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秀娟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喉嚨了,明明余福在家時都還好好的,剩下他們三個就好像什麼東西都變了似的。
她又不小心看見余祥端著飯碗朝她偷偷眨了下眼睛,心髒一跳,禁不住想起來自己曾答應他什麼,接下來的晚膳她便更加吃的食不知味了。
三個人各懷心思,余慶看見秀兒跟余祥那眉來眼去的模樣就覺得自己坐在那里顯得多余,心中尤為不快。
吃過晚飯撂下碗筷,他二話沒說直接走去前院給自己找事做,只等眼不見心不煩。
余祥見他二哥吃完飯就走了,等他跟秀兒也吃完就想幫著收拾下碗筷,結果被她推了出去。
廚房里終於只剩她自己了,常秀娟得了機會好好的,穩穩當當的多喘了幾口氣。
跟余慶、余祥兩個人一起吃飯簡直太要命了,一個視线像針似的總往她身上戳,生怕她發現不了一樣,一個瞅著她邊吃邊笑,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藏了什麼壞心眼。
她覺得再這樣跟他們一起待上幾天自己的壽命都要縮短了。
天空開始泛陰,沒一會兒就‘噼噼啪啪’的落下雨滴,水珠砸在院中種植的花草上,帶起一陣沁心的馨香。
秀兒收拾好廚房,走到廊下望著沉沉的天空,心中忽然擔心起離家辦事的余福,也不知這兩天他怎麼樣了。
從前院把制好的藥粉還有正在制作中的藥丸搬回後院的余祥看見了正瞅著雨天出神的她,他與她並肩站在廊下,“娘子喜歡雨天?可這場雨下的不是時候。”
常秀娟回神,不解的看向他,“今年入夏了雨水便少,終於得了這麼一場雨對種地的人來說多金貴,你為什麼說下雨不好?”
“因為瘟疫啊,”余祥淡淡的回道,“雨水會把汙物衝刷進河流,水源一旦被汙染,瘟疫的汙染面就會急速擴大。近些天的水一定要燒到滾開才能使用,生水能不用便別用了。”
“這麼嚴重嗎?”
對於疫病的了解還只停留在‘得病了就會死’這個階段的常秀娟,關於防疫更是一竅不通,自然也想不到疫病還會通過雨水傳染。
“肯定比你所想象的更嚴重,希望這次疫情能盡快得到控制。只靠我們一家制藥,還要將防疫的方法口傳下去,守住余家村尚且有余,再多也是力所不能及,而且多數災民都會往大縣城里涌,人多易雜。”
余祥說完便端著手里的藥品往西廂房走去。
常秀娟想到了顧家村娘家,雖然之前她就有些惦記,可經過余祥這樣一通告知,她的擔心又提升了幾度。
她如果跟他們開口,他們會不會因為她而去顧家村幫襯一下她的娘家?這個問題她想了幾次,終是無法開口問。
她在娘家不受歡迎,爹娘當她瘟神一樣,她是被他們以二兩銀子賣給余家她也暗自發了誓無論生死都不會再見他們。
可到了如今,她還是會惦記他們。
雨勢綿密,雖然眼瞅著不大,可也架不住時間長,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和綴後巨大雷聲驚得秀兒一個激靈,她趕忙將廚房大門關好准備回屋里去。
可剛跨過門檻,她又想起余福,他雖騎馬出門,可萬一有事耽擱讓他無處落腳萬一淋雨了可怎麼辦?
她又開始慌了,焦急的看著雨天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余祥。”她實在靜不下來,便走到西廂,余祥在後院的制藥房站到門口喚他。
“怎麼了?”余祥放下手頭的工作把她從門口拉進屋,然後關上門盡量避免水汽進屋。
常秀娟住著他的衣袖,神色擔憂的說道,“余大哥他不會淋到雨吧?雨這樣大,他可有休息的地方?別是被雨隔在什麼地方了,回不了家又不能前行,那他吃什麼啊?我——”
余祥一把把她抱起來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坐好,常秀娟被這樣一嚇到嘴邊的話突然咽了下去。
“大哥是出慣門的,任何意外他都會應對自如,更不會餓肚子。”
余祥對上她的雙眼,“你若擔心還不如提前想好大哥歸來的時候怎麼歡迎他呢。”
“可是”常秀娟還是不放心的抓著他的衣袖,“這雨下的這樣急,萬一他沒做准備”
“剛還說種田雨水好呢,一想到大哥便又覺得這雨不好了?”余祥戲謔的看著她,“娘子這般擔心大哥,是不是也該擔心一下我呢?”
恩?常秀娟不明所以,他不是好好的待在家里制藥呢嗎?也沒在這樣壞的天氣里出門,又不用擔心餓肚子
余祥勾著唇,兩手撐在桌沿,虛虛的環著她,“我還想著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可你自己竟等不及先送上門了。”
她經余祥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答應了什麼,眼神一閃便要跳下桌子,“我、我還有事,也沒洗澡”
“因為是姐姐,不洗也沒關系”余祥攬著她的腰,臉埋進她的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秀兒姐姐真好聞,香香甜甜,不像我身上就是一股苦藥味。”
苦藥味?
可她卻覺得他們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余福身上的藥草味混著青草香;余祥身上的藥草味帶著煉制後的熏香;余慶,他身上的草藥味很淡但細聞下能聞到獨屬他特有冷香味。
常秀娟的表情變的很不自然,她在想什麼啊?竟然還認真的分辨起他們身上的味道,簡直太不知羞恥了。
“秀兒姐姐在想什麼?”余祥發現了她在走神,用腦袋又在她肩窩蹭了蹭引她注意。
“沒、什麼,”她輕輕推他肩膀,“你先放開,我、我去洗澡。”
“這時候我教過姐姐的,恩?”余祥嘴角掛著笑,只等著自己調教的結果。
常秀娟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的妥協,她深吸一口氣,揚起臉湊到他帶笑的唇上落下輕吻,“小夫君,讓我去洗澡吧。”
她的臉熱乎乎的,就算這行為早已做過多次,可在余祥面前她總是做不到與余福那般自在,再對上他含笑的眼她的心跳就更不安分了。
余祥被她這聲顫著音的‘小夫君’叫的胯下立即抬頭,深吸一口氣借著她湊近的嘴唇張口含了上去。
常秀娟一時不察,微啟的牙關便被他的舌尖破開直探進她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