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蜜慢慢伸出雙手,將明給抱在懷里。
稍微低下頭的蜜,鼻子就埋在明的幾束頭發里。不使勁嗅聞,也不像先前那樣磨蹭、點弄,她希望明能夠好好休息。
明則是稍微抬起頭,把嘴巴和鼻子都埋在蜜的胸頸間;嘴唇一直貼著蜜的左側頸動脈,用嘴唇和門牙來感受那一下又一下的脈動;差一點,明又陶醉到流口水
蜜的毛發非常柔軟,這是任何織料都模仿不來的觸感。
而她的肌肉不僅結實,又富有彈性;外頭還包覆一層細致的皮膚,再配上帶有大地氣息的體味,讓明即使睜開雙眼,感覺也好像已經身在夢鄉。
除此之外,肉柱和肉塊的軟嫩觸感,也讓明覺得好放松。
過不了多久,她就覺得意識模糊;先是忽略自己的心跳與呼吸聲,再來是難以在腦中讀秒及拼出句子;漸漸的,她忽略眼皮的存在,也不再關心自己或蜜的呼吸節奏。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明的思緒突然變得非常清晰。
皺一下眉頭的她,沒有被叫醒的感覺。
而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不在床上;彷佛貧血一般,感知稍微遲鈍一些,心跳與呼吸聲仍然聽不清楚,倒是有另一些聲音出現在耳邊;“蘇哩”、“噗哇”,很類似風聲或水聲,自石頭與雜草間的縫隙穿出。
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的,好像受到不少干擾。
明呼出一大口氣,慢慢睜開雙眼。蜜不在身旁,而蓋在她們身上的肉柱被也不見了。
周圍一片漆黑,明想,單看氣氛,不像是在肉室里。
她沒聞到任何特別的氣味,背後好像也沒靠著什麼東西。
低下頭的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自己的雙手。
至於自己身上的其他部分,則都還隱沒在一片黑影中;與正常的光照差異頗大,而這正是夢境慢速展開的最主要特征。
類似圖檔讀取中的畫面,明想,現代人在面對這類景象時,應該都能適應得特別快。
過了幾秒後,她開始撫摸自己的臉頰。
自己的長相不會因為進入夢境而有什麼變化,衣著和身材倒是有可能。
現在,明摸得在怎麼仔細,也只能確認自己的臉上沒戴上或沾染些什麼東西。
而要在夢境完全展開之前就得知大部分細節,實在不太可能;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確是睡著了。
即便眼中沒有淚水,周圍的景象看來還是極為模糊;她身體極為輕盈,但不像是化為鳥類或昆蟲,而比較像是變成一片落葉或一小撮棉絮。
就算吹來的是一陣微風,都可能能令她翻轉。
明已經很努力睜大雙眼,視界仍小到像是自己眯起眼睛時所看到的。
很像是一個人快要失去意識時會有的體驗,她想,干脆就眯起眼睛。
除此之外,她身上的一切感覺都比睡前還要有活力;這些失真的部分,就是她處於夢境中的最好證明。
在這種情形下,居然還能享有充足的睡眠;那些召喚術師研究出來的技術,足以讓一堆現代的專家和學者都感到驚奇;從上個月至今,明早已數不清自己到底有過幾次像這樣的感想。
剛才,明很快就睡著;這一次,她的感覺較平凡,沒有突然全身無力。
不借助蜜的法術就能如此,這也表示,明的身體又差點超出負荷。針對這件事,蜜的看法應該還是和上次一樣。
“可我畢竟非常年輕。”
明喃喃自語,心想,就算肚子里有小孩,晚兩到三個小時睡覺應該都沒問題。
