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林里出來之後,周飛在街上四處漫無目的的走著,偶爾茫然看看四周人群,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夜幕慢慢拉開,夏夜的風吹來,熱熱的,沒有絲毫爽意。
褲袋里電話響起來,他掏出看,屏幕上三個字――周力知――這個身體的爸爸。
這天夜里再晚些時候,一間咖啡廳里,爸爸和兒子,面對面坐著,沉默著。
“你姐姐…你姐姐還是不回家麼?”爸爸打破沉默。
“嗯。”
“她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
兒子擡頭看爸爸。
“…嗯,說為什麼老不回家。”
“沒。”
“哦,…你媽,亭亭、琳琳她們最近還好吧?”
“好。”
“那個…聽說你姥爺最近住院了?還好吧現在?”
“嗯,快好了。”
“…”
“…”
“你…你最近還好吧?”
“還好。”
“…看你,又瘦了,學習用不著太用功,有老爸我呢,畢業後什麼工作愁找不著?”爸爸笑著臉伸手過去摸兒子的臉。
“嗯。”兒子把臉扭開。
入夜已經很久了,周飛回到家里。
媽媽一個人在廚房里收拾著。
走過去,問:“媽,姥爺出院了?”
“沒,不過自理是沒任何問題了,有護工陪著就可以了…每天那麼多領導過去,呆那兒不習慣…咱家里這還有我三個乖寶寶要照顧呢。”媽媽回頭盯著他笑。
“媽,趙老師的事…”
“這事你做的對小飛,反正你姐屋現在也是空著…一個女孩子家的,舉目無親的,那些流氓還去她宿舍騷擾她…嗯,用不用我讓你舅舅給你們校長打電話說說,管管這事?太亂了你們學校這是!”
“別!…那,那倒不用…別麻煩舅舅了,舅舅也挺忙的…再說我們校長也知道這事了,也在管…過幾天就好了!”周飛出了一身的汗,暗自嘆氣,撒個謊可她媽太費神了。
“哎,”媽媽嘆了口氣,“又落了這麼多的課…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補回來。”
“媽你這又是何必呢?安安生生的當你的科長,有什麼報負讓兒子給你完成不就行了麼?”
“傻兒子,”她摸著他的臉:“還不是全為了你們!慢慢你們會知道的…爺親姥姥親都不如自己的媽媽親!”
“你說什麼啊媽?書里話是這麼說的麼?”
“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媽媽又唉了口氣,“這還不是你…你爸害的?初中你媽媽就下了學校,生了你姐姐,過了不到三年,又生了你…唉,這輩子全耽誤了,小飛你說按你姥爺那頭的關系,你媽至於到現在還是個小科長麼?還不是因為沒文憑?你以後也不能再那麼悠哉悠哉的學了,那些閒書少看點,這就剩一年就要高考了…文憑啊文憑,你要用的時候就知道它有沒有用了。”
“媽你看你,長的跟個小姑娘一樣,走街上別人都把你當我妹妹了,看你…這口氣卻像七老八十了。”
“嘿,你這張嘴啊…比亭亭還甜!媽哪有,哎,媽也想回到小姑娘的時候啊。”
“媽,都這樣了…爸都搬出去住這麼久了。你跟爸怎麼還不離?再找一個吧…”
“離婚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再說,都傷過一次心了,不想再傷了…嗯,對了,晚飯吃了麼?亭亭說你讓個狐狸精給迷走了,跟媽說說是誰?你們同學?我認不認識?長的怎麼樣?性格好麼?哪天帶家里我看看?嗯,可不能耽誤了學習…”
“媽,你說什麼呢…”
市內一處小山上,一幢精致的三層別墅,孤單的望著眼前的夜。
背面樓底下,夜色里一條影子忽的躍起,雙手在外牆面二樓一接縫處搭了下,身子又再次向上騰起,然後雙手搭在三樓一處窗台之上。
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又慢慢的把頭慢慢升起,向屋內望去。
屋里,一張大大的雙人床上一個女人身搭毛巾仰躺在黑暗里,毛巾卻掩不住那柔美的身形,尤其胸前也一抹突出,在些許的月光里傲然挺立。
雖然已經看過好多次,黑影還是忍不住再次吞了吞口水,然後慢慢順著半掩的窗口翻進屋里,爬到地上。
很久之後,待雙眼完全適應了屋里的黑暗,他慢慢又向門口處移去…
書房一處保險箱前面,黑影伸手上前搭在旋鈕上,把腦子里記下的一組組數字開始一組一組的試了起來,到第三組的時候,櫃門“呯”的開了。
把手電筒照向櫃子里面,里面除了一個信封再無別的東西,打開信封,里面卻是一把鑰匙,應該是一把大門的鑰匙。
“我操!這一趟又算是瞎了,這還是沒能找著一點什麼不見人的勾當…辦公室里找了,家也翻了好幾次了…你不可能這麼干淨的呀校長?…這鑰匙?…這她媽光一把鑰匙,這一時半會兒的也用不上啊,誰知道這雞巴鑰匙該往哪個逼窟窿里插才好使?…”黑影低低的咕弄了一陣。
又呆呆想了會兒,喃喃的說:“這也是校長你老人家自己作孽啊,你這天天催俺家老婆,俺家老婆再天天催我,俺家老婆的話又哪能不聽,要知道不聽又哪好意思要人家的第一次?…你老就不能多點耐心,難道非得要逼著我操你老婆你才滿意?…雖然俺也很想,不過,良心還真有些過不去呢…要知道俺媽媽一直說俺很乖的…”
黑影摸回到那間臥室,站在床邊,愣愣的看著床上仰起的臉龐,一邊在嘴里咽著唾沫一邊在腦子里過著她的資料:“女,二十八歲,離異,下有一女,由男方撫養。職業:無(注:再婚前從事小學語文老師),…”夢里女人忽覺的脖勁處涼涼的,小手不由的伸過去摸,等小手搭上去,涼意卻又消失了,小手縮回後,那一絲涼意又附了上去,反反復復幾次後女人就醒了過來,睜開眼卻看到眼前上方一個大黑腦袋,被個大黑布罩罩住,布罩處上方兩稍小一點的窟窿處,一雙大眼閃閃發光,下方那處稍大的窟窿後,雙唇緊閉。
女人正要張口大叫,嘴卻給一只大手緊緊按住,上方那個大腦袋歪了歪脖子示意她向下看。
女人順著眼神向下面看去,見自己脖頸處架著一把大菜刀,刀身寬約兩寸半,長約六寸有余,月光下,頗為眼熟。
再去看那黑影,見窟窿後的那兩只大眼又衝她狠狠瞪了瞪,女人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會乖乖的不會再試著叫喊。
一只手仍把刀架在那里,黑影稍稍擡起另一只手,在她唇邊等了一會兒,便全部拿走。
一只手仍把刀架在那里,黑影稍稍擡起另一只手,在她唇邊等了一會兒,便全部拿走。
又見那黑影附下頭,在自己耳旁輕輕的狠狠的說:“聽話我就不殺你!”,男人的聲音。
男人接著又低聲說道:“明白了麼?!”
女人馬上又大點其頭,耳聽男人又說:
“交相機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