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飯我就出去了,我要去搬東西,准備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
作為男人,其實很簡單了,有個睡的地方就可以,但女人這方面似乎比較麻煩一些,除了生活用品,還會有一些私秘方面的東西。
當然其實這些也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和小韓他們說的所需要的特殊器材,望遠鏡和微型照相機。
望遠鏡是一種用於觀察遠距離物體的目視光學儀器,能把遠物很小的張角按一定倍率放大,使之在空間具有較大的張角,使本來無法用肉眼看清或分辨的物體變清晰可辨。
作為專業諜戰用的望遠鏡,和普通的軍用望遠鏡有稍有不同,它的物鏡特殊一些,能收集到的比瞳孔直徑粗得多的光束,送入人眼,使觀測者能看到原來看不到的暗弱物體。
微型照相機是間諜相機的雅稱。
伴隨技術的發展和情報的需要,現在的相機已經能做到火柴盒大小,膠卷一般使用特制的膠卷,因為細小的體積便於隱藏於口袋、手掌、襪子里等,而被廣泛用於情報搜集,缺點是價格昂貴。
因為有需要,各大國都有相應產品,作為情報必備品,中統他們手里應該也有貨。
來這里的任務之一就是要找到密碼本,自然有可能需要這些特殊設備,我之前就想好了這些,所以之前看房子前就和小韓說了讓他去弄。
他們也很配合,很快就搞到了這些東西,只是在交給我的時候,小韓特別叮囑我要小心使用微型照相機,別弄壞了。
想來現在大戰期間,這些稀罕玩意應該是很稀有貴重。
等一切整理好,收拾打掃好了房子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房東如約而至,來收房租,不過她沒有先說拿錢的事,而是客套的夸我太太漂亮。
可不是嗎,房東知道我今天帶太太搬過來,那現在屋里的女主人自然是我太太了。
林娥此時還是昨天的穿著,只是來的時候沒有再盤上發髻,而是把一頭青絲長發別在了背後,那濃厚烏黑的披肩發,猶如黑色的瀑布懸垂於腰季,特別的引人注目,我從早上到現在都不知道被她吸引的撇了多少眼。
她不僅夸我太太漂亮,還說道,“瞧你小夫妻倆的樣子,長得還挺像,簡直就是夫妻相……這俗話說啊,長得像的男女呀,上天早已經注定他們的關系會不同尋常,若能相遇,不是夫妻,就是母。。。。。”
她剛發出母的音節便發覺這個詞不妥,打住了話沒有說完整,而是有點尬笑的接了句,“這房子打掃的真干淨啊。”
我聽到房東說著閒話,便順著房東的話又多瞧了她一眼。
她的臉圓圓的,皮膚白白的,烏黑的眼睛里此時充滿了水靈的愛意,嘴角還帶著甜蜜的笑容……
難怪房東她會說我們長得像,因為我們都有一雙神似的大眼腈,還有那一雙絲絨一樣的眉毛,像蝴蝶的觸須一般彎在那里。
我一直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無時不散發出的熟悉的親切感,我越靠近她,這感覺越強烈,原來這早有因果,我心里這樣想著,又被外人這樣說著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心里美的不得了,竟一時失了神。
“要不咱倆咋能成親呢,老家人也都這樣說。。。。我經不住勸才下嫁給我家先生。”
她見我出神,伸出手到我身後掐了我一下,說著還看向我,要是確認房東說我們夫妻相的事實。
她說起話來很嫻熟自然,我被這一下拉回現實,想到這客套的話也說了,該到正事了,便連忙去掏錢給房東,一次交兩個月,這是現下的通常做法,我早就准備好了。
房東接過了錢,心里更樂呵了,“這年輕人呀就是爽快,你們小夫妻兩呀一看就是能百年好合的人……祝你們倆早添一個孩子。”
說者也許無心,但是聽者有意,這夫妻過日子,可不就得要有孩子嗎,哎,我多麼的希望這不是在演過家家的游戲。
“現在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小日本鬼子,我們好不容易才從淪陷區逃過來…這不剛搬過來嗎,等以後日子穩定了呀,我們再要孩子……只要我家先生想,我給她生幾個都行。”
