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娶個姐姐當老婆(陰魂)

第七卷 卷序

  維康尼亞拍了拍蜥蜴坐騎的腦袋,讓這八只爪的巨大怪物停住腳步,然後她輕盈地跳了下來。精金鑄造的大門緊閉著,兩側盤踞的兩只巨大蜘蛛雕像沉默地轉動著眼珠,辨認出了來人身份,於是繼續匍匐,在黑暗中保持沉寂。

  少女走近,輕聲吐出一個咒言,激活了長袍上的白金胸針。黯淡的魔法微光從其中彌漫出來,塑成一個纖巧美麗的黑膚精靈,緊接著又變幻成一只蜘蛛,“維康尼亞·菲爾倫。”她報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大門自動悄無聲息地敞開了。

  歡迎回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維康尼亞凝視著面前的黑暗,看見“守門者”從虛無中緩緩浮現,那是一個幽靈──或者更准確地說,是多個幽靈的融合體。瓜理德斯城中,每個家族都有這樣一位守門者,它是歷代家族巫師死後的唯一歸宿。無論在生前或者死後,巫師都只能作為女神牧師的護衛和附庸而存在,這便是卓爾的規則。

  此刻出現在維康尼亞面前的“守門者”,正是菲爾倫家族歷史上一百三十七位巫師的靈魂聚合,它看起來像是一位蒼老的卓爾男性,佝僂著脊背,消瘦的身軀裹在灰色斗篷里,唯有雙眼泛出暗紅色丶彷佛瑪瑙似的微光,胸口則同樣佩戴著繪有菲爾倫家族徽章的白金胸針,盡管那只是虛體,並非實物,但栩栩如真。

  維康尼亞等待著,直到守門者的形體變得完全清晰,她微微躬身行禮,然後舉步上前,筆直地從幽靈的身體中穿越,走進宅院。這個看似無禮而孩子氣的舉動並沒有傷害到少女──只要佩戴著家族徽章,就不會被守門者所攜帶的負能量傷害,當然,也不會傷害到守門者。

  這僅僅是一種慣例,或者說在瓜理德斯城中普遍通行的儀式。

  守門者在背後緩緩消失,宅院的大門再一次緊閉起來。妖火無聲地燃燒著,為整個宅院提供些許的照明。但這同時會讓空氣溫度緩慢而持續地下降,維康尼亞裹緊身上的斗篷,沿著蛛網狀的道路在鍾乳石和石柱間穿行著,最後走進了菲爾倫家族的主建築,那是一座圓形神殿。頂端閃爍著紫黑色的邪異光芒,外側牆壁上遍布各種精美的浮雕,大多是以蜘蛛作為圖案的主要內容。

  維康尼亞在神殿入口處靜靜站立著,每次進入這座建築,她都會從心底升起一種錯覺。彷佛自己正要被某種巨大的怪物吞噬。她趕緊搖搖頭,驅散了這種對神後不敬地念頭,花幾秒鍾時間平復心境。腰間蛇鞭上的四只毒蛇嘶嘶地吐信。發出冰冷的聲音,提醒主人時間已經不早。少女輕輕撫摸著它們的腦袋,讓毒蛇安靜下來,然後進入神殿。

  和菲爾倫宅院其他的方不同,神殿中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照明,但維康尼亞並不介意,借助魔法強化的雙眼。她通過狹長曲折地走廊,准確地在每個拐角變換方向,最終到達了神殿的中心部位。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祭壇,用黑色大理石築成。邊沿燃燒著八個巨大的火盆,黑色的火焰從其中升騰出來。幻化成各種蜘蛛或者惡魔,當中供奉著一座高約十英尺的羅絲神像。在魔法的作用下,黑曜石塑成地神像不斷變換著形態,或者是一位成熟美艷的黑暗精靈女子,或者是一只有著血紅眼珠的黑寡婦蜘蛛──這是羅絲神後最常向信徒展示的兩個神相。祭壇前面,神後俯視之下,是一張寬大氣派的王座,它使用的材質是精金和秘銀的完美融合,用各種鑽石和珠寶鑲嵌裝飾,在王座椅背的頂端,是一只巨大地紅龍頭顱。這是一件戰利品,曾經是矮人國王的寶座,如今則成為菲爾倫家族的榮耀之

