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5章
第二天我仍然很准時地天亮起床,發現齊馨兒也起來了,穿了一身運動服在花園里做動作,拉伸。
我知道平時齊馨兒每天上班很早,而且要在公司旁邊的健身房做了早鍛煉來上班的,但沒想到昨天喝醉今天還能起得來,可貴。
可能經過了昨晚的事,齊馨兒見了我很親熱,她非常自然地迎上來挽著我的胳膊,說吃飯去。
我說你不鍛煉會兒了嗎?
齊馨兒說這里的餐廳離咱們這屋子遠著呢,走過去就當散步早鍛煉了。
居然還是一段坡道加山路,這里熟悉的植被和山路讓我回憶起了半年前在這里集訓時候的情景,仿佛就是在昨天,我還狼狽地跟著那一隊熱血男兒跑操的樣子。
餐廳是半露天的,外面是一個天然的湖泊,環境非常雅致。
齊馨兒吃得很素,她一邊吃一邊神秘地問,那個陸穎是不是李總的那個啊。
我搖頭說不清楚,誒你們不是嚴令禁止談論客戶的隱私嗎?
齊馨兒偷笑了下,說誰讓她昨天故意整蠱我的,我偏要談論她。
我說我跟陸穎的確很早認識了,當初還想介紹給我的一個同學,後來也沒成。
齊馨兒像只兔子一樣地啃著菜葉,一邊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自己不拿下她呢,她長得真的很好看,是那種古典美人。
我呵呵了一聲,說我那時候有女朋友。
齊馨兒若有所思地說,我聽說陸穎以前也很窮苦,後來去了李總的公司,半年多時間就飛黃騰達了,我想兩人關系總是有點不一般吧。
我沒接茬,關於陸穎我不想和齊馨兒談太多,雖然我知道李總對女人不感興趣,但我也犯不著和她說這些。
齊馨兒卻不依不饒,說你的表情告訴你對我隱瞞了很多實情。
我說有些實情,該隱瞞就得隱瞞,比如昨天晚上你斗地主輸慘了的事情,你說對吧。
齊馨兒臉紅了,她用叉子做要叉我的手狀,說你討厭。
吃完飯我們散步回了屋子,陸穎才過來,說你們太敬業了,這麼早就爬起來,沒法做朋友了。
本來說好今天在騰衝泡一天溫泉的,結果李總說時間有變化,今天就要去緬甸,中午我們就乘車走了很久,在一個不大的哨卡辦了手續出了境。
緬甸那邊給人感覺完全是無政府主義的,又窮又亂,什麼都亂七八糟的,但來接李總的人好像很有面子的樣子,當地人見了他都面露懼色。
當地街上全是賣玉,賭石的,但我們都沒有去任何店鋪,直接去了一個小院子跟里面的人談,說實在的,進了這個人專門放成品玉的房間,真是眼花繚亂,原來這人也算半個藝術家,做的東西還是很漂亮的。
齊馨兒是個小行家,據說家里就是琉璃廠開店的,她悄悄跟我說,這里的價格,同等品相,也就是北京上海的不到四分之一,果然這個空間很大。
晚上住在當地的一個還算不錯的飯店里,陸穎仍然是只開了兩間房,她和李總一間,仍然讓我和齊馨兒住一間,我主動說能不能讓我和齊馨兒分開住兩間好了,陸穎故做嚴肅地說不能,你自己去酒店前台問去,有房你就另開。
前台當然客氣地說早就訂滿了,事實上我覺得接待我們的緬甸人肯定有辦法,但為了這事去叨擾人家合不合適我也沒把握,齊馨兒拉著我的衣服小聲說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房間小了點,但設施還不錯,麻煩的是只有一張床,還不怎麼大。齊馨兒懊惱地說,這里的人都瘦瘦小小,連床都小。
我沒好意思脫衣服,就和衣睡了。
齊馨兒卻心大得很,脫光了睡在床上,說習慣了裸睡,讓我自覺點。
我嗯了一聲,背衝她睡了。
剛睡著齊馨兒搖我,說要不要買點酒來喝,她有點認床。
我說我不喝,就是要睡覺。
她說那說說話也行,催眠。
我說你找陸穎聊聊八卦去唄。
齊馨兒嘆氣說找了,她和李總出去陪人吃夜宵去了。
我說啊,吃飯咋不叫我們。
齊馨兒說聽陸穎說他們又要去烏七八糟的地方,我可不敢去,就回絕了。
我說我不怕啊。
齊馨兒扭了下我的耳朵,說我怕呀,你得留下來陪我。
早上醒來發現齊馨兒把毯子都蹬了,光著身子睡在那里,一條白嫩的大腿都壓在我身上了。
我正好尿急,也晨勃著,下身把褲子頂得很難受,在挪開她腿的時候,順便摸了下她的小屁股,觸手倒是很柔軟有彈性,就是算不上怎麼大吧,是個小巧豐潤型的。
齊馨兒腿間的小森林打理得很漂亮整齊,很有要讓人摸一下的衝動,但我還是忍住了,自己悄悄地爬起來去洗漱了。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齊馨兒已經醒了,用毯子把自己蓋嚴實了,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偷偷摸過我了。
我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不是睡得很熟的嗎?
