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去的路靠腳力果然還是很遠,第二天王海帶著工具下來修車,我本來是不想來的,不過回味於小寡婦老板娘做的白菜燉豆腐,還是跟王海一起來了。
車子冷卻液凍住了,輸油管也凍裂了,王海搞了一上午才搞好,中午又到小賣店買吃的,不過這次我干脆跟老板娘說讓她給我倆弄倆菜,我倆多給錢。
老板娘猶豫了半天,說自己哪會做飯,我磨了半天說就愛吃這農家菜,她才趕緊出去二斤肉和一些貴菜,就是去村長媳婦開的“大”商店買的。
炒了個芹菜肉片,又炒了個西葫蘆雞蛋,這都是大雪天比較貴的菜,臨走的時候,只收了我倆20塊,還說這都賺了好幾塊了。
小寡婦的手藝確實比老趙好太多,於是我和王海經常來這打牙祭,不過我除了來改善伙食,更重要的是向小寡婦打探對門平哥的消息。
小寡婦介紹,這個平哥的老婆比他小好幾歲,如今孩子才4歲,還沒上學,平哥自己在外面掙錢,老婆和孩子就在家,老人又沒和他們住,所以平哥的老婆屬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平哥這段時間,沒出去打工,可是卻也不怎麼待在家,基本上每天白天就出門,具體干啥去,不知道。
我掏了一百塊錢給小寡婦,叫她幫我盯著平哥,最好知道平哥白天去哪了,都跟什麼人來往,小寡婦開始不同意,又說不能跟蹤平哥,我就叫她只要留意平哥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人上門就行了。
......
元旦剛過,我又來小寡婦小賣店打牙祭,這次我是自己來的,王海說回趟家,這個月沒事他就開車回老家永新鄉,不過我特意叫他不要把我來馬字村的事告訴家里人,所以他回家沒跟我姐夫和家里人提過我。
正當我進了小賣店門的時候,就聽到小寡婦哭哭啼啼的從屋里端著盆出來,屋里還傳來老頭罵罵咧咧的聲音,小姑娘躲在飯桌前不敢哭出聲。
看我進來,小寡婦滿臉淚花卻沒理我,端著一盆臭烘烘的水去後院倒了,我走到後屋的門口,才看到一個枯瘦的老頭光著屁股穿著棉襖,躺在炕上,頭枕著被和,腿劈開著,雞巴晾在外面,炕頭和地下有點濕,還有點屎,臭烘烘的褲子仍在地上,看來是等著小寡婦過來給他擦,給他洗。
我沒走進去,出來問小姑娘咋回事,小姑娘趴在我耳邊解釋,是她爺爺拉褲子了,她媽媽在給爺爺換褲子,爺爺就罵她媽媽。
這混亂的場面讓我不願意久坐,於是出去轉轉。
剛下過雪的天干冷干冷的,走在路上老遠就瞅見平哥打南邊過來回家,我穿了羽絨服,特意把帽子綁緊,平哥沒認出我來,擦身而過之後,我又轉頭從後面跟著他,可惜沒啥結果,平哥只是回了家。
平哥家的小院院子不大,可是用紅磚砌的圍牆很新,看上去很干淨,正對小寡婦家的小黑鐵門貼著兩張門神。
本以為沒啥收獲,卻不料這平哥沒在屋里待多久,就又出門來,往村南頭這邊走,於是我又躲了起來,跟在他身後。
平哥來到村支書家,敲村支書的門,這村支書就是胡會計的老舅,今年才五十多歲。
大鐵門被平哥敲的當當響,終於來了一個老娘們兒開門,我猜是支書的媳婦,把平哥讓進了院里,我就沒得看了。
難道這平哥真的跟胡濤有事?
本來我就懷疑胡濤這小子,這麼多天的走訪,似乎有消息說是村支書不滿意三田給村里的分成,想要嚴旭再多分比例給村里,當然這多要的部分多半是村支書中飽私囊,所以胡濤在背後搗鬼是很有可能的,如今看到平哥來私會支書,估計他們有勾當。
胡濤的老舅在村里當支書十幾年了,在村里根基很深,他對村里人還不錯,三田分下來的收成,他給每戶一年分上2000多,所以村里人都念他的好。
村長就沒那麼穩固了,十幾年里換了好幾個了,其實是大家都不願意當,如今的村長叫賈志光,大家都叫他賈村長,這個賈村長還真是假村長,他本來家里條件不錯已經搬到平安去住了,可是馬字村開了油田,他花錢捐了個村長,想回來撈點油水,豈不知這油水都被支書撈了,自己沒實權,還沒油水,所以過得挺沒意思的,不過錢都花了,這官不當白不當,於是他讓他媳婦開了個小賣部,壟斷了村里的白酒和煙的銷路,也是唯一一家可以買菜的地方。
不過單憑平哥來找支書一事,就說他們有貓膩還太草率。
平哥在隊上有威望,相當於工人協會的主席,脫離楊明和嚴旭的領導班子,所以如果是他在背後策劃行動,確實方便,可是蠱惑工人們罷工,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最後出了人命,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這膽子的。
再說三田背後的事不只是工人鬧事這點,之前車隊的事,設備的事,絕不是平哥一個人能策劃的。
但如果加上胡濤就不一樣了。
在村支書家門口徘徊了半天,不見平哥出來,我凍得有點受不了了,趕緊回小寡婦家走。
中午到小寡婦的小賣部,趕上那麼一檔子事,沒吃上午飯,這都快5點了,餓得不行,再回來時候,小寡婦已經開始做晚飯了。
她已經熟悉了我和王海來蹭飯,每次都給她個20塊錢,拿這里當飯店一樣,這次看我來,她又特意去廚房里多炒了個雞蛋。
端菜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屋里的老頭聞到了炒雞蛋味,又罵上小寡婦,說她給野男人做飯,罵她是浪貨。
小寡婦聽了也只是關上門,偷偷地抹抹眼淚。
每次和王海來,都只是匆匆的吃個飯,買點零食,所以從沒趕上老頭罵小寡婦的,這次撞見,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經常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