女人說話向來男人不容易插上嘴,而且對於這尷尬曖昧的話題,我的確也沒想到要說什麼話,但我倆總得有一個回話的,她表現的很好,說的跟真的一樣。
她大膽而熱烈的話,引的我連忙轉頭去看她,像是要去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要給我生孩子,還只是要演戲。
起初我還以為她說這話不會臉紅,但當我看向她時,她的臉上略過一片羞澀之情。
房東只當我們感情好,她也收了錢,此時知趣的下樓離開了。
因為剛搬來沒多久,所以我們也都沒有輕舉妄動的立馬展開工作。
重慶的城市條件比東邊的上海、南京要落後一些,但這並沒有影響人們對生活的熱情,灰色長衫和月白旗袍的人流不停穿梭,不遠處是鍾樓,當當作響的電車從馬路遠處開過來,一切顯得相得益彰……
我和林娥早早的來到了照相館。
正式夫妻是需要結婚證的,這個東西清末的時候就有了,只是民眾大多不當回事,也由於封建三妻四妾的影響,所以只有少數人才會去辦證。
我明知道這不是真的,但還是帶著林娥來了,因為辦事需要吧,好在她也沒有反對。
由於技術的發展以及公眾對於攝影認知程度的提升,因此,中國的照相館發展速度也還行,尤其是大城市里,照相的人還是很多的,有時候還會出現排隊照相的情況。
所以我和林娥早早的就來了。
照相行業的競爭也很激烈的,政府遷都重慶之後,各行各業的人大量涌入,為了收攬顧客,各家照相館使出渾身解數,在布景上下了很大功夫,費盡心思。
有的還將拍攝場地從室內搬到了室外。
拍照的小哥熟門熟路,得知我們是為了拍結婚證而來,便領了我們去屋子里等候。
過了一會,里面出來了一對男女,是一對年輕人,看樣子也是來拍結婚證件照的。
他們走後,小哥領我們進去。
一張椅子,剛好夠坐兩個人,後面是白色帷幔布簾,正對的方向是三角架支起的照相機。
看得出來,林娥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拍結婚證件照。
拍照小哥讓我們坐在椅子上,我略顯緊張而期待,她則是安靜而局促。
“你們可以坐近些,肩膀挨著肩膀……向你們這樣來拍結婚證件照的,我一天能接好幾對,你們聽我的就對了。”
拍照小哥不慌不忙的安排著我兩。
於是我離她又近了一些,並伸手從她身後攬住了她的小蠻腰。
在外人面前,我們是即將領證的新人,她無法抵觸。
我的個頭比她高一些,下巴順勢搭在了她的肩部鎖骨上,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她白里透紅的玉耳,伴隨著她領口里散發出來的幽香,我的臉又往前靠了靠,幾乎要貼到了她的臉上……
我們此時無疑擺出了一副極其親密的姿勢。
“對…就是這樣,這為先生表現的很好,看著鏡頭,笑一個……”
我的手臂忍不住在她的腰身上又收緊了一下,我們靠的更近了。聽到拍照小哥的吩咐,我們作勢都露出了應有的笑臉。
拍完了照片,他讓我們兩天後來取。因為加了錢,所以他們會比平時洗的快一些。
出了照相館的大門,我們分開,我要她先回去。
而我自己,則是要回去家里一趟。
出來已經幾天了,雖然之前和家里人說好了,但我還是怕母親擔心以至於別攪黃了,另外還想看看舅舅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指示,所以想想還是回去一趟吧。
戰爭就要進入到43年,經過這幾年的拉鋸戰,似乎對重慶的影響已經沒那麼大了,至少在小市民中是這個樣子。
街道上雖然稱不上車水馬龍,但來來往往的過往人群還是不少的,各種店鋪和街頭攤販紛紛叫賣,黃包車也時有路過。
我買了兩瓶姥爺愛喝的燒酒,又去菜市場拐了一頭稱了一條大黑魚,便往家走去,碰到路上賣冰糖葫蘆的便買了一串,打算給小姨帶回去,她愛吃。
“呦,費明回來了。你瞧這孩子,還知道買東西往家帶了。”
我一到家,梅姨姥親切的聲音就說了出來。
“買酒干嘛,家里不是多嗎……來來來,把魚給我,拿到廚房里。”
“我這不是領薪水了嗎,給姥爺買的。”我一邊將魚遞過去,還一邊回道,“好久沒吃到姨姥做的飯,想吃水煮魚了。”
“好好好,姨姥給你做……不過雖然拿薪水了,也不能亂花錢,男人要攢錢,以後要養家用。”
“知道了,知道了……我媽她今天在家嗎?”
