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臨,西子湖畔的天香水榭燈火通明,一樓大廳正中放著一張大圓桌,桌上金樽美酒,玉盤珍饈,錯落雜陳。
宋國的餐飲是程宗揚見過最繁盛豪富的,桌上擺著茶果八樣:榛子、松子、橄欖、核桃……蜜餞糖餞各八樣:蜜金橘、蜜木瓜、蜜李子、十香梅、玲瓏子、水滑滋糕、生熟灌藕……還有各色時鮮水果:羅浮橘、洞庭橘、鵝梨、甘蔗……不一而足。
接下來的菜品有海鮮頭羹、江柱、松花腰子、燥子決明、江魚玉葉、錦雞黿魚、羊血粉、青蝦、白蟹、香螺、蚶子、蛤蜊……水陸鮮味應有盡有。
肉食更多:鼎煮羊、入爐炕羊、白炸雞、白燠肉、八糙鴨、炕雞、炕鵝、水晶炸子、美醋羊血、澄沙團子……還有各色湯飲:玉消膏、烏梅膏、糖烏李、楊梅糖……各色飲食琳琅滿目,將一張大圓桌擺得滿滿的。
臨湖一側的門扇全部打開,湖上清風徐來,坐在廳內便能看到西湖的萬頃碧波和天際的明月。
席位以程宗揚為首,往右依次是李師師、林清浦、馮源、豹子頭、青面獸、金兀術和秦檜,連受傷的俞子元也被抬來,半靠在軟榻上,占了一個席位。
江州戰事結束,除了李師師不諳內情,三名獸蠻人滿不在乎以外,其余人都如釋重負,俞子元失血而蒼白的面孔也浮現出一片紅暈,一番喜氣洋洋。
待眾人到齊,程宗揚道:“江州大勝,今晚咱們也開個慶功宴!”
眾人轟然叫好,李師師卻訝異的張大美目,“江州大勝?官軍破城了麼?”
程宗揚打了個哈哈,“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不管江州誰勝誰負,保住這筆生意就是我贏了。”
李師師明智地沒有多問,她嫣然一笑,舉杯道:“祝公子發財。”
程宗揚按住杯口,“這杯卻不急著喝。”
程宗揚站起身,一手拿著酒杯,收起嘻笑,肅容說道:“當日來時我們一共十二人,如今老敖去了建康,老俞重傷不起,其余三位兄弟老桑、老夏和老沉卻是再也不能來了。這第一杯酒,先敬三位兄弟的在天之靈。”
程宗揚將酒水潑在地上,然後道:“三位兄弟的屍骸眼下都葬在風波亭。會之,你想辦法聯系三位兄弟的家人,厚給撫恤。需要遷葬家鄉,或者有家人需要奉養的,由我們盤江程氏一力承擔。”
秦檜起身拱手,“是。”
“第二杯酒也不急著喝。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第一樁是死者為大。接下來就該罰過了。”程宗揚道:“馮大法,野豬林一戰,你本來應該在樹上投手雷,結果一上樹你就暈了,貽誤戰機,導致俞子元被襲受傷,這個責任應該誰負?”
馮源臉上浮現出一抹朱砂色,站起來“吭哧吭哧”地想要辯解,卻被程宗揚按著肩膀坐下。
“這個責任該是我負。”程宗揚道:“明知道你有恐高症,事前卻忘了個干干淨淨,這個責任我不負誰負?”
秦檜道:“計劃由屬下制定,不周之處屬下也有責任。”
程宗揚道:“那好,這個責任我和老秦一人一半。每人罰一個月的薪金,補給老俞和三位兄弟,怎麼樣?”
秦檜正容道:“屬下甘心認罰。”
俞子元虛弱地說道:“屬下受傷怨不得他人,這些錢還是給三位兄弟吧。”
“可以。”程宗揚斟了杯酒,舉起來道:“罰完該論賞。這一趟臨安之行,會之居中運籌,四處奔走,論功該為第一,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都道:“正是!正是!”
秦檜躬身道:“屬下為家主效力而已,豈敢居功?”
程宗揚笑道:“你就別謙虛了。不過你的功勞眼下只能記著,到下個月股東大會的時候再說。秦兄,干一杯!”
