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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世囚徒(ABO) 佚名 3105 2024-03-02 13:51

  大抵年輕人對醫院總是頗覺抵觸,這里連接生死、撫慰病痛但卻都與年輕活力格格不入,方念漫步在走廊里,看到往來腳步弛緩的人,心里也覺得有點恍然,不由加緊了幾步朝李曼曼的診室走。

  離著門還有幾步遠,方念就聽到了李曼曼的大嗓門,絮絮叨叨在數落病人不遵醫囑,好好一個小姑娘,漂漂亮亮,訓得病人戰戰兢兢,連門外零星坐著幾個候診的都忍不住縮脖子。

  方念笑著往前走了幾步,倚著門框彎起指節輕敲了兩下門。

  “李醫生,我來復診。”

  李曼曼聽到他的聲音一秒鍾終止咆哮,本來就皺著的眉頭卻皺得更緊,她扭頭對著被她訓得抬不起頭的病人凶巴巴地說:“不讓吃的東西堅決不許吃,叫你吃的藥一定要按時吃,身體是你的,醫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你知道嘛?”

  病人點頭如搗蒜,捧著處方像捧著聖旨一樣就差倒退著出去了。

  方念目送他離開,忍不住又笑,一邊拉開李曼曼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一邊學她說話的語氣:“‘身體是你自己的’,這話說給我聽的?”

  李曼曼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就好!”

  方念一點不氣,笑得很溫柔,不作假的那種。

  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瞳孔很大,直勾勾地看人時能將對方倒影進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真誠,而彎著眼睛笑起來,就好像含進了一泓秋水,容易讓人掉進去。

  饒是李曼曼炸藥包一樣的性子也被他安撫了下來,忍不住放低了聲音說:“你來的太頻繁了,這樣真的不好……我給你開個單子,你做個體檢吧,不然我不給你開抑制劑了。”

  方念本來自己也有這個打算,所以李曼曼一提,他馬上點頭答應,這倒叫李曼曼覺得有點意外,說話又不留情起來。

  “我還以為你又要跟我說你太忙了,等有空才做呢。”

  方念聽她話含埋怨卻並不生氣。

  李曼曼和他一起度過了相依為命的年少時光,對彼此的關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李曼曼是個十足的小炮仗性格,好話都不會好好說,常常把人給氣個半死。

  方念了解她,又怎麼會介意她說話的口氣呢?

  果然,李曼曼見他依舊含著笑,自己先嘆了口氣,點點鼠標下了檢查單,等著打印。

  短暫的等待,方念抽空把話題移到李曼曼身上,問她:“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李曼曼撇撇嘴,拿出檢查單,一邊敲章簽字一邊說:“我吃得好、睡得好,工作強度雖然大,但是起碼能保證正常的休息和作息,也沒有勞心傷神的單戀,過得真不壞。”

  方念無奈,聽她字字句句在戳自己,想解釋兩句,又覺得對著李曼曼這個什麼都知道的人也沒什麼可辯解的,只能回答她一句:“那就好。”

  李曼曼把檢查單遞給他時還瞪了他一眼,但瞪過之後又低聲說:“你好好照顧自己。”

  方念想點頭應她,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給了李曼曼一個抱歉的眼神,伸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情微變。

  電話被接通,方念打招呼:“陳先生……”

  陳忱“嗯”了一聲,直接了當地切入了正題:“總結會演示用的材料有修改,你調整一下時間,盡快回公司。”

  “可是我……”方念瞥了一眼已經捏在手里的檢查單,下意識地想反駁,可是剛起了個頭,自己又頓住了,再開口,回答說,“我知道了,我盡快趕回公司。”

  李曼曼在旁邊聽到了方念說這句,見他掛了電話,氣得直瞪他,沒好氣地問他:“你今天做不做檢查?”