“立華啊,你媽她……她在屋里,家里今天來客人了……她們在談事情,你就不要去打攪了。”
總覺得梅姨姥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小心翼翼,於是我便好奇的問道,“客人是誰啊,還這麼神秘。”
想來,我家好像也沒有什麼親情朋友,會這個時候過來啊,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立華的朋友,我哪認識啊。”梅姨姥有些扭捏的擋住了話題。
得,梅姨姥她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便說道,“小姨她今天在家嗎?”
梅姨姥看到我手里有一串冰糖葫蘆,便會意我是給小姨買的,往樓上喊道,“秋秋,費明回來了,給你買了愛吃的冰糖葫蘆,快下來。”
“來了,來了。”
小姨邊下樓還不忘說道,“費明真懂事,還知道給我買好吃的。”
她開心的接過吃的,還繼續說著,“這兩天你去哪了,怎麼沒見你回家。”
“工作需要,忙。”我簡潔而又正兒八經的回道。
“切,騙誰啊,你才工作多久,就忙。”可能是年齡的原因吧,而且我兩相差不大,所以說起話來很隨意。
梅姨姥可管不了這些,她把酒接過放到了桌子上,又拎著魚往廚房走,“去屋里看看你姥爺吧,我中午給你們做水煮魚。”說完她去做飯了。
姥爺年紀大了,母親怕他腿腳不方便,所以姥爺的房間是在一樓。
他有時都是坐床上看報紙或聽收音機打發時間。
見到我們進屋,還沒等到我們說話,姥爺先開口了,“來的正好,我剛想叫你母親進來幫我看看報紙呢。哎,歲數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來給我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麼。”
姥爺手指了一下一片邊角的區域,拿著報紙遞了過來。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內容,不然也不會排版到不起眼的報紙邊沿,而且字體也比正常字小了一些,難怪姥爺看不清楚。
“這上面說八路軍那邊最近要派一批人來重慶。”小姨不慌不忙的看完說道。
“沒有了?”姥爺有點詫異。
“沒有了,就這些……這報紙都是過濾過的,能把八路軍的事情放上去已經不錯了,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兩黨有嫌隙,還派人來做什麼。”
小姨有點自言自語的說話。
“也說不定他們那邊只是正常換班,這不他們的辦事處還在的嗎。”我胡亂的說著。
“也是哦。要是立青哥哥能來就好了。”小姨期待又嘆息。
“我也想見一見這個老舅呢……”
不一會,梅姨姥就做好了一頓香噴噴的飯菜。
她喊母親下來吃飯,我這才看到客人的模樣。
客人在前,母親在後下了樓。
這個女人長了一張瓜子臉,約莫四十歲的樣子,但她一臉的滄桑表情,使她看起來似乎比真實年齡大了一些。
“留下來,一塊吃完再走吧。”梅姨姥見女人下來,便客氣的說道。
“不了,我還有事情。”
這女人一口回絕,只是在走到門口時,頭也不回的留了句,“立華,這麼多年了,謝謝你今天和我說這些。”
然後出了門。
這女人還真是古怪,表情如木頭,聲音里也毫無感情。只是因為我此時還在姥爺屋里,所以至始至終,我只看到了她,她沒有看到我。
梅姨姥做了一桌好菜,只可惜此時,只有我們五個人。
如果兩位舅舅都在家,那這個大房間里,也不至於時常空蕩蕩的。
一邊吃飯,我一邊說著緊要事情,當然主要是說給母親聽,我最近有事忙,不怎麼回家,讓她別擔心我。
姥爺很開明,說我是干正事的,不要擔心家里,只管放手做。
梅姨姥也在一旁笑呵呵的說我總算長大了。
只有母親則不停的叫我在外面多注意安全。
末了我總算想起了舅舅,便提了起來。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就算立仁他想管你,他現在也管不著了……你舅舅和他手下那幫人現在正忙著汪精衛的事情,聽說那個汪精衛要去日本那邊參加一個什麼狗屁籌備會。”
“我怎麼都不知道還有這事情。”
“他們政府的事情,我和你姥爺也很少知道,還是老董說的……所以這個你就別擔心了。”
那正好,我也樂得沒人管。
吃完了飯,姥爺回屋,梅姨姥收拾廚房。我見沒事情了,便起身想出門,回去看看林娥在做什麼,我還真擔心她一個人。
