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落山了嗎?”秀怡在身後喃喃地說,一只手懶懶地搭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劃著他的皮膚。
“快了!”鄭昆轉回頭來,輕輕按著她的手掌,朝牆上的掛鍾努了努嘴,“六點半,再過半小時就全落下去了呢!”他說。
鄭昆拿開女人的手,從床上蹭下來,揀起散落在地板上的睡衣披在身上,赤著腳走到落地窗跟前,“赤啦啦”地將窗簾全拉開來,霎時間耀眼的夕陽的光輝流瀉進來,地板上和床面上都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顏色。
從寬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去,只見夕陽如燒紅的大鐵餅一樣恰好落在在對岸的丘陵上,寬闊的海平面被染得一片通紅,真如白樂天的詩里所描繪的那樣“半江瑟瑟半江紅”了。
“正好趕上落日下山,你也過來看看呐!”
鄭昆回頭朝床上的女人招了招手,海面上騰起得霧靄遮擋了視线,讓熾熱的火球顯得比往日還要大很多,當太陽一吻到山丘的頂部,便迅速收縮著變了形狀,變成了一團醬紅色的光團,看上去就像凝固著的血塊。
“我在床上也能看……”秀怡怯怯地說,扯過被單來裹住了光赤赤的胴體,眯著眼睛朝落地窗這邊看,“真的好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夕陽啊!”
她由衷地贊嘆著,沸騰的身子早已像這落日一樣逐漸失去了激情。
遠山正一點點地吞噬著太陽,太陽的光明也一點點黯淡下去,終於不可挽回地沒入了山的那邊,山頭上濺起得的火焰變幻了胭脂色的雲霞,迫不及待地彌漫了大半個天空,短暫的綻放過後,大海立一片黢黑,天幕也變得深邃難測,稀稀落落的星星便在上面探頭探腦地朝著眾生頑皮地眨巴著眼睛——黑夜已然來到,都市的霓虹燈光沿著遠處的海岸线一溜兒排開,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鄭昆重新將窗簾拉上,女人在身後打開了床頭燈,他赤著腳走回來挨著她躺下,把手鑽到被單里去撫摸她平滑如緞的小腹。
秀怡也不躲閃,反而掀起被單來籠住男人,將暖呼呼的身子貼了過來,一手抓向男人的肉棒,一邊淡淡地說:“天黑了呀!”
“是啊!天黑了!”
鄭昆隨口答道,女人的側臉上分明有著一層郁悒的神色,昨晚和秀怡來住進這家賓館,今兒再住上一夜的話,她就是連續兩晚在外過夜了,難道她在想家?
在想她的丈夫?
或者她實在擔心?
鄭昆心里一沉,手上便停止了撫摸,不由得嫉妒起那個秀怡的丈夫來。
他從來沒見過秀怡的丈夫,秀怡也很少提起,只是有一次輕描淡寫地說過一句:“他是個老實人,我沒想過傷害他!”
此外便沒有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不過他從任道鵬的口中打聽到,秀怡的丈夫是C市醫科大學的副教授,年紀要比比秀怡大七八歲,這樣算下來的話,大概也該有四十歲了吧?
“是個身材頎長、嚴謹帥氣的家伙!”
任道鵬當時半開玩笑半是挑釁地告訴他,要是他說的是真的話,秀怡的丈夫就太優秀了,可是……
可是秀怡怎麼會和他這種失意的男人搞在一起?
這說不通啊!
這種事情又不好親自問秀怡,即便是問了,怕也問不出什麼來的,何況,秀怡既然能出來,想必也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備的,現在女人都在他的懷抱里了,就是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此時此刻,對鄭昆而言,享受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兩人都要暫時忘記各自的家庭,全心全意地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這一氣胡思亂想,一時搞得鄭昆興味索然,便將手從女人的肚皮上抽了回來,“咱們該起床去吃飯了!肚子好餓……”他在女人耳邊柔聲說,白天兩人一直躺在床上,中午才叫了一頓晚飯在房間里吃。
“你把燈打開吧!”
