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祥跑了,留下了周身熱氣不退的秀兒。
她蜷起腿將臉全埋進了膝蓋里,心髒跳的都好像能讓她感覺到渾身上下的血脈流動似的。
還有余慶呢,她要怎麼跟他說?
這時候哪怕她讓自己不要去想,也根本控制不住那思緒往那處飄。
她逃避一般的窩在廚房里忙碌,可直到飯菜端上餐桌,幾人吃過,她又搶著把用過的碗盤收到廚房里清洗完,從始至終,她的視线就沒敢有哪怕一個細微的眼角落在余慶身上。
她收拾廚房的時候,余祥過來告訴她要先去前院熬藥,余福看出了她的局促,跟她說了一聲就也去了前院。
嗚她想反悔。
秀兒看著整潔到已經不能再整潔的廚房,拎著掃帚盯著地面恨不能在地上再瞪出一層灰來。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上夜了,又簡單洗漱了一番的她趕緊跑去雜物房把燈籠取出來點燃。
路過大屋時,她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看見余慶穿著潔白的寢衣安靜的躺在貴妃榻里好像是睡了,一本沒看完的書還被他拿在手里放在腹上。
夏日炎熱,夜里雖然涼爽許多但像她這樣忙來走去還是要見汗的。
也許是看他真的睡著了,秀兒在松了口氣的同時懸吊的小心髒也默默歸了位。
他睡了,就意味著今晚就這樣了罷。
可她還沒高興幾秒鍾,躲不過的現實就又敲擊上她的腦殼。
躲過了今天,還有明天,還有後天她能躲到何時?
秀兒站在廊下,看著幾只飛蛾尋著光亮圍著著燈籠起舞。
她想起經常在燈籠里看見的飛蛾殘骸,那是被燭火燎灼了翅膀或者直接被火燒死的。
飛蛾撲火,它們是不知道危險嗎?
還是因為那燭火在它們眼里太美了,它們根本來不及去思考危險這件事?
也或是它們其實什麼都知道,但還是管不住自己想要撲上去的欲望?
她想不明白。
端著燃燭,她悄聲的走進了屋中。
先點燃了驅蚊驅蟲的燃香,又點起了幾支蠟燭驅散屋中的暗影。
余慶沒有動,沉穩的呼吸好像在向她說明他真的已經睡了。
他應該是很累了。
秀兒取出一柄折扇,小心的挨著貴妃榻坐到矮凳上輕輕給他打扇。
余慶跟余祥每日的辛苦她全都看在眼里,也讓她時時感覺自己太過沒用幫不了他們太多。
隨即她又想起自己今日主動去纏惑他們的事了,燭火把她酡紅的臉頰映的更加艷赤,只是因為這次羞臊的太過正經,讓她都忍不住開始反省。
余慶其實並沒有睡,他只是看書看累了想要閉眼松緩一下疲勞。
今天的秀兒不對勁兒,從他回家後看見她的第一眼,她就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回避著他,更沒有視线上的交流,哪怕是不得不對著他說上幾句話,那雙眼睛也都是撇到別處,只有她臉上的紅潮越看越艷。
從大哥的態度再結合余祥的態度,他大約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
本來就是他們兄弟三個推波助瀾形成的局面,他也做好准備樂享其成,可等來等去就等到了現在,等到她坐在凳子上給他打扇。
她以為他睡了這不打緊,可她好像連一點兒叫醒他的意思都沒有這就是問題了,她在等什麼?等他真的睡過去嗎?
余慶不得不自己醒過來。
秀兒正在心中嚴厲批判自己的不知體貼、不合時宜,就聽見身旁男人活動的聲響。
她抬眸望去,正對上一雙好似剛從夢中清醒的鳳眼。
她手上打扇的動作停了,一想到可能是她把他吵醒了,心中更加過意不去。
“我、吵醒你了?對不起”她站了起來,看見塌旁的小幾上還放著茶壺茶碗,趕緊去給他倒了一杯。
茶水還是溫熱的,余慶坐起身接過來喝了一口。
“你要回屋去睡嗎?我去給你鋪被。”她放下手里的扇子轉身就要走去臥房。
“先不用。”余慶阻住她想離開的腳步,“大哥跟余祥呢?”
想找由頭離開而沒能離開的秀兒絞住手指,故作平常的轉回來,可兩只眼睛又不敢往他身上看了,“他們、去前院了,余祥說要熬藥,余大哥去幫忙。”
“恩。”余慶盯著她,看她藏在袖子里的兩只小手互相捏著手指就知道她身上的平靜都是裝的。
秀兒想逃。
“這幾日大哥都在教你摸脈,你學習的可有長進?”余慶繼續斷她路數。
一聽他問到正事,秀兒雖難抑緊張但好歹腦中思路清晰了,“我現在正在練習虛實脈感,摸得還不算准。”
余慶抬起手腕,將掌心朝上朝她一遞。
秀兒反應很快,趕忙走過去坐上矮凳,及其認真的在他的手腕下墊好折迭的布巾,讓他的腕部抬起,然後右手三指壓上他的腕上脈搏處。
“脈感不僅有虛實還有脈位的深淺,也稱浮沉。”
余慶用另一手輕抬她的手指稍微挪動位置,然後指腹按在她的指甲上微微使力,“虛實脈飯前飯後常摸既能分辨,浮脈與沉脈的區別則主要在位置上,浮脈位置表淺,輕手可得,沉脈位置深沉,重按始得。”
秀兒專注在余慶規律穩健的脈搏中,已經忘了自己剛才為什麼想跑了。
余慶看著她微皺著秀眉,兩只小手在他的手腕上摸摸按按,那嚴肅認真的小模樣簡直比那個聲聲哭叫著‘不要’卻還把他纏的更緊的的騷浪嬌態更能勾動他的性欲。
指腹下的脈感好像突然下沉了一下,秀兒趕緊手指使勁兒下壓追上去,可那脈搏消失的太快,她無論怎樣移動位置也找不到,“夫君——”
抬頭剛要提出疑問的秀兒被余慶以吻封緘,她的後腦被他控住,在她還未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他的長舌已經躥進她的口中猛然攪亂一汪平靜的湖水。
“唔”秀兒被他力氣帶動著趴到了他的身上,小小的舌僅被允許遲鈍了瞬息,就被男人纏頂著回應起來。
長而翹的彎睫像一雙膽小又怯弱的蝶,忽閃著,將她眸子里水汽盈盈聚集。
余慶心頭一癢,盯著她的眼睛把自己的舌頭更往她敏感的上顎處深搔。
秀兒被他親吻的暈頭轉向,嫩紅的小嘴兒只能溢出錯亂的喘息,丁香小舌主動探到他口中,吸吮著,與他共赴沉淪。
余慶對她而言一直是霸道張狂的,不管是他的吻還是他的激烈性事。
可教她醫術時的他又是那麼的溫文,讓她悚著也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