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這段時間可能會辛苦點,等忙完了這陣子,我給你放幾天假休息休息。”
江長治的話將正在遐想的陸安帶回了現實,陸安笑眯眯的點頭,道:“請江廳長放心,我一定會把農改的事情順利的實施下去。”
“嗯,好的,我相信你能把農改計劃順利的實施下去,如果在工作中遇到什麼困難大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盡力的配合你完成這次的農改事宜。”
“好的。”陸安笑眯眯的起身,“如果沒什麼事情了,我就不打擾江廳長了。”
江長治笑眯眯的點頭,“去吧,好好准備准備,明天出發。”
陸安剛走到門口,江長治又叫住他,滿含深意的望著陸安道:“對了,你認識林副省長嗎?”
林副省長,陸安心里激靈了一下,自從他從楚香怡口中得知林振強的父親是副省長之後,就特意的打聽了一下省委領導的情況。
但是讓陸安意外的是,省里姓林的的副省長居然有兩個,一個叫林國川,一個叫林東山,別看兩人都姓林,但是兩人卻不怎麼對付,其中林國川就是林振強的父親,可是陸安都不認識兩人呀,難道林振強已經開始通過他老爸來打壓自己了。
不過陸安看江長治的表情和語氣又不像打壓自己的意思,反倒好像是在江長治面前替自己美言了。
“江廳長,你說的是林東山,林副省長嗎。”陸安結合情況,很快的就將林國川排除了。
“對,是林東山副省長。”江長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問陸安到底的意思,示意陸安可以先去忙了。
陸安匆匆的回了辦公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想起以前自己在大橋鎮的搞那個農批市場奠基儀式的時候,於方江邀請來的那個副省長可不就是林東山嗎,而且當時於方江開玩笑說邀請林東山來的並不是他,他沒有那麼大的面子,邀請林東山來的另有他人,並暗示陸安和林敏兒搞好關系……
想到這些,陸安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馬上拿出手機翻出林敏兒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林敏兒在他叔叔的公司里擔任總經理一職,此時正俯首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最近公司的業務合同,電話打了進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陸安姚澤,俏麗的臉蛋上露出柔柔的微笑,接通後,輕聲道:“陸安哥,這會兒怎麼打給我了?不像你的風格啊。”
陸安在電話里哼了一聲,語氣不悅的道:“你這小妮子騙的我好苦啊,說吧,林東山省長是你什麼人?”
“什麼林東山省長?”林敏兒一副糊塗的模樣問道。
“還裝!再不老實交代看我怎麼收拾你。”陸安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不說出真相,晚上去你那里打你屁古。”
“流氓!”
林敏兒俏臉一紅,然後悻悻道:“你怎麼知道林東山省長和我有關系?省城姓林的人多了去,你總不能僅憑姓氏就斷定林東山省長和我有什麼關系吧?”
陸安在電話里哼了哼,道:“只怪我傻,以前於叔就暗示過我很多次,但是我一直傻乎乎的,直到剛才江廳長問起了,我才把這些聯想起來,而結果便是……林東山省長是你父親!”
“陸安哥,對不起啊,我不是存心想瞞你的,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疏遠我,我才……”
說著,林敏兒郁悶的嘆了口氣,嘟著嘴嘀咕道:“我爸也真是的,不知道含蓄點,說了讓他含蓄的,怎麼還是把我給暴露了,氣死我了,晚上回去得找他麻煩。”
見電話里面的陸安沉默下來,林敏兒停止了自言其說,一副膽怯模樣的問陸安道:“你真生氣了,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
陸安從老板椅上起身,站在窗戶旁邊,望著窗外艷陽高照的天空,苦笑的說道:“沒生氣,知道你的真是身份還真是有些驚訝,當初如果知道你是省長的女兒,我又怎麼會傻呼呼去拒絕你,應該生米煮成熟飯才對,哎,虧大發了。”
“去你的。”林敏兒見陸安沒有生氣,才放下心來,紅著俏臉,柔聲道:“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副省長的女兒,敢不敢泡呀?”
