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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粉飾太平

人間四月 藍湖月崖 6218 2024-03-02 13:54

  雨聲淅淅瀝瀝,幾片凋零的綠葉旋轉滑落在水窪里激起一圈圈大過雨點灑落的漣漪。

  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今世的我就是喜歡下雨天。

  愛屋及烏的,我自然也喜歡上雨天下散發著淺淺白光的蜿蜒的鵝卵小路和如同是由玉白砌成的彎彎小拱橋還有那籠罩下朦朧細雨中的精致亭台和樓閣……

  我淺淺勾唇,雙手摁在窗櫺邊上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空氣,心底萌生出將此景物畫下來的興趣。

  不過工筆畫我是不行的,那就來個寫意的好了,至少寫意的還是可以勉強讓我自己感到自己畫的有那麼一點點像是畫。

  心底剛剛這麼想著,我便快步走到書案前在缸筒中取了一卷宣紙在書案上攤開,又從書櫃里取來一硯墨,在水缸里舀了一缽水,然後用手拖著衣袖開始研磨。

  畫是在今世才學的,因為前世的世界太過精彩,我舍不得將美好的時光用在這種極能耗費時間的作畫上。

  今世投胎投的算是好的,近些年女兒身份得到爹爹的認可後,這種玩意不學也不行。

  ──畢竟是百里卿笑的女兒,要是連畫都不會傳出去恐怕今後會被人恥笑不已。

  只是沒有繪畫細胞的我就算是已經學了很多年了,畫出的東西還是糟糕的可以。

  “殊兒的畫還是這麼的差。”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磁性的嗓音。

  我猛地直起了腰肢扭過頭,凝望著站在我身後的爹爹(其實不回頭去看,憑著聲音我也清楚是爹爹。)。“爹爹您是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會兒了,見你認真作畫所以沒有出聲喚你。”爹爹磁性的聲音很軟,輕飄飄的語調里中透出空靈。

  “哦。”

  我輕應了一聲,低垂下頭,臉燙的很是厲害,懊惱自己剛才干嘛要畫。

  ──在琴棋書畫可以說樣樣精通的爹爹面前,我這不入流的畫還真讓我自己感到慚愧。

  爹爹輕嘆一聲,他緩緩移動了一下他的身子,站在了我的正後方,厚實、柔軟的右手握住我拿著毛筆的手。

  身子向前傾,他的胸膛緊緊貼在我的後背上。

  我的心髒重重一跳,下意識得僵硬了身子,口中吃驚地輕呐:“爹爹……”

  “……”

  爹爹不說話,我微微轉頭,只見爹爹面色如常,他淺淺勾起唇角,認真地看著書案上的宣紙,淡淡說道:“要把畫作好,精髓在於要掌握用好水。畫中的焦、濃、重、淡、清,都離不開水的巧妙運用。”

  我點點頭,見爹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松了口氣,放松了緊繃的身子,仔細聆聽著。

  其實爹爹說的這些基本理論我還是懂得:不摻水的,稱為焦墨;摻少量的水的,稱為濃墨;摻了三分之一的水的,稱為重墨;摻的水比墨多的,稱為淡墨;水中摻有極少量墨的,稱為清墨。

  可是實際運用起來可就沒有說的這麼的簡單了……

  爹爹握著我的手把我手中的毛筆浸在水中潤了潤。

  緩緩又道,“濃、淡、焦、宿、破、積、潑,實際上只不過是墨與水不同的調和還有用筆的速度和力道的不同,變化出來的……”

  爹爹看似寥寥數筆,卻把我的畫從不入流的單調亭台樓閣變成了如煙如霧的蒙蒙雨中景。就連在雨中散發著光澤的石路、小橋都變得栩栩如生。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相信得眨了眨,這明明就是我剛才畫的那一幅,但是差別也太大了。

  ──就像前一陣還是一個村姑在下一刻里卻奇異的變成了一個仙女。

  “殊兒看傻眼了嗎?”爹爹咯咯一笑,他的手臂抱住了我的腰肢,微涼的唇便貼上我的脖子,如雨點一般的親著我的脖子。

  爹爹的輕吻讓我連忙回過神來,我在爹爹懷中掙扎了起來,“爹爹,不要……”

  我用力地一推,從爹爹的懷抱里逃了出來。

  結果還未等我再跨出一步,爹爹便抓住了我的手臂,將我硬生生的拉回到他的懷抱里,大手一緊,死死捆住了我的腰肢。

  “爹爹,您放開我!”我慌張地抬眼看他,入眼的是一張我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如玉容顏。

  “殊兒……”爹爹神情落寞的低低嘆息,驀然間爹爹俯下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龐、鼻孔間,我的唇狠狠地被他的唇捕獲。

