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虎把手機帶去學校研究了兩天。

　　下午體育課，五個人蹲在田徑場角落，圍著一台手機沉默很久。

　　“你說這個大師會不會是個騙子啊？”他終於發出疑問。

　　這翻來覆去的，說的都是很中庸的話，好像誰都能對號入座。

　　程喬不敢帶手機去學校，陸小虎就拿了自己的，甚至還加了那個大師的微信。

　　池野看他明知道程喬已經被騙了五十塊，還要再貼五十進去，人都被氣麻了。

　　“看你手相，說你作息不規律，缺乏運動，然後好話壞話再各說一半。神神秘秘地叫你不要給第二個人聽到，這不是騙子是什麼。”

　　池野服了。

　　看向程喬和陸小虎，一個比一個傻。

　　“可大師還說了一條不一樣的啊。”程喬接過黎星若買的飲料，他們一人一瓶。

　　黎星若墊了本書在地上坐著，咬著一袋酸奶問：“大師還跟你說了什麼。”

　　“我不告訴你們。天機不可泄露。”

　　“那我也有一條不告訴你們。”陸小虎其實也藏了一條語音。

　　程喬擡手去掐他脖子，“說不說。”

　　“不、不說，天機不可泄露。”

　　程喬都快把他給掐沒氣了，陸小虎猛咳嗽，這時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聶遠辰才幽幽地開口：“他問的是這次期中考能全及格嗎，大師說他心想事成。”

　　“……”

　　幾個人都看過去，紛紛皺起眉頭。

　　陸小虎剛從魔爪中逃脫，“干嘛，不信啊？我覺得很有可能啊。”

　　程喬很嫌棄地看他，黎星若捂著嘴笑，池野罵了句傻逼。

　　陸小虎氣得跳腳，但隨後又泄氣地問：“所以現在怎麼辦啊？”錢也要不回來了。

　　他郁悶地徒手拔草，程喬拍他手背，叫他別禍害可憐的花花草草，破壞學校綠化。

　　黎星若點開朋友圈，“你說的這個大師好像有點眼熟。”

　　池野擡頭看她，黎星若皺著眉再看了一會兒，朋友圈里發的東西很多，有幾張拍的是算卦招牌。

　　“你見過？”池野問，程喬也跟著看過去。

　　黎星若不太確定，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個地方，好像是在……七擁路？大師也是闞陽的。”

　　“喬喬，”黎星若擡頭問她，“你是在哪加到的大師微信啊？”

　　“上周周末跟我媽去買排骨的時候路邊撿的。”

　　菜市場比較亂，什麼小攤小販都有，各種小卡片滿天飛。

　　她好奇，就隨手撿了一張看。

　　池野就知道她這種好奇心不能太強。

　　“走吧。”他站起來，手機也別看了。其余人都跟著。

　　陸小虎問：“要干嘛？”

　　“去找大師啊。”池野看他，“你的五十塊錢不想要回來了。”

　　“陸少爺我又不——”

　　池野的眼神掃過來，陸小虎連忙，“什麼？！五十塊錢？操，夠我去網吧通宵打游戲了！那必然是一定得要回來的！”

　　聶遠辰提醒他說今時不同往日，這好像不太夠。

　　“閉嘴。”陸小虎轉向程喬，“喬妹妹，你放心，陸哥哥這就去替你出這口氣。別說是五十塊錢，五毛錢他都別想坑走。”

　　黎星若舉手：“我也去我也去，我給你們帶路！”

　　程喬覺得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看他們一個個的，莫名地又有了小時候一起干仗的熱血，咳咳嗓子，“那聶遠辰就別去了吧。”

　　他上高中後就沒休息過，天天不是去學校就是去補習班。

　　原本挺胖的一個孩子，現在都瘦成了竹竿。

　　聶遠辰擡頭，用中指扶眼鏡，“這是男人的戰場。”他說，“我要去。”

　　程喬：“……”

　　光頭在吹集合哨，報完數後解散回教學樓。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程喬趴在桌上有點心不在焉。

　　池野也沒看書，面前攤開一本數學，各種公式已經在腦子里拆開又組合地過了一遍，但旁邊的筆一直沒動。

　　過了一會兒，池野才抻著長腿敲她的椅子。

　　“幫我看看手相？”

　　他把擋在面前的書移到旁邊，兩個人的腦袋就夾在了一迭書和一堵牆中間，非常隱秘。

　　“你想看哪只手？”程喬躍躍欲試。

　　池野也不懂，“左手？”

　　男左女右，應該沒錯。

　　程喬轉身，池野跟著坐近。

　　攤開手，他的掌心很大，手指長，根根骨節分明。

　　以往她見過長手指的大都有點女氣，他的卻很man，手指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蓄滿生命力。

　　中指最長，攤開的一瞬間，程喬不是去看手心上的紋路，腦海中涌入的畫面是那次被他按在洗漱台上，小穴被這根手指瘋狂地弄。

　　“怎麼了？”她捏著他的手指不動，軟乎乎的觸感讓他也有點僵硬，耳根漸漸發熱。

　　池野緊張到小臂肌肉都有點緊繃，突起的青筋不夸張，卻莫名地帶著幾分色氣。

　　可能是因為還有一周就要考試，平日里的躁動都弱了不少，黎星若也在看書。

　　安靜的氛圍連呼吸都是靜止的，耳邊只聽見自己的心跳過快，他鼻息完全縈繞她。

　　程喬收緊膝蓋，不小心蹭到他大腿，在桌子底下小幅度地磨，“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