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集團雖然損失了幾十名弟兄,可他們的血沒有白流!慕容家的二號人物慕容萬代和他的精銳騎兵被我們拖在了主戰場鎮江之外,而且我們重創了他們。更可喜的是,經過應天一役,我們成長起一批有頭腦有拼勁的骨干,假以時日,他們必將成為我們同盟會的棟梁!”
取得小勝後的大江同盟會也沒有乘勝追擊,在曠野中,慕容家的鐵騎與弓箭將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實在不是眼下這些同盟會弟子所能阻擋的,身為首腦的公孫且和司馬長空對此都有著明確的認識。
於是大隊人馬重新回到了龍潭鎮補充給養,又開起了戰後總結會。
“司馬總指揮在逆境中能沉著反擊,殊為不易;朱雀集團總管王炯臨危不亂,勇於諫言,可堪大用;朱雀集團總管協理王謖能審時度勢,保存己方實力,也是可用之才。”
公孫且侃侃而談道,他雖然不是五長老會成員,可他的江湖地位明顯高於司馬長空,又是同盟會的總管,此刻主持戰後分析也算順理成章。
隊伍中並沒有發現赫伯權的身影。在司馬長空還沒有和公孫且會合的時候,他和幾個弟子被派去鎮江給同盟會報信去了。
“這就是命運吧!”望著猶自悲悲切切的李玉霞我暗自感慨,如果換個位置,或許兩個人就該慶祝劫後重逢了。
“……司馬總指揮、王總管和……王謖少俠留一下,其他人散會!”公孫且的目光意外地落在了我身上。
“聽說你藝出閩南連家,不知連家拔刀訣你練到了什麼火候?”公孫且慢條斯理地問我道。
奶奶的,那邊慕容萬代隨時有可能反撲回來,你還有心思查我的底細!我心中暗忖,卻不敢輕易做答,公孫且江湖人稱小諸葛,是大江盟的智囊,江湖有數的智者,可不比司馬長空那個蠢蛋。
“屬下九歲就離開連家,之後就再沒回去過,拔刀訣到底練到了幾成火候,屬下自己也不曉得。”
“噢?是這樣呀!”公孫且略一沉吟,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口劍,突然刺了過來。
看劍勢我就知道他只用了三分內力,心中已有了決斷,刀猛然出鞘,毫無花俏地劈了過去,卻是迅疾如雷,竟將那劍蕩了出去。
公孫且驚咦了一聲,劍勢陡然森然起來,我手中刀只是橫一劈豎一劈,卻也堅持了六招,才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拔刀十字訣?”公孫且長劍入鞘,若有所思地道:“連辟連老師只教你這麼一招嗎?”
“那倒不是,十字訣、八字訣、迎風訣師父他老人家都教過,只是屬下練到後來對十字訣最有心得,其余的就不練了。”
“難得難得!可惜可惜!”公孫且頗有些惋惜地望著我:“你天分甚高,若是能一直在連老師那兒,或許就是江湖名人錄里的人物了。”
“若是一直在老師家,公孫總管您就看不到屬下了。”我回道,轉眼看李岐山,他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悶頭吃著東西。
“把你留下是因為聽燕子門許姑娘說你行事甚是機警,畢竟江湖既要斗勇也要斗智啊!”
