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切都異常順利,就像薛夫人說的那樣,無瑕本是個易生易養的女子,如果沒有心理障礙,她的生產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當我一句調笑話語解開她的心結,剩下的光是薛夫人自己就可以應付自如了。
饒是如此,當看著兩個女兒從無瑕身子里一點點地降臨到世間,我還是緊張得兩腿發軟,最後幾乎是靠著六娘暗自輸送過來的內力才沒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多了兩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那種震撼竟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周圍的一切才重新回到我的感知里。
“恭喜相公,賀喜相公!”“同喜,同喜!”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同喜,同喜!慢,我都當爹了,你們怎麼還管我叫少爺?以後一律叫老爺!”
回首望去,身心俱疲的無瑕已沉沉睡去,她身邊就是我的女兒,即使在夢中,無瑕的姿勢都帶著保護女兒的意味,慘白臉上那安詳滿足的笑容分明透著母性的光輝。
接下來的數日,我足不出戶,無瑕和女兒幾乎成了我的一切,什麼隱湖,什麼宋廷之,統統被我拋到了腦後。
第一次學會抱著嬰孩、第一次給女兒洗澡換尿布、第一次看無瑕給女兒哺乳……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新奇,而此時我那學武的超人天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每當看我大氣不敢喘一口地抱著女兒,看我手忙腳亂地換著尿布,無瑕莞爾一笑的同時,眼里都閃動著幸福的淚花。
“相公,你會寵壞我和孩子的。”
無瑕每每這麼說,我就每每告訴她,像她這般溫柔賢淑而又美麗的女子,天生就該被人寵愛,何況還是我的女人,而每到這時,無瑕臉上就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其實我何嘗不覺得幸福呢?當無瑕依偎在我的懷里,一面輕聲呼喚著正在吮吸她甘甜乳汁的一雙女兒的名字,一面痴情凝望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老天爺對我是如此眷顧,彷佛我是天老爺溺愛的孫子一般。
那時,我就暗暗以我女兒的名義發誓,要竭盡全力,把這幸福變得天長地久。
不過後來,無瑕還是把我趕了出來,說姐妹們都惦記著我,她那里有玲瓏和明珠、喜子照顧,讓我不必整日整夜地陪在她房里。
“累壞了相公,好姐妹們要我的命了。”
提起玲瓏,無瑕尚有一絲腆腆。其實在女兒發出第一聲啼哭的時候,她已從夢魘中醒來,面對的第一個心理難關就是這對孿生嬰兒與玲瓏姐妹的關系,好在我事先早把各種利害給玲瓏分析的明明白白,而兩對姐妹的年齡差距也讓玲瓏比較容易接受姨娘的身份,無形中讓無瑕的心理負擔小了許多。
出了小山齋,我才覺得身子已經乏到了極點,勉強進了寶亭的初晴樓,紫煙還在給我脫靴子,我已經一頭倒在榻上昏昏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聽樓下有人說話,聲音極輕,似乎是怕驚醒了我,睜眼一看,已是日上三竿,屈指一算,自己竟然睡了七八個時辰,再看自己身上,只一件干淨的月白褻褲,式樣還與來時不同。
“……就算是我娘家,這樣花錢也不成呀,再說,那還是妹妹的私房錢……”似乎是誰犯了錯,寶亭正在指點她,話里就透著幾分大婦的威嚴。
我不由暗贊了一聲,一大家子女人,如果大婦震懾不住她們的話,日後少不了讓我頭疼的事兒。
“好姐姐,是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樓下傳來解雨撒嬌的聲音,我不覺莞爾,這丫頭最是頑皮,不知道又惹什麼禍了。
“說起來,那也不是我的私房錢,竹園發的月例,還沒人家的份兒呢!”
“誰讓你不趕緊嫁過來?”寶亭語氣緩和了許多,聽解雨扭捏地笑了一會兒,寶亭才續道:“不是你,那該是宋姑娘出的錢嘍?妹妹你敢用這筆錢,大概是相公已經決定娶宋姑娘了吧!”