她不相信完那些孕婦在懷胎十個月的期間內都完全沒熬夜,何況從以前開始,她就常聽到這些准媽媽常因為胎兒變得越來越大,而影響到睡眠品質。
明會顧慮孩子的健康,也會盡量避免自己因為貪玩而熬夜;可要是因此而忘記身體的容錯能力,就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話說回來,自己現在是躺著嗎?她有試著去仔細感受,卻不怎麼確定;在這一片黑暗中,她有可能是站著,也可能是趴著。
既沒摸到任何東西,整體質感也與潛入水中時不同;幾分鍾過去了,再次閉上雙眼的明,選擇靜靜等待;既不亂動,也不怎麼出聲。
在意識非常清楚的情形下進入夢境,雖然前後次數加起來不算多,可畢竟已算得上是非常迅速而密集的累積經驗;曾在此處見識過許多混亂景象的她,即便周圍的空間變得是像宇宙那樣無邊無際,也不會輕易陷入慌亂。
這是夢境,也是她提議要進來的;身為喂養者,本來就得要有足夠的耐心與膽量。
過不到幾秒鍾,明開始有正在下降的感覺;不是頭朝下,而是腳朝下;一但確定自己的方向,她就更加安心,也渴望能掌握更多。
當明看見自己的肩膀時,先試著控制自己的姿勢;非常輕松、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
她笑出來,將手伸向兩旁。
純粹是在模仿舞蹈家的動作,維持平衡的成分倒不多。
設計這類舞蹈的人,若不是真正參考鳥類的動作,就是去試著想像妖精是怎樣在空中翱翔的。
此刻的美妙體驗,明要仔細感受,哪怕之中的戲劇性可能多,連她自己也開始覺得有些可笑。
在接下來的十秒內,周圍的景象逐漸成形。大部分都像是鏡頭對准焦距,但也有一小部分像是把老游戲的點陣圖給拉遠。
周圍的色塊越變越多,一些在幾下迅速分割後,化為一塊又一快的石頭與苔蘚;另一些則在眨眼間融為一體,變為相當強烈的光芒。
不要幾秒,眼前的一切都有了極大變化;在用力眨過眼睛後,明試著把頭抬高。
和剛才不同,她開始覺得光线有些刺眼。
此處只有一道光芒,來自正上方;應該就是陽光,明想,夢中的時間為中午。
要不是萬里無雲,就是雲朵都非常稀薄;她根本沒看到藍天,但不會認為這道光是來自一座巨大的探照燈。
覺得好溫暖的明,真想就這樣曬至少十分鍾的太陽。而在這同時,她也有種預感:自己的雙腳很快就會接觸到地面,腳下的泥土還都是黑色的。
在一定程度上,明能預知到夢境的變化。
顯然夢境在慢慢展開的過程中,會先一步傳遞大量資訊給她。
所以她才能夠如此肯定,卻又不覺得太莫名其妙。
以前可不會這樣,明想,大概使用法術潛入夢境的次數多一點就會如此。
過不到半分鍾,一種既軟又涼的感覺從腳尖傳來;這種觸感,明非常熟悉。
小時後的她,常趁著爸媽不注意時,偷偷把鞋襪脫下,去踩雨後的泥巴地。
不知為何,她很少被罵。
明猜,爸媽之所以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概是希望她以後不要成為過分內向的孩子吧?
而他們沒有成功,因為他們替她買了電視游樂器,還給她弄來一台連接網路的電腦。
所謂的時代尖端,明想,就是把更多的注意力給放在螢幕上。
為了不讓孩子錯過太多,便放膽在這些令傳統教育專家搖頭的項目上投資;盡量尊重現代青少年的需求,盡管造成的結果,必然在很大程度上與原先的許多期待相衝突。
這個故事,不僅成為明愛自己爸媽的一大原因,也讓她對於往後教育子女有更高的容錯准備。
發現自己距離地面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明,稍微屈膝;盡管沒有掌握類似翅膀的東西,她卻能夠輕易的在半空中轉身,簡直比在水中還自由。