雖然聽說公孫且是個內心極為高傲的人,可看起來並不狂妄自大,而他也不愧小諸葛之名,等把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大體說了一遍之後,我和李岐山都從他的方案中看到了一種高度靈活和簡潔實用的近乎完美的結合。
“全體在龍潭鎮修整一夜,明日攻擊福臨應天分舵。”
“我總覺得自己和惡魔簽訂了契約。”李岐山望著愜意地泡在浴桶里的我喃喃自語道,見我射去銳利的目光,才把話題轉了回來。
“……鎮江守兵兩千五,完全有能力鎮壓大規模的江湖械斗,這也是同盟會和慕容世家敢把大批人馬調出城外的原因之一,因為在鎮江最多只能有一次讓兩方四五百人放手一搏的混戰,就一次,”李岐山伸出手指比畫道:“人多了也沒用。”
“這我知道,公孫且不急於回兵鎮江就是知道回去也沒有用武之地,況且慕容世家的鐵騎一進城威力就會大大削弱,同盟會定是有辦法對付。”我漫應道,心中卻暗忖:“公孫且好賴也是名人錄前二十名的人物,就算他自己一個人對上慕容萬代也不見得吃虧多少,他肯放棄追擊慕容萬代,很可能是大江盟的主力已經到了鎮江。”
李岐山沉吟了一會兒道:“看此次兩方的行動,顯然各有情報來源,只是都不完全准確。福臨的人馬這麼急著回去,定是鎮江那邊戰事吃緊,可同盟會真的有這麼強的實力,慕容加上漕幫都無法應付?”
“這實在不好說,”我心頭驀地閃過了武當三清的影子:“且看看今晚有沒有人來打擾我們的睡眠吧,畢竟慕容萬代一旦發現並沒有人追擊他,他就該想到福臨應天分號依然是同盟會的目標。”我無聊地捻著浴桶的花瓣,心思已經飛回了蘇州竹園。
“沒有美女的溫柔卻只有血腥的暴力,這種江湖爭霸的游戲實在是不太好玩呀!”
出乎我的預料,在龍潭鎮竟然一夜無事。從李岐山的眼中我也看到了同樣的迷惑,敵暗我明,原本就是敵人偷襲的大好時機,慕容萬代卻這麼輕易地放過,是看穿了同盟會設有埋伏,還是鎮江那邊真的緊張到了他必須馳援的地步了呢?
不過經過一夜的修整,大部分人都從戰友陣亡的陰影中恢復了過來,就連李玉霞也忍住了悲痛,在公孫且的鼓動下,這支隊伍又重新充滿了戰斗的欲望。
然而回到應天才發現,廩實行的總舵幾乎完全被摧毀了,從掌櫃到伙計二十多人全部被殺,所有的帳簿都被燒毀,一個可以容納一千石的大糧倉也被城中的無賴百姓和乞兒掠去了十之七八。
公孫且面沉似水,而探子的報告更讓他心煩意亂,福臨鏢局雖然沒有把被襲的事情報官,卻不知從什麼渠道請來了一小隊士兵,讓原來設計好的攻擊計劃全部變成了廢紙。
“怪不得慕容萬代那麼放心地離開,原來真有萬全之計。”李岐山感慨道:“官府可以這麼用,慕容世家倒不一定落了下風!”而我已經猜到同盟會在應天的聯系人不是成了叛徒,就是光榮犧牲了。
公孫且無奈之下,只好留下一個副手和官府打交道來處理廩實行的後事,又留下了二十人來保護剩下的糧食,其余的八十多人再度回到了龍潭鎮。雖然一去一返僅是五六個時辰的事情,然而隊伍的斗志和士氣已是大不如前了。
“節哀順變吧!”我極其自然地拍了拍李玉霞的肩膀,一天下來,我並沒有多少機會和她接觸,想到也算是和她同甘共苦過,便安慰道:“不必為羅兄難過了,他只是比我們早幾天去了天堂。”
我被派出去做了斥候,自從公孫且試探我的武功之後,就對我青眼有加,認為除了幾個成名的人物之外,我的實力明顯超出他人一籌,自然而然地給我加重了任務。
而李玉霞在悲憤的支撐下顯得精力異常旺盛,主動請纓與我一同外出探察敵情,而許詡似乎不想和師姐分開,也參加了進來。
李玉霞感激地點點頭:“邪不勝正,這仇終有一天會報的!”
我無言,如果真的只憑正義就可以戰勝邪惡,那我們還練武功做什麼呢?