  一個人坐在王座中,被神像投射下來的陰影籠罩,即使是維康尼亞也無法在遠處看清面容,雖然她知道對方的身份。王座側面侍立著一位身材高挑地黑暗精靈女子,神情嚴肅,穿著黑色長袍,鑲有暗紅色邊,繡著網狀花紋,彰顯著羅絲高階牧師的身份。精致長袍之下,是柔軟合身地鎖甲,斗篷則事先脫下,放在祭壇的邊沿。她的長袍上別著和維康尼亞同樣的白金胸針,顯示她們的同族身份。

  維康尼亞走過來,同樣先脫去斗篷,放到祭壇邊沿,然後來到王座前躬身行禮。她的動作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弄出了些響動,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這引起了不滿。

  “你應該更安靜些,維康尼亞,”王座旁的女子低聲呵斥,“表現得像個貴族,不要和那些男性一樣笨手笨腳。”

  她是迦法,菲爾倫家族的長女,同時也是城中位階最高的五位牧師之一,腰間的七首蛇鞭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唯有最得神後寵愛的牧師才有資格使用的武器。維康尼亞同樣也是牧師,但位階遠遠不如,只有資格使用四首蛇鞭。

  “別這麼精神緊張,姐姐。”維康尼亞微笑著,有意無意地將手放在胸前,她的手指精致修長,泛著黑曜石般的光澤,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縫隙間卻還殘留著些微銀色粉末,那顯然是某種施法材料,而牧師施展神術,是不需要施法材料的。“在這種敏感時期,我們更應該保持平和的心態才是,否則會讓人看笑話的。”XX

  “你是在向我示威嗎,妹妹?”迦法冷笑著,手按上了腰間蛇鞭的精金手柄,七條毒蛇嘶嘶叫嚷著,爭先恐後地游動著身體,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暢飲鮮血。但維康尼亞動也不動,她知道迦法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絕無此意,尊敬的姐姐,”她聰明地表示退讓,“我只是有些疲倦了。”

  迦法瞪著她,但最終放棄了殺死對方的想法。雖然作為高階牧師,她有權力懲戒一個位階較低的冒犯者。神後也會賦予她這種能力,但如今情況和往日有些不同。

  “逃跑的人追到了嗎?”她換了個話題。

  “他們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維康尼亞回答,“神後想必正在享用他們的靈魂。”

  “你的任務是將他們帶回來的,”迦法厲聲說,“我們需要給其他男性和奴隸一個警告。”

  “但我擔心他們會在臨死前說出甚麼褻瀆神後地謠言,而又恰好被其他人聽見。所以就自作主張全部處死了。”

  “謊言!”迦法怒氣衝衝,“你只是不喜歡聽見他們的慘叫聲。”

  “並非如此,姐姐,”面對指責,維康尼亞不動聲色。“只不過我更善於用理智來控制情感罷了。在當前的情況下,比起懲戒,我覺得保守秘密更加重要一些。”

  “一如既往的軟弱。”迦法評價。

  維康尼亞怒視著姐姐,然而王座上的人適時地說話,打斷了姐妹倆的爭執。“夠了,”她說,聲音輕柔動聽。但聽起來隱隱有一絲疲倦,“現在是團結一致的時候,把你們平時對彼此地不滿都給我暫且放在一邊。維康尼亞,今天叫你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少女恭謹地躬身,“我在聽候您的吩咐,主母。”

  即使以黑暗精靈那苛刻挑剔的眼光來看,菲爾倫主母也絕對稱得上是一位美人。她身材纖細。面容清秀,淺藍色的眼睛猶如水晶般純淨透明,銀色長發柔順而富有光澤。如果單從外表判斷,她完全就是一位妙齡少女,但實際上。菲爾倫主母在去年就度過了自己的四百歲生日,並且已經是七個女兒的母親──她沒有兒子。這在其他種族文化中或許是遺憾,但對於女性至上的卓爾來說,這毫無疑問是蜘蛛神後的恩寵。

  當然,作為瓜理德斯城第一家族的現任──這個詞很重要──主母,這座卓爾城市近七萬子民地統治者,菲爾倫完全有資格獲得這份榮耀。在內心深處,她也一直以神後最虔誠最忠心的仆人自居,但最近發生的危機,卻令她這個信念產生了些微動搖。

  難道神後拋棄我們了嗎?

