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偉是被自己的牛牛給弄醒的。

　　牛牛直挺挺地立著，讓牛小偉真是不舒服。

　　坐起身，看著自己挺立的牛牛，牛小偉又想起隔壁小嬸白花花的身子。一想起隔壁的小嬸，牛小偉便衝動地站起身。

　　拿起自己的大褲衩套上，牛小偉出了屋。

　　出了屋門牛小偉才發現日頭已經老高了。

　　白天小嬸肯定不會洗澡的，就是洗，也不會在外邊洗。想到這兒，牛小偉有些失望。

　　牛小偉家的大黃狗黃子，見主人起來了，便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

　　看到黃子，牛小偉氣不打一出來地說：“都是你個狗東西，讓老子難受。”

　　見主人臉色不對，黃子趕緊搖了一下尾巴，然後閃了。

　　牛小偉好踢自己，牛小偉腳上有力氣，黃子知道。

　　黃子閃了，牛牛還支楞著，牛小偉沒辦法，只好動起來。

　　牛小偉真會把武，是牛家祖上傳下來的。

　　牛家的把武招術不多，口訣更簡單。

　　牛家的把式的口訣是：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

　　牛家把式的招術是：九踢。

　　也就是九種踢法。牛家的九踢並不難，每一踢最多兩三個變招，但是有一個特別點：快！

　　牛家的把式是那種實用的，每一出招都是致命的，沒有什麼花勢的招術。

　　武功沒有花勢的招術，一般就要講力道了。

　　牛家的把式也是這樣，講究一個力道。

　　練牛家的把式得踢樹，然後踢石。

　　為了扛挨揍，還得練靠樹。

　　牛家把式不花哨，練起來也有點傻，所以牛家的後代都不怎麼愛學。

　　牛小偉打小就精力充沛，同時他也發現了這里實用的妙處，於是他便堅持了下來。

　　很快，九勢就踢完了。牛牛挺聽話，看牛小偉練武一賣力氣，就老老實實地縮了。

　　身體恢復，牛小偉才發現奶奶沒在。

　　奶能上哪兒去呢？牛小偉在心里嘀咕著。

　　想著，牛小偉便出了院門向左右張望。

　　村里有體力的都出去打工了，能蹦能跳的孩子們也上學了，於是村子里顯得空空蕩蕩的。看著冷清的街道，牛小偉心里也跟著空了。

　　想了一下，牛小偉回頭衝院子里的大黃狗喊了一聲：“黃子，看門。”說完，牛小偉便出去了。

　　黃子聽到牛小偉說要出去，便追了出來。看到牛小偉頭也不回地走了，黃子喉嚨深處發出了人一樣的嗯聲，然後在門口爬下。

　　牛小偉先奔北走，到了村邊再奔東去。

　　東邊是山，山上是林子。

　　牛小偉是童子功，打小就開練，而且就是在這片林子練，所以他一進林子，就進入了狀態。

　　就像是打木人樁，牛小偉手打腳踢。

　　牛小偉手打是虛，是為了練抗擊打，只是打出“啪啪”聲，他腳踢是實，結果出的是“嘭嘭”聲。

　　打過一陣後，牛小偉又用雙手虛防，然後隨著身體的姿式從不同角度發腿。

　　踢打過一陣後，牛小偉又找一棵樹，然後用身體的各頭、背、肩、胯等地去撞。

　　就這樣，一氣練下來，時間都過了晌午了。要按以往，牛小偉還得和他的大黃狗練一氣。

　　牛小偉和大黃狗練最有意思，練的時候吧，是讓大黃狗撲，牛小偉練閃，牛小偉不出招。

　　可是，有時候忍不住，牛小偉躲得性起，抽不冷子就會反擊一腳。

　　牛小偉下腳沒輕沒重，難免就會踢狠了。

　　一被踢狠了，黃子就會跟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躲到一邊，不再來了。

　　這種時候，往是牛小偉練得最來勁的時候，看到黃子一副委屈樣，牛小偉就不好意思了，於是就哄黃子。

　　黃子不傻，不見真張才不聽牛小偉的，牛小偉道歉黃子不理，直到他許允給吃的，這才行。

　　就在牛小偉想著黃子的時候，黃子來了。

　　牛小偉一見，高興了。

　　“狗東西，你還真機靈。過來，練一練。”牛小偉招呼道。

　　牛小偉這樣一喊，大黃狗黃子立即警覺地與牛小偉保持了距離。

　　牛小偉一見黃子這樣，便邁步上前。

　　黃子一見牛小偉過來，轉身就跑。

　　“你個狗東西，干什麼？”不明白，牛小偉站下，又叫了一聲。

　　黃子停下，看了看牛小偉，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又往前走。

　　牛小偉真和黃子心意相通，見狗這樣，牛小偉便又往前走。

　　看到牛小偉又動了，黃子顛兒顛兒地又往前跑。

　　一人一狗，就這樣往家跑去。

　　是牛奶奶讓黃子去叫牛小偉的，估摸著他們快回來時，牛奶奶便走到院門口外，向他們來的路張望。

　　遠運地看到牛奶奶站在大門口，牛小偉拔腿就跑。黃子一見牛小偉開跑，也是一路狂跑。

　　來到奶奶跟前，牛小偉開口道：“奶，找我做什麼？”