陸安撇了撇嘴,坐回了椅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頓時感覺口留余香,笑著道:“敢,有什麼不敢的,等生米煮成熟飯,你爸只能拿我當女婿看待了……要不,丫頭,晚上咱們就把那事給辦了吧,你看咋樣?”
林敏兒羞紅著臉,咬了咬嘴唇,含羞帶怒的道:“你和我在一起動機不良,如果是這樣,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哼!”
“我咋就動機不良了,不是你要對我獻身嗎,我這不是在給你機會麼。”陸安厚著臉龐說道:“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吧,我們約個地方見面。”
林敏兒啊了一聲,表情不自然的道:“你還真想那個啥了?”
陸安翻了個死白眼,出聲道:“你想什麼呢,就是單純的吃飯,如果你想獻身我們再做打算。”
“滾。”
林敏兒嬌罵一聲,抿嘴笑道:“誰要給你獻身了,別自作多情。”
說著,林敏兒又有些歉意的說道:“今天晚上恐怕真的沒時間,晚上有重要的客戶,我得去接待一下。”
陸安郁悶的道:“那真是不巧了,我明天就得去鄉下調研,恐怕得去半個月到一個月呢,本來是想和你告別一下,沒想到這麼不巧。”
林敏兒微微蹙了蹙漂亮的柳葉眉,有些不悅的道:“你們領導怎麼回事啊,你這才上班幾天就把你踹到鄉下去,有這麼做事的嗎,氣死我了。”
“這就使起大小姐脾氣了,要不要到我們這里來,把我們領導給臭罵一頓?”
“你當我不敢嘛?惹毛了我,馬上開車殺到你們領導那里,罵的他體無完膚……”
“我怕了你了。”陸安笑眯眯的道:“以前倒是沒想法你有這麼霸氣的一面,以後我就可得靠你罩著我了,有人欺負我你得給我出氣。”
林敏兒抿嘴嬌笑道:“沒問題,只要把本小姐伺候開心了,本小姐罩著你,誰敢欺負你,我大嘴巴子伺候……”
兩人正聊著天,陸安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陸安急忙和林敏兒交代幾句後掛斷了電話,然後正襟的坐在椅子上,道:“請進。”
來人四十來歲,一身休閒打扮,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讓陸安看起來有些陌生,陸安對著進來的人打量一番後,估摸著應該是農業廳內部的人,便笑著問道“請問你是?”
“陸主任,我是農業信息技術部的工作人員李長明,是這次實地調研的副組長,江廳長讓我陪同您下去落實好具體的前期工作事宜,我過來就是先給您報個到。”
自稱叫李長明的中年人扶了扶厚重的眼鏡框先自我介紹了一下。
然後忍不住多看了陸安幾眼,耿直的道:“陸主任好年輕,真是讓我這種在機關混了二十來年的老家伙汗顏啊。”
李長明語氣充滿了尊敬的意味,他並不是傻子,如此年輕能坐在主任的位置上,一定是有一定的才能而且後台極其強硬的主兒。
李長明雖然不清楚年輕的陸主任他後台是誰,但是想來也不會差,從早上接到任務開始,他便在思索著通過這次的實地調研爭取和陸安大好關系,說不定以後還能幫襯自己一把。
李長明今年已經四十有五,眼看著在技術部的副主任位置上呆了七八年沒有絲毫變動的機會,心里愁的厲害,技術部的主任今年才五十一歲,而且又有廳長作為後台,那麼自己想要挪挪位置簡直是不可能,因此最近李長明越發不安起來,生怕技術部副主任成為他政治生涯的最後一站。
直到這次江長治分派給他一個配合陸安實地調研的任務,讓他又感覺到了一絲火苗正在燎原之勢,仿若他政治生涯的第二春馬上便要來臨。
雖然陸安現在只是辦公室主任的職務,但是明眼人誰看不出他巨大的潛力,年齡是他最大的優勢,二十多歲的處級干部,放在全國恐怕都是屬於坐火箭般的速度在升遷。
“原來是李主任,趕緊坐。”
陸安對李長明還算熱情,起身將他讓到對面的沙發上坐,然後遞了支煙過去,笑著道:“真是太好了,這次有了李主任的協助,技術方面的問題便沒有後顧之憂了,早就聽聞李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次下去調研還得李主任多多操費心啊。”
“陸主任客氣了,這都是我的職責所在。”