  這個想法止不住地在腦中浮現,隨即又被立刻抹殺。菲爾倫主母在心中微微嘆氣,自己確實是累了,否則怎麼會起這種荒謬地念頭。她強打精神,看著下方站立的維康尼亞,那是她最小的女兒,完美地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和聰慧,但同時也遺傳了她那該詛咒的父親的一些低劣品質。

  “深淵在下,我早就應該把那個家伙扔去喂蜘蛛。”主母略帶憤恨地想。

  在主母沉默的時候,維康尼亞也在打量著她的母親。“您地臉色不太好,”她說,“應該多休息。”

  “閉嘴!”菲爾倫主母打斷了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陳述,盡管知道維康尼亞的話並沒有另外的含義,但她依舊非常不快。“你應該記得穿鎖甲的。”主母說,打算暫時不切入正題。

  “我的斗篷也可以提供保護。”維康尼亞回答。

  “它確實很牢靠,但終究比不上盔甲。”

  “可是如果穿鎖甲的話,我就不能流暢地施法了,”少女辯解,“奧術和神術不同,它講究精微復雜地姿勢和動作,您知道的,主母。”

  “你是個牧師,”菲爾倫主母冷靜地提醒,“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會,”維康尼亞說,緊接著追加了一句保證,“就算我會,別人也不會。”

  “正是如此。”菲爾倫主母滿意的點頭。

  “關於最近的事情,”她繼續說,“執政議會已經做出了決議。毫無疑問,我們當中有人──當然決不會是菲爾倫家族──觸怒了神後,所以她不再回應我們的祈禱,不再賜予我們神術。我們需要做一些事情來取悅神後,重新贏得歡心……”

  “主母,我有一個另外的想法。”維康尼亞大膽地插話。

  迦法怒視著妹妹,打斷家族主母的說話,這是非常嚴重的冒犯。就算是女性也不能被原諒,然而菲爾倫主母並沒有表現得十分不快。“說說看。”她命令,語氣平淡。

  “在過去的三十天里,契德·納撒城和梅麗米卓城(Maerimydra)的商隊都沒有按期到來,也沒有聽到它們的任何消息。”

  “這說明甚麼?”

  “或許是戰爭,或許是怪物切斷了商路,”維康尼亞說。但顯然這兩種猜測都不過是鋪墊,“或許……它們和我們有同樣地遭遇。”

  菲爾倫主母依舊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說,並非僅僅只有瓜理德斯城的牧師們喪失了神後的恩寵?”

  “自從我們發現了這點,就再不允許任何商隊從瓜理德斯城出發。以免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維康尼亞說,“以己度人的話,如果契德·納撒和梅麗米卓和我們境遇相同,那麼它們極可能采取相同的措施。而這就能夠完美地解釋為甚麼商隊沒有到來,甚至連消息都沒有。”

  “很有趣的想法,”菲爾倫主母說。“然而僅僅只是猜測。”

  “因為我認為神後沒有道理放棄我們,”維康尼亞說,“瓜理德斯城是最古老也最強大的卓爾城市,在神後所有的子民中,無論是歷史,是力量,是信仰虔誠或者家族數目,我們都是首屈一指。”她頓了頓,“我們需要神後,同樣的,神後也需要我們,尤其是自從十五年以後。”

  “現在未必是了。”迦法冷冷地說,“魔索布萊城崛起得非常快。它們已經取代了我們的地位。”

  “魔索布萊城的人口不足我們十分之一,地域不到我們的八分之一,歷史不到我們的一半,”維康尼亞反駁,“它們只有六十個家族,而我們超過兩百;它們的執政議會小得只能保持八個席位,而我們是二十一席。”

  “單純數目的比較並不能說明甚麼,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神後地賜予,”迦法說,“而魔索布萊城顯然已經成功贏得了神後更多的寵愛。”你有甚麼證據?”

  “證據?動蕩年代,神後聖者降臨,選擇在魔索布萊城而不是瓜理德斯城,這難道還不是明顯的證據嗎?”

  維康尼亞冷笑,“選擇?我親愛地姐姐,你似乎弄錯了件事情。十五年前的聖者降臨,可不僅僅只有我們的神後。所有的神祗都墜入凡間,難道你認為這是一次集體的游樂活動?”她放肆地抬起眼睛,直視著王座上的主母,“事實恰恰相反,諸神是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打落凡間,它們沒有自由選擇的餘地──神後也不例外。”

  “褻瀆!”迦法大喊,從腰間拔出蛇鞭,七條毒蛇興奮地活躍起來,“褻瀆!褻瀆!褻瀆!”它們重復著主人的話,爭先恐後探頭探腦,其中最中間最大的那條毒蛇(它叫尼莫斯)的第三只眼睛已經睜開,透出藍幽幽的光芒。

  “你膽敢對神後不敬!”