　　牛奶奶並沒接牛小偉的話，而是上一眼下一眼地看著牛小偉身上。

　　牛小偉剛才撞樹，把身上撞得一片通紅。可是雖然紅，卻沒有一處擦傷。牛奶奶看完，又摸了摸，之後才說：“我孫子這是練成了。”

　　聽到奶奶這樣說，牛小偉得意地說：“奶，看我結實不？現在，沒人打得動我。”

　　牛奶奶聽了，笑眯了眼。

　　回到院里，飯菜早擺上了，牛小偉先跑到桶邊喝了一氣兒水，然後才到桌邊坐下吃飯。

　　看著孫子坐下，牛奶奶急不可待地說：“下晚兒去村長家，村長媳婦許了你村治保員，你去見下村長。”

　　牛小偉一聽，立即說：“啥？治保員？治保員啥也不是，我不干。”

　　牛小偉可是明白，治保員只是個掛名了，並不在村干部編制，這事兒不能干，於是牛小偉拒絕。

　　奶奶昨黑了神神秘秘的，就按排了個這！牛小偉不樂意了。不樂意牛小偉也不好說奶奶，便賭氣般地大口吃飯。

　　“小偉呵，你說奶能害你不？”孫子不答應，牛奶奶並不著急。

　　牛小偉是牛奶奶摟大的，孫子的脾氣牛奶奶清楚，再說，這是件大事兒，急不來，所以牛奶奶並不著急。

　　聽奶奶這樣說，牛小偉停住了，看著奶奶。

　　“小偉呵，你十八了，該過成人禮了，這事兒我也交給村長媳婦了。淑珍靠得住。”牛奶奶並不理會牛小偉，只是自顧自地說。

　　一聽奶奶這話，牛小偉的臉“騰”地就紅了。

　　靠山屯兒過成人禮這規矩，牛小偉是知道的，可是，近幾年好像不興了。當然也是該過成人禮的人，都出去了，而且過年都不回來。

　　牛奶奶說完過成人禮，便看著牛小偉。

　　見奶奶看著自己，牛小偉便說：“俺想讓隔院的嬸子給俺過。”

　　說完，牛小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聽到牛小偉這話，牛奶奶知道孫子惦記上隔院的了，於是她“嘿嘿”一笑。

　　等了一下，聽奶奶笑過以後，並不反對，牛小偉又鼓足勇氣，抬頭看著奶奶。

　　看到牛小偉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牛奶奶一樂，說：“跟你淑珍嬸子說去。”

　　沒想到奶奶會將自己一軍。

　　“說就說，還怕她不成。”牛小偉賭氣地說。

　　牛奶奶上午和王淑珍說過這事兒之後，心里就有底了：淑珍稀罕小偉，決不會答應。

　　當然，讓隔壁的小嬸給牛小偉過成人禮，也是不成的，因為她還沒生娃。

　　女人沒生過娃，燥性，給童蛋子過成人禮，會把小子弄壞的。

　　牛奶奶心里明鏡似的，可是她出來孫子戀上隔壁的小嬸了，牛奶奶不得罪孫子，讓村長媳婦去說。

　　“去，我就去，吃了飯我就去！”奶奶一副勝券穩操的樣子，讓牛小偉很是不滿。

　　去就好，只要你去，這事兒一准成。牛奶奶心里偷著樂。

　　看奶奶抿著嘴樂，牛小偉更生氣了。一摔筷子，牛小偉站起身說：“我這就去。”

　　見牛小偉真要走，牛奶奶趕緊伸手攔，同時說道：“不成，下黑了再去。你剛耍過把式，當心累著。”

　　這都哪跟哪兒呵！牛小偉一聽奶奶這話，氣兒更大了。

　　一閃身，牛小偉拔腿就走。

　　“你給我回來！你嬸子這會子正睡著，你大白天就要過禮兒呵？”牛奶奶一聲斷喝後，又說。

　　聽奶奶這樣說，又見奶奶真生氣，牛小偉忍了忍，又坐回到飯桌邊。

　　心里有氣沒地兒撒，牛小偉就拿飯撒氣。

　　牛奶奶一看牛小偉又吃起了飯，便開心地說：“小偉多吃，長力氣哩。”

　　牛小偉拿定主意不理奶奶了，只是低頭吃。

　　看到牛小偉這樣吃，像是怕他把飯都吃完了，黃子湊上來，“哈哈”地半吐著舌頭，看著牛小偉。

　　牛小偉一見，抬腿一就是一腳。

　　久經鍛煉，黃子也不含糊，又摸牛小偉的脾氣，知道他在生氣，黃子也警覺著。見牛小偉飛腳，黃子輕巧地一閃，躲開了。

　　“你還敢躲？”沒踢到黃子沒能出成氣，牛小偉氣憤地邊叫邊站起身。

　　黃子一見牛小偉站起身衝自己來，它便一竄，一下就跑到西牆根下。

　　一見黃子把自己帶到這里，牛小偉立即就明白了黃子的用心：黃子這意思是說：想她，你還指著我呢，看你敢打我？

　　“成，你鬼。我不打你了。去吧，打食。下晚，給我看住了。”說到後來，牛小偉壓低了聲音。

　　黃子一聽，像是傳說中的白駒過隙，一閃就不見了。

　　牛小偉家的大黃狗，經常出去打獵，它主要以小動物為食。

　　黃子走了，牛小偉的氣消了。

　　“奶，我聽你的，我去睡了。”牛小偉對奶奶說完，真的回自己屋了。

　　看著牛小偉的背影，牛奶奶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