解雨“嗯”了一聲,寶亭“咕”地一樂:“當初我一見到這位宋姑娘,就猜到有今天,咱們這位相公,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多情種子,日後還不知道會給咱們添多少姐妹呢?要是都像現在這些姐妹的性子還好……”
她遲疑了一下,才接著道:“再說,相公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妹妹你瞧,在無瑕姐姐房里忙了這麼幾天,他已經有點吃不消了,從昨兒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還沒睡醒哪!他是咱們姐妹的主心骨,當真要累壞了身子,後悔都來不及,找機會我倒要勸他收收心了,妹妹你也幫我勸勸他。”
“我聽姐姐的。”解雨應了一聲,卻又替我解釋起來:“相公從寧波往回趕的時候,就幾乎一天一夜沒闔眼,在無瑕姐姐那兒,恐怕也得不到休息……”
“怕是之前老爺他也沒得休息吧!”從樓外剛剛進來的紫煙正聽到解雨的話,嬉笑道。
寶亭呵斥了她一句多嘴,解雨卻似渾不在意,說這可真是冤枉了,遂跟寶亭低語了幾句,寶亭笑著輕啐了一口,便問起紫煙安排午飯的事兒來。
我暗自一笑,說起來紫煙還真冤枉了解、宋二女,就在從無名島啟航返回的當天,兩女月信齊至,到了寧波都沒結束,算算我已有十日未近女色,想到這里,就覺心頭猛地竄起一股欲火,胯下的獨角龍王也精神抖擻起來。
“寶亭,解雨,你們這兩個丫頭趕快給我上樓來!”
突然聽到我的叫聲,樓下一下子沒了動靜,不一會兒,就聽樓梯上傳來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寶亭那張圓潤秀氣的笑臉便出現在我眼前。
“好老婆,我都快餓死了。”
我一把抱住縱體入懷的寶亭,一語雙關地笑道,壯大的分身正頂在她柔軟的小腹上,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話里的意思,頓時暈生雙頰。
機靈的解雨見狀只說了句要去做菜給我補補身子,不待我言語,就拉著紫煙一溜煙地跑開了,臨走還順手把房門輕輕關上。
沒了旁人,寶亭的身子愈發酥軟如棉。她天生媚骨,又是才嘗男女情事的銷魂滋味,最易動情,被我陽氣一衝,已是情不自禁,俏臉在我赤裸的肩頭蹭來蹭去,滿是陶醉之色。
柔荑無意識地在我背上緩緩游走,身子如蛇一般扭動不已,不一會兒便鬢亂釵斜。
而我的虎掌也迫不及待地伸進了她衣衫里,香肩酥胸一一陷落,霎時已是羅衣半解,那杏黃抹胸也被扯到了小腹,一只豐膩玉乳挺出衣外,被我虎掌捉個正著,一番捻攏掐抓,弄得寶亭嬌喘連連,更是送上滑膩香舌任我品咂啜弄。
只是我大手沿著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探去的時候,卻突然觸到了一層薄薄的墊子,我不由哀嚎一聲,手驀地停了下來,懊喪地道:“好麼,你們姐妹倒像是商量好似的,身上一個接著一個的來。”
“……只剩……一點點了嘛~”寶亭貼著我耳朵細聲道,俏臉已是火燙。
“真的?”禁錮多日的情欲讓我顧不得理會自己定下的規矩,五指靈巧地解開腰間扣袢,輕輕一抽,一條月白絲帶已然在手,那雪白襯墊上果然只有幾絲血痕,那血痕顏色本來就淡,又被一片晶瑩汁液濡濕,越發模糊不清。
可不知怎的,那血痕卻漸漸在我眼前放大,腦海里驀地現出無瑕產後那血淋淋的私處,一腔欲火頓時冰消雪融,連獨角龍王也立馬沒了精神。
“人家不知道……這樣也不行嘛~”寶亭立刻察覺到了我身體的變化,知我不喜與經期中的女子歡好,還以為我惱了,連忙膩聲討饒,見我沒言語,她心中一急,竟嗚咽起來:“賤妾曉得自己比不上幾位姐姐妹妹……”
“傻丫頭,你想哪兒去了?”
見寶亭哭了起來,我才從思索中驚醒過來,知道她錯會了意,忙把我方才的感覺說了一遍,寶亭這才止住悲聲,不好意思地一笑,卻旋即眯起星眸,迷惑道:“真……真的那麼怕人?”
“說不上怕人。”見寶亭有了怯意,我倒有點後悔起來:“大概是因為無瑕生的是雙胞胎的緣故,等你生孩子,絕不會這麼辛苦的。”
心道好在無瑕真正生產的時候,房里只剩下我和六娘,其余諸女都守候在外,沒看到那血淋淋的場面,否則難保心里不留下什麼陰影。
“看無瑕姐姐幸福的樣子,人家也想替相公生個孩子呢!”寶亭畢竟沒親眼看到生孩子的艱辛,便信了我的話,此時倒羨慕起無瑕來。
只是這一折騰,她情火已退,話雖然纏綿無比,卻只是舒服地蜷在我懷里,體會著那份別樣的溫馨。
“對了,寶亭,這幾日家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想起她和解雨的對話,又記起我回來那天她憔悴的面容,我輕撫著她的秀發,關切地問道。
“相公你偷聽人家私房話~”寶亭羞紅了臉,嗔怪了半晌才道:“家里倒沒什麼大事,可珠寶界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心中驀地一動:“莫非是霽月齋有變?”