  “或許不敬,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維康尼亞躬身說,她的手指已經悄悄探進口袋,觸摸到了一塊冰冷地金屬碎片。雖然她相信迦法不敢在主母面前向自己動手,這不合卓爾的規矩,但誰知道呢,現在地情形原本就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

  “閉嘴,維康尼亞。”主母呵斥說,但語氣並不嚴厲,甚至隱隱有一絲欣慰。事實上,她很樂意相信維康尼亞的說法,雖然表面上不能表示贊同。“你到底想說甚麼?”她詢問。

  “是,主母,”維康尼亞說,“其實我只是想說,我們是神後最忠實的子民,她沒有道理放棄我們。如果我們當中某些人觸怒了她,那麼神後為甚麼不直接降罪於那個家族──以前是有過這種先例的。再聯系其他城市的異常,我有理由相信,瓜理德斯城的境遇並非唯一,而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能性。”

  “是甚麼?”主母問,雖然她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

  維康尼亞猶豫了一下,“我懷疑神後出事了,”她輕聲說,“十五年前能夠發生的事情,十五年後的今天同樣可能發生。”

  “大膽!”菲爾倫主母怒喝,她站起來,纖巧精致的身軀和背後充滿力量美感的矮人王座構成鮮明的對比,“我一直很欣賞你的奇思妙想,所以對你格外寬容一些,但今天看來,你已經逾越了一個神後牧師的身份。你必須為此受到懲罰!”

  維康尼亞低著頭,但顯然並不服氣。

  “神後不可能遭遇任何意外,”菲爾倫主母宣布,“就算真是,我們也應該能感應到,”她補充說,“現在,放下那些荒唐無稽的念頭,維康尼亞,執政議會已經做出了決議,我們必須盡一切方法去贏回神後的歡心。”

  “這是廢話,”少女在心中低聲說,“在過去的三十天里,我們已經做了所有可能的嘗試努力。”

  “米茲瑞圖爾主母認為,神後之所以降罪,是因為我們在過去的一萬一千四百年里,都未能毀滅那群矮人們的深邃杉那塔王國,甚至在他們自相殘殺之後,我們依舊連一座伊卡沙城都不能攻陷。尤其是最近的一千三百年,如果說此前每次總算還有所收獲,現在卻是連一座要塞都沒能再打下來。”

  “那些矮人們卑劣地使用魔法……”

  “閉嘴!”菲爾倫主母怒氣衝衝,“米茲瑞圖爾主母的意見,已經得到了執政議會二十一個家族的一致認可。我們需要攻陷伊卡沙城,將那些頑固的矮人們滅絕干淨,如此一來神後一定會再次降恩於我們。”

  維康尼亞想要爭辯,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那麼我的任務是甚麼?”她問。

  “由你統帥家族聯軍。”

  少女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母親……”

  “叫我主母!”

  “是,主母大人,”維康尼亞趕快改口,“然而我怎麼能擔任如此重任?”她質疑著,“我前年才剛剛從祭司學校畢業,無論是位階丶能力還是指揮作戰的經驗,勝過我的都大有人在。”她的目光轉向王座旁邊的迦法,菲爾倫家族的長女是城中位階最高的牧師之一,曾經擔任過三次遠征軍的統帥,是比維康尼亞合適百倍的人選。

  菲爾倫主母的眼睛眯縫起來,“我以為你聽到這個消息會欣喜若狂,”她說,“這可是提升地位的良機,女兒,在我們卓爾中這種機會更加罕見,千載難逢。”

  “但我更有自知之明。”維康尼亞誠實地說。

  “真是值得夸獎的品質,”菲爾倫主母漫不經心地隨口評價,“至於為甚麼選擇你來當統帥,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是我們當中唯一還能施展魔法的人,”她凝視著自己的女兒,“那些男性們雖然愚蠢,但如果看見統帥整場戰斗中不使用任何法術,或者全靠卷軸和魔法物品來施法,那麼他們會有甚麼樣的猜測?”

  “然而我使用的也只能是奧術,”維康尼亞爭辯,“我的神術同樣喪失殆盡。高明的巫師會分辨出這兩者的區別,這同樣會啟人疑竇。”

  “高明的巫師數量很少,而且在混亂危險的戰場上沒有誰會去注意這些細節,”菲爾倫主母說,“更何況,我親愛的女兒,托你一貫的離經叛道的名聲所賜,我相信沒有誰會對你偏好使用奧術而感到驚訝,”她露齒一笑,“不是麼,維康尼亞巫師小姐?”

  少女沉默地躬身,“如您所願,主母,”她說,“我將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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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這本書的劇情和權杖是聯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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