可面對李玉霞眼中那堅定的目光,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去看看龍潭鎮上有沒有什麼動靜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才能讓我不至於在這樣一場莫名其妙的混戰中送了自己的性命。
“公孫總管是不是太小心了?”許詡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喲。”
諸葛一生唯謹慎,公孫且這個小諸葛也是謹慎異常,雖然我和李岐山都認為慕容萬代該早進入鎮江城了,可他依然派出了三撥斥候。
深秋的黃昏一眨眼就過去了,夜幕很快籠罩了龍潭鎮。當萬家燈火燃起的時候,龍潭鎮的繁華就一覽無余了。
就像太湖邊上的那個魚米之鄉栗子鎮一樣,身為陸路交通要塞的龍潭鎮也如同一座小城一般,街道青石鋪路,行人熙熙攘攘;路邊酒旗飄揚,吆喝聲不絕於耳。
我就坐在“劉伶醉”二樓一個雅致的包廂里,對面就是同盟會住的那間鑫鑫客棧,若是有人入侵那里的話,絕逃不過我的視线,桌子上的那把洞簫很容易就把警報及時地傳到對面客棧里去。
“那個保甲真是師兄你的朋友嗎?”經歷了一場大戰後,許詡的心也開始細膩起來。
“因為武舉考試,龍潭鎮我來過兩次,第一次來的時候曾經幫小富抓了一個賊,一來二去就認得了。”
我心里不由得感嘆李岐山思慮的周密,這個王謖的經歷雖不復雜,卻有機會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物,萬一出現了漏洞,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他該是李岐山為自己精心准備的另外一個角色吧,可惜被我搶了過來。
“師兄若是真中了武舉,恐怕就不能……來同盟會了吧!”許詡的話里頗有些惆悵,在燭光的掩映下,她臉上明顯泛起了一絲緋色。
這小妮子動了春心。七年來的淫賊教育讓我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事。
燕子門本就不是個三貞九烈的門派,而生與死的巨大反差也讓她急於敞開自己的心扉,誰知道下一場戰斗之後,自己,或者自己所喜愛的人究竟是在人世還是在天堂呢!
“來吧,讓我們都忘掉心底的恐懼和憂傷,別讓這良辰美景虛度了……”
許詡半裸的嬌小身軀就偎在我懷里,披肩而下的長發裹起的那張小臉雖然不似無瑕、蕭瀟一般的沉魚落雁,卻也頗為可觀,那對明亮的眸子里是既喜且羞的迷離,小巧玲瓏的玉乳似乎還沒有發育好,靡靡之間散發著一股青澀的味道,在月色里,那上面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細若簫管的呻吟在我耳邊響起了許久,才聽到一聲糾纏著幸福與痛苦的悶哼,而我的肩頭立刻傳來了一陣刺痛,然後血分別從我的肩頭和許詡的私處流了下來。
從我背後伸出的一雙玉臂把我的腦袋按在了一片棉花團里,讓我的頭發隨著起伏的身軀刺激著一只凸起的蓓蕾,那正是幾近瘋狂的李玉霞。還是她打破了許詡的矜持,讓我憋了好幾日的欲火得以發泄在了許詡的身上。
“月兒都害羞了……”
那片烏雲帶來的黑暗和著我火熱巨龍的快速衝擊讓許詡一下子達到了快樂的頂峰,她再也無法顧忌這里究竟是不是一個公眾的場所,高亢地呻吟起來。
“殺氣!”
就在許詡嬌嫩的聲音還在屋子里回蕩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背後的走廊里傳來快速移動的腳步聲,接著就是極其熟悉的“錚錚”弓弦聲如爆豆般在門外響起。
“慕容世家?”我來不及考慮慕容世家的人馬怎麼又回到了龍潭鎮,又是怎麼躲過另外兩批斥候的,刹那間在我腦海中閃過的是如何來躲過這來勢凶猛的箭雨,那七八個方案里該只有一個是正確的吧,我心里暗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許詡的身子正壓著我的雙腿,我滿可以把前面的那張桌子一腳踢向身後來擋住那些急速飛來的利箭,然而現在我只能右肘猛的向後揮出,讓李玉霞帶著驚訝的叫聲飛向大門,自己卻抱著許詡向右翻滾而去。
半空中響起了一連串的“噗噗”聲,李玉霞的咒罵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變成了淒厲的慘叫。
而與此同時,一股熱流噴在了我的大腿中央,許詡這小妮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失禁了。
“你……你……”她顫抖的聲音被李玉霞和大門的轟然撞擊聲給打斷了,在翻滾中,她該看見被長箭射透了的李師姐那一臉的不甘吧!