沒想到我剛想出去,卻被母親叫上了樓。
記憶中,母親很少和我這麼鄭重的談事情,想想我們雖然是母子,但關系上卻時常透漏出拘束感,我倒有點像是被別人寄宿在了母親這里一樣。
我們家還真和別人不同,姥爺前半輩子干革命,後來灰心意冷,於是歸鄉。
教出來的兩個兒子想走老子的路,卻分道揚鑣走向了對立的政黨。
這個家里充滿了壓抑,也許只有我和小姨能夠置身事外的看待這個家。
母親少有的在我面前點了一根煙,然後站到窗前跺起了步子,每當此景,我就知道她有心事,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又要和我說什麼。
“剛才那位客人是誰啊。”母親還沒說話,我倒先開口了。
“一位老朋友。”
“媽媽的朋友嗎,我怎麼都沒見過,看她樣子怪怪的,就像大家都欠她一樣……”我好奇的說道。
“你個小鬼頭,你沒見過的人多了。你出世之前,我就和她認識了,只是後來斷了聯系。”
“那她現在來我家,找你有什麼事情嗎?”
“還記得之前提到的那個老奶奶嗎…”母親說道此處,竟然哽咽了一下,她一只手移開了嘴里的香煙,接著澹澹的說道,“這是她女兒。”
“哦,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林娥也在打聽這位老奶奶的事情,她會不會也和今天這女的認識,難不成她和我家還真的有什麼淵源。
可是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母親又開口說話了。
“你這幾天,都和誰在一塊,有沒有見到過林娥。”
“額,見過。”雖然不知道母親為啥要問這個,但在媽媽面前,我還真不會說謊。
“有件事情想和你說。”母親表情莊重,並且少見的,又點上了一根煙。“我想讓你認她做干媽,你看怎麼樣。”
“什麼!”我腦袋里此時只有震驚與錯愕。
“有些事情,我一直沒和你說過。林娥她以前就和我認識,還有你父親,我們以前都是朋友……”我真沒想到,她們身後還有這段歷史。
“二七年以前,那時候還是國共合作時期,所以你小時後,她經常來我們家,她也很疼你,所以,按理說,你還應該叫她一聲阿姨才對……”
母親說的這些事情,應該是在我還沒記事之前的事情,不然我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只是奇怪的,怎麼母親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哪怕是那天她們相見之後也沒有,而且那天發生的事情和母親說的這些似乎有矛盾之處,她們既然早都認識,為什麼那天又表現的像是初次見面,這不僅令我更加疑惑她們之間的關系。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形勢所迫,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了,忘了和你說,那位老奶奶還是她公婆,所以在你小時後她會經常來看你……”母親說完,剛好一根煙也燃燒殆盡,“我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有點突然,當然,你若是不願意,那我也不會強迫你。”
立華今天見到了瞿霞,上次她們話別是在二十年前。
故人相見,卻沒有朋友間的輕松,瞿霞直奔主題,只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一場爭論無可避免……
立華對她的遭遇有許多同情,但她無法說些什麼。
物是人非,她不想再去爭論誰是誰非,當然,她更不希望多年養大的孩子,下一代的費明再卷入這場立場之爭。
不得不說,立華多少是帶有私心的,所以她才略感愧疚的想起來,要費明認林娥做干媽。
“我當然不願意,我有一個媽媽就夠了,又怎麼會認別人做媽。”
看得出來,母親雖然嘴里這樣說,很顯然心里還是有抵觸的。
我這句話是想先安慰她,接著說道,“先是舅媽,現在又是干媽,這關系未免也太亂了………何況,她看起來好年輕,看起來只夠做我姊姊,我又怎麼能認她做媽,最多喊她阿姨還差不多。”
我只說見過林娥,但這幾天和林娥在一起的事情,我並沒有和母親說。
所以我其實心里想的是,她做我女人還差不多。
就在我想入非非時,母親說起話來。
“你都多大了,還胡說,我平時教你的禮節哪里去了!”