齊馨兒哈哈笑了,伸了個懶腰說,我是睡得很熟,只不過是詐你一下,你這個虛偽的色狼就現形了。
我說我靠,你這套路太深了。
齊馨兒滿不在乎地坐起來穿T-shirt ,說其實吧,我鑒定過了,你還挺不錯的,所以你就是真摸了,我也就看在你年幼無知的面兒上,不和你計較。
白天又跟著李總和陸穎去看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我總感覺這些東西陸穎更感興趣,和小古玩專家齊馨兒討論得津津有味,但李總卻多少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也心里多少有點奇怪,以李總的實力和能力,需要我和齊馨兒親自來這里看貨嗎?
他弄回中國再讓我們看甚至讓馬哥來看不是一樣效果嗎?
今天是說好了回程的,吃過中飯後,李總跟我們說,齊馨兒你和那個什麼育的從來的邊檢站那里回吧,小一和我,陸穎走另外一條路。
齊馨兒奇怪地說為什麼?
陸穎接茬說,我們有的貨是從邊檢站入關回的,有的貨走另外的渠道。
齊馨兒大吃一驚,說你們要私越國境,走私嗎?
李總不緊不慢地點點頭,說也不瞞你什麼,有很多貨走私了才有暴利,否則你看起來這里什麼都比國內便宜多了,但走正規渠道回去層層剝皮,沒什麼賺頭。
我們自己走其他通道帶回去的,才是能賺錢的。
齊馨兒說那不是很危險啊,萬一被抓了還得坐牢。
李總說所謂富貴險中求,就是說的這個意思。
這邊國境线長得很,又都是深山老林,哪兒那麼容易抓。
齊馨兒說不行,我有點怕,我想讓周一陪我一起走。
李總皺眉說,周一我還要用他呢,這條路彎彎繞走好久,一不小心就把人走丟了,他得幫我照料著點。
齊馨兒又說,雖然周一是個小孩,但你也不能拉他下水,萬一攤上點事,他的前途不都完了?
我已經心知肚明了,出來打圓場說齊姐你放心回吧,我沒事,我身體結實著呢,只要保證不跟丟就行了,就算有什麼不對勁,我跑就行了,我跑得可快了,你盡管放心。
李總說讓你放心就放心,你回國後,會有人接你,帶你回住的地方,最多明天早上,我們就到了。
齊馨兒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不行,如果一定要這樣,我就和你們一起走。我得盯著小一,別把他給弄丟了。
李總不解地看著齊馨兒,又和陸穎交換了下眼神,陸穎笑著說你把小一真當成孩子了嗎?沒事的,有我和李總在,不會讓他少一根毫毛的。
齊馨兒說這不關毫毛的事,我一個人自己也害怕,還是想跟著周一一起。
陸穎格格笑了,說你不是看上周一了吧,這難舍難分的勁兒。
齊馨兒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晚上我們到邊境附近的村寨里吃了頓飯,雖然簡單粗糙,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李總站在屋外,指著在落後的余暉下變得有點黝黑的樹木茂盛的山坡說,翻過那道坡,走一段山谷再爬個比這稍微高點的坡,過去就是中國了。
飯後我們都小睡了一下,因為據說路上要走三個小時,晚上12點半出發。
我其實心里有很多疑團,就算走私個東西,也沒有東家親自押運的必要,更別提還帶著兩個妹子,而且這種隱秘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別是路线,時間這些,肯定都是絕密的,怎麼帶了這麼多無關人等,看上去太不合理。
我明白今天這出戲是演給我看的,但想起陸穎已經不是從前的陸穎了,也無法捉摸得透了,心里多少有點傷感。
12點半,我們和一支神秘的騾馬隊會合了一起出發,晚上這里黑的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領頭走的人拿著一支聚光的手電筒,其他人都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前面的人或牲口前進。
其實我本來好奇玉石那麼重的東西怎麼扛啊,但看騾馬身上馱的行李,不像是有很重的石頭的樣子,里面裝的什麼,也是不是很清楚了。
這個坡比看上去的難走多了,感覺一直往上爬沒有終點似的。
足足一個小時才翻過山坡,進入了中間的一段山谷地帶,深夜的山谷里真是萬籟俱寂,今天沒有月亮,地面也很黑,在快有一人高的灌木叢里,我們緩慢地向前行進著。
