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30章 口吐鮮血
那個護士看我很是悲傷,又用毛巾給我揩拭了下眼淚,輕聲勸我:你先把你自己的傷養好了再說。
你現在也沒法去看你女朋友,她也在重症監護室里,除了醫護人員之外,別人是不能進去的。
你急也沒用,不如安下心來好好治療傷勢。
她說的很對,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安心養傷,焦急如焚真的沒用。
說是這麼個道理,但我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焦急憂慮。
我只好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但怎麼也無法使自己鎮靜下來。
我躺在床上,表面平靜,內心狂急憂焚,大腦一片空白,至於霹靂丫怎樣?
我真的連想也不敢想了,望著屋頂呆呆地出神。
突然,一聲輕微的嘆息傳來,隨後一個聲音響起:呂哥,你要想開些……
我大吃一驚!
這一聲呂哥叫的,頓時感覺聲音熟悉起來,我忙抬頭看了看四周,房間里只有我和這個護士。
我忙又扭頭向她看去,發現這個護士雙眼早就通紅起來,眼角中還掛著淚花。
這是怎麼回事?我嘶啞著嗓子問道:你是……?
呂哥,你的嗓子又沙啞了,你一定要想開些……
沒錯,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個護士發出來的,我越感她的聲音越加熟悉起來。
她口中喊著呂哥勸著我,但她的聲音發顫,不可抑制的哽咽聲傳來,我更加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護士認識我?
那麼這個護士到底是誰?
她似乎不想讓我這嘶啞的嗓子再說話了,緊接著又輕聲說道:呂哥,我是柳晨。
柳晨?
我心中默默地想著這個名字。
她是柳晨?
我怎麼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這些天來,她一直全副武裝,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口罩,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了那雙眼睛。
難道她真的是柳晨嗎?
我遲疑地看著她。
她看著我遲疑的眼神,衝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抬手緩緩地將口罩摘下。
我仔細一看,果真是很久不見的柳晨。
我嘶啞著嗓子,衝她喃喃地低道:柳晨……
她又衝我點了點頭,含笑帶淚,輕聲道:是我。
她說完立即又戴上了口罩。
進入重症監護室的醫護人員,必須全副武裝,不能有絲毫大意。
柳晨是我替康警花挨了那一刀受傷住院期間認識她的。
在康警花犧牲的時候,柳晨陪我度過了在醫院中最艱難的那幾天。
沒想到,我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里又遇到了她。
知道她是柳晨了,我心中倍感溫暖和貼心。
但溫暖貼心的同時卻也使我更加蒼涼悲傷起來。
因為柳晨的出現,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康警花。
想起了在那個冬季大雪紛飛里,我替康警花挨了那致命的一刀,險些喪命,住進了醫院。
當時柳晨就在那個病房里擔任主治護士,與我和康警花都熟絡起來。
想起了在醫院里,康警花日夜陪伴我的那一幕幕。
這一幕幕愈來愈清晰,清晰地宛如就在我的腦海眼前不斷回放著高清晰的畫面……。
與此同時,柳晨的出現,更讓我想起了康警花犧牲時的那一幕……。
當時在急救室里,就是她跪在康警花的病床前,在不斷地給康警花往手臂上推著急救藥物……。
當康警花停止心髒跳動後,她還在做著不懈的努力,在無望之下,她焦急地泣聲哭著說:已經推不進藥了,已經推不進藥了……聽著她絕望的泣哭聲,我當時就昏了過去……
現在陪伴在我身邊,護理照顧我的竟然又是柳晨,這不由得使我無比思念起康警花來。
巨大的悲痛使我瞬間差點昏厥過去,全身顫抖,四肢抖栗,嗓子猶如糊住了一般,涕淚縱流,想壓抑自己終是沒有壓抑住,嗚嗚地哭出了聲。
現在躺在床上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康警花,我就趴在她的床邊。
想起康警花臨犧牲前對我說的那些話和她對我牽腸掛肚的不舍神情……,難過的心中劇烈顫栗,胸口一陣劇疼……
悲從心來!悲泣哽聲!悲痛焚身!悲戚哀鳴!
天也哽咽!地也哽咽!
哭也康警花!泣也康警花!悲也康警花!痛也康警花!
我的眼前陣陣發黑,突然之間,嘶啞的嗓子里忽地涌上來一股濃濃的腥味,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柳晨看我突然口吐鮮血,嚇的驚叫起來,忙問:你這是怎麼了?
你這是怎麼了?
……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胸口陣陣劇疼不斷傳來,隨之便昏厥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