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介馬上順著何安靜的指點看向簡單的地圖。
地圖上大凌河和小凌河在海源市區中心匯成凌江,形成一個小寫的“y”字母形狀,然後向著西南方奔流而去。
流出海源之後數十公里,再轉向東南,在二百余公里外的連山入海。
何安靜修長的手指敲擊著地圖上兩河交匯處下游不遠的一段:“這兒是碧星洲,凌江江面正中的一個島。雖然這兒兩岸都是海源最繁華的市區中心地帶,但碧星洲島上可沒什麼人。對吧。”
程子介頓時眼中一亮。作為土生土長的海源人,程子介對碧星洲是很熟悉的。那是凌江上的一個小島,東西最寬處不過六七百米,南北長達兩公里多,距離凌江兩岸都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大凌河和小凌河攜帶著橫嶺山脈的泥沙滾滾而下,到了這兒交匯之後水流突然放緩,於是泥沙沉積成了這麼一個沙洲。島上樹木蔥蘢,風景怡人,自古以來就是海源人吟風弄月的好去處。程子介還記得碧星洲江心公園的古涼亭上留下的古人詩句:“皓月照天河,荇洲落碧星。
秋浦舞雙鷺,漁火伴孤燈。”
島上的古園林近年受到嚴格保護,已經基本上不對公眾開放了,只剩下一個管理處在維護。
而島南端則建起了一小片度假別墅,平日里也是人跡罕至。
畢竟沒有橋,只有小船過渡,即使有錢人買下了那些別墅,也只是悠閒的時候會去那兒小住。
也就是說,島上不會有多少喪屍的存在。
何安靜看到眾人都圍了過來,也顯得很興奮:“你們看,碧星洲上可以建一個小規模的前進基地。我們帶著一只小部隊過去,多帶些物資,先在島上站穩腳跟。然後……嗯……黃龍地鐵站……黃龍地鐵站……”
“黃龍地鐵站大概在這兒,江口區……二號线的一個站,出站就是海源最大的電腦城,還有好幾家大商場……我常去。”程子介興奮不已,敲擊著碧星洲左側不遠處的一處地點,笑道:“從碧星洲西邊上岸以後,走個……好像不到三公里就到了。”
“三公里……”幾位部下又皺起眉頭來,面帶憂色。
程子介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在海源市區那樣喪屍密集的環境下,他那些普通部下是很難推進三公里的。
於是笑道:“沒事,我記得地鐵二號线在江邊有個站,離江岸才幾百米……江岸邊倒沒多少建築物,江堤邊都是綠化帶,幾百米距離問題不大。我們在碧星洲建好據點,然後從西邊上岸,看情況的話,應該能從那個地鐵站下到地鐵,在地下說不定可以趕到黃龍站。”
“地下……”眾人擡起頭,看著程子介,臉上的神情都是欣喜無比,顯然是覺得這個辦法可以一試。
程子介笑道:“行,就試試這個辦法。就算最後成功不了,也比不盡力就放棄的好。”
鄧團長不由得嘆息了起來,滿臉慚愧:“哎……沒想到,現在世界這麼危險,我們軍人不但幫助不了平民,反而一再需要平民幫助,實在是慚愧。”
程子介開心地大笑起來:“老鄧,你又來了。現在這世界,沒那麼多分別,大家都是人。行了,時候不早了,馬上吃飯了……等會下午你們商量一下細節,還要找船……對了,還要安排一個醫生跟去。他們有傷員……物資也要多帶些。還有什麼補充的,你們好好考慮一下……一定要仔細一點。散會”
“是!”眾位助手都是滿臉笑容,何安靜更是得意洋洋。
程子介也是心情大好,對著她笑道:“小靜……”
何安靜馬上警覺地看著他,皺著鼻子,氣鼓鼓地問道:“干什麼!又想不帶我是不是……”
“哎!不是不是……這次當然要帶你一起去,這些日子話都沒跟你說幾句呢。我是說你這次出了個好主意,該獎勵你。”程子介趕緊笑道。
何安靜頓時臉上有些發燙。
想起這幾天自己的確是有意無意地躲著程子介,不給他獨處的機會,這家伙竟然要主動把自己帶在身邊,是想玩什麼幺蛾子?
