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偉和婦女主任們在胡副鄉長的帶領下,又向掛甲屯兒出發了。
胡副鄉長今天的感覺很好,信心也是滿滿。情緒一好,胡鄉長文化人的勁兒就出來了。
拿著文化勁兒,胡鄉長鼓動道:“各位主任,前個咱們的成功,得到了鄉里領導的肯定啦!昨個鄉里開會,俺把拿下卸甲屯兒的事兒匯報了,書記和鄉長聽了大加贊揚。同志們,咱們加把勁兒,拿下掛甲屯兒,後面就是一馬平川。書記和鄉長說了,咱們勝利完成工作,他們專門慰問咱們。”
說完,胡鄉長帶頭鼓掌。
聽了胡鄉長的話,婦女主任立即也鼓掌叫起了好。
以前,因為工作不好做,婦女主任們總是受了累還挨批評,這回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看到婦女主任們情緒被調動起來了,胡鄉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大家現在都想想,做好准備,待會一到,咱們立即投入工作。”
聽了胡鄉長的話,婦女主任再次鼓掌。
聽到大家再次鼓掌,胡鄉長向所有人招了招手。
胡鄉長招過手後就帶頭不再說話,在心里開始做准備工作。
胡鄉長不說話了,婦女主任們也不說話了。
胡鄉長的話真有感染力,司機也興奮了,他的把車也真開起來了。
讓一個婦女安靜,不難,要是讓一車的婦女安靜,那可是太有難度了。
靜了沒一會兒,婦女們又說上了。
當然,車上畢竟都是各屯子的婦女主任,他們是干部,所以即便不安靜,也不會太鬧。
相鄰的婦女主任們,開起了小會,於是車上又起了一片低語。
范秀芝拉著牛小偉又坐到了最後一排。鄉下的路不好走,坐在後邊顛得厲害,所以沒人往後坐。
胡鄉長把大家伙都煽動起來了,可是范秀芝和牛小偉卻不為所動。
范秀芝和牛小偉之間也不說話,只是都闔著眼,隨著車子上下左右地晃動。
范秀芝和牛小偉從一上車就這樣,所以有人指著他們笑著說:“昨黑下,累狠哩。”
人呵,最怕衝動,胡鄉長一煽動,大家伙兒就忘記這是去掛甲屯兒,是去啃一塊最難啃的骨頭。
當然,這也是因為大伙被昨天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因為心情不一樣,范秀芝和牛小偉卻保持著頭腦冷靜。
范秀芝在心里設想著待會怎麼把握節奏,牛小偉則想著如果對方如果人多,自己應該怎麼樣對付。
司機真是興奮,車真讓他開起來了,於是車到掛甲屯兒,比預計的時間要早。
可是,就是這樣,車剛一到屯子口,還是被人攔住了。
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不是普通人,是十來個精壯的漢子。
真是不普通人,後來大家才知道,這些人是專管護屯兒的。
胡鄉長不知是讓書記、鄉長表揚的還是怎麼的,表現很男人,一見車被攔住,第一個便衝了下去。
“咋的,你們要干什麼?我是副鄉長胡育民。請你們讓開,配合我們工作。”下了車,胡鄉長便高聲喊道。
“你是鄉長呵,是給我們送救濟來的吧?歡迎呵。”車下的人說著,上來就把胡鄉長圍起來了。
“我不是送救濟的,我是來搞計劃生育的。快,去通知你們屯里該計劃的趕緊出來,跟我走。我這有名單。”
胡鄉長一邊說,一邊向車上要過名單。
一聽是這,那伙人便把胡鄉要圍在中間,一邊推搡一邊說:“不是救濟的呵,你咋不是救濟的呵?不是救濟俺們的,你干嘛來呵?”
推搡還不算,還有人暗下黑手。
牛小偉隔著車窗,看到這一幕,起身就要下去。
到底是不一樣,范秀芝雖然只是當了一個婦女主任,可是真是有玩意。
范秀芝一把拉牛小偉,輕聲說:“再看一哈,看誰是頭兒。”
事情就是這樣,只要冷觀察,就能看出不一樣來。牛小偉隔著車窗看了一會,就看出哪個人是領頭的了。
這邊掛甲屯兒的人一鬧胡鄉長,各屯子的婦女主任不能眼看著領導受欺負,便趕緊下來幫忙。
掛甲屯兒的人是真不地道,女人也欺負。下去的婦女主任們也沒能幸免,一樣被推來搡去的。
好像推搡女人比推搡男人更來勁兒,掛甲屯的人不再推搡胡鄉長了,由兩個人看著他,其余人推搡起婦女主任們來了。
推搡婦女主任,這群個手腳就不干淨了。
別說,胡鄉長還真挺男人的,見到這樣的情景,高聲喊道:“住手!不許耍流氓!”