路的一側是一條還算不太小的溪流,有潺潺的水聲,這個聲音也正正好掩蓋過我們的隊伍行進的聲音,掩護得很不錯。
李總在最前方陪著向導,陸穎在隊伍的當中,我和齊馨兒走在隊伍的最後。齊馨兒一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和恐懼。
我悄聲開玩笑說,你看又累又怕的,你何必跟著我們呢。
齊馨兒聲音有點顫抖地說,害怕是有點,但這樣走走也很有感覺的。
隊伍里的一個家伙扭頭,用不太標准的中文說,你們兩個不要亂發聲音。
這個所謂的山谷其實海拔也不低,走起來還是有點冷的。齊馨兒沒有帶厚衣服,我就主動把運動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走到山谷快盡頭的時候,我心里那種不安的感覺變得很強烈。
因為這樣的路线我太熟悉了,當初軍訓和實戰的時候,對於易攻難守的地形和地點的分析是我們的基本功課。
如果這里有人埋伏,後果不堪設想。
臨近這里,大家都放慢了腳步,李總一直在前面探著路,整個隊伍靜悄悄地在黑暗中行進。
在悄無聲息輕輕的腳步聲中,突然一聲很輕微的“哢噠”聲傳入了我的耳朵,這一聲讓我如聞巨雷。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56杠衝鋒槍槍栓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我迅速脫下了我的白色的背心團成一團塞到草叢里,然後拉著齊馨兒的手輕輕地臥倒在另一邊的一棵大樹後的草叢里。
齊馨兒對我的舉動大惑不解,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時我的心里很難過,鬼知道在這種地方會遇到這樣的事,萬一伏擊的是我軍的特種兵,今天大概率要命喪異國了。
但一個聲音在我心里說,不會的,56杠衝鋒槍我軍早已棄用多年,現在都是加強95. 不知道巡邏的邊防軍是不是還在用這款武器,但邊防軍肯定不會打伏擊的,打伏擊肯定要用到特種兵。
但要說遭遇戰又不像,明顯是有預謀的伏擊。
幾秒之後,槍聲就像炒豆一樣地響起來了了。
隊伍被攔腰伏擊,亂成一團。
齊馨兒更不敢出聲了,只是趴在那里死死地攥著我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我伏在地上,悄悄觀察著前方的情況,伏擊者還沒有現身,只有中程火力的覆蓋。
使用的槍械不是現在列裝的制式裝備也就算了,這火力組織也是亂七八糟。
我多少寬了寬心,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沒法接受有一天可能和戰友拔刀相見,你死我活的虐心場景。
利用戰場的混亂和噪聲掩護,我帶著齊馨兒不動聲色地向密林深處鑽。
趕騾馬的幾個腳夫一哄而上都四下逃竄了,最前方李總和陸穎的情況怎麼樣不知道,這時伏擊的人看到已經沒有反抗就出來了,我聽到前面傳來李總的呻吟和陸穎的尖叫,我估計他們已經被抓獲了。
這時搜查的人開始腳步很重地向我們的方向走來,陸穎屏息一聲不敢出,死死地掐著我的胳膊。
我的右手放在僅有的一把短匕首上,那是出發前那個緬甸哥們給我的,讓我路上防身用的。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我想起半年前的那個炎熱的晚上,我們伏擊販毒者的場景,我就是用一把匕首割破了那個瘦猴一樣的敵人的頸動脈。
大概對方人手比較少,只草草地搜索了一下就撤了,這里天黑林子又深,我估計他們是不會搜到我這里了。
這幫人大概也就十來個,把貨物什麼的弄齊,開始審訊李總,因為夜深,聲音聽得很清楚,問李總帶了幾個人,在哪里。
李總很硬氣,不管怎麼挨打,說只有他和陸穎兩個,都在這兒了。
和李總一起的那個緬甸人扛不住打,說還有一男一女,不過應該是跑散了。
那個領頭的沉默了一下,說不管了,山頭這麼大上哪兒找去,趕緊帶著人和貨走人。
下屬問這兩個人怎麼辦,領頭的說兩個中國人帶走,讓他們贖人。
然後一聲槍響,傳來那個緬甸人的一聲慘叫。
這時李總說話了,說你劫了我們的貨也就算了,我們認栽了,你再綁我們的人,這事以後你還在圈子里怎麼混,往後你全靠搶,生意不做了?
