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忌憚她和曲笛奏的關系曝光,林志也指著照片對我說過,三小姐不願被人知道東方的兩個媽媽是金蘭姐妹這個秘密……
三小姐,冉亦白,曲笛奏……毫無疑問,這不是三個人,而是兩個人,三個名字!
三小姐雖叫小白,可她肯定不是東方的親媽冉亦白,除非楚緣認錯人,除非,三小姐口口聲聲自己二十七歲是謊話!
但年齡能撒謊,容貌性格卻撒不了那麼大的謊,這三小姐長的太嫩,連有沒有二十七歲都惹人懷疑,要裝嫩,何不裝得再嫩一些?
況且,她智商雖高的嚇人,可她那性格……簡直比我家妹妹還像個小孩子!
閔鄭二女,包括小紫,雖叫她姐姐,亦敬她怕她,但更多時候,明顯是慣著哄著她更多一些,說她有一個和我妹妹同齡的親閨女,讓我怎麼信?
當然,白衣女的臉蛋看著比三小姐還要嫩了些許,可……那娘們從顏值到武力值,就沒一點像個正常的人類吧?
就算有人告訴我她其實是從某個武俠時代穿越過來的女俠客女強盜,或者是潛伏在人類當中如同美國超人那般不老不死的外星生物的存在,我恐怕都難免會有幾分當真,何況,不僅有楚緣這個人證,從我兜里的物證上看,東方也明顯是與她更親近些,三小姐方才更是親口說了,小奏是我的姐妹,她女兒是我的干女兒……
曲笛奏和冉亦白都有女兒,而東方則是三小姐的干女兒,那麼,冉亦白和曲笛奏,果真是同一個人?!
我腦子有點亂,亂到思路糾纏在一起,越用力,纏的越緊,越是轉不動。
我覺得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又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所以搞錯了什麼……
是閔柔的口誤,還是我記憶錯亂?
她方才是不是說過,三小姐認過兩個干女兒?
還有,那個偷了曲笛奏心和魂兒的牛逼男人又是誰?
是東方她爸爸吧?
蛇蠍到將活人一刀一刀剮成松鼠魚再丟到河里炮制,狠辣到嘆笑間揮手一刀斬斷桑英傑幾根手指眼睛都不來眨上一眨,強橫到一刀劈跪了一輩子沒跪過的蕭三爺,單是降服這樣一個彪悍到除了恐怖幾乎便再沒有其他詞匯可以形容的女人,就足以令人無法想象,還能讓她魂牽夢縈無法忘情,這堪稱神奇一般存在著的男人,為什麼東方從來都是閉口不談呢?
不過,有這樣的爸媽,我似乎也能明白,為什麼小小年紀的東方可以面無懼色的用裁紙刀去傷人了……
但……還是想不通啊,總覺得還有很多矛盾和牽強,但,又很難捕捉到具體……
想得太多,又消化不得,將我的腦袋塞成了實心疙瘩一般,只剩下笨拙與沉重,便聽閔柔以一副很客觀的語氣糾正鄭雨秋道:“你說的基本都對,可有一句大錯特錯,未免不講道理了——姐是宅成剩女的,完全是自找的,和蘇逐流有什麼關系?十五歲開始家里就不停為她物色結婚對象,十八歲成人禮後,又逼著她去參加各種社交聚會,二十二歲在繼承者後選中脫穎而出,不僅追求者已多如過江之鯽,更牽動整個家族都為她的終身大事操心著急……北天帥哥再多,是多得過那些人還是帥得過那些人?京城蘇爺再狂,又嚇得住哪個像他一樣有足夠的底氣來追求姐的?雖說配得上咱姐是鳳毛麟角,卻也並非沒有,問題是咱姐自己不上心,還覺得煩人鬧心,要不她至於能找借口就找借口、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即使人在北天也懶得拋頭露面,把我推出去為她代言和擋麻煩嗎?北天人人都說姐神秘,可誰知道又有誰敢信?姐當初之所以神秘,真真兒的只是想藏起來偷偷懶躲躲清靜罷了,不料,人的好奇心太旺盛、想象力太豐富,歪打正著般將她這個宅女捧成了女神,把她的瞎話編成了神話,連家里人都信以為真,為她這一點也不高明的高明手段鼓掌叫好,更莫名其妙得了三小姐這麼個官稱,姐既不能站出來澄清了,倒也樂得錯有錯著了,只是苦了你我,姐的代言人,這壓力山大啊……”
這就是三小姐成為神話一般存在的真相?!