不過除了自己還會帶上別人……也不怕他。
於是撅著小嘴:“我才不要什麼獎勵,哼。”說著就有些慌張地跑出了程子介的辦公室。
程子介搖了搖頭,聽著何安靜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外,收回目光看著幾位忍著笑的助手,不好意思地一笑:“行了,吃飯去吧。”
眾人散會之後離開辦公室,程子介想了一會這個救援計劃,覺得可行性頗高,心情舒暢,想起何安靜卻又覺得頭疼。
當然,何安靜現在的能力確實不錯,帶在身邊可是一大助力,雖然愛使小性子,但也不是不講道理……其實是個挺可愛的姑娘……這些日子有心接近她,越來越喜歡她了……不過看樣子要讓她真的做自己的四夫人……怕是不知道要倒猴年馬月……
程子介一邊想,一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門口,還沒打開門,就聽到蕭玉梅嬌嫩柔軟的聲音帶著怒氣,正在嬌聲喝道:“是哪只手打的!伸出來!”旁邊伴隨著蘇田田低低的勸解聲。
怎麼回事?
程子介心中一驚,趕緊推開門。
卻只見房中自己的妻妾都在,蕭玉梅怒氣衝衝地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一支小木棍。
她面前是姜曉霞和夏雲丹兩個新納的愛妾,都在垂著頭,抽抽搭搭地哭著。
她們身邊則是沈家姐妹兩,沈芳琳也在哭著,一只手捂著一邊臉頰,妹妹沈玉琳正在一邊安慰她。
白雅瓊則推著陸小艷的輪椅站在一角,神情也有些緊張的樣子。
蕭玉梅身邊坐著蘇田田和周名璐,蘇田田正在軟語勸解著:“玉梅姐……這次就算了吧……曉霞姐也是為了維護名璐姐……一時糊塗……”
周名璐自己卻不敢說話,只是一雙大眼睛泛著淚花,哀求地看著蕭玉梅。
蕭玉梅卻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直到程子介推門進房,眾女才齊刷刷地站起身來轉向門口:“老公――”
程子介的目光掃過眾女的俏臉,蘇田田是一副左右為難的神色,求援般地看著程子介。
蕭玉梅則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雖然個子嬌小,卻頗有些威嚴的味道。
周名璐怯生生地,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姜曉霞和夏雲丹則是哭得梨花帶雨,而沈芳琳臉色委屈,臉頰上還帶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沈玉琳卻是非常生氣地瞪著姜曉霞。
程子介馬上明白是這些妻妾們鬧矛盾了,或許還動了手。
自己一直以來都因為妻妾們之間的和睦而沾沾自喜,但現在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鍾美馨就從陽台上走了過來,搖頭苦笑道:“小傑,你回來了。”
“媽,怎麼回事。”程子介趕緊看著一身白大褂的鍾美馨問道。
鍾美馨搖了搖頭:“我也是剛看那些傷員回來,說是曉霞打了芳琳一巴掌。”
程子介頓時頭大起來。
看了看姜曉霞,又看了看沈芳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芳琳雖然滿臉淚痕,卻還沒忘了自己的事,倒了杯熱茶端到程子介面前。
程子介趕緊接了過來,走到沙發邊坐下,發愁地看著眾女,輕聲問道:“各位好老婆,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打架了。”
蕭玉梅氣鼓鼓地說道:“什麼事,為了打水洗衣服的事。曉霞,你自己跟老公說吧,為什麼打芳琳一巴掌!”
程子介只得看向姜曉霞,姜曉霞又羞又急,帶著委屈哭道:“老公,三夫人安排好的,家里的家務事是我和丹丹還有芳琳玉琳四個人輪流做。今天該芳琳洗衣服,結果她上午把幾位夫人的衣服都洗好了,就留著我們小姐的不洗……她要是不洗我和丹丹的,我們也沒話說,可是她不洗我們小姐的!這不是欺負人嘛……”說著就大哭了起來。
程子介呆了呆,有些吃驚地看向沈芳琳。
沈芳琳的神情則更加委屈,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道:“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前兩天下雨,我們衣服都沒洗。全部積壓到今天,實在太多了。我洗了一上午都沒洗完,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剛才打水的時候,實在提不起水了……我就想歇會,下午再洗五夫人和兩位姐姐的衣服……曉霞姐和丹丹姐看到我休息,以為我是偷懶故意不洗五夫人的衣服,就罵我狗眼看人低,欺負她們小姐性子好。我還沒說什麼,曉霞姐就打我一巴掌……其實我自己和玉琳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洗……我真的不是偷懶,現在打水太累了。”
程子介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心里又很是難過。
就為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妻妾們也能打起來,看樣子今後還有的頭疼了。
想到這兒,嘆了口氣,對蕭玉梅道:“玉梅,這事你處理吧。”然後轉向眾女:“這些事我已經交給玉梅了,你們都知道的。今兒就讓玉梅說,這事該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