那個領頭的哈哈笑了,說你知道我是誰麼?
不認識就少廢話,誰他媽會知道誰劫你的貨,你去中國報警讓公安來破案呀。
你們倆我就當肉票賣了,別人敲多少竹杠不關我的事,我能賺就賺一點。
李總又說,你劫的這批貨已經是大價錢了,跟我們做肉票的錢不能比,何況我倆也是小生意人,不如你就放了我們,這事也就算了,剛你打死的哥們也不是普通人,鬧起來大家不好看。
你放了我,我就息事寧人不追究,怎麼樣。
那領頭的說你他媽嘴硬個屁,這小子我怎麼不認識,他有個屁本事,就仗著他叔叔罷了。
他叔叔再有權勢,七八個侄子死一個算個蛋。
你們倆值幾個錢我也是心里有數的,又想嚇唬又想糊弄我,是真當我傻麼?
說完李總也不作聲了,眾人大概把他倆綁了塞了麻袋,只聽到陸穎的掙扎聲和啜泣聲,用剩下的騾馬馱了離開了。
等這些人走遠了,齊馨兒推了推我的胳膊,我說這下應該安全了,不過還是稍等等,敵人偶爾還會回馬槍一下。
話音剛落,遠處手電又向這邊掃過來,然後是一陣衝鋒槍扇面橫掃,子彈嗖嗖的從我們頭上掠過。
齊馨兒嚇得緊緊抱緊了我,我輕聲安慰她說沒事,這是嚇唬人加試探的,真要發現我們就不會浪費子彈,直接衝我們過來了。
徹底安全了,齊馨兒開始小聲地啜泣起來。
我把已經半癱軟的她拉起來,說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剛才這一通交火,搞不好中緬兩邊的邊境巡邏都會注意,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齊馨兒說來了正好,我們不就安全了。
我說你傻逼啊,這還在緬甸境內,要來也是緬方的人來,二話不說抓了你再說都是輕的,萬一先給你一梭子你就長眠異國了啊。
再說了真要給抓住了你也是各種說不清,不如趕緊跑。
我走到交戰的地方,用手機的微光在地上看了下,撿了幾個彈殼,有7.62的有5.8 的,看起來這幫人雜牌得厲害,蘇械美械都有。
我用手表里的指南針對了一下,順便做了下定位。
他們離去的方向和我們來的方向正好是直角。
做好這些我拉著齊馨兒沿著來路,花一個多小時走回到了來的村寨,回程的路齊馨兒走得飛快也一點沒抱怨,像是有鬼子在屁股後面攆一樣。
下山的時候因為走太急給崴了腳,我提議休息會兒再走,她卻急不可待。
沒辦法我只好背著她走完最後一段山路。
齊馨兒緊緊摟著我的脖子說,我的親小一,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埋骨異鄉了,我現在很後悔,一直都在調笑你,沒有認真對你好過,以後我要好好地待你。
我說我可沒力氣陪你說話了,你也夠沈的。齊馨兒撒嬌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又緊緊趴在我的身上。
到了村寨我沒敢停留,抄近路繼續向中緬邊境的主路走去,齊馨兒雖然腳還不舒服,但走平路總還馬馬虎虎了,終於到天亮的時候到了大路旁的一個小村子旁邊,這個我們來的時候路過的,回程繞過了。
大路上車和人都很多,終於感覺有點安全了。
我帶著齊馨兒在攤上隨便吃了碗粉,對她說,你現在往北走,搭車也好,自己走也好,不多遠就是我們的國門,回去就安全了。
齊馨兒聲音顫抖地說,那你怎麼辦,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你呢。
我說嗯,你有什麼抓緊說,我想去看看李總和陸穎怎麼樣了。
齊馨兒答非所問,抓著我的手說你瘋了啊,李總和陸穎畢竟是生意場上的人,就倒霉幾個錢總要出來的,對方想要他們的命早要了。
你跑過去算怎麼回事,就算陸穎是你的前女友,你冒這個風險不是傻到家了嗎?