好像掛甲屯兒的人不喜歡別人罵他們流氓,看著胡鄉長的人一聽胡鄉長說他們是流氓,抬手就給了胡鄉長一個大嘴巴。
這小子是真有勁兒,一個嘴巴下去,胡鄉長嘴角就掛了血。
火候到了,范秀芝一見這情景,便對牛小偉說:“咱下去。”
說完,兩個起身就往下走。
這時候,車上還有一個人,這人就是掛甲屯兒的婦女主任。
一見牛小偉他們還下車,她趕緊拉住牛小偉的手,說:“大兄弟,這都人可兒狼性,你可得小心。”
牛小偉聽了,點了點頭。
就這一擔擱,范秀芝先牛小偉下了車。
“住手,你們想干什麼!”下了車,范秀芝就喊了一句。
沒曾想,她這一聲喊,一下把人招了過來。
“大哥,這還有一個長著俊的哩。”有人喊了一聲。
被叫做大哥的人聽到便走過來,並輕挑地伸手就摸范秀芝的臉。
范秀芝抬手把他的手打開。
“流氓!”范秀芝打開那人的手的同時,罵了一句。
“你叫俺流氓,俺就是流氓。”說著,那人伸手就往范秀芝胸上抓來。
掛甲屯兒的這個大哥今天真不開眼,見了婦女主任們也發騷。發騷的結果就是眼眯。當然,眼眯的結果就是挨揍。
范秀芝穿的衣服挺有型,胸部的线條清晰,掛甲屯的大哥是瞅著順眼,眼神便全在范秀芝胸上了,於是一個大活人走到他身邊,他都沒看見。
牛小偉也不客氣,看到掛甲屯兒的大哥伸手到范秀芝胸前,抬腿就是一腳。
牛小偉這一腳使足了力氣,掛甲屯的大哥,當即就倒在了地上。
看到掛甲屯兒大哥被自己踢倒在了地上,牛小偉又一滑步,上去就用腳踩到他臉上。
牛小偉將掛甲屯兒大哥的臉,踩在了腳下。
到了這會兒,掛甲屯兒攔車的哥們兒們才想起自己今天是干嘛來的了。
卸甲屯有人傳來消息,鄉里要抓計劃生育,這回里邊有個男的,能打。讓他們小心。如果能夠,幫忙報下仇。
哥們兒幾個這才想起自己是來阻止順帶幫忙報仇,不是來調戲婦女的來了。
“都給我老實點,不然的踩死他。”牛小偉踩著掛甲屯大哥的臉,冷冷地說。
牛小偉無論是動作還是說話,都太有殺傷力了,掛甲屯兒的哥們兒們,立即不動了。
一看對方老實了,范秀芝跟著也喊了一嗓子:“把胡鄉長放嘍!”
壞了,范秀芝一急,錯誤地估計了形勢,這一叫,反到提醒了他們,於是,掛甲屯兒的人再次將胡鄉長圍了起來。
一看這情形,牛小偉知道事情不是說說就能完的了,還得打,於是他便小聲對范秀芝說:“讓婦女主任都上車。”
跟范秀芝說完,牛小偉松了腳,蹲下身,對掛甲屯大哥說:“讓他們把人放了,我跟你們打。”
掛甲屯兒大哥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是男人,你們把胡鄉長放了,咱們過過手。”說完,牛小偉把掛甲屯兒大哥提起來,往前走。
走到那群人身邊,牛小偉一松手。
牛小偉夠光棍,掛甲屯兒的人也不能不爺們兒,於是閃開了身,並且有人搡了胡鄉長一把。
胡鄉長一見有機會,趕緊往車上走。
這時候,婦女主任們已經抓機會上了車。胡鄉長走到車前抓住車門,扭過頭,狠狠地說:“牛小偉,給我狠狠地教訓,一群流氓!”
說完,胡鄉長上了車,並立即關了門。
到這時候,車外只有牛小偉,面對一群掛甲屯兒的爺們兒。
胡鄉長到底是領導,想著安全的事兒。
牛小偉看到這情景,心里挺不痛快。
“咋著?咱賭一把唄。”牛小偉雖然就自己一個人,可是他還是沒忘記自己是干嘛來的。
“賭啥?”有人接話問。
“我一人對你們一群,我輸了,打死勿論;你們輸了,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添亂。”
“他就會偷襲。大哥就是沒小心。跟他賭。”有人總結後,說。
“跟他賭。他說了,打死他白打。”又有人小聲說。
“中,我先上。”一個哥們兒躍躍欲試地說。
掛甲屯兒的哥們兒一看,是牛子,他們這伙人最狠、最有勁兒的主,於是一致贊成。
得到大家伙的認可,牛子站了出來。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打死沒俺的事兒。”牛子上來就說。
“是。”牛小偉簡捷地回答。
“中。咱們開始。”牛子話到拳到。
這個牛子,真不是個東西。
牛子比牛小偉矮半個頭,所以他直錘衝來,就直奔牛小偉胸口。
牛子可能是根據他的名字叫的,壯得真跟牛犢子似的,衝過來也真有勁兒。
牛子太狠,想著偷襲一拳,將牛小偉一把致於死地,於是他用上了全身力氣。
可是狠人都有這樣一個習慣,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喜歡閉眼用力。
於是,牛子自認為偷襲一擊能中,使出全力時,他也就閉了眼。
牛小偉的把式,是跟黃子練出來的,黃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攻擊牛小偉不僅快,而且也狠。
牛子雖然猛,可還是沒黃子活。
有黃子的底子,牛小偉自然不能讓牛子打到。
牛小偉不敢大意,也不想硬碰,更不想消耗太多的體力,因為那邊還有小十來個呢。
一閃身,閃身的同時牛小偉用腳一磕牛子的腳。這是一個巧勁兒,就是下絆子。這是牛小偉打小在學校和同學鬧,練成的。
小把戲用對了地方,也能起大做用。牛小偉這一磕,牛子的兩只腳就別上了;衝勁又太大,牛子像根木樁子似的整整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