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點了支煙，夾在指尖，他吸一口，拿開，眼圈就在他面前盤旋著上升。

　　眉目如墨，帶著一絲陰郁。

　　方若雨第一次看到他抽煙，少年和煙草本來不是很相配的組合，但是在他身上卻莫名和諧。

　　他皮膚很白，少年感的肌肉线條不過於清瘦也沒有太過僨張，身材挺拔又舒展，生的清逸俊朗，可她又覺得江霖這個人矛盾，明明在她詢問生日時那麼輕佻，她差一點就相信他是那樣的人後，卻被室友抱怨他性子一等一的高冷。

　　因為轉學第一天，他就讓幾個躍躍欲試的女孩子感受了下因無視而帶來的羞辱。

　　身上的氣場寫著四個字：生人勿進。

　　看到現在的他，她突然明白在學校看到的江霖身上缺了一塊兒的氣質是什麼。

　　就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坐在暗處，被香煙散發的孤獨氣息環繞時的憂郁。

　　本來就是會容易吸引到女孩的類型，因為這樣而更勾人。

　　指尖的香煙燃著，他目光鎖在她身上。

　　過了許久，他挑眉：“過來！”

　　方若雨往前走幾步，繞過木質的茶幾，小腿脛骨貼著沙發，在他腿側站定。

　　他的腿還在茶幾上搭著，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這樣的距離，比那次她問他生日時挨的還要近。

　　裸露著的雙腿幾乎可以感覺到從他腿上散發的熱氣，離得最近的那處熨帖的她雙腿發軟，靠膝蓋緊緊撐著最後一絲驕傲，穩穩站住。

　　她站的高，江霖靠在沙發上，微微仰頭才能和她對視。

　　她臉上有一顆痣，朱紅色，小小的勾在下巴尖上，仰頭的時候恰好看到。

　　“所以，陳小桃……”江霖嘴角勾了下。

　　像是要掩飾那笑意，他抬起胳膊把夾在手里的煙抽了口：“你來這里干嗎？”

　　方若雨暗暗舒了口氣。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她不是方若雨是陳小桃，他沒拆穿，她就當他相信。

　　“我來陪你……聊天。”

　　她想起花姐的話，只覺得果然風月場確實講究，“聊天”兩個字用的多好，通往心靈契合的第一步。

　　“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麼？”

　　江霖胳膊肘撐著沙發背拿手掌支了下額頭，臉上帶著的笑意消失，他拿起煙猛吸了幾口，從鼻子里噴出煙霧。

　　方若雨站著，那煙散著，飄到她鼻孔里，她很少接觸二手煙，她開始劇烈地咳嗽。

　　她趕緊用手捂住嘴，可好像煙氣嗆入肺管，怎麼也止不住。

　　等她止住咳嗽時，臉熱的燙手。

　　“知道！”

　　她嗓子帶著沙啞，回答剛才他那個問題。

　　她知道和園是什麼地方。

　　也知道自己來這里看的目的。

　　更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唯一的計劃外，就是遇到了江霖。

　　可花姐說，如果在江霖這里沒有成功，那她在和園不會再有機會。

　　江霖似乎很煩躁，他往前探身，胳膊擦著她身側，把煙頭狠狠按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摁著碾轉了好幾下，直到那煙氣徹底消失。

　　他抬起身，女孩子臉上已經恢復平靜，雖然還帶著些緋紅，但依然明亮軟糯，看上去單純無邪。

　　可她剛剛卻說“知道”。

　　她是清醒的，並沒有被人下藥或者逼迫。

　　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也知道在這里會發生什麼。

　　江霖把交疊在茶幾上的腿抬起一條，從方若雨身前跨過去，繞到她膝彎，皮膚貼上那一刻，他小腿用力一收。

　　女孩子膝蓋頂著沙發，被他這麼一拉，站也站不穩，人直接跪到沙發上卡在了他的雙腿中間。

　　她沒有料到這變故，低呼一聲手忙腳亂，下意識伸出雙手，撐在他肩膀上。

　　腰被江霖攔上，手掌掐著她腰側，炙熱的手臂就橫在她短衣短裙擋不住的腰間皮膚上，用力壓著往他身體帶。

　　手掌還抵在他胸前，梗著胳膊用力對抗卻抵不過他的力道，被他一步步逼近，直到手背貼上自己的胸，被他拉到胸前。

　　離的很近，他的呼吸直接灑在她胸前。

　　垂眸，就能從他眸子里面看到自己通紅的臉。

　　“既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江霖看著她的眼睛，開口，氣息灑在她鼻尖上：“那你有什麼絕活兒。”

　　***

　　江霖：我倒要看看老婆有什麼絕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