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325章 既鄭重又沉重
我坐在外屋里等了半個多小時,滿江大哥仍是沒有出來。
看來滿江大哥和冼伯伯真的在商談極其重要的事。
我忽地想起那晚妮子對我說的話,難道是關於那個副檢察長的事?
想到這里,我心中一凜。
滿江大哥在上任前,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他了。
自從他上任後,我更是沒有見過他。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里屋的門被輕輕打開了,滿江大哥邊和冼伯伯說著再見,邊從里邊走了出來,我和蓉姐忙起身迎了過去。
滿江大哥看到我一愣,頓時笑了起來,問道:大聰,你也來了?
大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呵呵,還好,就是太忙了,你啥時來的?
來了好大一會了,呵呵。
妮子呢?
她今晚在單位加班。
讓她注意休息。
嗯,好的。
好了,大聰,我得走了,有啥事咱們電話聯系。
嗯,好,大哥,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嗯。
蓉姐早就站在我和大哥的身邊,她一直沒有插上話,這時才有了說話的機會,忙點頭問好:李市長,您不再坐會了?
呵呵,不了,我得回去了。
冼伯伯早就看到了我,他看我和滿江大哥一直在說話,便沒有開口,此時方才說道:郭蓉,你去送送李市長!
大聰,來,快屋里坐!
蓉姐忙點頭去送滿江大哥,我則來到了屋里。
冼伯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療養,身體恢復的很快,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很多,他也已經能夠坐起來了。
此時,他就靠在床頭上半躺半坐著。
我坐在床邊,禮貌地問道:冼伯伯,您現在能吃飯了麼?
呵呵,能了,但不能吃太多,每頓飯喝半碗小米湯,但總算是能夠吃下點東西了,呵呵。
這樣就好,再過一段時間,您應該就能徹底好起來了。
冼伯伯笑道:但願如此!
我仔細觀察著他,發現他今晚很是高興,精神頭也好,說道:冼伯伯,你這身體恢復的很快,人也高興了很多。
呵呵,主要是今晚李市長來了,我們交談了很多方面的問題,心情很是高興,呵呵!
冼伯伯,滿江大哥現今進入了政界,以後您們就經常打交道了。
呵呵,是啊。
說到這里,他的臉色突然既鄭重又沉重起來,輕舒了口長氣,沉聲低道:自古以來,都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完鼻子里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心中一沉,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看他的樣子像是隨感而發,並不是要和我交流,難道他和滿江大哥談論的真是關於那個副檢察長的事?
如果不是這件事,冼伯伯也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的。
對於這種敏感的事,只能是心知肚明,不能明說的,更不能明問的。
我以為冼伯伯發表完這段感慨後,會再高興起來,沒想到他的臉色更加冰涼起來,眉頭也縮了起來,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我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是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等著他開口再說些什麼。
這時,蓉姐送完了滿江大哥回來了,也一下子將冼伯伯從思慮中拽了出來,冼伯伯對她道:郭蓉,你到外邊坐一會吧,我和大聰談點事。
蓉姐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並將屋門帶上了。
冼伯伯扭頭看著我,目光中又凝滿了復雜的神態,對我說:大聰,那天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今天你正好過來了,咱們就好好聊聊吧!
我忙點頭回道:嗯,冼伯伯,您有什麼話盡管說!
他不再看我,而是沉思著半靠在床頭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輕聲說:大聰,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小聲問道:什麼?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你和阿梅的事,我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他說到這里,連連搖頭,嘆氣又道: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我女兒,葬送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冼伯伯邊說邊不由得眼圈紅了起來,眼睛也濕潤了,他又道:當日阿梅要退婚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和他男朋友很難再處下去了,但我沒有堅決地站在阿梅的這一邊,更加上她媽堅決不同意她退婚,最終把阿梅送進了火坑里。
我被關了那麼長時間,我出來的時候,阿梅就再也沒有和我提過要退婚的事。
直到她前一段時間鬧離婚的時候,才對我說,我被關起來的時候,她對那邊有過承諾,我出來後,她就要按期和她男朋友舉行婚禮。
阿梅是沒有辦法才去香港完婚的。
唉,想起這些來,我就痛恨我自己……
冼伯伯越說越懊惱起來,不但懊惱還更加憤怒起來,這個時候,我不說話不行了,忙道:冼伯伯,一個人一個命,命中注定阿梅就要經歷這些,您就不要再自責了。
說是這麼說,但……
說了個但字,冼伯伯便難過地再也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