秀怡不情願地張開眼來,鄭昆便伸手到床邊“嗒”地一下按下了開關,秀怡便用被單遮掩著前胸翻下床來,佝僂著腰身,撅著個肥肥白白的肉臀在床下散落的內衣,“唉,這節奏,搞得我都快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羅!”
她一邊說一邊抱起雜亂的衣服朝洗手間奔了過去。
鄭昆出神地盯著洗手間關上的門縫里射出來的燈光,聽著“嘩嘩”的流水聲,要不是全身酸痛難忍,他真想衝進去和她一塊洗個淋浴,說不定還可以將她按在潔白的瓷缸邊上狠狠地操上一回。
他對自己有這樣粗暴的衝動感到十分驚訝,便使勁地眨了眨眼頭將它們從腦海里驅趕了出去,起身到外間的冰箱里拿了瓶冰凍過的啤酒,也不用杯子,自顧自地就著瓶口喝起來。
一瓶酒喝光,秀怡已經衝完澡出來了,她早在洗手間里換上了白色的連衣裙,用白色的發帶把黝黑的頭發攏在後邊,“好不好看,這是剛買的新裙子!”
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在男人面前轉了轉身子,宛若童話里的白雪公主那般清麗脫俗。
“好看!真是太美了……”鄭昆痴痴地望著女人,姣好的身子在半透明的衣衫里若隱若現,別有一番朦朧的韻味,她抿著嘴在床前的地板上轉了幾圈,裙子的下擺飄起又落下,宛若一只美麗的蝴蝶扇動著輕盈的白色翅膀在翩翩起舞,“好了,不要把頭轉暈了,我們去哪兒吃飯呢?”
他揚了揚手示意女人停下來,昨天下午在海上劃船回來,兩人是在賓館二樓的靠海餐廳吃的晚餐。
“你沒有預約賓館的餐廳嗎?”
秀怡問道,鄭昆搖了搖頭,她便笑著說:“折騰了一整天,真是太累了,不想去外面吃,昨晚經理不是說有新打撈的鮑魚進來?叫他們做一盤清蒸的,一盤黃燜的,我喜歡吃新鮮的鮑魚!”
“嗨!你看我這記性,還在為吃的事費神呢!”
鄭昆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那就……還去那兒吧!”
他說,按理新鮮的鮑魚要做成生魚片生吃才有味道,不過想想還是隨女人的意思好了,便拿過床頭的電話撥起號碼來,預約好座位之後,便起身穿上衣服和秀怡一起下到二層的餐廳去了。
今天是周末,來住賓館的比平日要多,兩人跟著餐廳經理,一路來到事先預定好的座位上坐下,這是靠窗的位置,兩人面對面地坐著,不約而同地朝窗戶外看去。
昨天中午也是這個位置,從這里能觀賞到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景,可是現在夜色像塊大幕布一樣地籠遭著天地萬物,借著賓館的燈光只能隱約地看見只有靠窗的那棵巨大的榆樹的輪廓,像一朵巨大的黑色傘一矗立著,在海風的吹拂下翻動著密集的葉片。
“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了……”秀怡嘀咕著,黑暗讓窗戶成了一片鏡子,將他們映照在里面,也將餐廳里的其他客人和樹枝狀的水晶吊燈映照在了里面,仿佛在窗戶的另一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餐廳似的。
從進入餐廳開始,鄭昆便有些心神不定,他將頭低著跟在侍應生的後面,一直到座位上才敢抬起頭來,此刻他正盯著窗戶上映照出的餐廳,在那不太明晰的影像里看看有沒有什麼熟人——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還是有些心虛:如果是在市中心的某家飯店里,那還好說在,遇見熟人可以說是工作的需要,或者直接說是一般的朋友會晤也行,都可以搪塞過去,可是這兒遠離市中心,又是在晚上單獨和一位女性在賓館的餐廳里吃飯,再那樣說的話會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猜測。
即便是降職這種決定人生方向的大事件,也沒能讓鄭昆如此地擔心過,堅強與軟弱就像兩個勢不兩立的敵人在內心里激烈地搏斗著。
最後,他聳了聳肩給自己打氣:要是真碰見熟人的話,就說自己是來辦正事,順便和熟識的好朋友吃個飯而已。
這樣一想,心里果然安定了許多,他用眼角瞟了瞟秀怡,看見她神色自若地坐在那里看著進進出出的客人,秀美的臉上自有一種意料之外的自信與沉著。
沒過多久,侍應生便端來了兩大盤做好的清蒸鮑魚和黃燜鮑魚,外加一盤更大的水果拼盤,放好碗筷之後又禮貌地詢問他們要喝些什麼,鄭昆便點了瓶紅酒,侍應生很快便拿來了一瓶紅酒開了瓶。
鄭昆呷了一小口酒,突然想起秀怡就是在H鎮長大的,她娘家是紅木家具的銷售商,這一帶肯定有很多熟人,一時惴惴不安起來,便問道:“這兒離H鎮好近……還有什麼認識的人嗎?”