  這口氣,分明是不許方念拒絕的。

  方念苦笑一下,試著勸她:“工作要緊,我空下來一定會來找你做檢查的。”

  但是聽到方念這麼說,李曼曼已經轉過頭去看著屏幕,正眼都不給他一個了。

  李醫生冷下聲音拿出公事公辦的臉,回答道:“身體是你的,隨便你來不來。但沒有報告我不會給你開抑制劑的,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

  方念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沒說什麼,只好跟李曼曼說了一句再見就走了,把李曼曼氣了個好歹。

  除非乖乖去做檢查,否則短時間內李曼曼不會消氣,方念也沒白費功夫再去安撫她,握著手機攔了車回公司。

  今天天氣有些冷,方念常年在恒溫的辦公室不太暴露在室外,穿衣服有點沒分寸,凍得他鼻頭微紅,坐進出租車還打了2個噴嚏。

  照例,年初的時候集團公司要召開大年會,總結得失並主導和布置下一年各分公司的發展方向。

  從春節假期結束後,方念就一直在為這個會議做准備,統計的數據、會議時要用到的各種資料都由他親力親為地把關,會議流程直到上周才終於基本定稿,他得了點空來找李曼曼,沒想到居然還有修改。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大體框架結構都已經完備,有修改也可以讓秘書處的其他秘書代勞,完全不需要他取消假期趕回去。

  但這個念頭只在方念心里轉了一下就被壓下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提了陳忱也會堅持要他做,陳忱年前交代他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今年會議的整體議程和主要內容都要由方念獨立完成。

  這是陳忱給他的“測驗”。

  方念今年才28歲,只有本科學歷,以這樣的資歷能夠勝任陳忱的特助職位,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依賴於陳忱對他的栽培和信任的。

  壓下重要的、充滿挑戰的工作,要求他獨立完成,在這過程中鍛煉他的能力,方念並非不感激陳忱的倚重,但陳忱不知道的是,這並不是他最在意的東西。

  回到公司是陳忱給他打電話後半小時,他先回自己的辦公室脫下外套才走到陳忱的辦公室門口,秘書許安眼尖,老遠看到他就給他使眼色叫他過來,方念走近了她才說:“財務送上來的數據有點問題,上午發了好大一頓火,堅持要把你叫回來改東西,你自己小心點唄,別踩雷。”

  方念笑笑,謝過許安,敲敲門,然後推門進了陳忱的辦公室。

  “陳先生,哪里要改?”說來也怪,他不像旁人,叫他陳總或者老板,他從來只是恭恭敬敬地叫他“陳先生”。

  陳忱聽到他的聲音抬起了頭,揉了揉眉心,神色間有些疲態。

  他有四分之一的俄國血統,五官比旁人立體一些,平時凝神看人很顯氣勢,松懈時卻更顯英俊一些。

  方念有點出神,脫口問他:“身體不舒服嗎?”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逾越,方念懊惱地咬了咬下唇,後悔自己說話不分場合。

  陳忱倒沒說什麼,抬手招他過去,將電腦顯示屏轉了個角度面向方念,指著幾個標紅的地方跟他說:“這些數據要更新,前後的內容也要適當做調整,另外把鑫隆的報告提到鑫盛前面。東西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你等一下再認真查看一下吧。”

  工作量比方念想象的要大一些,不過對陳忱布置的工作,他從無異議,而且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認真完成。

  “好,”他應道,“那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嗯。”陳忱已經轉回了屏幕重新沉浸到了自己的工作中,聽到方念的話,應了一聲,也沒有分心。

  方念轉回頭的時候有點小小的失望,盡管他知道工作場合他不應該逾越,但是表達了關心卻沒有得到回應,這滋味總歸不好。

  他出了陳忱的辦公室,許安還抬頭給他使眼色,像是安撫他的“劫後余生”,方念笑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忱對旁人什麼脾氣他是不知道,但對他倒是從來沒有發作過,如果他做錯了事,陳忱會給他冷臉看,倒真的沒有勃然大怒過。

  他不知道這算是某種優待還是格外的疏遠,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足為外人道。

  因為資料准備和會議框架本來就是方念做的,所以雖然調整起來工作量不算小,但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本來定稿時間也比較急,否則陳忱也不會直接把他call回來,所以他索性加了個班打算一口氣改完。

  許安臨下班前在oc上問他要不要幫他訂晚飯,方念一邊用力感謝許安,一邊感慨陳忱身邊個個是人精。

  6點半的時候頂層就徹底安靜了下來,許安下班時給他訂的晚飯送到,方念吃幾口停下來敲幾下鍵盤,吃得十分不專心。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飯早就涼透了,他收拾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同樣是冷的,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後他端起杯子出了辦公室往茶水間走。

  重新泡了一杯熱咖啡,雖然味道依舊不行,但好歹是熱的。

  方念端著杯子往回走,一進自己辦公室卻嚇了一跳,陳忱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看他改到一半的資料。

  “陳先生?您沒走?”許安下班了,他自然以為陳忱也走了,沒想到陳忱卻還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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