雙腳一碰觸到地面,就幾乎被黑色的泥巴淹沒;輕咬雙唇的明,一邊注意平衡,一邊抬起左腳;一堆啪啦聲之後,沒有任何泥土留在腳掌上。
這雖然不太合理,但看到那些泥巴流得干干淨淨,也讓明覺得相當有趣;比用強力水柱衝還要有效果,她想,忍不住讓膝蓋也沾上一些泥土,而結果當然是一樣的。
能如此清醒的觀賞夢境,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過這種經驗。
明不會因為眼前的一堆現象違反常理,就感到頭痛或想吐。
這也正是她之所以會被觸手生物找上,又迅速成為喂養者的一大原因。
明接納和消化異常體驗的速度之快,可謂百年難得一見。
雖不至於沒有底限,但光是從目前的發展看來,即便蜜再跟她多講些奇異的故事,也沒有什麼不妥。
雖然泥土極為松軟,布滿輕苔的石頭也非常滑溜,但明不用擔心會跌倒;此刻重心還算很好控制,而雙腳陷得越深,人也立得越穩。
過了快半分鍾後,明再次把頭抬高。周圍又變得清晰許多,而她的視界也終於擴大到和睡著前差不多。
太陽很大,照射的范圍卻極為有限;無論她是往哪個方向,只要跨約兩步,就會再次隱沒在陰影中。
由於睡前未穿上睡衣,這幾天也習慣常常光著身子,一直到剛才,明都以為自己現在還是全裸。
而事實上,身在夢境里的她,身上有一件衣服,還是古時的希臘罩袍。
當然,這種服裝不存在於她的衣櫃里。
明光看就曉得,這件罩袍的質料遠比學校內戲劇社所擁有的戲服還要講究;雖然非常寬松,卻不會從肩膀上滑下來,下擺也不太容易碰到腳掌,完全就是為她量身訂做的。
像這樣古典風格的罩袍,非常合適外型優雅的美人。就視覺上,明覺得自己穿起來有些勉強,絲和泥倒沒問題。
基本上,蜜和泠也與這類服裝相當配。兩人的身體都非常結實,這種石雕般的質感,令他們自然而散發出一種古代學者般的氣息。
而要說到非常適合的,非露莫屬;絲和泥對她的負面評價,主要是針對內在。
若只提外在,露擁有連職業名模也會羨慕的天生麗質。
明想,露即使健康最不好的時候,也極像是古代詩歌中會提到的美女。
若曾有畫家參考露的外型,畫出一系列的希臘女神畫,明也不會覺得太夸張。
以後,露走在路上若不靠幻象遮掩,可能過不到幾分鍾就有一票大人前來搭訕。
像這樣構造單純的服裝,泠應該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完成;也許還不需要打板,明想,而依照他對細節的要求,該實行的步驟應該是一樣也不會省。
希臘罩袍不需要紐扣或松緊帶,整體看來算是相當原始。也因為外型夠經典,它絕對有重新流行起來的潛力。
“重點是──”明說,低下頭,“泠要是看到我這樣穿,會喜歡嗎?”他是很棒的服裝設計師,這一點無庸置疑。
與那些在更多時候就只是嘴巴很壞又愛裝模作樣的家伙不同,明想,泠的品味與實力可是經得起考驗的。
即使只是修改一件明早就穿舊的衣服,他在細節和整體上也有相當多的追求。
而這麼專業的他,與一般人平時所謂的“過分挑剔”有很大差異。
想來想去,有不少仍只是猜測;到這地步,明不得不承認,自己還不夠了解泠。
他們應該多聊聊,然而,明先前曾為了快點和他做愛,而把他的話給打斷。
雖然兩人都極為興奮,結果也非常棒,可明再次回想,便覺得自己那樣做不僅有些失禮,也把能進一步認識他興趣的機會給往後延。
就算泠很期待,明也該先好好和他聊不只一小時。如果能順利壓下性欲,她也許會再和他到外頭逛不只兩小時。
明很熟悉絲和泥,也想要多安慰蜜。因此,明也在不知不覺中,把和泠的相處時間給扣掉太多。
這實在很不應該,明想,當初怎麼沒注意呢?