秀怡正專注於品嘗美味的鮑魚,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連頭都不抬一下,輕描淡寫地回答道:“這都好多年了,就是有熟人,見了面怕也認不得了啊!”
從住進這家賓館,秀怡至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怯懦的姿態。
鄭昆怔了一下,想想也是,又問:“過了今晚,我們就有兩個晚上沒有回家了,剛才看落日的時候,我發現你好像……好像有點想家呢?”
他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我……你說我想家?”
秀怡剛剛端起酒杯來,又放回了桌子上,鄭昆點了點頭,她便輕輕地笑了一下:“家有什麼好想的,我只是擔心我的狗狗巴布,臨出門的時候看見他垂頭喪氣的,不知道是生病了還是怎麼的。”
“噢,你還養狗呢!”
鄭昆聽了,腦海里浮現出一個高大帥氣的中年男子正在給狗喂食的場面。
說不上為什麼,他內心迫切地想知道更多關於秀怡的丈夫的信息,卻又擔心引起她的不快,便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那……狗餓了吃什麼?”
“你就別瞎擔心了,我給它放了好多狗糧,夠它吃上好幾天的了,一時半會兒餓不著的。”
秀怡淡淡地說道,這時侍應生過來給他們添滿了酒杯,她指了指鄭昆面前的盤子,提醒他說:“再不吃菜就涼了,不趁熱吃沒味道!”
鄭昆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好抓起筷子夾了一塊鮑魚放進嘴里,果然有一種柔軟而有彈性的口感,說不出的好滋味,一時胃口大開,贊口不絕地說:“真好吃!真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麼地道的鮑魚了!”
“是啊!又綿又軟,這家賓館的廚師手藝真不賴!”秀怡也贊同地說,性感的嘴唇油膩膩的。
鄭昆咀嚼著“又綿又軟”這四個字,只覺越嚼越有味道,便信口嘟囔道:“要說好吃,什麼也比不上你,你是美味中的美味!”
“你說的什麼呢?也不注意下場合!”秀怡嬌嗔道,慌張地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人留意他們在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吃飯,到九點鍾才吃完。
一人喝了一瓶紅酒,酒勁漸漸地泛上來,鄭昆已感到有些不勝酒力,再看看秀怡,臉蛋兒紅嘟嘟的像兩個苹果,就連脖頸和露在外面的胸脯都有些發紅了,一雙醉眼迷迷蒙蒙地聚不攏光來。
從餐廳出來後,看看夜色還早,鄭昆不想馬上就回房休息,就拉著她到賓館的酒吧里看了看,人多得沒下腳的去處,只好怏怏地折返回來。
秀怡也不想馬上睡覺,便建議他說:“我們到外面走一走如何?”
