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偉,你不要跟我狡辯,你這套把戲,跟別人演去,你騙不了我!賭場就是賭場,你不放高利貸,它的行為在那擺著,它也是賭場,你的目的還是把人家的錢,弄到你兜里來!”
杜鵑依舊是理直氣壯地說。
的確,不管怎麼說,到維加斯來的人,都是衝著耍錢來的。
所以杜鵑說的沒錯。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在一個金錢的通行的世界里,干什麼不得用錢?
娛樂也是要用錢來換的!
從這個角度來看,維加斯的確是一個娛樂城。
可是,他們的行為又確實是在賭博!
如此一來,就有一個標准的事兒在里邊了。
標准,啥社會沒了標准,就是誰說誰有理。
這也正是這個世界越來越操蛋的地方,全都是正確答案,你說聽誰的?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太難,聽腳丫子的。啥路腳丫子走得舒服,咱就走啥路。
簡單的頭腦往往比復雜的頭腦更容易想明白道理,牛小偉是從深山溝里走出來的,他因為接觸的現代社會少,所以頭腦相對簡單,於是他理解問題就不會被亂七八糟的知識理論啥的帶著繞圈,也不會受啥標准限制,他會照直奔目標去。
現在社會的目標就是掙錢,牛小偉就衝錢去。
“杜鵑,我問你,這世道啥是道理?俺是山里人,俺沒你有見識,可是俺知道,人活在這世上,不是講啥道理,特別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啥道理也都沒用,誰人都是這——賭一把。所以,維加斯就是滿足人的要求的。沒啥,用不著講啥道理,就是兩字:‘需要。’”牛小偉急了,他不想跟杜鵑掰說道理了,於是明白地亮出了觀點。
這要是換成男人,當即就得啞口,因為牛小偉說的是最直白的真理。
可是杜鵑不是男人,她是一個女人,女人講話只講自己認為對的理,不管什麼邏輯之類的,所以牛小偉的話,根本拿不住杜鵑。
“牛小偉,你這都是歪理邪說。我問你,來維加斯的人,是不是在賭博?這就是實質。”杜鵑也很明白地說出了自己的道理。
你跟一個女人,就別想說理。
這話是麥冠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是牛小偉和趙亮問麥冠為什麼這麼大了還不找一個媳婦。
麥冠說找女人很麻煩,牛小偉他們又問為什麼,麥冠就說出了這句名言。
女人不是用來講道理的,女人是用來操的。
這話是趙亮說的。
趙亮說這話,是用來補充麥冠的話的。
牛小偉和杜鵑爭到這會兒,牛小偉便想起了麥冠和趙亮的話。
牛小偉特別想起了趙亮的話。
“咱不爭了,中不?來,大美女,你坐下。”牛小偉不爭了,改和氣地說。
“干什麼?牛小偉,你少來這一套,講禮貌也得講理。”杜鵑依舊強硬。
“來,你坐下。”牛小偉說著,強硬地讓杜鵑在賭台的一頭坐下。
杜鵑沒牛小偉勁大,同時也是好奇,便坐下了。
讓杜鵑在賭台的一頭坐好,牛小偉走到了賭台的另一頭,站住。
“大美女,知道他們在這里干什麼不?”牛小偉對著另一頭的杜鵑說。
“賭錢。這還用問,到你這兒,還能干什麼?”杜鵑沒好氣地說。
“對,賭錢。還是賭大錢。進這屋的人,賭錢都是以萬為單位。這里是賭大錢的地方。杜鵑,人生總要來幾回大的賭博,這是沒跑的。這里最適合大的賭博,杜鵑,你敢不敢和我來回大的賭博?”
牛小偉不笑了,認真地說著。
杜鵑不明白牛小偉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到牛小偉不再嬉皮笑臉,杜鵑知道他是認真的,於是就沒有說話。
“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就是那話:人生就是一個大賭場。是賭場,誰人就都躲不過去。杜鵑,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兩個是冤家,對不?”
牛小偉看著杜鵑,依舊是一本正經地說。
“呸,誰和你是冤家。”杜鵑說的時候,臉紅了。
杜鵑臉紅,是因為冤家還有另一層意思,女性都喜歡冤家的另一層意思。
“咱們見面就掐架,還不是冤家?咱別掰扯這個了。我有個提議,既然人生是賭場,咱們兩個就對賭一回,中不?”牛小偉繼續他的話。
牛小偉看中冤家這詞的本意,所以他不管杜鵑臉紅不紅,他還繼續說自己的想法。
“不賭。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我就不賭。”杜鵑堅決地回答道。
“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賭不賭。我提議,咱們兩個人今天賭一回,籌碼就是自己,我要是輸了,以後我全聽你的,你讓我咋著就咋著,你要是輸了,也一樣,中不?”