李長明沒想到陸安對自己態度如此好,心里更加高興起來,當即感覺表態道:“陸主任放心,這次下去調研,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配合陸主任完成任務,農改計劃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如果能夠順利的開展下去,那可是造福於民的……”
對於李長明的表態,陸安只是笑笑,說了些場面的客套話後,便借故說還有許多文件處理,對李長明下了逐客令,畢竟他今天才認識李長明,不知道這人怎麼樣。
一天無話,下班後,陸安約林敏兒,林敏兒說要見客戶,約楚香怡,楚香怡說擔心兩人見面太過頻繁會被發現拒絕了,陸安只好郁悶的回招待所自個兒睡大覺。
次日九點,調研組在農業廳大門口集合,李長明帶了兩名技術部的同事坐在一輛大眾轎車里等著陸安,陸安在辦公室整理了一些資料,然後夾著公文包下樓,到一科門口見宋雨琪提著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一臉笑意的對著陸安微笑。
陸安笑著摸了摸鼻子,打趣的說道:“你這架勢怎麼跟旅游似的,我們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宋雨琪拖著行李箱,走到陸安跟前,笑眯眯的道:“我吃得了苦,早就想下去磨練一下,這次恰好是個機會。”
宋雨琪今天特地沒有穿高跟鞋,腳上穿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一身簡約的運動裝,這身裝扮倒是有點像剛大學畢業的實習生模樣,陸安見久笑著搖了搖頭,指著停在不遠處的大眾越野車道:“走吧,同事們還等著呢。”
“好勒。”
宋雨琪高興的答應一聲,拖著自己的行李箱,緊跟在陸安身後,陸安將車子後備箱打開,把宋雨琪的行李放了進去,讓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去前面李長明的車子,敲開玻璃窗,笑著對李長明道:“第一站是高山縣,你們的車子在前面帶路,我跟在你們後面,路线我不是很清楚。”
李長明趕緊點頭,陸安又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兩名年輕人,然後問道:“他們兩個也是技術部的?”
“是啊,是今年應屆畢業生,現在在我們這里實習。”
李長明朝著兩人偷偷使眼色介紹道:“這位是咱們農業廳的辦公室的路主任,也是這次調研組的組長。”
兩名實習生見這個陸主任似乎和他們大差不多大的時,臉上露出一臉的詫異之色,初入社會的他們自然不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一時間都有點傻傻眼愣住了。
李長明在一旁見兩人有些傻眼,頓時尷尬的咳嗽兩聲,兩人回過神,面色拘謹的喊了聲陸主任好。
陸安一臉和煦的笑著點頭道:“這段時間就幸虧你們了,好好干,表現的好,到時候把你們都留下來……”
“謝謝陸主任。”
兩人聽陸安這麼表態,頓時興奮不已,能夠留在農業廳工作他們當然樂意,眼前這個年輕主任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兩人對陸安竟是有些敬畏和崇拜起來。
“行了,我們還是別搞的這麼客氣。”
陸安笑著擺手,道:“咱們在一起可能得合作一個月,如果關系處理的這麼緊張,工作怎麼開展的好,這種等級觀念可要不得,還是自然些好。”
“陸主任說的是。”李長明笑眯眯的點頭,陸安就道:“你們在前面帶路吧,我跟在你們後面。
說著,陸安回到自己車里,然後啟動車子跟在了李長明他們後面車,宋雨琪覺得無聊,便拿出自己的手機玩了起來,陸安斜睨了她一眼,帶著笑意的問道:“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啊?”宋雨琪正玩著手機游戲,聽陸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便抬頭有些疑惑的望著陸安。
陸安保持著車速,跟著前面的李長明他們,扭頭看了宋雨琪一眼,一副看穿她心事的模樣道:“你是不是再躲什麼人?”
