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爺您再寬限我幾天成嗎？”

　　“不成。”范無咎的語氣斬釘截鐵到沒有一點點回旋的余地，“而且清理完這家醫院，我下一個要清理的就是你養的那只鬼。”

　　曲瑾……

　　“你不能這樣！”江小音想都沒想就一把拽住了范無咎的衣領。

　　刺骨的寒氣通過她的手掌傳到心髒，冷得打了一個哆嗦的江小音冷靜下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她居然拽住了黑無常的衣領！

　　“八爺。”面對強權不得不慫的江小音趕忙松開手，陪著笑拍了拍被她抓皺的領口，“我這是一時情急，八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江小音。”

　　自己的名字被黑無常一字一頓地念出來，再加上男人還在不斷逼近她，江小音苦笑著只得一點點往後退。

　　“八爺您說。”

　　“你很厲害嘛，連鬼差的衣領都敢拽。”

　　“我不是，我沒有。”

　　“死人就應該去死人該去的地方。”

　　范無咎一拳錘在江小音腦袋旁邊的牆上，低頭俯視著她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敢擋在老子面前，老子就把你和他們一起帶到地府去。”

　　“哇，壁咚！”

　　夏小小慫中帶著激動的聲音傳入兩個人耳中。你這孩子是缺心眼嗎？重點在這里嗎？！

　　“閉嘴！”

　　回頭吼了夏小小一句，在看到女人被他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之後范無咎才回過頭，假裝完全不在意地收回手：“老子這是在警告你，不要誤解！”

　　嗯，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是害羞了。

　　“我知道我知道。”江小音小雞啄米一樣地點了點頭，卻始終都沒要松開左手抓住的鐵鏈。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

　　“聽得懂聽得懂。”

　　其實江小音也不想攔著，范無咎說得一點錯都沒有，鬼就應該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但她一抬頭看見的便是夏小小即害怕又難過的臉，最起碼應該讓她和自己的媽媽好好道個別。

　　“八爺，就幾天，幾天就夠了。”

　　看江小音那固執地不肯松手的樣子，范無咎決定直接動粗，不過動粗之前他還是冷硬地解釋了一句：“地府有地府的規矩。”

　　“我知道地府的規矩，您就當今天沒看見不成嗎？”

　　除了懇求江小音別無他法。強行帶夏小小走？她打得過黑無常？那已經不是雞蛋碰石頭的問題了。

　　“蠢貨。”

　　懶得再和江小音多費口舌，范無咎抓住她的胳臂，用蠻力強行把她拉到江季的床邊，隨手扯過已經被他弄暈過去的男人領帶想把她綁這里。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你不要臉！”

　　動不了的夏小小只能憤憤地用完全算不上髒話的氣話來進行語言攻擊。

　　“小音你不要管我了，反正我遲早都要去地府的。”

　　被抓住的人都這麼說了，江小音知道她應該服軟放棄掙扎的，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黑無常說過他除了帶走夏小小還要帶走曲瑾。

　　那個混蛋男人她巴不得他趕緊被鬼差帶走，巴不得……

　　“我真是有病。”江小音一邊罵著自己，一邊反手拉住范無咎的手腕，不僅如此，她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看你真是病得不清。”范無咎咬著牙，真想直接把眼前這個女人帶到地府去，“給老子松口。”

　　不松。

　　江小音睜大眼睛看著范無咎近在咫尺的臉，用眼神傳遞出了這麼一個意思。

　　“真當老子拿你沒辦法是嗎？”

　　要不是謝必安奇怪地很重視她，而且她的命已經經不起折騰，他早都把她打暈捆起來找個小黑屋丟進去餓上幾天了。

　　一直都習慣暴力解決問題的范無咎一時半會還真有點沒辦法了。

　　“你這個女人……”男人干脆把手伸進她的牙齒縫里，試圖掰開她的嘴。

　　冰冷冰冷的手指順著齒縫塞進自己的嘴巴里，江小音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想把它抵出去。

　　“不要拿你的舌頭碰老子！”

　　范無咎猛地抽出手，臉上是奇怪的嫌惡和不自然，“如果不是謝必安，你以為老子會管你死活嗎？！你知不知道你和這些鬼在一起待的時間越長，死的就越快。”

　　聽到他恨鐵不成鋼的怒吼，江小音愣了一會，然後緩緩松開男人的肩膀。

　　江小音不是那種好壞不分的人，很明顯范無咎雖然凶了點，而且原因不明，但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好。

　　“再給我十天，十天之後不管事情能不能做完，我都會送他們去地府。”

　　她拉住范無咎的黑袍，輕聲說道，“謝謝，還有……求你了。”

　　“老子什麼都沒做。”

　　用不大的力度一把揮開江小音，范無咎凶著臉收回自己的鎖鏈極為不爽地走到門口，一腳踹開房門。

　　“十天之後我會去找你的。”

　　黑無常范無咎走了。

　　隔了好一會，整個醫院所有的鬼好像都被清空，空氣也跟著變得暖和起來。

　　“小音，黑無常好可怕啊”得到自由的夏小小撲進江小音懷里，在她胸口不停地蹭著，“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你也聽見了。”

　　江小音把手放在夏小小頭頂揉了揉：“你只剩下十天時間，我希望你可以在這十天里克服自己的恐懼想起那個人的樣子，不然你媽媽她可能永遠都走不出來。”

　　“我會努力的。”夏小小重重地點了點頭，在看了病床上的江季最後一眼之後拉著江小音主動走出病房。

　　醫院外陽光正好，不熱不冷的暖陽照在身上頗為舒適，但再暖和的太陽都驅不散江小音心頭的陰霾。

　　“小音，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去找一個人。”

　　江小音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余洛的電話。而這一次，電話在響了很長時間之後接通了。

　　“早啊音音，找爺干什麼？”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像是剛睡醒。

　　“余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女人的聲音過於認真，余洛拿著電話停頓了好幾秒才笑著回道：“只要是音音拜托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爺都不會拒絕。”

　　********************

　　小黑：老子才不關心你！老子才不會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