牛小偉把話說全了。
“我憑啥跟你賭?美的你!我就不順你的意。”杜鵑回答堅決。
牛小偉這回是下定決心了,於是他說:“這由不得你。你現在就說怎麼個賭法。”
杜鵑是有知識的人,她知道跟牛小偉這樣的人沒辦法講理,於是杜鵑站起來,就往外走。
杜鵑站起來,牛小偉卻坐了下來。
“你現在走,你就是認輸。你認輸,你以後就得聽我的。”牛小偉蠻橫地說。
“牛小偉,你是一個流氓!”杜鵑見牛小偉這無賴,便走到他面前,怒斥道。
“是,我是一個流氓,你早就告訴我了。”牛小偉不急不惱地說。
牛小偉承認自己是流氓,杜鵑一時就沒話了。
“我說杜鵑,你為啥這麼怕賭?你怎麼認為你會輸?你是不是怕啦?我知道,你就是怕了,你怕我,才管叫流氓,對不?”
牛小偉從容不迫地說。
說完,牛小偉還淡淡地一笑。
怒火中燒!
杜鵑完全被牛小偉的得意和自信氣蒙了。
一個農村娃,進了縣城就感覺這麼好,就想成逞能,真是可氣!
“賭,我賭,我跟你賭!”杜鵑怒喝道。
杜鵑不但是臉,就連眼睛都氣紅了。
氣紅了眼的杜鵑,真像是一個賭徒。
牛小偉這些日子下了班也總來維加斯,雖然不玩,可是牛小偉總是看。
在維加斯看,可是長學問,於是牛小偉知道賭徒什麼樣的表情會輸,什麼樣的會贏。
像杜鵑這樣的,是一定會輸的。
牛小偉知道這個,他就更自信了。
“咱們用啥賭,你挑一樣。”牛小偉平靜地說。
牛小偉極力地掩示住自己的得意,保持著自己的農民的老實。
“我什麼都不會,你找個簡單的。”杜鵑急於開賭,便不過腦子地說。
牛小偉想了一下說:“這里是我的,我就做主了。”
說完,牛小偉起身走過去,到那邊架子上拿了一副撲克牌。
走到台面上,牛小偉把撲克拿出來,正面朝上攤看,讓杜鵑看。
杜鵑不明白,可卻走到牛小偉邊上看了。
看到杜鵑看了,牛小偉把牌混亂,然後翻過來,又是一混。
在心里確認牌已經混亂了,牛小偉又拿起來洗。
“這牌已經全混了,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對吧?”牛小偉問杜鵑。
杜鵑還是不明白,於是沒說話。
雖然杜鵑這麼是滿肚子氣,並且快被氣昏過去了,可是經驗告訴杜鵑,別輕易點頭。
雖然杜鵑沒有表態,可是牛小偉看到她看著,認真看著,於是牛小偉就當她認可了,於是牛小偉便進行一下步。
“你來抽兩張牌。然後扣放在台面上。”牛小偉把洗好的牌遞到杜鵑面前,然後說。
杜鵑想了一下,然後照做了。
小心的抽了兩張牌,然後把牌扣在賭台的台面上。
維加斯三樓的賭台是一個長桌子,桌子面上鋪著一屋呢子的台布。牌扣在上邊,沒發出一點聲響。
到底是做電視的,到底是記者,杜鵑真不是白給的,抽牌的時候,她偷看了牌。兩張牌是紅桃Q和黑桃A。
“咱們這樣賭,誰拿到大牌誰贏,誰拿到小牌算誰輸,成不?這個最簡單。”牛小偉解釋完賭法,又表明看法。
“成。大小按玩牌的順序,從2到A,2最小,A最大。”杜鵑回答說。
杜鵑真不含糊,上來就把可能出現的漏洞全堵死了。
牛小偉一聽,笑了。
“很專業嘛。”牛小偉說。
“別費話,咱開始。我先挑。”說著,杜鵑伸手就去拿那張黑桃A。
“慢著。我要倒一下牌。”牛小偉說。
牛小偉是練把式的,反應極快,杜鵑的手剛摸到牌,牛小偉便把自己的手蓋到了杜鵑手上。
牛小偉的要求是合理的,杜鵑只好松了手。
牛小偉把兩張牌拿起來,然後上下來回倒著。
為了表示自己公平,牛小偉緊閉雙眼。
倒了一陣,牛小偉把牌快速地放到台面上,用手捂著,然後睜開了眼睛。
“是一把決勝負,還是三局兩勝?”牛小偉看著杜鵑問。
杜鵑的注意力全在牛小偉捂著的牌上,便隨口說:“隨便。”
牛小偉一聽,便緊跟著說:“一把定勝負,敢不?”
聽牛小偉這樣說,杜鵑看了他一眼,說:“怕你?”
牛小偉看著杜鵑的眼,抬了手,同時把兩張牌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