖打開一輛小車車門的程子介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
程子介回頭一看,那張清秀的小臉正在夜色下閃耀著期待的光澤。
程子介本想勸說她隨其他人一起先走,但對上蘇田田那執著而深情的目光,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意。
既然已經找到她了,那麼,的確不應該再把她丟下。
程子介心中豪氣頓生:既然你執意與我同行,一起面對這段未知的旅程,那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你周全。
就是這樣,夫妻之間就該這樣。
所以,程子介微笑著拉起蘇田田的手,柔聲道:“田田和我一起走吧。”
蘇田田並沒有表現出激動或者欣喜,而是表現得這是理所當然。
趙長雷也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笑道:“老大親自保護二夫人,那我們就更放心了。”
“嗯。”程子介微笑道:“好了,不能浪費時間,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你們出發吧,不要走太快,這些喪屍跑不了那麼快。遇到麻煩就停下來等我。到了水壩那里先等我過。”
“知道了,老大。”趙長雷答應一聲,便鑽進了駕駛室。
很快,兩輛卡車便發動了引擎,一前一後地駛向紅寧的方向。
程子介目送著他們緩緩沒入夜幕,然後拉開面前小車的車門,對蘇田田微笑道:“上車吧,我帶你去兜風。”
蘇田田聞言,嫣然微笑起來,走到程子介面前,踮起腳尖,輕輕地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轉身鑽進了副駕駛座。
程子介為她關好車門,然後繞到另一側,坐上駕駛座。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地一笑,然後程子介就發動了引擎。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呀。”蘇田田注視著他雖然還不熟練,但算得上標准的動作,突然好奇地問道。
程子介控制著小車向剛才進鎮的鎮口倒去,同時回答道:“這幾天在部隊基地,沒事干的時候就學了。”
“那你以後教我吧。”蘇田田顯然很是羨慕。
程子介自然樂意:“好啊。”
“你帶著的那些喪屍,都是這胡進二的吧?”眼看著小車接近鎮口,蘇田田回過頭,看著逐漸在夜色中顯現的喪屍們,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嗯。”程子介把車停在鎮口,看著她微笑道:“別害怕,它們都很聽話。”
蘇田田回報以一個信任的眼神,甜甜地笑道:“嗯,我不怕。”
程子介這才笑著從車窗探出腦袋,無聲地呼喚起來。
於是,那些喪屍再度聚集到車邊。
眼看著都來得差不多了,程子介便喊一聲:“跟著我。”就控制著小車向前駛去。
喪屍群在車後狂奔了起來,腳步聲如同疾風驟雨。
這些家伙休眠已久,剛剛又飽餐了一頓,所以程子介完全不考慮保留,控制著小車保持著它們的極限速度,順著前往紅寧的公路疾馳起來。
蘇田田一直在專心致志地看著他。
走了一段之後,才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讓它們幫你打架的。”
“就這樣叫就行啊。”程子介回答之後,放慢車速,再次探出腦袋到車外,喊道:“跟上,同類們,跟上我。”
“你叫它們怎麼做它們就怎麼做嗎?”蘇田田再次回頭,看著那些跟近的喪屍,明淨的眸子里滿是不可思議。
“對,這都是沒有智慧的普通喪屍,會本能地服從有智慧的喪屍的命令。像哈雷這種,都是能指揮這些普通喪屍的。”程子介對這位小嬌妻可謂是無比的耐心,溫柔而詳細地解釋道。
“那它們是把你當同類了嗎?”蘇田田略顯遲疑,但還是問道。
這問題讓程子介心中一驚。
如果是別人問,程子介肯定會不當一回事。
但是現在,這麼問的是蘇田田,自己的妻子,最親近的人之一。
他有些狐疑而驚慌地看了她一眼,但蘇田田的眼睛在夜色里卻顯得格外澄澈,並沒有任何雜質。
所以,他還是回答道:“對。在它們眼里,我應該就和哈雷它們是一樣的。”
“哦……”蘇田田歪著小腦袋,思索了起來。
程子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越發有些不放心起來,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道:“田田,我現在是半個喪屍哦,你怕不怕。”
蘇田田一愣,她畢竟心細,雖然程子介滿臉滿不在乎的笑容,但她還是敏感地發現了他的真實想法。
於是她微笑了起來,溫柔而認真地說道:“反正你是我老公,我為什麼要怕你呀。”
程子介略一錯愕,馬上便感到慚愧而歉疚。
竟然懷疑蘇田田會排斥或者疏遠自己,實在是有些矯情了。
蘇田田的回答讓他想起一句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自己現在就是在庸人自擾的狀態。
很不應該。
其實,自己應該相信這些可愛的人兒,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模樣,是人或者喪屍,她們都會對自己保持著一樣的感情。
而且,自己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喪屍,或者半人半喪屍,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只要自己一直做著應該做的事,一直愛著她們,那就夠了。
所以,程子介精神一振,不再糾結於那個沒什麼實際意義的問題,而是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喪屍會咬人,你不怕我咬你嗎。”
蘇田田也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見他輕松,自己也開心,少見地俏皮了起來:“不怕,你舍不得咬我。”
程子介勃然大怒:“竟然小看我。”他一只手扶著方向盤,一只手抓住蘇田田的小手:“我咬給你看。”說著就往自己嘴里塞:“現在就咬。”說完就一口叼住蘇田田纖柔的手指,輕輕地咬著,含糊不清地嘟噥道:“怎麼樣,怕了嗎。”
蘇田田被他咬得又麻又癢,忍不住嬌笑起來:“你咬我,我也會變喪屍,然後我就咬回來。”
“造反了造反了。”程子介夸張地喊道:“那我直接把你吃掉。”
這次蘇田田卻沒有接話。
片刻之後,程子介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去,卻見她微紅著臉兒,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程子介這才想起,吃掉她這件事自己可是經常做,蘇田田那青春動人的身體早就不知道被他吃過多少次了。
於是,這家伙也有些尷尬起來,嘿嘿訕笑兩聲,便放開了蘇田田的手。
車內的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良久之後,蘇田田才悠悠地感嘆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看著你騎自行車上學,就想過,要是能坐在你的車上去兜風就好了。”
程子介轉臉看去,蘇田田的秀發正被灌入車窗的清風吹拂起來,頗有飄逸出塵之感。
感覺到她因為想起往事而多少有些惆悵,於是大模大樣地笑道:“自行車怎麼行。帶你兜風,當然要好車,至少四個輪子的。現在這個還算勉強吧。”
蘇田田被他逗樂,也調皮地笑了起來:“程子介,謝謝你。”
這麼久以來,突然被蘇田田叫出自己的名字,程子介不由得一愣:“哈?”
蘇田田嘻嘻一笑:“謝謝你帶我兜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