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童早就猜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她搬出早就准備好的說辭：“我沒他力氣大嘛。”

　　“他強迫你的嗎？”

　　難怪會問她痛不痛。

　　周嬋一下子就原諒了她。

　　“也不完全算是……”

　　尹童話鋒一轉，周嬋就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這種事感覺來了，很難控制的，你應該懂吧？”

　　“不懂。”

　　“跟酒後亂性差不多？”

　　“我不喝酒。”

　　尹童差點忘了，周嬋根本沒辦法理解性衝動這回事，因為他沒有。

　　她不想解釋了，解釋了也是白費口舌。

　　“我就是天生淫亂，不喜歡也能做，可以了吧？”

　　周嬋想了想，似乎還是不能理解。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

　　“我難道不該拒絕你嗎？”

　　她是覺得周嬋好看，但並沒想睡他。

　　從頭到尾都是周嬋自說自話，怎麼怪到她頭上來了？

　　“那我不拒絕你，你現在做嗎？”

　　“果然。”周嬋並不意外，幽怨地說道，“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

　　尹童氣結，拽起枕頭向周嬋扔了過去。

　　“你要氣死我嗎？！”

　　周嬋被砸的莫名其妙：“我說的不對嗎？”

　　“我拒絕你，是不想占你便宜好不好！”

　　“占我什麼便宜？”

　　尹童起身跪坐在床上，拍了拍周嬋的臉，讓他清醒。

　　“你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嗎？”

　　“知道。”

　　“我沒你好看，我睡你不就是在占你便宜嗎？”

　　“你挺好看的啊。”

　　周嬋說的尹童一愣，忽然夸她是幾個意思？

　　“總之我想，你不想，那就是在占你便宜。”

　　周嬋想了想，這個邏輯他可以理解，但是——

　　“所以你想嗎？”

　　尹童忽然發現她被自己繞進去了。

　　“不想。”

　　周嬋撇了撇嘴，將枕頭扔到一邊。

　　“那還說什麼。”

　　他再好看又怎麼樣，不還是看不上他？

　　尹童緩了緩，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難道你想？”

　　他不是同性戀嗎？怎麼會對女人有想法？

　　周嬋認真想了想，也搞不清為啥被拒絕會覺得不甘心。

　　“不知道，睡覺吧。”

　　他說著把被子一掀，就鑽了進去。

　　“那我手機呢？”

　　尹童忙爬起來，撲到周嬋身上去找她的手機。

　　周嬋將手機壓在身下，整個人做盾牌，抵擋尹童的搜尋。

　　“明天再給你。”

　　明天再回消息，許宣哲鐵定瘋了。

　　“不行，你給我！”

　　她也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可周嬋跟她較上了勁兒，將手機藏得無懈可擊。

　　尹童沒了辦法，只能用上了最幼稚的陰招——搔癢。

　　她在周嬋腰間腋下亂撓，後者很快就受不住了，以攻為守，也開始朝著尹童的癢癢肉下手。

　　他仗著自己個子高力氣大，干脆把尹童壓在身下攻擊。

　　尹童覺得她跟周嬋一起總會不知不覺降智。

　　原本只是為了手機，結果反擊上了頭，兩個人像打架似的，抱著在床上亂滾，笑得快要岔氣。

　　“差不多可以了啊！”

　　“是你先開始的。”

　　“還不是因為你藏我手機？”

　　周嬋自知理虧，不說話了，兩手撐在身後大口喘息。

　　兩人冷靜下來，才發現身上的浴袍在剛才混亂的攻擊中扯開了。

　　尹童連忙並住雙腿，拽過松散的浴袍將春光遮住。

　　周嬋並不在意，衣帶散開也沒系，就這麼大敞著露出大片胸膛和兩腿間的熱物。

　　她知道周嬋沒有男女意識，所以也沒刻意提醒，只是別開眼，當做沒看到。

　　周嬋沒有意識，但她有。

　　這個人臉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那里怎麼也跟玉似的精致。

　　而且完全沒有毛發，是剃掉了嗎？

　　正當她想的出神，周嬋忽然湊了過來。

　　“他為什麼問你下面痛不痛？”

　　周長說著去拉尹童的浴袍，被她一把拽住。

　　“你干什麼？”

　　“看你有沒有受傷。”

　　尹童見他一臉無辜，有些無奈。

　　“倒是沒受傷，痛因為他……”

　　她欲言又止，因為他大啊。

　　就算周嬋是“好姐妹”，她也不好意思跟他討論這種事。

　　可周嬋卻很有興趣：“那你還想要？”

　　“你又不是沒經驗，總問我干什麼？”

　　尹童推開他，不想回答。

　　“我就是不太明白。”周嬋有些苦惱地說道，“每次她們親我摸我，我都覺得很惡心。如果弄疼我就更不可能繼續下去。”

　　尹童越聽越覺得不對：“每一次嗎？”

　　周嬋點了點頭：“睡著的話可能好一些。”

　　“睡著？”尹童震驚了。

　　“睡覺不就是要睡著嗎？”周嬋反問道。

　　尹童緩了緩神，好像有些明白周嬋的意思了。

　　但是她不敢瞎猜，因為她猜測的那個結論太恐怖了。

　　“我能問你一個有些隱私的問題嗎？”

　　“嗯。”

　　“你跟他們做的時候，勃起過嗎？”

　　她想了想，又覺得這麼說不准確。

　　“不是那種對器官強行刺激的勃起，而是身體感到興奮，自然而然就……”

　　“用藥算嗎？”

　　周嬋直接把尹童問懵了。

　　她沉默了許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第一次是在幾歲？”

　　周嬋其實記不太清了，本來也不是多好的回憶。

　　“十四、還是十五歲吧。”

　　尹童看著周嬋，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張開手臂抱了抱他。

　　“怎麼了？”

　　大概也只有周嬋，才會問出“怎麼了”。

　　這麼多年了，他竟然沒有意識到，那些所謂的“睡覺”根本是強奸。

　　“以後別跟唐慈他們玩了。”

　　周嬋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問道：“那你呢？”

　　“我跟你玩。”尹童認真說道，“所以別再找他們了。”

　　周嬋看著她，似乎在辨認她的話是真是假。

　　“真的，我沒有騙你。”

　　尹童被猥褻過，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痛苦。

　　她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可能再眼睜睜讓周嬋繼續。

　　“我會一直跟你做朋友的。”

　　周嬋看著她，抿起愉悅的嘴角。

　　“嗯，那我不要他們了。”

　　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