“相公怎麼知道的?!”寶亭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消息霽月齋還沒公開,不是李寬人偷偷送信過來,我們都不知道呢!”
我心中卻已然明了,宋廷之倒是做得干淨徹底,看來是把自己手上的所有產業都一並轉讓了,一問寶亭,果然在十天前,大江盟已經全面接管了整個霽月齋。
動作這麼迅速,想來絕非是臨時起意,大概宋廷之在發現魯衛調查瀟湘館的時候已經開始著手安排轉讓事宜。
而明知瀟湘館已經暴露,卻依舊指使周福榮與倭寇交易,想必是丟車保帥之計,用周福榮吸引我和魯衛的注意力,讓宋廷之爭取到了時間。
寶亭雖說已經不理寶大祥的事務,可畢竟關心家族的事業,得到這個消息後便轉告給了父親殷乘黃。
我這老泰山也曾是商場里響當當的人物,眼光尚在,立刻就看到了霽月齋易幟給寶大祥帶來的好處,一面趁霽月齋交接而無心他顧的當兒接連推出了幾項優惠措施。
霽月齋沒有及時跟上,在蘇杭兩地就被寶大祥搶回了不少生意;一面又親自出馬,拉攏跳槽的那六大檔手回歸寶大祥。
他又把寶押在了我能擊敗宗設上,賭宗設一敗,珠寶原料的價格就會飆升,於是動用了殷家幾乎所有現銀大肆收購珠寶原料,等到其中的三大檔手開出回歸的條件,殷家竟一時湊不出那一萬五千兩現銀來,只好向我這個女婿求援。
雖然那時竹園的資金大部被我抽到松江籌辦織染鋪子了,但家里總有十幾萬兩銀子,可寶亭覺得自己掌握竹園財權,我又不在家,怕借這麼一大筆款子給自己家人讓其他姐妹生出想法來,便寧可委屈自己和娘家。
等殷家又派殷三姑娘來的時候,寶亭正在秦樓與六娘商議松江秦樓事宜,接待殷寶琦的解雨問明她來意,便自作主張,向素卿要了一萬五千兩銀票交給她,這才有了二女方才一番對話。
“寶亭,這是我的不是,臨走之前,我該把家里事情交待清楚才對,倒讓你心里受委屈了。不過,你那些姐妹都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心中也別有太多顧忌,說起來,解丫頭也是想討好你這個做大婦的哩!”
寶亭撅起小嘴兒嗔道:“哼,相公偏心,說得好像人家是個小心眼兒似的。喏,相公你也聽到了,雨妹妹想拿咱家的月例了,大老爺你什麼時候把我妹妹娶進門呀?”
“傻丫頭,老爺向著你,你自己還不知道?”我故作惱意地拍了她一巴掌,道:“你剛進門沒兩個月我就娶妾,那些不知道底細的人少不了說你一句不會伺候男人,你要是願意聽,今兒晚上我就收了解雨、武舞。”
“怕是還有個宋姐姐吧?”寶亭嘴上不饒人,可臉上卻透著歡喜。
我“嘿嘿”笑了兩聲,算是承認她說的沒錯,只是心里卻尚有一絲猶豫,照理素卿數次與我出生入死,其心昭然,可我總覺得她身上尚藏著我未知的謎團,師傅曾經告訴過我,人在最落魄的時候所發的誓言最容易背棄,素卿會是這樣的人嗎?
想到這里,自己倒啞然失笑起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呢?!
想當初追求玉家三女,何等霸氣,最近怎麼反倒縮手縮腳起來了,難道真是江湖歲月催人老嗎?!
見我的神情不似提解、武兩人那麼高興,寶亭善解人意地轉了話題:“前兩日干娘和我提起松江秦樓,說沈熠那處地產總閒著也不是個事兒,她已經找人修繕好了房屋,准備在梅雨季里訓練好姑娘,等六月份就把松江秦樓開起來。雖說不用咱家一分銀子,可相公您這個少東家也不能什麼力也不出呀,可家里銀子不多了,賤妾就想,相公從寧波回來的時候,不是讓雨妹妹交給了我兩箱子珠寶首飾麼,不如看看能賣的就委托寶大祥給賣了,不能賣的也分給姐妹們穿戴,白放著就可惜了。”
我問她看過沒有,寶亭搖搖頭,說這幾天事兒多,還沒來得及查看,說著,翻身下床,來到梳妝台前,從抽屜里取出那兩只箱子放在台上。
我拉開窗簾,回頭一望,陽光透過竹簾,正落在寶亭身上,脫去了石青色的短襖,又沒有抹胸的遮擋,白皙挺膩的雙丸在鮫綾紗下起伏跌宕,若隱若現,竟是誘人之極。
寶亭轉過頭來剛想說話,卻見我賊兮兮的目光,低頭一看,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背過身去,就想把抹胸拉起,卻被我上前一把按住了雙臂,一邊飽覽這秀美峰巒,一邊笑道:“別動,這樣子我喜歡。”
“相公最是無賴。”
寶亭嗔怪地白了我一眼,眼角余光下意識地朝我腿間瞥去,卻發現我下裳被高高頂起,不由抿嘴兒一笑,雙臂不再護著前胸,反而偷偷將酥胸挺起,那雙峰上的兩點嫣紅也耐不住寂寞,悄悄地伸起懶腰來。
見她假裝若無其事地打開箱子,我心里一陣好笑,這丫頭倒和我用上心機了,想來是想小小地報復一把我方才的表現。
只是寶亭的心思原本不在這珠寶上,可隨便拿起兩只漫不經心地看了兩眼,眉頭卻突然一鎖,舉起其中的一支玉簪朝向窗戶,讓陽光直射在玉簪上,看了半晌,訝道:“真是那支鳳舞九天玉簪呢!”