  “嗚唔嗚嗚……”我慌亂用手推擠著爹爹的胸膛,可是依然阻止不了爹爹柔軟且剛毅的舌尖的強悍侵入。

  “唔……”爹爹插入我口腔里的舌頭時而瘋狂的攪著我的舌頭恣意翻動,時而又輕輕抵著我的牙根輾轉廝磨。

  “爹……唔……唔嗚嗚……”

  “殊兒,殊兒……”爹爹抽出他的舌頭,一邊捧著我的頭低喃,一邊激烈的親吻著我的唇、我的臉。

  “爹爹,您聽我說……”我腦海渾濁如漿糊,一切一切都亂了,快無法思考了,若再不 阻止他的行為的話,我害怕接下來就再也舍不得阻止了……

  “殊兒,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都不要想。把一切交給我來承擔就好……”爹爹一邊吻著我的臉,一邊低喃著。

  我眼中噙滿了白朦朦的霧,原來爹爹一直是明白我心里的掙扎和壓抑。

  “唔……”我壓抑著要哭出來的聲音,狠狠搖頭,左眼的一滴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爹爹,我們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不可以!要是被人知道了,爹爹和我就再也難做人了。”

  和爹爹的這種關系讓我很罪惡,我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別的肮髒、特別的惡心,有時候我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居然會喜歡上自己的爹爹,還和他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來。

  爹爹額頭抵住我的額頭,看著我的眼睛,呢喃低語:“晚了,殊兒。一切都太晚了。只因我已經陷進去了,再也走不出來了……”

  爹爹的一句‘我已經陷進去’讓我的眼淚如斷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落,“不晚!爹爹。一切都還來得及,只要我們不要再犯錯誤了,那麼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

  爹爹聽完後,臉色鐵青,他生氣地一掌箝起我的臉,五個手指深深陷進我的臉頰里。

  “你若真要拒絕我,應該在早些時候就拒絕。等我陷得很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你再說這個已經遲了、來不及了,你懂不懂?!殊兒你聽著,你要勇敢地和我一起走下去,因為你現在已經不能拒絕我,我也不容你拒絕我,清楚了嗎!!”

  我睜大了眼睛,爹爹居然把一切的錯都歸咎於我?

  每一次的歡愛,明明都是爹爹強迫我的。

  我搖搖頭,實在是不敢相信在眼前的這一個男人是我那個和煦有禮的爹爹!

  “爹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這一刻的爹爹對我來說比前陣子的爹爹還要來的陌生。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殊兒從來沒有認真的了解過我!”

  爹爹勾起優雅的笑靨,對我的吃驚嗤之以鼻。

  “誰叫你從來沒有關心我,現在活該被嚇住!”最後這句話里更是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囂張。

  我噎住,明明是爹爹在我的面前隱藏起這一面的他,現在他卻怪罪我從來沒有去關心他這個爹爹,才導致我對他的極度陌生。

  “殊兒……”爹爹扶住我的肩膀,把我再次揉進了他的懷抱里。

  “不要!”我惱怒掙扎:“爹爹。您這是變相要趕我離開麼?”

  爹爹眯起眼來:“殊兒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半睜著眼睛,緩緩抬頭,只見青灰色天光下爹爹半闔的長睫輕扇,雙眸似醉似痴地緊緊凝著我看。

  我心熏醉,這真真是一副顛倒眾生的好皮相,無怪乎天下女子見之皆痴迷。

  我頭微微歪過一邊,不正面對著爹爹的臉和眼,“殊兒不敢。殊兒只是把話說在前頭。若爹爹真要這樣,殊兒也只好離開。”

  就當我是威脅好了,反正我下定決心不能和爹爹再這樣子錯下去了。

  不然這個泥沼我們遲早會越陷越深的無法掙脫。

  轉瞬里,爹爹的手中的力道一重,他把我的肩膀抓得生痛。

  爹爹咬牙切齒正要發火,便聽見‘吱呀’的推門聲響起。

  聽到敲門聲,我略略詫異,我原本是不關閉前門的,所以爹爹進來時我毫無所覺。我閉了閉眼,為爹爹關上門的隱藏意思感到苦澀與難堪。

  爹爹遲疑了一下便把他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放開。

  “殊兒。你在里面嗎?”聽聲音,是哥哥的。

  當哥哥大力撩起珠簾走進來時,他的滿臉憤怒瞬間凝固,他整了整臉上的表情,連忙垂頭向爹爹行禮道:“孩兒給父親請安。”

  “嗯。”爹爹淡淡頷首,柔聲問道,“憬兒找殊兒有事?”

