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徐徐,盈盈挽著哥哥的手,眉宇間充滿情欲得到滿足的歡愉,他們靜靜地在林蔭道上散著步。
何盈之經營的毒品不是從外國購進的,他自已有自已的生產工場和銷售網絡,兩個人散著步就走到了醫大附近。何盈之對妹妹說:“走,我們去看看蟑螂。”
盈盈蹙了蹙蛾眉,說:“他呀,就像個鬼,看人時的眼神也像是看一具死屍似的,叫人心里發冷。”
何盈之大笑,對妹妹說:“妹妹,你看不出那小子對你迷戀的很嗎?他呀,愛你愛得都要發狂了。”
盈盈靦腆地笑笑,說:“他那樣的人,我才不會喜歡呢,在這世界上,我只愛哥你一個人。”
何盈之親昵地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兩個人從醫科大學的角門拐進去,踱進一間教學樓,往陰森森的地下室走。
蟑螂叫何強,是醫大解剖學的一位年輕副教授,可是卻長得其貌不揚,枯瘦的四肢,細長的脖子,大大的腦袋,戴著一副古怪的黑邊眼鏡,平時沉默寡言,呆在那間存放屍體的地下室比在地上呆得時間還長,學校無論學生、還是教師都的些怕他,幾乎沒什麼人和他來往。他只有上課時拿著鋒利的手術刀,面對屍體時他的眼中才會射出熾熱的光芒,黃中透白的瘦臉才會泛起興奮的紅暈,話也滔滔不絕起來。沒有人知道,他還是位制冰毒的專家,他制造的冰毒,質量好,純度高,在吸毒者中很有信譽。
兩個人來到地下室門口,何盈之敲了敲門,“咚咚咚”在敲門聲在暗黃的燈光里空蕩蕩的,盈盈禁不住瑟縮地挨近了哥哥的身子。
沒有人應聲,一會兒功夫,門拉開了,蟑螂穿著件白大褂,戴著他那副大黑框眼鏡,拉開了門,陰沉沉的臉色,但是一看到盈盈秀美的倩影,眸子里立刻射出傾慕的光芒,望著她的臉、優美頎長的脖頸、身材,就像他解剖屍體時一樣。
盈盈忍不住一陣惡心,但是對哥哥這位極位倚重的手下倒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勉強向他笑了笑。
蟑螂這才把目光投向何盈之,目光馬上又冷了下來,淡淡地打了個招呼,說:“進來吧。”轉過身倒自已先走了。
何盈之知道他的古怪脾氣,倒也不以為忤,聳了聳肩,尾隨在後面走了進去,清脆的腳步聲聽起來十分詭異。
盈盈皺著眉,跟進去,說:“你就住在這兒,不害怕嗎?為什麼不搬出去住?”
蟑螂頭也不回,回答說:“不,住在這兒我感到非常舒適,在這里,我就像是在天堂里,非常自在。”
盈盈在後面扮了個鬼臉,對這個怪人卻也無可奈何。
寬大的地下室里,貼牆放著一排冷藏櫃,更里面陰暗的角落里巨大的玻璃瓶中放著些人體的器官,或者是心髒,或者是一條大腿,一只頭顱,飄在防腐液中,這里從來都沒有人來,只的何強一個人經年呆在這兒,可是他居然把瓶子擦得一塵不染。中間擺著一張大手術台,上面是一具血淋淋的裸屍,肚腹剖開,內髒已經被蟑螂掏得亂七八糟的。
盈盈看也不敢看,忙轉過目光,隨著二人進了側面一個小門,那里就是蟑螂住的地方了。
屋子不大,倒是很干淨,三人坐下,何盈之問:“怎麼樣,現在有多少存貨?”
蟑螂說:“現在已經制造出三百公斤,有七十公斤已經有了買主,我准備這兩天再造一百公手。”
何盈之點著頭,說:“嗯,你這里非常安全,不過你自已小心一點,少用那種東西。”他指的是蟑螂自已吸毒的事。
何強咧嘴笑了笑,說:“是,沒什麼關系,我一直是很小心的。”
隨後兩人開始就一些買賣上的事討論起來,盈盈一向不太過問這方面的事,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心不在焉地聽著。
直到兩人談完話,起身告別,她才長舒了口氣,在這種地方,她簡直片刻都呆不下去。
蟑螂送兩人到門口,望著盈盈的眼睛里就像是燃著兩團幽幽的鬼火,他熱切地說:“盈盈小姐,歡迎您以後常來。”
盈盈苦著一張俏臉說:“這種地方,簡直就像是地獄,鬼才願意來呢。”蟑螂的目光黯淡下來,又提足勇氣說:“後天,我要做公開課,有醫學界知名的解剖專家們來參觀,如果小姐有空,歡迎你……”,他話未說完,盈盈已經打斷他說:“對不起,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謝謝。”兩個人走出好遠,蟑螂還站在門口像個幽靈似的直勾勾地盯著她娉娉婷婷的背影看。
何盈之低聲在妹妹耳邊說:“妹妹,蟑螂只是想親近你,只是不會用借口而已,他是我們很得力的人,以後給他點面子,別叫他太難堪了。”盈盈說:“他呀,就像是電影里的醫學怪人,看到他我總是感到非常不自在,真是受不了他,對了,你的事沒什麼麻煩吧?匯報大老板了嗎?”何盈之說:“老板對我很放心,剛才得到准確消息,那三個人確實是警方臥底,我已經叫人解決了,姓秦的想來個順藤摸瓜,抓我的把柄,嘿!這一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想必他正痛心疾首吧。”兩個人的笑聲在夜色中傳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