由於和他相處時非常好玩,也非常有安全感,所以在大部分的節奏都由他掌控後,便很少去注意那些較細微的部分。
除此之外,和其他人比起來,泠還是很習慣隱藏自己。
雖已經當初見面時差很多,但整體感覺還是與絲和泥相處時不同。
明不希望自己以後就習慣這樣分配和他約會的時間,可若期望他能跟絲一樣活潑,好像又不太對。
有時,明也擔心自己會打擾到泠。這表示她需要知道他制作一件衣服的時間,以及他究竟習慣在什麼時候工作。
泠可能不介意被打斷,而有機會能好好服侍明,應該也很符合他的期望,哪怕這可能真的會花去他不少時間。
不少時候,泠可能也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才縫制衣服。
就算這些假設正確,明覺得,自己還是該多親近他。
要讓這個曾一度自卑到根本避免和他見面的孩子,能更常感到溫暖;身為喂養者,得時時讓觸手生物的身心狀況維持在最佳狀態。
而明和他們之間,早就不僅僅是喂養與被喂養那麼簡單而已了。
或者,明想,只是該把“喂養”這兩字的意義給擴大;雖然只是個極為瑣碎的思考方向,卻讓她的嘴角一下抬高不少。
當然,她有權去重新定義這些詞,並親自加入一連串正面示范;雖聽來有些艱辛,但也因為她一直走在正軌上,所以多數時都無須擔憂。
明真想穿著這件衣服給絲和泥看看,而今天僅蜜一人有機會看到。
沒有潛入夢境的人,就只能聽明口述了。
蜜會不會喜歡呢?
明想,他們品味應該差不多。
只是她睡在蜜的身旁,自然會尤其好奇蜜的感想。
有一身銀灰色毛發的蜜,在這種地方應該也是非常顯眼。
可能和上次一樣,蜜早就進到夢里,但又因為一些法術規則上的限制而沒法立刻和明見面。明有再等她至少十分鍾,甚至更久的心理准備。
低下頭的明,發現自己的肚子好像更大了。
像是懷胎十個月,或許還略為超過預產期。
到這地步,通常是該在醫院內待產。
而明不用問也曉得,自己會在肉室內產下露。
以後和絲生下孩子時,也不會需要人類幫忙。
眼前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的畫面,明想,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對此極為渴望吧?
這也表示,她可能在夢里頭把露生下來。
很有趣,也雖然只是在夢中體驗,但能夠這麼快就預習到半個月後將發生的事,明想,感覺也挺鮮的。
“也不會比在現實中面對要來得辛苦,”明說,笑出來,“媽在懷我或我姊姊時,也做過這種夢吧?”
她很好奇,卻從沒問過;這種怪問題,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會問的。
把雙手放在胸口的明,漸漸體會到一種全新的感覺:外層非常甜美,而位於最深處的核心,則是一種極為強烈的自滿。
對她來說,准備好生兒育女,遠比掌握一箱金銀財寶還要能讓她有種富足感。
雖然不太可能,可她還真想在媽面前挺著大肚子。她會盡全力炫燿,再看看媽會有什麼反應。
除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之外,明猜,也會腿軟吧。
她會馬上把用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也許加上一句:“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就在你不知不覺中喔。”
媽在見到這一切之後,究竟會有何感想?
除了發愣之外,她應該說不出什麼好話;想到這里,明覺得很愉快,還有種好像跨越甚至報復些什麼的感覺。
難道在明的潛意識里,很不希望媽繼續把她當成小孩嗎?
好像也不是,明想,低下頭。
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對母親有太多意見。
而她認為,自己絕對是因為喜歡媽而非討厭媽才這樣。
實在是因為腦中的畫面有些過於大膽,甚至病態,才會讓她在一陣陶醉之後,又開始緊張。
要是把這些困擾告訴心理醫生,可能只會得出她有戀父情節等答案;執意將母親給視為是敵人,好獨占父親;明認為自己倒是絲毫沒有這種傾向,再說找到好對象時,想自己的母親面前夸耀,也是很正常的吧?
