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位從未謀面的人坐到了一張桌前,韋長河和李老仿佛多年未見的好朋友,親熱地一起談著什麼,終於,似乎兩人達成了協議,兩人舉杯痛飲,杯中的美酒在暗紅色的燈光里,就像是鮮紅的血液。
天明時分,秦守仁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他的高檔住宅,他知道自已的末日已經到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現在他只想盡快地逃走,有多遠逃多遠。走進熟悉的屋子,大清早的,音響開得好大,正放著槍戰片。他剛皺了皺眉,以為是女兒正在胡鬧,一左一右兩條大漢忽然從門後閃出來,挾住了他,秦守仁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真是牆倒眾人推啊,你們是李老派來的?至少我現在還是公安局長,放開我。”沒有人動,他看見前方沙發上坐著三個人,一個大漢持槍對著他一年難得回來幾趟的妻子、還有他的女兒,兩個女人都嚇得面色蒼白,平時飛揚的神彩全都蕩然無存。
從酒櫃後面,閃出一個巧笑倩兮的美人,正是桑雨柔,她款款走上前來,從秦守會仁腰間拔出手槍,莞爾一笑,說:“不是李老,是我。”
秦守仁一怔,隨即冷笑“:要殺我滅口?你敢下手殺我?”“不敢”,桑雨柔柔媚地一笑,“我可不敢殺人,但是……如果你自殺,誰又能阻止得了呢?”她在廳中翩翩踱著步子“我?”秦守仁愕然,隨即臉色大變,急忙道:“我現在就遠走高飛,你們怕什麼,殺人滅口?殺了我就行了?就能掩住你們的罪惡?”“當然。”桑雨柔宛然一笑著:“公安局長同黑社會分子同流合汙,事發後為逃避國法制裁全家畏罪自殺,不是人們很希望看到的美好結局嗎?”秦守仁又是一震,慘然道:“你要殺我全家?”桑雨柔踱到沙發前,一個漂亮優美的轉身動作,皓腕一抬,啪地一槍打在胡惠麗眉心,胡惠麗的血濺了秦曉華一頭一臉,整個身子軟軟地倒下去,桑雨柔甜甜地笑著問:“秦局長,我槍法還不錯吧?”身體優雅地轉動,又指向了秦曉華的眉心,秦曉華駭呆了,嚇傻了,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秦守仁狂叫一聲,就要撲過去,但是他被兩條大漢架住,動彈不得,“啪!”,又一聲槍響,秦小華年輕的身體像半截麻袋似的一頭栽了下去,倒在血泊中。
秦守仁雙眸通紅,狂笑著:“天真,殺了我一家人,以為就可以掩蓋你們的罪行,我是該殺,可你們更該殺,以為殺了我就可以堵住悠悠眾人之口,就夠了……”子彈穿過他的太陽穴,做惡多端的秦守仁緩緩跌倒,血濺在地面上。他死了,他不甘心死,眼還睜得老大,他沒想到沒有死在政府制裁的槍下,居然死在了這麼一個女人手上。
桑雨柔舉手投足間殺了三個人,這位美人還是一臉輕輕巧巧的表情,她沉思的目光美極了,深遂得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是啊,殺了你,當然不夠,不夠……”
天星夜總會,市委何書記吊在空中,瘦瘦長長的身子真的像個竹竿似的,飄飄蕩蕩。
桌上,一紙遺書,把勾結秦守仁,走私、販毒、從事種種歹毒的事都一口承擔了下來。韋長河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懸在空中的屍體。許明在一旁陪著笑臉:“老總,真是神機妙算,想不到這何竹竿真的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和女兒,寧願背這口黑鍋,把所有的事都一人挑在肩上,哈哈哈,這一下就好了,總算平安大吉。”韋長河冷冷一笑,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件事驚動中央,非同小可,我們只是盡量掐斷所有的线索,希望不會受到太大的破壞而已。”
許明恭敬地道:“是是是,您說的是。”他看了何書記的遺體一眼,小心地問:“您真要按他的條件,放過何氏兄妹嗎?”
韋長河凌厲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許明打了個冷戰,又擺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低下頭去。
韋長河笑笑,說:“他們倆知道的太多了,你帶人去,把他們干掉,記住,不能再留活口,那個女警察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事情辦完後,先少露面,過些日子風平浪靜了,何盈之的位子你來坐,這里也交給你經營”
許明目中射出興奮的光芒,應了聲:“是!”,說身走了出去。
桑雨柔從上次推出人齜的那間屋子里扭著纖腰,走了出來,坐到韋長河的懷里,攬住他的脖子,妖嬈地問:“長河,看來我們要被迫暫時停止活動,過個三五個月,風聲平靜下來,再繼續活動才行。”
她把美麗的臉頰貼到韋長河胸前,柔柔地說:“你讓我陪宋義那個紈絝子弟李到什麼時候啊?要不是他爹手里有權,我真想一腳踢死他。”韋長河在她的嫩頰上輕輕地撫摸著,笑笑說:“放心吧,何盈之本是個將才,如果不是他的名字被那個該死的女警弄得天下皆知,我還舍不得殺他呢,從許明報告的情況,現在我們又有了兩個美人可以起大作用,那個蕭燕回頭可以主持換友會,東方鈴霖送給宋義,他一定滿意,你回到我身邊來,我們的交易網還是交給你最放心啊。”
桑雨柔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問:“你真的要重用許明?”
