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慕者這般撂臉,是迄今未有的奇事。
她並不擔心自己在男人心中失了分量,也知愛愈深恨愈切的道理。
但任誰拿熱臉去貼了別人的冷屁股,大約心情都不會太好。
現如今,她終於在談予魈面前嘔血,也好似捏住了反擊的據點。
“你何時真正關心過我,”她挎著臉,撥開他的手,又把血咽下去,“怕是恨不得我死了,好和你的裘峰主雙宿雙棲。”
“蜜兒,你……何出此言……”談予魈似沒料到她會說這種話,失措中帶幾分茫然。
知蜜不答他,唇角只帶幾分冷笑。
談予魈細想,只能試著去解釋那自己也抓不住的緣由。
“是因我給她芙蓉珍珠木嗎?那只是因她有任務在身,不能毀容……我絕無二心。”他發誓,也有幾分焦急。
見她吐血,他就什麼都忘了。
本是心里揣著恨,揣著與她至死糾纏的心。
但她如此虛弱,他又心疼,終究還是愛勝過怨。
她如此表現,難不成,與那慕連祈並未有過分之事?
但為何她又每日去尋他?
若不是知曉他們每日都見過面,他也不至於每夜都要和她行歡到天明。
知蜜神色淡淡,“罷了,我也不能要求你如何,我自己況且三心二意,你要有三妻四妾,也實屬正常。”
“遙知蜜!”談予魈忍不住又捏了她的肩膀,“你非得這樣!”
知蜜緊抿住嘴,身子卻止不住抽搐。
談予魈隨即嚇得松了手,又將她輕輕摟住。
“蜜兒、蜜兒……好了……我什麼都不問了,什麼都不說了……你好好的就好,你無恙就好……”
他說著,聲音卻如阻滯,哽塞難出。
如今非但是靈根空了,心也像是空了……他終是失了她……
付出所有,也留不住她。
良久,他察覺到知蜜的手掌撫上了他心口,她沾著血的手指,在他心髒之外緩緩畫著形狀。
“予魈哥哥,對不起……”她咬著唇,眼淚滾滾落下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將頭埋在他胸膛里,抽泣起來,“對不起,予魈哥哥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她抱住他的身子,仰頭去吻他下巴。
談予魈垂眸,眸中神色悲苦難耐,“蜜兒……”
他撫她長發,“蜜兒,你心中可還有我?”
知蜜輕吻他唇,“蜜兒心中,予魈哥哥永遠是夫君,蜜兒說過要做予魈哥哥的新娘子,這份心從未變過……蜜兒第一次是給哥哥的,第一次親吻,第一次交合,都是給予魈哥哥……”
談予魈把頭也埋下去,埋到她肩上。
她聽到他呼吸沉重且綿長,他吸氣,仿佛整個胸腔都空掉了一般。
“遙知蜜,放我在心上。”他卑微地哀求,“將我放在心上。”
“你在我心上的啊,”知蜜柔柔回應,抱他在懷中,手心也撫摸著他的頭發,撫著他的後頸,像母親輕哄嬰兒那般,“你一直在的,無人可替……蜜兒是愛著予魈哥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