  哥哥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找妹妹聊聊天。”

  “……”爹爹點點頭,“那你們聊吧,我還有些事就不陪你們了。”

  “爹爹慢走。”

  “父親慢走。”

  我和哥哥異口同聲得說道。

  待爹爹出門後,哥哥立馬就鐵青著臉對我。

  “哥哥?今兒你是怎麼了?”我被哥哥的臉色嚇得連連倒退,只到臀部倚靠在圓桌前方才停止了後退的步伐。

  “你自己做的事情還有臉問我!”哥哥冷哼了一聲。

  哥哥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的。我心咯嗒一下:難道我和爹爹的事被哥哥知道了?!我的臉瞬間慘白。

  我垂下眼,掩飾住眼底的慌亂,“哥哥這話是多麼意思,殊兒聽不明白。”

  “不明白?”哥哥惱怒地蹙眉,他從衣袖里抽出一張紙往我身後的圓桌上一甩,忿忿道,“是要我拿出證據,你才肯承認是不是?!”

  我不能自主地顫抖了雙手,我臉色發白,緩緩歪頭,拾起桌上的紙張攤開一看,臉上的白稍稍緩和了些,“哥哥你監視我?!”

  這是一張我去藥鋪抓的避孕草藥,雖然這也很丟臉,但是比起和爹爹的關系被人發現,這件事情就顯得不那麼嚴重了。

  “我是關心你!”

  “關心我就是派人跟蹤我?!”我怒了,聲音激動拔高了好幾個分貝,變得尖細刺耳。

  “你做錯了事還有理了?!看來是我平時太疼你了,你現在都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哥哥粗著脖子吼我。

  “這和你派人跟蹤我根本就是兩碼事!”

  “現在不要跟我扯這些不重要的!你說,你一個獨居的姑娘家為什麼到藥鋪去抓避孕草藥?!”

  “你心里既然已經明白了何需問我!”和自小就疼愛我的哥哥講話,我語氣難免刁蠻。

  “我明白?我要是明白了,何必還來問你?!”

  哥哥被我氣得差點抓狂。

  “你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哥哥抓住我的手臂,雙目猙獰,“顧宸還是韓衣?”

  “哥哥!你就不要胡亂猜測了好不好?”

  “按理說現在你周圍除了他們兩個男人還比較像樣外,還有哪個男人能輕易入得了你的眼?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還能有誰?!殊兒!反正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還瞞著我做甚?!”

  哥哥咬牙切齒,一股腦得把他的觀點都拋向我。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哥哥,就算是他們其中一個又能怎麼樣?”

  哥哥認真道,“他既然占了你的便宜就必須得娶你。”

  “可是哥哥,我並不想嫁給他。”我也認真得回答哥哥。

  “為什麼?”哥哥深蹙眉,眉間堆成一坐山,“難道你還忘不了長空瑜?”

  “不是。”

  我搖搖頭,“哥哥,我現在只是不想嫁人了。”

  我抬頭認真看著他,佯裝孤獨無措,“哥哥說過會養我一輩子的,難道這話兒是假的?哥哥覺得殊兒是個累贅,哥哥想要拋棄殊兒了?!”

  “沒有。我沒有。”

  哥哥抿了抿嘴唇,雖然哥哥表情上克制得很好,但是他話語里頭的失措還是不小心流露了出來,“我只是為殊兒好,於其一輩子偷偷摸摸的,還不如把喜事辦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哥哥,我沒有男人。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喜事?”我吐了一口氣,對哥哥說了謊。

  “……”哥哥抿緊雙唇,眼里噴火,“殊兒還想騙哥哥。”

  “哥哥……”我把‘哥哥’的尾音拉得很長,“那藥我是拿去給小碧吃的。”

  小碧是我的貼身丫鬟,她和管家的兒子李量談了好一陣子的戀愛。

  兩人干柴烈火,小碧未婚就和李量有了男女之事,事後因害怕未婚懷孕就支支吾吾地告訴了我,還要我替她拿個主意。

  我那天正好要去藥鋪買那個藥,就順便多買了一副給她。

  “你給小碧抓的藥?”哥哥懵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蹙眉道:“小碧和李量不是定婚了嗎?”

  我點點頭,道,“他們是定婚了,不過未婚就先和男方有那個關系,她怕將來嫁過去會被婆家看輕了去。”

  我頓了頓又道,“哥哥若是不信我說的話,大可現在就去問小碧。”

  哥哥的臉猛然暴紅,他尷尬地抿了抿唇,頓時手足無措,“那個,殊兒。抱歉,哥哥沒有問清楚事情的始末就衝你發火……我,呃……”

  我截斷了哥哥未說完的話:“哥哥衝我發火倒是其次,毀我清譽可是件大事。──要是被人聽去了,不管我有沒有都得背上偷漢子的罵名了。那時哥哥要我怎麼做人啊?”