“沒……沒有。”宋雨琪心虛的搖頭,“我從來沒得罪過人,能躲什麼人?”
陸安笑了笑,道:“那我問你,上次去食堂找你的男人是誰?”
宋雨琪尷尬的鋝了鋝額前劉海,悻悻道:“我和他沒什麼關系,只是我們的彼此的父母是朋友罷了。”
“呃,是嗎?”陸安似笑非笑的從開袋里摸出煙,剛要點上,扭頭問了宋雨琪一句,可以抽煙嗎?
陸安原本以為宋雨琪會點頭,卻沒想到宋雨琪捏了捏秀氣的鼻子,皺眉道:“別抽,我很討厭煙霧,鼻子過敏。”
陸安無奈的笑了笑,只好將煙收了回去,沒好氣的道:“你還真麻煩。”
宋雨琪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聲道:“不好意思嘛。”
“沒事,不抽也好。”陸安將車內的音樂打開,然後有意無意的對宋雨琪說了一句:“上次找你的那個男人找過我一次!”
“什麼?”宋雨琪正要玩手機,聽陸安這麼一說,美眸瞪的老大,俏臉上帶著怒氣的問道:“這人怎麼這樣,他找你干嘛?”
陸安本來是想將此事給瞞住的,但是見宋雨琪似乎和那天的那名男子並不來電,而且居然都跟著下鄉隊伍躲避到鄉鎮去,所以陸安就想著將此事告訴宋雨琪了,說道:“他以為我們之間有點什麼關系,所以讓我別再纏著你,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混蛋。”
宋雨琪聽陸安說完,俏臉氣的通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想起旁邊的人是陸安,她俏臉不由得紅了一下,嬌恨恨的道:“這人臉龐真是厚,我從來就沒承認過這麼親事,死也不會嫁給他。”
說著,宋雨琪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陸安倒是有些好奇,便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既然是訂婚,你們兩家的關系應該比較不錯才對啊。”
宋雨琪目光望著窗外,神色憂郁的道:“我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我們很相愛,卻因為這門惡心的訂婚使得他負氣去了國外,在國外剛生活了三個月卻發生了意外,被一伙犯罪團伙給錯殺了……
如果沒有這門訂婚儀式,他不會去國外,也不會客死他鄉,所以我恨這門訂婚,甚至有些怨恨我的父母……”
宋雨琪神色有些激動,美眸中波光蕩漾,眼淚隨時奪眶而出。
“這只是個意外。”
陸安輕聲道:“你沒有必要將事情歸結在自己身上或者家人身上,如果你那個男朋友當初氣量大一些,也不會發生這些,出了事情為什麼不去面對去解決,而是獨自負氣離開,雖然你可能覺得我說的難聽,但是我還是要說,他的死和任何人無關!因此你也不要一直活在對過去的緬懷和自責之中,人活著總得往前看不是……”
宋雨琪擦了擦眼角,朝著陸安瞥了一眼,帶著一絲幽怨的道:“你倒是說的很輕巧,遇到這些事情的又不是你,如果當事人是你,你還會這麼說嗎!”
陸安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態度,我只是以旁觀者的看法給你一些我的觀念,至於你聽不聽的進去,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意見!”
宋雨琪賭氣模樣的將俏臉扭向一旁,負氣的不再理陸安,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和電线杆,心中有些茫然起來,自己認定了三年的事情,卻被陸安瞬間給推翻了,這怎麼能不讓宋雨琪氣憤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