“媽的,這小子有夠狠!”大門被李玉霞的屍體撞開,敵人看清了落在走廊上的那人究竟是誰,就高聲喊了起來。
而我已經一刀劈開了隔壁的木板,不顧木刺將身子劃出了道道血痕,抱著許詡連滾帶爬地闖入了隔壁包間,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我身後的木板上又多出了幾枝利箭。
“咦?”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對精致的卻沾滿了灰塵的小蠻靴上,心頭猛的一震:“這屋子竟然有人!?”
天下有幾個女人誰能躲過我敏銳的六識呢?刹那間鹿靈犀、魏柔的名字閃過我的腦海,可這雙繡著幾朵梅花的粉色小蠻靴完全否定了這種可能性,除了鹿魏這種級數的高手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蕭瀟這樣天生六識敏銳的女子了。
難道是蕭瀟不放心我暗自跟了過來不成?我心中一陣驚喜,輕喚了一聲:“蕭瀟……”
迎接我的卻是一張陌生少女的臉,只是那對眸子里射出的愛戀與惱怒交織在一起的目光和我最近才熟悉的氣息一下子把她的身分全暴露了。
“雨兒!”我驚喜地叫出了聲,這少女竟是應該還在揚州的解雨!
“這小子在隔壁!”隨著一聲叫喊,雜亂的腳步聲又出現在門外。
“淫賊,去死吧!”解雨白了我一眼,又狠狠地瞪了蜷曲在我懷里的許詡一眼,輕叱一聲,雙手一揚,數道寒星從袖中飛出,疾若閃電般地刺破窗紙,接著就聽見兩聲慘叫。
“小心!這小子有暗青子!”
就在解雨使出聞名天下的唐門暗器的時候,我已經推開了許詡,一刀將門旁的木板牆壁劈成粉碎,那走廊上依然張弓而立的四個黑衣人吃驚地望著猶自赤裸著下身的我如行雲流水般地把四枝近距離射出的長箭一一劈開,然後他們的大好頭顱就在我一刀之間帶著血霧飛上了天。
“……你這個……大壞蛋~”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我擁抱的解雨嬌慵地伏在我懷里,滿眼的惱意卻換成了滿眼的羞意;而許詡一臉迷茫地躲在角落里,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好雨兒,這麼急著回江南,是不是怕老公出事?”我心中既感動又憐惜,解雨臉上的仆仆風塵說明她這一路行來該是如何的辛苦。
“才不呢~”解雨口是心非地嗔道,她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我依然光溜溜的壯大分身讓她心亂而又心動,就在一片血汙狼藉中,她的身子漸漸火熱起來。
“殺人啦!強盜殺人啦!”
樓上樓下傳來酒樓客人恐懼的叫喊聲讓我知道現在不是親熱的時候,回身把衣裳穿好,看鑫鑫客棧那兒平靜如昔,便到走廊上找到了被解雨暗器射殺的黑衣人屍體。
一只星形飛鏢正扎在一個黑衣人的咽喉上,而兩枝袖箭則幾乎沒進了另一人的頭顱,我知道這該是一種裝在小臂上靠機簧發射出來的力道強大的袖箭。
“唐門暗器果然有些門道。”我心中暗忖,邊把暗器從黑衣人身上取出,邊用刀把敵人的屍體跺了個稀爛。
“收好吧!”我把暗器遞給解雨,目光轉向了牆角里縮成一團的許詡。
或許我應該殺了她,只是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一下子勾起了我心底的愛憐,畢竟我剛剛才破了她的處子之身,可我方才顯示出來的強大實力已經說明我這個王謖絕對不該是個江湖無名之輩,如何安置她才不會暴露我的身分和企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