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亂說,我無所謂,但詆毀小舒老師的清白聲譽就不合適了吧?”哥們皮下火燙,心肝亂顫,忙不迭的帶過這個話題,問道:“你怎麼知道冉亦白之前一直有配合陳若雅扮演同性戀啊?你又怎麼知道冉亦白不是真正的同性戀?”
其實我最好奇的是,我為什麼會忍不住好奇的提出這個問題……冉亦白是不是同性戀,關我屁事啊?
“第一,冉亦白如果真的是同性戀,就算陳若雅不是同性戀,家族也不敢輕易動她;第二……”冬小夜鄙夷的望著我,道:“如果東方是個拉拉,她離家出走投奔緣緣,你還會放她進門嗎?同樣的道理,冉亦白不是同性戀而陳若雅是同性戀,貼身管家這個位置,早就易主了,還用得著別人費盡心思來謀取嗎?動動你的豬腦子,再好好想一想,冉亦白若沒有偽裝成同性戀,她是怎麼頂住壓力,二十七歲都沒嫁出去的?家族又為什麼肯縱容她將陳若雅這麼一個滿身汙點、隨時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的災星留在身邊的?”
我驚然恍悟,“你的意思是……假裝同性戀,壓根兒就不是陳若雅的主意,而是冉亦白想出來的?!”
冬小夜不置可否,“所以除非得到冉亦白的許可,否則面對咱們對於她同性戀身份的質疑,她就算想澄清,也只會一裝到底——我說她演技好,演得也好,就在於此,我在她面前換衣服,她看也多看我一眼,卻對你異常親熱,就是明白了之前我讓她看門把風的求證意圖,所以在你面前,只能用行動向我表明她的確不是同性戀,對你那般親昵熱情,多多少少也有點回擊我懷疑她對你別有用心的意思在其中,不過尺度卻把握的很好,並沒有任何存心挑逗的味道,做為醫生兼朋友,對你這種程度的照顧,我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她也是在借此暗示我,她誠懇坦蕩,對你沒有別的想法,故而用不著偽裝掩飾……當然,她的暗示會不會就是一種掩飾,我就看不出來了,所以我說她的演技太好,演的更好。”
這丫頭,一邊說著陳若雅經歷復雜眼界極高,不可能看得上我,一邊又懷疑她是不是 已經看上了我,假戲尚未開始便已有了真做的苗頭……女人啊,還真是復雜且矛盾。
“聽你的意思,陳若雅不是同性戀這件事情,是冉亦白親口告訴你的?”我心里真正想問的是,冉亦白是不是親口承認了她自己不是同性戀……
“你沒長耳朵啊?我不是說了嗎,她是托紫苑轉達,”冬小夜道:“有些話,她直接和我說反而不好,譬如向我許諾保證你和你身邊所有人的人身安全——我知道她其實並沒有以此作為條件,讓我默許你答應閔柔和陳若雅請求的意思,但她怕我有,所以由紫苑替她說,比她自己向我解釋澄清更有說服力,紫苑信她,我信紫苑,可你讓我直接信她冉亦白,我真的信不著,也不敢信啊,再就是,萬一我不同意,我拒絕的也只是紫苑求情,不是她冉亦白的請求,她既保住了面子,也還有繼續迂回周旋的余地,不是嗎?畢竟,閔柔和陳若雅有求於你的可不是那麼好當著我或流蘇的面說出來的露臉的事。”
我突然覺得,紫苑非要陪著小初五去京城,除了辛去疾那個愛裝酷耍帥的家伙實在不像個辦事穩重牢靠的人,她不太放心之外,與虎姐心結打開,重新回到了我身邊亦有直接關系——不是為了給我們更多的時間與空間,而是知道這幾天背著我替冉亦白做的後院工作肯定瞞不住了吧?
“那你說的陳若雅……不,應該是冉亦白,假裝同性戀的事情已經曝光了或者馬上就要曝光了,又是怎麼回事?”
“紫苑的原話是這招即將失效,具體怎麼回事她並沒告訴我,我也不好問啊,看她那副吞吐扭捏的模樣,我想不外乎是冉亦白或者陳若雅被人掌握到了什麼性取向正常的真憑實據吧?譬如和男人約會啊,更甚是被拍了裸照錄了相……我能當面詢問冉亦白,可我不能逼著紫苑爆人隱私當惡人吧?”
絕無可能!
且不說那倆剩女至今都還是處子之身呢,就說她倆一個死宅,一個怕死在宅外,就不可能有約會的異性對象!
這話我當然不敢說出來,不然虎姐問我是咋知道那倆貨還是原裝處女的,我一准兒解釋不清楚——我說冉亦白那麼傲慢的人不可能在這種說出來也不長臉的事情撒謊騙人?
還是說我吃過陳若雅的豆腐,憑我的經驗判斷出她的反應肯定是沒有經驗的雛兒?
莫說虎姐不信,我對著鏡子說,我自己都不信,盡管那就是事實。
“還有事沒有?沒有我走了,”虎姐含羞帶俏的睨了我一眼,神情中有股子道不盡的嫵媚,讓我不禁又有點飽暖思淫欲了,“我確實有點困乏了……被你給折騰的。”
如果不是怕被姚婉兒撞個正著,我是真想再繼續折騰你一回,“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的悅姐的事情,都是真的?”
“是,我有編故事騙你的動機,但我沒有編故事騙你的必要,你爸和我姐不知道,只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想要求證,其實不難,我之所以告訴你,一是不想你重蹈覆轍,二,是希望你能對悅姐更好一點,你爸和我姐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冬小夜長長嘆了口氣,見我似已陷入沉思,她轉身靜靜離去,走出幾步,頓住了,又回頭對我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原本是很想求證的,可一直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剛剛聽你講了你媽媽生你時的往事,我覺得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但又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我怔了怔,笑道:“盡管說。”
冬小夜一雙明媚的眸子直直的望著我,溫柔清澈,又略帶哀怨,“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給不了悅姐幸福?因為師生戀?我姐也是你爸的學生;因為年齡差距?我姐比悅姐還小著一兩歲……現在我終於想通了,是因為你爸爸真的很愛你媽媽,所以他才不肯娶悅姐,因為他對悅姐的愛,絲毫不遜他當年愛你媽媽。”
我怎麼聽怎麼覺得虎姐話里有話,好像我爸娶了後媽,反而是他不愛後媽的證明……好吧,即便當初的確不是因為愛情才組建了家庭,可這麼多年過來,老爺子對後媽的感情,也是無需質疑了吧?
我正欲反駁解釋,卻被虎姐搶了先,既不似問,也不像答,道:“緣緣不是我姐的孩子,我姐跟了你爸十年,至今沒有自己的孩子。”
我話到嘴邊,忽然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麼,只覺得腦袋里面轟的一聲,就聽虎姐又道:“這才是我突然改變主意,又很想懷孕的另一個原因……我急,流蘇就會比我還急,等我們都有了你的孩子,就不用擔心你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對我們的忠誠或者是愛護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讓我看到此刻她臉上異常復雜的表情。
是的,肯定很復雜,復雜到我看到了,也看不透。
她的幽怨……
她的惋惜……
她的憂慮……
她的感慨……
愛情不講道理,是因為道理不講感情。
如果虎姐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擺在我們與冬爸冬媽之間的難題,便又多了一個啊,且是一個大大的,會被冬媽冬媽合情合理遷怒到我爸和後媽頭上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