每個人都想生出非常健康、乖巧的孩子,也自然而然的會期望孩子能夠比父母要來得優秀;所以別把這種比較看成是競爭,要視為是全然正面的希望。
就算把前後邏輯大致弄清楚後,明還是覺得自己不太應該。
況且這些體驗都與真正懷孕後生產存有不少差異,一下又把自己所要經歷的給看得太過神聖和重大,明曉得,這實在有點可笑。
“偏偏我每次都無法阻止自己產生那麼多的感觸。”她說,兩手扶著腦袋。
過約兩分鍾後,明落在一個充滿苔蘚的石窟內。周圍許多不知是灰塵還是沙子的細小微粒光线下飛舞,她想,搞不好是花粉或孢子。
幸好,她連一點鼻子不適的感覺也沒有,氣管和肺更是未受影響。
顯然夢中沒有溫度與、濕度和過敏等問題。
見不到出口,蜜又不在,明單靠自己,實在想不出任何提早離開的辦法
就算不聯想到恐怖片,在傳統的冒險故事里,一些特別給主角帶來心理壓力的段落,也差不多以這樣莫名其妙的空間為背景。
要說覺得“無助”,明想,或許有一點。
而她就是沒有辦法感到不安,因為夢遲早會結束。
此外,明也曉得,蜜一直都在,只是大概又和上次一樣,她沒法出現在明的面前。
若蜜的本尊一直沒出現,而夢境的持續時間又因為法術而大大延長,明是會感到有些無聊。不過在更多時後,明只感到覺得舒適。
這邊的景色雖然單調,但還是很美;又這麼安靜,明想,真像是人死後到天國前的一段特殊經歷。
即便沒有宗教信仰,她和觸手生物也都很容易就聯想到那一類描述;那些召喚術士最想實現的,搞不好正是一些宗教經典中所談到的各種體驗。
現在,明覺得自己非常輕盈,好像真的和風融為一體;除了移動全身都不需花多少力氣外,單腳站立也不容易跌倒。
甚至有時,她只要抬起一只腿,就能夠往上飄一段距離。
根本不用費力去維持平衡,明想,感覺比一對翅膀或噴射背包還好玩。
此處的重力應該比月球還輕,可惜的是,只有頭幾分鍾是如此;慢慢的,她的行動就變得沒有那麼便利,好像又回到了地球上。
顯然一些比較符合現實的資訊,正一點、一點的融入夢境中。
即使重力一直未變,她也不敢試著做出像是後空翻或回旋踢等動作;她一定做得到,且現在是在夢里,根本無須擔心太多。
而就算是在夢中,也該盡全力保護肚子里的胎兒;聽起來有點死腦筋,但現階段,明就是覺得,自己對此要有多幾分執著,才夠資格和觸手生物繼續相處下去。
她想,平時再怎麼對不起自己的良知,也該有個限度。
何況那些美好的未來,可不會讓她等太久。
還是很有趣,明想,認為自己已經玩得夠盡興。相信再過不久,她的肚子也將變得非常沉重;畢竟是懷胎十個月的大小,她可能難以站直。
沒有觸手生物幫忙,明將難以移動,連簡單的坐或躺到地上也不那麼方便
就在明開始注意腳步的同時,光照的范圍增加。
她不用抬頭也曉得,上頭的洞口正逐漸擴大。
沒有落石,也沒有落下幾把沙子或土塊,很像是有人把某種大型隔板給移開,但明沒看到有誰在施工,也沒聽到任何摩擦或碰撞的聲音。
洞口的改變,就如同雲朵移動那般安靜。
即便未看到任何人工結構,明仍覺得眼前的場景帶有一點科幻成分。場景是那麼的單調,而她就是無法把這里看成是單純的石窟。
好像藏了多不簡單的東西,有如某種秘密基地。
明要是再年輕個五歲,應該會對此興奮到大吼大叫。
石窟內的神秘感,喚起了她的興趣。
接著就算出現一堆古老的石像或壁畫,也不會讓她太過驚訝。
突然間,明可以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夢境才剛展開,這些生理反應就已經能追得她上她的情緒。
而接著出現的東西,是個黑色的搖籃。
好平凡,明想,嘟起嘴巴。
她還以為自己有機會看到浴缸,可周圍別說是白色,連顏色較淡的石頭也不多。
在絲的夢里,曾出現過一座風格典雅的有腳浴缸,背景還是一間破舊的教堂;仔細想想,這畫面實在很奇怪,好像不該輕易忽視;明曾懷疑那是黑袍男子真正死去的場所,聽起來也夠有戲劇張力,可絲有見過他嗎?
絲和泥畢竟是最年輕的觸手生物,出生的時間點可能是在黑袍男子死後。
蜜就應該是真的有見到黑袍男子死去,明想,若凡諾等召喚術士沒有前來幫忙,那解決黑袍男子的,就極有可能是觸手生物;除了蜜以外,露和泠或許都有出手;蜜遲早會講到這一段,而明就算想要提早知道,拿絲的夢境來當問題核心感覺也實在過於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