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祥是個聰明的,他二哥雖沒有跟他明說村里那些齷齪與勾心斗角,但不表示他參不透其中的門道。
他不願在此費心是因為他把‘里’與‘外’分的很清楚。
‘里’自是他的兩個親哥加上秀兒,‘外’就是他們這個家以外的所有人。
在他的認知里,只有他們家里的人過得舒坦了,才有別人的舒坦,他們家要是過不好了,那就誰也別想消停。
他也不像他兩個哥哥那樣在乎這場疫病的起因,治理,善後,管它人禍還是天災,只別沾到他的家人就行。
所以他這次跟他二哥出門之所以累,多數是在觀察圍著他二哥起哄的那些村人、族人,防他們借機尋釁挑事,也防有心人借此陷害。
他二哥看著是比他精明,可做事多是跟人硬剛,不圓滑,大哥外出未歸,這周旋的擔子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忍不住一聲輕嘆,余祥感慨自己小小年紀真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秀兒看他嘆氣,關心的抬手摸摸他的臉頰,“今日定是辛苦你了,等余二哥洗完澡快些吃飯再早些休息吧,要我給你按按頭嗎?可以舒緩精神。”
余祥又像麥芽糖一樣黏到她的身上,抱著她纏著她,一勁兒的贊說姐姐真好,又控訴一般念叨他今日有多辛苦有多累,干活時又有多想她。
抬手輕錘他肩臂,秀兒心里甜的像浸了蜜,明知道他說話總是夸張的成分居多可她還是會傻乎乎的覺得開心。
倆人抱在一起頭靠著頭低聲說著只有他們能聽見的悄悄話,夜深了,燈火下的小夫妻親密無間,只偶爾聽見幾聲低笑跟細微的嬌嗔。
“村里起了疫病,我擔心余大哥。”
甜膩了一會兒,她還是禁不住把心中的擔憂說了。
她待在家中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可余福卻是直奔著可能變成災區的地方去了,凡事只怕萬一,她無從得知他的消息又怎能安心?
“這時候我讓姐姐放寬心,姐姐怕是也聽不進去,”余祥摟著她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胸膛,“聽見我的心跳聲了嗎?我也擔心大哥,但我更信他,家里有姐姐在等他,他就是舍得撇下我跟二哥,也不可能放下姐姐不管的。”
秀兒剛在他懷里尋得安定,又被他的話惹紅了臉。
什麼叫‘撇下他們,只管她的’,說的好像、好像他眼里只看得見她似的,明明余大哥就很看重他們這兩個弟弟,余祥這話說的都要偏到天邊去了。
“余大哥才不會撇下你跟余二哥,這話要讓他聽了該傷心了。”秀兒從他懷里把頭抬起來,為了認真駁他,小臉蛋兒都鼓起來了。
“姐姐到現在嗚”余祥抬手故作傷心的遮住眼睛,另一手則抓緊了胸口的衣裳,更作出後退踉蹌之態,“我不過安慰姐姐,姐姐竟竟這樣認真的表示偏心,嗚我要求二哥給我開一副醫治心傷的藥”
“我、我才沒有偏心。”秀兒臉紅無措,明知道他是裝的,可就是拿他沒辦法。
余祥突然卸下剛才的作態重新把她攬抱進懷里,嘴唇貼到她的耳邊,“我知自己在姐姐心中位置還遠不及大哥,姐姐現在心偏些不要緊,要是時間久了,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變成二哥那樣,次次操得你騷穴開花。”
“唔”耳根被他低沉的聲线擾的好像被舔了一樣,秀兒打了個哆嗦,臉頰上的紅霞忽然艷麗起來。
“秀兒”余祥低喘一聲,眼中只有她嬌俏無限的嫵媚模樣,“這時才是你該駁我的地方,跟我發誓保證絕不偏心”
“我”心髒跳得好像不是她的一樣,她沒想過余祥只是叫她一聲‘秀兒’,她整個人就全陷進無邊無際的熱流里再無法掙脫,“我我喜歡你,我是、是真心喜歡你的”
“恩。”余祥垂下眼瞼,嘴唇貼上她的,“還有呢?”
“絕、絕不偏心,我發誓、唔!”
面對著余祥突然侵入她口腔的舌頭,秀兒無力也無心再去抗爭,兩手環住他的脖頸,任由他掠奪她的空氣與呼吸。
余慶洗好自己起身著衣,他一直知道那旁若無人幽會似的倆人在浴房門口,畢竟有廊下燈火照著,他們說話的聲音雖有高有低到底也沒背人,他又眼不瞎耳不聾的,把他當透明人是不是也該有個度?
‘吱嘎’一聲,他推門走出。那抱在一起唇舌難分的倆人一個充耳不聞,一個則略是給了點兒面子似的掙扎了一下。
秀兒如立針氈,她推不動痴纏她唇舌不放的余祥,只能握著小拳頭輕錘他的肩膀,臉上更是一副又急又羞的表情。
哪知她越是掙動,對方越是摟抱禁錮的越緊,直到她嚶嚀一聲好像要哭了一樣放棄推拒,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被吮吸到發麻的小舌頭。
眼中一片霧氣,可她還是看見余祥在朝她笑,狡黠的桃花眼閃閃發亮。
壞心眼!
秀兒一臉不甘的腹誹。
可那又能怎樣呢?
面對他,她就是無法無視也無法堅定拒絕。
“二哥洗好了,那咱們就開飯吧。”余祥挑挑眉,嘴角嗜著得逞的笑,“姐姐說今天的飯菜都是二哥跟我愛吃的。”
“我去端,你們去飯廳坐等就好。”
秀兒低著頭,整個人都還覺得暈陶陶的。
她的身體真是越來越不經事兒了,只是一個吻而已,就已經讓她腳軟的發虛。
“二哥今天太辛苦去坐等就好,我陪姐姐去端。”說著,他已經摟著她的腰,帶著她一起朝廚房走。
余慶立在原地像根挺拔的木樁一樣,心中尤為詭異,總覺月光下院中盛放招展的花草樹都突然礙了他的眼,要不是它們都還有些藥用價值,他今夜就能把它們全鏟了。
他從綠植花枝移開視线,側頭朝廚房及飯廳方向看去,心口又是一滯。
只見距他數步遠的廊下,燈火夭夭,那個嬌如燦陽的媚氣女人被高大的帥氣少年攬在懷中一起朝前走。
女人水眸含情,手抵著少年的胸膛看似在抗拒著他的親近,可不難看出她對少年的縱容與愛戴。
而那個少年雖然將‘逗弄’兩字寫在了臉上,卻一直小心護著懷里的女人,怕她不慎磕碰在什麼地方。
院中花草明早果然還是不要留了!余慶悶吐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