我沉默著沒作聲,只是看著馬路。
齊馨兒冷靜下來,問我說周一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和李總之間到底有什麼特殊關系?
我搖頭說我和李總是很早認識,也有過一些糾葛,但特殊關系沒有,我就是關心一下他們情況,你放心,我只要打聽到消息我馬上就回去。
齊馨兒撩了下頭發,把礦泉水一飲而盡,說你跟我說實話吧,李總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為了這點破玉石和古玩,還犯得著走私,還招來這麼一群持槍的土匪。
我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我也懷疑他們是打著做生意的旗號走私毒品的。
齊馨兒臉都白了,說那你還趟這趟渾水,早知道我們倆看完就趕緊走人。
我說那時已經走不掉了,李總肯定會不放心,怕你我獨自回國萬一舉報他,肯定會帶著我們一起行動,一起拖下水。
齊馨兒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說,那我們倆不成了販毒的從犯了。
我說你他媽小點聲,這里導出是各種毒販和便衣,臥底,再叫又給人綁了去問話。
齊馨兒搖著我的胳膊說,我們趕緊回國吧,這里我一分鍾也不想呆了。
你也別去管什麼李總和陸穎了,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自己都是泥菩薩了。
我說嗯,你肯定我是要確保你安全回國的,我再多呆個半天的,四處打聽下消息。
齊馨兒說你煩不煩啊,都這份兒上了還要犯渾?
我說你別管我啊,我很安全的,轉兩圈就回來,我保證。
齊馨兒想了一下說,不行,我要跟著你,我擔心你年少無知,一時衝動又不知道干出什麼事來。
我說別鬧了,兩個人一起行動目標大,危險系數高,還是分開走吧。
明天下午我保證在國內和你安全會合。
好容易攔了輛車,車上是一家三口,看著也放心,我把齊馨兒托付給他們,齊馨兒心事重重地上車,勉強擠個笑容出來說,你可千萬明天回來啊,明天天亮我就等在邊檢那里,不見不散。
送走了陸穎,我找個地方打了個電話,打到楊隊上次給我留的一個緊急聯絡號碼,接電話的是楊隊,我向她簡單匯報了下今天的情況,請求下一步的指示。
楊隊沈吟了一下,說這個情況不在我們掌握的對方計劃里,應該是個意外。
對方劫了貨還不滅口,多半也不是什麼正規勢力的,既然是綁票,肯定是想盡快拿錢脫手,他們估計馬上就會聯系你。
大概率他們會派你去交錢領人,中緬邊境附近有很多我們的人,我會安排人以你的保鏢身份保護你,把今天你們出事的地點和他們撤離方向給我一下,我安排技術手段偵察下。
你先回國等待下一步情況。
我覺得不能在原先那個交易的那個寨子待了,那個村霸的侄子死在山上,逃回去的民夫肯定會告訴他,萬一和我打了照面,多半是給扣下問個究竟了。
從綁匪的口氣上看,他們也不打算惹這人。
那這一路搞不好就未必是安全的了,我先回國再說。
我估計比齊馨兒晚了一小時多回到國內。在邊境附近找了個小旅店休息了下,待在自己國內的感覺真好,安全,舒適。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李二的電話來了,他哭喪著聲音說了一遍情況,說對方開口要三千萬,明天傍晚之前送到。
後來討價還價到2000萬,他已經讓雲南的李總朋友湊錢了,到時候還得麻煩我去交接一趟。
我裝作為難的樣子,李二再三懇請,我才答應了。
第二天上午李總在騰衝的朋友帶錢過來了,一半美金一半人民幣,但對陪我過去交接人都面露難色,我心想這都是一幫酒肉朋友,朋友有難都這副操行,那算了,還是我自己上吧。
他的朋友額外給了幾十萬現金和一張銀行卡,讓我在那邊找幾個保鏢陪著,我自己有打算,答應了。
他們慌慌張張地撤了,好像生怕再不走綁匪要過來綁他們一樣。