秦檜舉杯與家主一碰,然後一飲而盡,彼此心會。
“功勞第二位要屬清浦,”程宗揚道:“這些天聯絡各方,全靠了林先生,雖然沒有上陣廝殺,流血流汗,但身體消耗之大,還在我們之上。來,喝完這杯酒,接下來幾日,你可要好好調養了。”
林清浦拱手施禮,然後接過酒杯,“多謝家主。”
“往後盤江程氏所有的情報都要交給你過目,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允許你自行挑選僚屬作為輔助。但你挑選的人,這一輩子都不能活著離開程氏,明白了嗎?”
家主這是把最機密的核心交付給自己全權處理,林清浦哪里還能不明白?他仰首飲盡樽中美酒,“清浦定不會有負家主。”
程宗揚與林清浦碰了一杯,然後走到俞子元身邊,“俞兄出生入死,單是鳳凰嶺引走敵人主力就是大功。”
俞子元撫了撫受傷的腿,慘然笑道:“俞某已經是殘廢之人。”
“肢殘不能復生,廢卻未必。”程宗揚道:“我已經買下武穆王府,奏報是拆除改建,其實是給大營留個落腳之地。俞兄,我已經替你向孟老大申請退役,將來專門幫我處理商務,武穆王府的改建,還有金庫的大總管,這兩副重擔非你莫屬。”
俞子元喉頭哽住,半晌道:“誓不辱命!”
程宗揚笑道:“你身上有傷,我就不勸你酒了。待你身體大好,大伙再痛飲幾杯。”
俞子元費力地向他敬了個軍禮,眼圈不禁發紅。
程宗揚走到馮源身邊,“馮大法,讓你弄個手雷,房子都炸了兩幢,把你排到第四位,不冤吧?”
馮源嘿嘿笑道:“不冤不冤。”
“你的功勞,手雷是一樁,另一樁是雪隼團的傭兵。”程宗揚一邊斟酒,一邊道:“除了錢莊,武穆王府的地產,還有會之搶過來的土木生意,每一樁都是千頭萬緒,若沒有這些人手,我們每個人都生出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馮源拍著胸脯道:“程頭兒,你放心,這些兄弟都是靠得住的!”
程宗揚笑道:“那就好!我還指望你給我建個法師營呢。”
馮源苦著臉道:“要建也行,就是太花錢。”
“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大事。”程宗揚舉杯道:“馮大法,往後能不能成為名副其實的馮大法師,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馮源一口氣喝完酒,抹了抹嘴,“我在江州請匡神仙算過命!只要跟著程頭兒,跑不了的大富大貴!”
程宗揚大笑起來,匡仲玉這個大忽悠,馮大法找他算命,想聽到點兒別的都不容易。
“再干一杯!看看咱們匡神仙的鐵口神斷准不准!”
程宗揚走到三名獸人身邊,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三名獸蠻大漢喜笑顏開,“從這個月起,每人加一只羊!”
豹子頭咧開大嘴,口水橫飛地說道:“羊!”
青面獸矜持地點頭道:“甚好!甚好!”
金兀術也眉飛色舞,顯然對這個獎賞很滿意。
程宗揚繼續道:“另外按照護衛的定額,每人每月給兩貫的薪水。”
“吾不要錢!”豹子頭道:“換成羊便是!”
青面獸扭頭道:“兩貫能買幾口羊?”
馮源道:“半只都不到,羊肉一斤都要好幾百錢!”
青面獸皺起眉頭,搖頭道:“太少了!”
程宗揚啼笑皆非,宋國羊貴豬賤,一頭羊的價錢夠買五頭豬的,自己為了養這幾個獸蠻人,單是羊肉錢每個月就得好幾十金銖,折算下來夠雇十幾個傭兵,現在怕他們幾個存不住錢,特意加了兩貫,這頭淫獸居然還嫌少。
金兀術沒有吭聲,只低著頭扳著手指一陣猛算。
程宗揚莫名其妙,“狼主,你這算什麼賬呢?”
金兀術抬頭道:“吾讓一半羊出來。”
“我沒聽錯吧?你們這幾個吃羊不吐骨頭的,居然還從嘴里往外掏羊?你准備讓給誰?”
金兀術道:“吾族老幼。”
程宗揚一怔,旁邊的青面獸和豹子頭卻陷入沉思。半晌,青面獸嘆了口氣,“吾也一半。”
豹子頭卻是萬分不舍,欲哭無淚地說道:“讓一半吾唯余一只矣……”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老豹,你不識數就少丟點兒臉吧!”
眾人一陣大笑,馮源扳著豹子頭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讓他弄明白讓出一半還剩三只。這下豹子頭轉憂為喜,把頭點得飛快,“吾留肥的!”