光聽名字,我就知道此簪非比尋常,湊過去一看,那鳳頭玉簪玉質通透純淨,看不出一絲雜色,只有對著陽光,才能看見玉里似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飛鳳,整個簪子就依著飛鳳雕琢而成,竟是極具匠心。
“莫不是你們寶大祥的作品?”
“誰說不是!這支簪子,是梁師傅壯年時的得意之作,在我們寶大祥也是極有名氣,相公可記得堂審爹爹的時候,文公達拿出的那支簪子嗎?”
“咦,那支簪子不也叫鳳舞九天簪的嗎?”我頓時記了起來,據說那支簪子是我老泰山送給名妓羅白衣的禮物:“怎麼這一支也叫鳳舞九天呢?”
“那一支是珍珠簪,而這一支是玉簪,珍珠簪是周佛周福臨周老師傅的傑作,梁師傅做這玉簪的時候,借鑒了珍珠簪的創意,為了尊重周老,故而也起名叫做鳳舞九天。”
“那如何落在了宗設手里?你們當初是賣給誰了?”
“前杭州將軍厲大人,這是他給女兒訂購的陪嫁之物。”
“哦?”我心中遽然一驚,記憶中的杭州寶大祥官司一幕幕地重新回到我的腦海里,我當然記得杭州將軍厲宮,那只差點要了老岳父性命的同心結“燕雙飛”就是他府上失竊的首飾,不是我當堂施展玉雕絕技,官司勝負還難料呢!
只是如果眼前這支“鳳舞九天玉簪”是和“燕雙飛”一同被盜的話,那麼一個在宗設手里,一個卻出現在杭州府衙大堂,其中的關聯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寶大祥一案,不是丁聰一手導演的話,也與他有莫大干系,文公達只是台前的傀儡,『燕雙飛』想必也是丁聰提供給文公達的,而丁聰與宗設之間必有關聯,中間搭橋的,八成就是偷盜珠寶的那個人。”
“丁聰貴為朝廷大員,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寶亭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我隨手把寶亭頭上的那支如意犀骨簪換成了這支鳳舞九天玉簪,玉簪泛出柔白的光華,映得一頭黑發越發烏亮可鑒。
“非要找個原因,我只想到了一點。說起來丁聰在官場上的風評有贊有彈,贊者說他是一員能吏,治理地方頗有政績;彈者說他沽名釣譽,刻薄寡恩,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可不管是彈是贊,卻極少有人說他貪墨,在地方上好像也沒聽到過他是貪官的傳言。”
寶亭想了想,不由點頭稱是,我接著道:“可據李岐山所言,幾年前他做淮安知府的當兒,起居就已相當講究,等做了浙省布政使,生活更是豪奢,只是外人不知而已。而這絕非那點朝廷俸祿所能支撐的,何況他十年功夫就從區區知府升為手握一省重權的一方諸侯,升遷如此之快,恐怕不光是皇上看他順眼,朝中不少人替他說好話也是原因之一,可這些好話難道是白說的不成?”
“相公是說,丁聰另有來錢的道兒?”
“是啊,丁聰指使手下偷來珠寶首飾,然後找人銷贓於海外,這等無本買賣神不知鬼不覺,而來錢又快。當然,他現在用不著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其中那些來路不正的珠寶首飾,該是在丁聰還沒接任浙江布政使的時候就丟失了的。”
寶亭連忙把那只箱子里的首飾都倒出來檢查了一遍,果然又發現兩件寶大祥出品的首飾是官府備案的失竊物品,算算被盜的時間,確在丁聰接任浙江布政使之前。
她又打開了另外一只箱子,揭開覆在上面的絲絨,可待看清里面的首飾,她卻嬌呼一聲,一抹桃紅霎時飛上了她的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