中午過後,李總打通了我的電話,說了晚上交接的時間地點,估計那邊被人槍指著頭,他一點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不讓帶人,就我自己去。
我馬上說那我辦不到,我一個人去你們把我也一槍斃了人財兩空搞毛啊。
我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對李總不客氣地叱罵了幾聲,李總像傀儡似的說實在不行。
我說那算了,我自己命還值錢呢。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又讓李總跟我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不許帶槍。
我看了下地點,還在怒江上游,關鍵還不好去。
帶這麼多錢肯定是沒法從口岸出境了,我找了個黃牛,帶我偷越了邊境進入緬甸境內。
我聯系了楊隊,楊隊告訴我說給我安排了兩個緬甸人,有一個是自己人。
然後告訴了我他們的偵察情況,劫貨的人把肉票賣給了一個中間人,現在跟我們交接的是中間人。
中間人一般是生意人不會大打出手,比較安全。
交易過程不要刺激到對方即可。
我們一行三人按地圖指示在天黑前趕到了交易地點,對方挑了個好地方,我們這面是開闊地,他們背靠一片樹林,如果有衝突他們轉身就能跑,我們卻連個隱蔽處都找不到。
被反綁著手帶著頭套封箱帶貼著嘴的李總和陸穎被推出來了,看起來也沒受多大罪,至少衣服雖然髒了,還基本是完整的。
中間人是個小老頭,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明里站著的有五個人,兩個緊跟著他眼神盯著我們,另兩個站開的拿著槍,四處了望。
小老頭說我們也是生意人,受人委托來辦事的,大家都別惹事,一手錢一手貨,還能交個朋友。
我點點頭,過去掀開李總和陸穎的頭套,撕了嘴上封條,確認無誤,把裝錢的箱子扔到那小老頭的腳下。
小老頭的助手點過了前,用驗鈔的驗好,衝小老頭點了點頭。
小老頭一揮手說好了,兩清了,大家各自原路回吧。
我說我怕背後挨黑槍,你們先走吧。
小老頭干笑了一聲,說我這是自衛用的,靠兩條燒火棍去搶錢,這不是找死嗎?
兩個緬甸小伙上去解開李總和陸穎的綁,這時那個內线突然臉色一變,他一把把我推開,說快找掩護,一把把李總和陸穎按倒在地。
我也下意識地就近往旁邊的灌木叢里滾。
只見樹林方向一片槍聲,小老頭的一個助手和一個持槍的家伙中彈栽倒,小老頭和剩下的兩個人慌忙往樹後躲。
從開槍角度看,這多半不是友軍,如果我們不閃躲,我們也會被打到。
小老頭以幾棵大樹做掩護,三個人和對方僵持起來,兩邊不停地喊話。
那個內线肩部中了槍,他捂著傷口衝我喊說,來的人是李總那個朋友的叔叔,那人在責問這個小老頭。
我本來想問李總來人是敵是友的,李總和陸穎兩個人表現得很麻木,內线說他們被注射了鎮靜劑了。
我隱藏的灌木叢和他們幾個的隔著三五米遠,那個內线拿出一把手槍,但他那邊的角度不太好,被遮擋的很厲害,我示意他把槍扔過來。
撿起手槍我瞄了一下,連開三槍,把那個持衝鋒槍的家伙給打倒了。
這邊少了衝鋒槍火力,對方一下占了上風,小老頭這里只好扔掉武器舉手投降。
樹林里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李總那個朋友的叔叔,那個村霸。
村霸帶著七八個拿槍的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小老頭趕緊讓他的助手把槍扔了。
兩個人用緬甸語嘀咕了半天,村霸還怒氣衝衝地扇了小老頭一個耳光。
然後示意我們過去。
那個村霸裝模作樣地安撫了下李總,看李總還是眼神游離的樣子,就讓人把我們帶走回到寨子里。
村霸見李總一副不清醒的樣子,問是不是休息個一半天的再說。
我看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堅持盡快回國。
村霸想了下說你能做主嗎?