金兀術揉了揉鼻子,“吾想把族人接來吃吾的羊。”
程宗揚看了他一會兒,“用不著從你們的羊里扣,就一條,人不能太多。吃飯管飽,但不作事的,羊每月只有半只——誰說少我立刻翻臉!你們知道這兒的羊他娘的有多貴嗎!”
三名獸蠻人都露出笑容,用力點頭。三頭大牲口把頭湊在一起,商量片刻,金兀術道:“吾去!”
“得了,一群獸蠻人招搖過市,到不了筠州不是被鄉兵剿了,就是被人口販子賣了。何況這邊還得你們辦事,也走不開。”程宗揚琢磨了一下,“這樣,讓祁遠去安排,也不用來臨安,先到荊溪落腳。”
程宗揚以前便聽金兀術說過族人在山中生活極苦,如今他們想把族人接來吃羊,雖然又背上一堆要撫養的包袱,但至少說明這三名獸蠻人已經把這里當成他們的家。
程宗揚答應金兀術接來親近的族人,只是出於善意,卻沒想到不久之後那些獸蠻人會給他一個驚喜。
程宗揚最後走到李師師身邊,“師師姑娘剛來不久,不說別的,單是救下老俞這條命,我們大伙兒就該向你道聲謝。來,我敬你一杯!”
李師師低頭想了片刻,然後展顏笑道:“師師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酒宴……很古怪。但也很有趣。”說著她接過酒杯,淺淺飲了一口,柔聲道:“奴家不勝酒力——”
“不行!”程宗揚打斷她,耍賴道:“我敬的酒你若是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大伙面子!”
李師師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舉杯一口飲盡。酒液入喉,李師師潔白的面頰立刻染上一抹嫣紅,倍顯嬌艷。
“好樣的!”程宗揚興致高昂,拿起酒壇放桌上一放,挽起袖子道:“賞也賞了,罰也罰了,現在開始喝酒!先說好,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敢不喝,直接扔西湖里!老俞!你的酒先記下!等你傷好了,加倍補出來!”
俞子元笑道:“成!”
秦檜當先發難,“狼主!上次在林教頭家你說秦某酒量不及你!今晚咱們便比上一比!”
金兀術一臉不屑地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比便比!先各喝一壇!”
“干喝有甚興味?不如劃拳。”秦檜笑眯眯道:“狼主不會也不識數吧?”
金兀術勃然大怒,“吾當然識得數!便是劃拳!來啊!”
秦檜和金兀術挽起袖子,“五魁首、六啊六、哥倆好”地吆喝上了。豹子頭和青面獸熱心地替兩人數指頭,誰數錯就罰誰一大觥。
馮源和林清浦玩的是雅戲射覆,兩人輪流拿杯子扣著一件事物讓對方來猜,輸者飲一杯。俞子元看了兩眼便失笑起來,“馮大法!你換個玩法吧。林法師的水鏡術最擅長隔板猜物,你就是玩到天明也贏不了啊!”
馮源拍案叫道:“哎喲老林!我說我怎麼總輸呢!這不坑人嘛!”
林清浦笑道:“在下量淺,只好讓閣下多飲幾杯。”
馮源叫著不依,程宗揚道:“人少玩著也沒勁。清浦、馮大法、老俞還有師師,咱們五個也別搞什麼花樣了,來個最簡單的,擲骰子!我一、師師二、清浦三、馮大法四、老俞五,擲到誰誰喝!”
“若是六呢?”
“全喝!”
“好!”眾人都鼓掌叫好。
馮源跑去取了骰子,興衝衝往碗里一丟,卻是個四點,只好在眾人的笑聲中自飲一杯。
湖上波光連著月色,清風徐來,水榭宛如浮在水上的瓊宇。眾人放開胸懷,一番暢飲,歡笑聲、吵鬧聲……從水面上遠遠傳開。
程宗揚發現李師師雖然不常飲酒,卻是天生的好酒量。她杯來盞往喝了差不多有半斤,那雙美目水汪汪的,泛起桃花醉人的紅色,可還沒到喝醉的地步。
林清浦首先退出酒戰,一身酒氣地靠在椅子上,沉入醉鄉。馮源喝得舌頭都大了,與俞子元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高興。另一邊秦檜獨戰三名獸蠻勇士,卻絲毫不落下風。豹子頭和青面獸已經醉倒,只剩下金兀術還在苦苦支撐。
眾人一直喝到近三更,秦檜一連喊了幾個超過五的大數,終於成功地把金兀術也徹底喝倒。饒是占了獸蠻人不識數的便宜,劃拳十勝未必一負,死奸臣這會兒也喝了不少,長須上酒水淋漓,舉止也少了幾分從容,多了幾分醉態。
直到深夜,酒宴方散,除了秦檜和李師師能走著回去,其他人都是被抬回去的,尤其是那三個獸蠻人,肉山一樣的體型可累壞了翠微園的小廝。
程宗揚趁醉拉住李師師的手,入手的纖軟柔滑讓他心頭禁不住一陣激蕩,涎著臉道:“今晚月色真好,師師姑娘要不要一起賞月呢?”