賓館外面是沙灘,用竹籬笆圍成一個五六百平方米的大庭院,籬笆上纏繞著正在開放的牽牛花,出了院門兩人的手就挽在一起,再往前走就是黑沉沉的海面了。
海風迎面吹到面頰上,有股咸咸腥腥的味兒,秀怡撫著耳角吹亂了的發絲深深吸了一口氣,愜意地說:“外面空氣真好啊,你看,對岸的光多亮……”
鄭昆太陽望去,對岸川流不息的車燈和明亮路燈沿著海岸大道成了一道璀璨的光帶,他在夜色里挪到女人的後面,伸手攬著了她的小蠻腰,將嘴巴貼在她噴香滑膩的脖頸間蹭來蹭去,一邊呢呢喃喃地說:“好舒服……”
秀怡不安地扭著脖頸,有了夜色的掩護,她大膽了很多,背靠這男人將臉扭轉來接住了男人的吻。
鄭昆貼住花瓣似的嘴唇開始熱情地吻起來,女人翕開嘴巴講靈巧的舌頭吐了出來。
他趕緊及時地噙住吸到口腔里,芳香柔軟的舌頭有股香甜糯滑的味道,便貪婪地吮咂起來,把咂出來的甘甜汁液“咕咕”地望肚里吞。
秀怡“唔唔”地輕聲哼叫著,把舌頭盡力往男人的口腔里伸去,毫無保留賜予身後貪婪的“狼”。
鄭昆的雙手也沒閒著,從前襟里揣進去剝開松松垮垮的吊帶,寬大的手掌滿滿當當地握著了溫熱的乳房。
秀怡把胸部往上挺凸出來,任由男人放肆地愛撫,這纏綿的愛撫下,從男人越來越用力的手掌上,她能感覺到胸脯上兩個肉球在慢慢地脹大,緊繃繃的快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扭起了腰肢,口中發出了低低的壓抑的呻吟。
“真想,在這兒一直……一直住下去……”秀怡喘息著呢呢喃喃地說,大海的氣息包圍著他們,使她覺得這一小塊兒天地完全與現實的一切隔絕開來,恍恍然浮游在夢幻般的世界中了。
“就在這里……這里一直住下去?”
鄭昆囁嚅著說——他也不想回到死氣沉沉的妻子身邊,一只手早從鼓脹不堪的乳房上抽了出來,滑到女人的大腿上將裙擺撩了起來。
“嗯……嗯……只要有你在身邊,哪兒都好!”
秀怡柔聲說,一點也沒有驚慌失措,她知道男人想干什麼,主動伸下手去地抓住了提上來裙擺,把柔軟的布料攏在腰上,把小腹展露給男人的手掌,隨它所欲。
鄭昆心里很感激,手貼著平坦的小腹插到內褲里,摸著了鼓鼓的肉團上一小片毛茸茸的恥毛,撩撥得指尖癢酥酥的,便將掌心貼在面揉戳起來,指頭在毛叢間胡亂地抓撓著,企圖激起更狂熱的激情來。
秀怡見她不說話,又自言自語地說:“住在一起……是……是不可能的,對不對?”
胯間的肉團上傳來的酥癢使她有些難耐,不由自主把膝蓋彎曲起來,她只是訝異——竟然如此受用!
如此舒服!
此時的鄭昆可沒空回答她的問題,也回答不了,他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女人的內褲里早彌漫了一團潮乎乎的熱氣,指尖往下一按,便陷入了濕噠噠的肉溝里,那里已經如泥沼一般泛濫許久了,正在甜甜蜜蜜地顫動著沁出黏滑滑的汁液來。
“噢噓……噢噓……”秀怡開始呻吟起來,不由自主地往前挺了挺臀部,粗硬的指骨插在肉穴里挑逗點揉,讓她一陣陣地戰栗著無法正常地思考了。
鄭昆的肉棒早在褲襠里豎立起來,隔著褲襠杵在女人的臀縫中,被扭擺的肉臀壓迫得脆生生地疼痛,他在女人的耳邊啞聲啞氣地說:“我想要了!”
一邊將指頭從火熱糊塗的肉穴里抽出來,在倒伏的陰毛上揩了揩,縮回來就要脫掉褲子。
“不能!不能!”
秀怡慌張地叫起來,掙扎著站穩了身子,轉身將他的手抓住不讓他抽掉皮帶,“你知道,我叫起來很大聲,如何也忍不住的,要是有人到海灘上來的話,會聽得見的啊!”
她緊張地說。
鄭昆只得松了手,摸了摸著女人那被海風吹濕的頭發,訕訕地說:“我們還是回到房間去吧!”
一邊將她拉到懷里來擁著,遮擋著他鼓脹的胯襠不讓人看見,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