韋長河陰冷地一笑,道:“此人外表忠厚,內心奸詐,雖才干不如何盈之,但是貪婪之心卻在何盈之之上,這次壞事全是壞在他手上,此人不可留,等他殺了何氏兄妹,把他干掉!”
何盈之兄妹非常機警,當他們聽到孟秋蘭已經把消息通過網絡發送到了最高層,韋長河和退休高官李老先生雙方罷戰言和,決定合作時,便知道大勢已去,自已兄妹只怕立即要成為替罪羔羊,所以馬上准備逃走,他們甚至不敢回家,也不知道韋長河以他們兄妹倆的性命相要脅,使自已的父親含冤背負了全部的罪名上吊自殺。
二人本來想逃出本市,可是出路口已經布滿了警察、公安武警,逐輛車進行搜查,於是只好蒼惶返回,現在警察在抓他們,連自已人也在抓他們,走投無路之際,想到了蟑螂,他是自已一手拉進組織的人,應該還靠得住,不如去他那兒躲兩天。
兩人來到何強的地下室,何強正吸著毒品,眼神朦朧,望著這對逃難的兄妹,吃吃地傻笑。
然後,他從桌子下面掏出了一把手槍,有點瘋顛地笑著說:“對不起,老板已經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誰,只要見到你們,格殺勿論。你們現在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呀,哈哈哈哈……”何盈之擋在盈盈前面,厲聲道:“何強,你竟敢對我這麼無禮?”何強冷冷一笑,滿不在乎地道:“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對你言聽計從,只因為我喜歡你的妹妹,只可惜她始終都不正眼看我一眼,現在你們已經成了黑白兩道都急欲得手的人,我有什麼好怕的?”盈盈拉開哥哥,冷靜而高傲地看著這個陰魂似的人,輕聲而堅定地說:“你放過我哥哥,我答應你,留在你身邊。”
何強的眸子一下子放出了光芒,何盈之焦急地道:“盈盈,你……你不可以……”
“哥!”,盈盈轉過身,深情地望了她唯一愛著的男人一眼,悲傷地說:“哥,我們兩個人,特征太明顯,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你要記住,要逃出去,要東山再起,為……我報仇。”
何盈之含著淚還要再說,盈盈已經撲上去,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兩人的舌頭瘋狂糾纏在一起,許久才氣喘吁吁地分開,盈盈無限愛戀地向哥哥含淚一笑,把他推出了門口,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身後,何強發出刺耳的尖銳笑聲,可是他得意的笑聲忽然中斷,盈盈轉過來,在她美麗高聳的乳房中間,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美麗高雅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低聲地,呻吟地對何強說:“你是什麼東西?一個鬼一樣的惡心東西,你得不到我,永遠都得不到我……”。
一個月後,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寶局長事件結束了,市里一批干部受到了牽連和罷免,但由於知情的首惡已經相繼“自殺”,只好處理了一些小魚小蝦了事。
這天,一個衣衫破爛不堪、蓬頭垢面的乞丐背著個破口袋走出了市區,他的頭發一綹綹糾結在一起,散發著惡臭,由於總是睡在下水道等潮濕、肮髒的地方,臉上有些潰爛的地方,當他走出城區時,回望著那一幢幢高樓大廈,發出魔鬼般的獰笑:“我何盈之沒有死,我還活著,只要我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當我回來的時候,哈哈哈哈……”,他發出了一串慘人的瘋狂大笑。
蟑螂吸食著白面,覺得好像飄浮在雲彩里,口水和鼻涕沿著他有些失控的肌肉曲线淌落出來,他沉思著,人體不過是水、蛋白質、脂肪等一些有機物組合起來的,為什麼卻可以讓人那樣痴迷?為什麼有些女人卻可以使她的身體具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如果那只是人腦自欺欺人的神經反映,那麼,自已直接吸食毒品來使大腦產生興奮感,其實和別人通過感官,觸覺、嗅覺來產生興奮也沒什麼區別呀?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嘿嘿地笑起來,口水使他笑得像個白痴,他的目光轉向牆角擺放的幾個一人多高的大瓶子,擦拭得最亮的那兩個瓶子里,防腐液里漂浮著兩半潔白的肉體。肉體被從下陰開始向上,以下分嫻熟的刀法從中切成兩半,內髒和腸脾都掏空了,肉的創口十分平滑,由於沒有血液,滲著白花花的顏色。
每一半肉體,從側面看,都是一個完整的人,乳房高聳白嫩,豐隆的美臀,修長的大腿,漂亮迷人的臉部剪影,展示著少女千嬌百媚的誘惑力。
蟑螂狂熱的目光望著那被剖成兩半的美麗少女,輕輕地呢喃著:“盈盈,我愛你,你在這里陪我,多好,多好……”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