李師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位家主的舉止半點也稱不上正人君子,可在宋國,即便是正人君子,想要奴婢伺候也不過一句話的事。而這位家主寧願用厚著臉皮挑逗的方式,也不肯以勢欺人。似乎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雖然只限於他認為的自己人而言。
李師師輕輕抽出手,柔聲道:“俞先生剛才忍不住吃了杯酒,奴家要去給他檢查一下傷勢。”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自己要再攔著,就不止是禽獸了。程宗揚寬慰自己:來日方長,這麼鮮嫩的白菜就在自己手邊放著,又不怕她跑掉,將來水到渠成,還不是想怎麼拱就怎麼拱?
程宗揚放開手,又覺得不舍,一拈指從她鬢側摘下那朵海棠,放在鼻端嗅了嗅,酸溜溜地嘟囔道:“一點香味都沒有。”
李師師白了他一眼,“海棠無香,卻有殊色。”
“沒聞到香味總是少了點什麼……”
“公子醉啦。”李師師柔聲道:“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如果用強的,小美人兒就算立刻生出翅膀,也飛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程宗揚再醉十倍,也厚不起臉皮學高衙內那個禽獸,只好眼巴巴看著花枝一樣的小美人兒帶著清香,風姿綽約地離開水榭。
眾人散去,程宗揚帶著酒意上樓,一邊摸出鑰匙打開房門,一邊醉醺醺道:
“凝美人兒!不管你睡沒睡……限你一分鍾內光著屁股給我爬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美婦便四肢著地,赤條條從房內爬出來。
阮香凝從頭到腳脫得一絲不掛,裸露著柔媚動人的玉體,像一只母犬般搖搖擺擺爬到主人腳前,然後揚臉綻露出嬌媚的笑容。她身子豐潤如玉,一雙渾圓的玉乳懸在胸前,纖腰盈盈一握,雪團般的粉臀高高聳起,月色下,光潔的玉體宛如一件精美的瓷器,泛起白亮的光澤。
程宗揚托起她的下巴,一手拉開褲子,把陽具塞到她口中,讓她含住,這才開始解衣物。
對於這個黑魔海當禮物送來的御姬奴,程宗揚的想法很簡單:難得撈到一個還是完璧的大美人兒,不用白不用。
阮香凝的記憶不知是被劍玉姬封閉還是抹去,總之有許多空白。這樣的情形與夢娘有些類似,區別在於凝美人兒多了一個作繭自縛的瞑寂術。
這些天連程宗揚自己都忘了給她下過多少指令,尤其是興致一來作的扮演游戲,這位林娘子一會兒變成被強盜劫持的官眷,一會兒變成與情郎偷情的小家碧玉,一會兒是被審訊的女犯,一會兒是剛入洞房的新娘……天知道凝美人兒現在意識里亂成什麼樣。
不過有一點始終未變:在阮香凝的意識深處,她整個人都歸主人所有。而握有瞑寂術指令的程宗揚是她唯一的主人。
程宗揚脫下衣服,正准備按慣例好好享用這只難得的鼎爐,樓外突然響起小廝的聲音:“公子,有客人來訪!”
程宗揚的酒意立刻醒了一半,能找到翠微園來,肯定不是賈師憲和廖群玉的人。既然是客人,也不會是宮里來的人,而且這會兒已經是深更半夜,誰有什麼大事要來找自己?
“誰?”
“她自稱是梁夫人。”
原來是那個騷婦。程宗揚既好笑又納悶,一個在臨安城也算得上有身份的內眷,半夜跑到西湖邊見客人,如果傳揚出去,單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究竟是什麼事,讓黃氏大失方寸?
皺著眉想了片刻,程宗揚吩咐道:“讓她進來。”
不多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黃氏似乎很著急,匆匆忙忙上了樓,在門外道:
“公子,奴婢……”
“少廢話。”程宗揚懶洋洋道:“在門外脫光了爬進來。身上剩一條帶子,你就滾出去!”