  哥哥的臉一白,“殊兒,對不起。”

  “哥哥,你以後做事情不要像今兒這樣毛躁了,對不起在出事後講是沒有用的。”

  雖然現在我的心里對哥哥很愧疚,但是既然說了謊,那麼就要圓這個謊。

  而,如果太輕易就原諒哥哥反而會讓哥哥察覺到不對勁。

  所以,我必須裝得理不饒人裝到底。

  “殊兒,你就原諒哥哥這一次吧,我也是因為太緊張你才會毛躁的。”哥哥低頭,小聲喃喃。

  哥哥說這話時的聲音雖然小,但是我還是聽見了。

  我怔了怔,不由柔了眸光,哥哥凡事都能冷靜處理,就是遇到我的事情時才會出現他這個年齡里該有的毛躁。

  我心里軟綿綿的,有這樣的哥哥疼著自己,我感覺很幸福。

  可是我還是不能因為心軟就這麼輕易算了,做勢要做全,這樣才有震懾的作用。──這可是哥哥教給我的。

  於是我歪著頭,佯裝惱怒狀:“剛才我還以為哥哥是認為殊兒丟了百里家的臉兒才會對我生氣的。”

  哥哥懊惱地翻了個白眼,急忙解釋道,“殊兒你想到哪里去了,事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氣殊兒有事瞞著哥哥,把哥哥當外人。”

  我嘟著嘴,眯起眼,懷疑地問:“真的嗎?”

  “殊兒你不要再惱我了,你明明是知道我對你究竟如何。”哥哥不經逗弄地生氣了。

  見哥哥生氣了,我只好見好就收,“殊兒知道哥哥對我好。只是以後哥哥不要在事情沒有弄清楚前就來吼殊兒了。”

  哥哥眉眼笑彎彎,他拱手向我弓了弓身,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是。是。哥哥已經知道錯了。沒有下次了。”

  我捻帕遮唇,笑彎了眼,“呵呵……這才是我的好哥哥,你可要記在心里,不要嘴上應承著好聽,一轉身就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

  “哥哥明白,哥哥知道。殊兒的話哥哥會記在心里最明顯的地方,時時惦記,久久不忘。”

  “還有,哥哥以後不許派人跟蹤我了。”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這……”哥哥蹙眉,他根本就不想答應。

  “反正殊兒有事情都會告訴哥哥的,哥哥何必派人天天跟著殊兒,徒然增添了殊兒的不自在?”

  “殊兒真的會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嗎?”哥哥柔了眼神,樣子好生的俊朗。

  “哥哥不相信我?”我眯眼反問。

  哥哥連忙擺手,“沒。哥哥相信殊兒。”

  “既然哥哥相信我,那麼今後就不許再派人跟這我了。”

  “……”哥哥眼神閃爍,垂眸不答。

  見哥哥不出聲答應,我轉身背向著他,冷冷道,“哦。原來哥哥真的只是口上說的好聽而已。”

  “殊兒!”

  哥哥急了,他伸手轉過了我的身子,他黯了黯眼眸,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但是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的話,那麼別怪我對你翻臉、使狠招兒!”

  “好。我們一言為定。”

  我笑得誠懇,卻默默地在心里補充著道:哥哥,除了我和爹爹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外,其他的事情,我一定會通通的告訴你。

  ……

  ***

  隨後哥哥便和我說說他在生意上遇到的一些逗趣的事,我靜靜地聽著哥哥講。

  偶爾我還會配合著捻起絹帕輕笑了幾聲,雖然我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想笑的心情……

  陪笑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我現在度時如度年。

  還好哥哥還有生意的事情要忙,他也就沒有在我這里多呆。

  他只坐了大約一個半的時辰就起身走了。

  哥哥一走,我便垂下肩膀,拉下了高掛的笑臉。兩手拼命揉搓著發酸的臉頰,心底苦澀非常,原來假笑是這般的痛苦。

  哥哥走後,屋里靜的慌,人一靜下來,腦袋便會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我去藥鋪抓避孕草藥的事兒哥哥知道了,那麼我想爹爹也一定是知道的。

  我落寞垂眼,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走向窗邊,望著窗外依然淅淅瀝瀝的雨絲。

  爹爹知道,卻沒有跟我提過一個字。這代表著什麼呢?我的心發涼,他這是肯定了我的做法嗎?

  天地萬物滋潤在如煙如霧的細雨中,石路、小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空氣被洗滌的清香陣陣,雨水打過,萬物塵埃難再,纖塵不染,看起來是那麼的干淨那麼的舒適。……

  就像是爹爹常常給我的那種感覺。

  像爹爹給我的感覺?

  我渾身一震,仿佛瞬間抓住了一直存在於我心中的關鍵。

  我不由慌亂得想:我到底是因為雨景才喜歡爹爹,還是因為喜歡爹爹才喜歡雨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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