我侄子為你們李總的生意把命都送了,我今天又幫你們搶回了人和錢,這個事怎麼個說法呢。
我痛快地說這2000萬我本來也沒想拿回去,現在人合適了,錢給誰一樣給,不如昂叔你拿著吧,當是點賠罪和心意了。
村霸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錯李總有你這樣的兄弟,生意永遠有的做。
放心,劫你們的人我已經問出來了,我會像捏死小雞一樣地捏死他們,如果貨還能有著落,我會想辦法再給你們辦,不要錢的。
咱們生意還照做,只是下次就當心點,別把命賠上了。
那個內线的哥們一直把我送到口岸,我也不知道怎麼謝他,把身上還剩的十萬塊錢要給他,他堅辭不要,說沒事我自己會處理,都是做革命工作的,掛點彩也難免,錢我不能收。
我聽到他說革命工作,眼睛有點濕潤,跟他說那你會不會暴露。
他笑著搖搖頭說,你不暴露我就不會暴露,我在這里一直給人做保鏢的,好多人認識我,我的身份很安全,你別擔心。
我點點頭,和他道別,帶著李總和陸穎進了口岸。
進口岸有點小插曲,邊檢的同志發現兩人有點異樣,拖去做了個尿檢,還好檢出來毒品是陰性的。
齊馨兒跟著李總朋友的車一起來口岸接我們,因為昨晚開始我就失聯了,可把她給嚇壞了,見了面只是抱緊我大哭。
大家都不厚道地笑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們被安頓回騰衝的那家酒店,齊馨兒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好像生怕我再走丟了似的。
李總和陸穎去醫院吊鹽水了,我抽空給楊隊打了個電話。
楊隊說這回對方的計劃出了問題,他們本來打算李總帶毒品入境後,這邊的接應人讓人假冒緝毒的軍警抓我們一下,坐實我一個脅從販毒的事當以後要挾我的把柄。
沒想到一幫小土匪半路殺出,搞出這麼一場事來,還讓我全身而退了。
我躊躇了一下,問楊隊李總本人是不是參與了此事,楊隊說情報還不明不能確認,但接應人肯定是被搞定了的,李總有一定可能本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齊馨兒歸心似箭,已經一天也不想在雲南待下去了,我看李總和陸穎身體差不多恢復了,就和齊馨兒返回S 市了。
馬哥聽完齊馨兒的敘述也是張口結舌驚呆不已,又聽到說李總可能涉嫌販毒,更是一臉焦慮,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件事後齊馨兒對我的感情一下子升溫了,除了中飯一定要跟我一起吃,連下班後都纏著我陪她,雖然我盡量婉拒,但單位里大家都開始有點側目了,覺得我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了,我有點不自在,覺得還是跟她說清楚比較好。
有天下班後我主動約她,她本來是被安排了陪馬哥見個投資人一起晚飯的,但看到我主動約她,不惜給馬哥撒了謊說身體不舒服要回家。
然後她讓我去她家找她。
我說那多不合適,還是外面找個地方吧。
她說也好,她先回家換下衣服,讓我去她家樓下的一家店碰頭。
齊馨兒精心地化了妝,換上了一身漂亮的看上去也挺名貴的長裙,還噴了香水,興奮萬分地來和我見面。
我一看就知道她會錯意了,心下不禁暗暗嘆息。
其實我心里對齊馨兒和馬哥的關系是非常存疑的,但又不好當面問。
但她如此火辣主動,我覺得萬一馬哥和她有點什麼,這關系就整得狗血了。
雖然我和齊馨兒也算是一同患過難,但我實實在在沒有和她發展任何關系的想法。
那天酒醉脫衣打牌的事,如果發生什麼就發生了,沒發生就沒發生了,我本以為齊馨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快妞兒,但顯然不是,她是有些期待的。
我心里有點猶豫,又怕齊馨兒太曖昧,又擔心攤牌早了影響得飯都吃不下。
權衡利弊,我還是決定先表態為上。
但這層窗戶紙並未捅破,人家女孩也是要臉的,我怎麼說透又不說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