媽媽先是斥責了我,然後又說道,“她可只比你媽我小三歲,你小時候,她還把過你……別『姊姊』的亂叫,也不怕人笑話。”
立華心里其實並不怕費明亂叫她什麼,但最重要的,林娥是個漂亮女人,她最怕的的還是費明會對她有別的想法,所以才連忙呵斥起來。
好吧,從母親嘴里說出來,我總算弄清楚了林娥的年齡,她既然比媽媽小三歲,那今年也就是三十六了,難怪處里的那倆長舌婦說她都可以做我媽了。
不過她也太顯嫩了,純淨的臉龐,如水的眸子,姣好的身材,再配上一頭青絲,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小了有十歲,也難怪我會一直把她當作二八少婦。
見我發愣,媽媽還以為我知道錯了。
“好了,知道錯了就好,媽媽也不是非要說你的……你既然不願意認她做干媽,那就當我沒說過。但是,現在外頭這麼亂,你若是哪天見到她,對她尊敬一些,多護著她點,總是應該的……”
“保護女人,那是當然的事。”
“你呀,就會在媽面前耍貧。”
說完了事情,母親這會兒總算放松下來,“你舅舅他現在管不了你,所以你在外面要當心安全,你媽就你一個兒子,你可要注意些…”
“放心吧媽媽,我好著呢。”說著我還挺身露出了健碩的骨骼肌肉。
母親只是拍了我一下,她很欣慰兒子已經健康長大成人。“好了,也沒什麼事了,你出去吧。”
“那就不打擾媽媽午休了。”我說完就走了出去,並輕輕關上了門。
可是這件事情彷佛還沒有結束,就在我要下樓的時候,小姨叫住了我。
“費明,你來一下。”小姨從她屋里探出了腦袋,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的小聲喊我。
“過來啊。”見我只是站著沒有動,她又補了一句。
我被她帶進了屋里。
雖然我們是一家人,住在一個樓里,但像這樣走進她的閨房,次數還真不多。
她是我的長輩,但她對我的言行舉止,就像尋常朋友一樣,也許是年齡差不多,感覺她有時就和趙琪琪一樣,有些東西,連我這個男的都覺得不妥,她卻都不怎麼對我避諱。
“干什麼啊?”不知道她此時把我叫來做什麼,我表情微微不悅的問道。
“問你個事情啊,你認識瞿霞嗎?”
“不認識!”我又不是先知,你隨便說一個人我就認識。
“她好像是來找你的……”
她之所以有現在的古怪,完全是因為上午的時候,她無意中聽到了父母的對話。
她本來是想把倒好的水進屋送給父親的,卻意外中聽到了有關費明的對話。
“外面來的人找誰啊?”聲音是父親的。
“來找立華的。”母親回道。
“聽聲音像是生人,誰啊?”
“我看你還真是歲數大了,這個女人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來過我們家,你忘了嗎?”
“那時候他們兄弟倆還沒有鬧掰,兩邊來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誰是誰。”
“這個女人和別人可不一樣,她以前是立青心儀的對象,還來過我們家呢。”
“哦,我想起來了,她叫啥來著。”
“瞿霞。”
“對對對,想起來了,瞿霞,她哥哥瞿恩,是立青的老師。”
“你總算說對了,那瞿恩和咱們立華還有過一段…你知道我要說啥吧。”
“哎呀,一轉眼,快二十年了……對了,聽到她們說話了嗎,她今天來干什麼?”
“我看你還真是老煳塗了,她一個共產黨來咱們家,你說為啥…不過辛好立仁不在。”
“這……難道是費明的事情。”
“人家那是親姑媽,這些年,她家里出了這麼些事,還能為了啥。”
“哎,這是楊家和瞿家的恩怨,難解難分了……”
“她都來重慶了,也不知道這次立青會不會也來重慶了……”
……
怕被父母發現偷聽,立秋沒再關心後面的對話,而是出了門上了樓。
僅憑這些信息,她不確定父母在說什麼,但隱約知道這事情與費明有關,因為像這種無意中聽到家里大人們的對話,不止有過一次,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
於是才有了她拉費明進屋這一段。
“你就會拿我尋開心。”
平時她就喜歡捉弄我,所以我只當她是說胡話,“我根本就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你看她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怎麼可能是來找我!”
“我走了。”我想,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哼,真是個死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