我慶幸我不能動,亦不能做出任何表情,否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作何反應,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因為我甚至無法形容我此刻的感覺,究竟是驚訝、是失望、還是啼笑皆非——原來我真的錯怪了這個智商高絕的女人,亦難怪她總是不掩她的任性小氣,毫無做一個她自己編織的神話故事中主角女神仙的自覺,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她編出來的故事,而是自作聰明的人們道聽途說、捕風捉影、以訛傳訛,最終三人成虎,將謠言當成了事實,自己騙到了自己的謊話、笑話罷了!
“所以蘇逐流才可恨啊!”鄭雨秋強詞奪理道:“真假不說,外邊都傳成真的了吧?說咱姐看上英雄救美的楚小弟了——容易嗎?姐都二十七歲了才初戀,是初戀啊!他蘇逐流不肯像個男人一樣祝福也就算了,暗地里都耍些什麼下作手段?柔柔我跟你說,要不是姐有先見之明,讓仇媚媚去保護楚小弟,楚小弟的下場,恐怕比讓他蘇逐流變成屎尿流還要悲慘!你知不知道仇媚媚搬到小弟弟對門之前,阿四打發過多少人?其中九成都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九成啊!”
阿四?阿四又是誰?三小姐安排在暗中保護我的保鏢嗎?
“不知道的人是你才對,”閔柔笑道:“現在所謂的京城四少,皆因一字而聞名,蘇狂、白痴、段俠、辛寒——他蘇大少綽號便叫狂爺,狂就狂在他自詡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不畏人言,不懼人恨!他若真想害我家相公,會怕人知道,要偷偷摸摸來做?會只派一些阿四就能打發掉的阿貓阿狗,還允許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鄭雨秋道:“或許他就是太狂了,所以小瞧人呢。”
“不會的,蘇逐流不會小瞧任何人,說他太狂,證明你和所有叫他狂爺的人一樣,都小瞧了他,”閔柔似乎對蘇逐流十分了解,非常自信道:“他表面上是個小心眼兒的直腸子,其實為的就是掩飾他那一肚子的彎彎繞兒,你自己也說了,他口口聲聲與蘇家斷絕關系,可又有哪一分哪一秒不在利用他蘇家人的身份和背景?他狂,卻不傲,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無論心思還是手段,無時無刻都能藏得住那份細膩的初衷,這才是蘇逐流最可怕的地方!也是咱姐一直看不上蘇逐流的原因,更是看見了就放不下咱相公的根結——姐看人,不看背景,看底氣,不看野心,看善心,無所不能只是手段,最多欣賞,百折不回才是品質,可以喜歡。”
她抗議道:“我放不下誰了?”
閔柔沒答,她亦沒追問,倒是聽見鄭雨秋莫名其妙的慘叫一聲,接著閔柔便繼續道:“小秋,我說一句你、甚至是姐現在仍可能覺得是玩笑的話——蘇逐流即使打心眼兒里看扁了相公,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尤其是姐你看出來的,所以更不會用將相公一腳踩扁這麼直接的方式來否認姐的眼光,原因只有一個——這可能會讓姐你覺得難堪沒面子,因此,他會違心抬高、並且是無限抬高相公,這樣即使他輸了,他也只是輸給了一個比他更優秀的男人,贏了,則可以讓所有人,特別是姐你覺得,他贏得並不輕松暢快、並不理所當然,過程充滿了艱辛與堅持。贏要贏得徹底,輸卻不會一敗塗地,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心機,小秋,你還覺得,他會小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