外面傳來悉悉索索地脫衣聲,接著黃氏光著屁股像條母狗般爬進房內。
月光下,一個美婦翹著白嫩的雪臀趴在地毯上,那位年輕的商人渾身酒氣,這會兒正裸露著精壯的身體,兩手握住美婦纖軟的腰肢,從後面一下一下干著她的屁股。
黃氏伏在地上道:“奴婢見過公子。”
程宗揚嘲諷道:“夫人是不是想起當日的樂事,半夜睡不著,巴巴趕來等著挨操呢?”
黃氏揚起臉,玉齒咬住紅唇,眼淚仿佛斷线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然後哀聲道:“求公子救救奴婢……”
“天塌了?”
“奴婢剛聽到消息,戶部新任的蔡侍郎要清算幾個月來囤積居奇的商家,明日要查封的便是通源行。”
通源行是臨安知名的糧商,背景深厚,當日在樊家園,就是他們硬頂著不給蔡元長面子,結果讓死奸臣擺了一道,蔡元長趁機發難,把他們逐出會場。現在蔡元長新升了官,少不得要拿他們開刀,殺一儆百。
“一家糧行,封了便封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黃氏急切地說道:“公子不知道,前些天城中的涌金典當行剛被封了,追查之下,牽連到朝中幾個官員用官錢放貸,蔡侍郎一封札子奏報上去,陛下大怒,已經罷免了那幾名官員,查抄家產。為首的還被下獄論罪,連家眷都被官賣,追討欠款。”
程宗揚道:“你們不會也挪用官府的款項了吧?”
黃氏沒有做聲 ,只垂下頭默認了此舉。
程宗揚思索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難怪當日在樊家園,通源行死活不肯認購呢,原來是挪用官府的錢款炒做糧食生意!這下可傻眼了!”
通源行原本是藉機炒作,結果被蔡元長強壓著由官府收購糧食,拿到手的一半都是紙幣,而他們從官府挪用的都是錢銖,如今事情敗露,除非變賣家產補上窟窿,否則這個虧空就算想彌補都彌補不上。但查封的消息來得甚急,就算梁家肯變賣家產,眼下也來不及了。
“你有什麼好急的?”程宗揚笑道:“聽說通源行背景深得很,不是還有?王嘛。”
黃氏小聲道:“王爺先從宮中得知消息,已經取走糧行所有的現錢。眼下行里只剩下一些紙幣。奴婢聞訊後,在王府一直等到深夜,都沒能見著王爺。如今即便能還上欠款,蔡侍郎如果追究起來,奴婢一家也難保平安……”
對於梁師都一家來說,這下真是天塌了。本來就不怎麼認他們這些兄弟的梁師成失勢,少了遮風蔽雨的大樹,原本同作糧行的生意?王搶先跳船,把個天大的窟窿留給他們。蔡元長可不是什麼善人,這一刀下去,梁師都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怪不得黃氏這麼著急。
但梁家看起來天塌了,在程宗揚眼中,這點漏子連窟窿都算不上,想要擺平此事,用不著吹灰之力。
黃氏心急如焚,淒聲道:“爺……”
程宗揚豪邁地打了個酒嗝,“蔡元長再急,也不會連夜封店鋪。”他勾了勾手指,“梁夫人,過來樂一個吧。”
黃氏像撈到救命稻草一樣道:“只要爺救奴婢一命,奴婢便是給爺當牛作馬也心甘情願!”
“好說。”程宗揚笑眯眯看著她。這婦人容貌比阮香凝差了一截,但那種又騷又媚的模樣,卻讓人心里癢癢的。
程宗揚看了片刻,忽然道:“看梁夫人這模樣,也是風月場上的人物。今晚本公子心情好,大伙兒來個熱烈的。”
程宗揚抓起桌上的背包,從里面取出一只瓷瓶,拇指一挑,推開塞子,倒出一粒小小的藥丸,“把這個吃了,和本大爺好好瘋狂一把!”
黃氏二話不說,咽下那粒藥丸。
程宗揚一邊干著身下雪膚紅唇的美婦,一邊笑嘻嘻看著她。
不多時黃氏呼吸便急促起來,她只覺渾身燥熱,脖頸不由自主微微扭動,雙乳和下體仿佛淌過滾滾熱流,不一會兒奶頭和秘處便充血一樣熱得發燙。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欲望從心里涌起,似乎急切地渴望有人來揉捏自己的雙乳,插弄自己的蜜穴。
“哦……”
黃氏面紅如醉,她仰身躺在地毯上,一手抓住玉乳,一手伸到腹下,禁不住摸弄起來。
程宗揚“啵”的一聲從阮香凝穴內拔出陽具,然後俯身抓住黃氏的腳踝,朝兩邊一分,向上提起。
黃氏粉頸和香肩貼在地毯上,身體被拉得倒豎起來,雪白的雙腿朝天張開,露出股間一只水汪汪的蜜穴。她雙臂攤開,玉指抓緊地毯,粉頸無意識地來回扭動,一邊張大妙目,急切地望著程宗揚腹下直挺挺的陽具。
“凝奴!”
阮香凝直起腰,笑吟吟伸出手掌,在黃氏股間撫弄幾下,然後扶住主人的陽具,對准她微微翕張的穴口。
程宗揚把黃氏赤裸的腰臀放在自己膝上,陽具一沉,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杵進她穴內。
黃鶯憐發出一聲尖叫,強烈的快感使她兩眼上翻,身體像抽風一樣痙攣著,從蜜穴中擠出的淫水濺在她精心妝扮過的面孔上。
這些藥丸是殤侯根據程宗揚帶來的藥品做成的,雖然以死老頭的性子,不在南荒試驗個八九不離十,肯定不會專門拿來給自己獻寶,但程宗揚還是很懷疑他能做出來什麼鬼東西。何況死老頭就算能做出原汁原味的搖頭丸和麻古,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因此那些藥丸被他扔在背包里,一直沒有理會。
眼下在黃氏身上一試,事實證明死老頭的星相、巫術之學雖然十二分的不靠譜,玩毒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黃氏穴中一片火熱,陽具剛一進入,蜜腔內濕淋淋的媚肉就緊緊夾住肉棒,像一張飢渴的小嘴般拚命抽動起來。
程宗揚把那個妖媚的婦人壓在身下,以俯覽的角度觀賞她失控的淫態。
黃氏一雙粉白的大腿大張著,豐滿的屁股被程宗揚雙膝夾住,淫穴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在她白生生的大腿間朝天綻放。一根粗壯的陽具在她穴中直上直下地硬梆梆來回捅弄,干得她淫水四溢。
黃氏兩團乳球沉甸甸倒垂下來,充血的乳頭又紫又脹,像熟透的葡萄一樣硬硬翹起。程宗揚的視线從她乳峰間看去,黃氏那張本來就帶著幾分媚意的玉臉此時更是淫態十足,隨著陽具的進出,她迷亂地瞪大眼睛,張開紅唇,一邊拚命扭動玉頸,一邊放聲尖叫,似乎渾忘了自己的身份,全身心地沉浸在與人偷情的肉體歡愉中。
程宗揚暗贊死老頭搞出來的這東西夠水准,從黃氏的神情看,這藥丸是混合了搖頭丸和麻古的效果,而且由於純度的關系,藥效更加霸道。只是不知道成癮性怎麼樣?
話說回來,黃氏即使變成吸粉的爛泥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程宗揚還沒濫好人到覺得自己應該為這騷婦負責的地步。倒是她真上了癮,更容易控制。哪天姓梁的小崽子不開眼再惹自己,自己一個口信,就能把他娘叫來出氣。
黃氏毫無遮掩的淫態在程宗揚眼底一覽無余,她玉體倒立,腰臀奮力向上挺動,迎合陽具的進出,那只敞露的蜜穴中,淫液像泉水一樣直淌下來,不多時便濺得乳上臉上都是。她搖頭扭臀,濕淋淋的乳球配合著尖銳的淫叫聲來回擺動,整個人就像一具上足發條的美肉玩具,沒有半點安;
程宗揚一扭頭,看到阮香凝像貓咪一樣伏在自己腳邊,她美艷的臉上帶著嫻淑優雅的笑容,白滑的胴體曲线玲瓏,那只雪團般的美臀渾圓柔潤,充滿性感的誘惑。
程宗揚抓住她的雪臀往上一推,阮香凝順從地翹起屁股,兩手伸到臀後,抱住白玉般的臀肉朝兩邊分開,將她處子般嬌美的性器和精致小巧的菊肛展露在主人面前。
程宗揚一邊干著黃氏熱情如火的淫穴,一邊把玩著凝美人兒嬌美動人的雪臀膩穴,心頭半是酒意半是欲望地涌起一股豪情:終有一天,無論是蘇妖婦還是劍玉姬,那些視我為敵的賤人,都將屈服在我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