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突然有個人撞在我後背上,害我險些從旋轉高凳上掉下去不說,杯沿更是磕在我的兩顆大門牙上,疼的我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媽的,這地方果然沒什麼好貨,跳舞就跳舞,丫的都跳到我身上來了,瞎啊?!
我回過頭去剛要宣泄不滿,赫然發現,趴在吧台上醉眼朦朧的家伙竟是個熟人!
靠!
怎麼在這個地方碰見她了?!
含到嘴里的台詞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飛快轉過身去,卻看到蕭一可正驚愕的望著我身後,“張培文?!”
“蕭一可?!”
媽的,太寸了吧?!
我一時間汗流浹背,沒想到過來攙扶那女人的小年輕,竟然和蕭一可認識!
蕭一可眉宇間明顯掠過一絲不快,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打擾到我們干杯的女人,陰陽怪氣道:“口味很獨特嘛,怪不得會拒絕封雪呢,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啊。”
口味獨特?
喜歡年紀大的?
這話咋如此耳熟呢?
我偷偷斜瞥一眼那年輕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煞是覺得眼熟,以前見過?
不可能啊……我記憶力還算上佳,如果見過定然不會忘記。
“封雪?”帥氣的年輕人先是怔了怔,旋即露出一幅恍然,“哦,想起來了,就是總跟在你身後的那個春卷頭啊……”
春卷頭?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剛想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卻正對上這小子輕蔑的目光,“要說口味獨特,一可姐似乎沒有笑話我的資格吧?這位大叔貴庚?”
草!
要不是怕身後的女人認出我來,我非一巴掌抽死丫的不可,你他媽橫看豎看都小不了我兩歲吧?
步入社會一年,經過現實的洗禮,我身上已經褪去了許多學生時代的青澀,多了幾分老練與成熟,再加上剛給蕭一可講過大道理,臉上還殘留著一副過來人的滄桑,也難怪這以貌取人的小子看走了眼。
咱晚上出來的過於倉促,隨便從櫃子里扯了一件三年前買的土黃色西服,搭配著水湖藍色的西褲,著實顯得不倫不類,土氣又老氣……
“放你媽的狗臭……咳,張培文,我家大叔……我男朋友是真人不露相,這叫內斂,這叫含蓄,你以為是個男人就像你那般張揚啊?”蕭一可顯得比我還要氣憤,差點爆了粗口,這到沒什麼,只是她那男朋友一說險些把我嚇到吧台底下去,你丫胡說八道什麼呢?
這話讓身後的女人聽到還了得?
本來還想噴張培文兩句出出氣,現在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我把天上的神仙拜了一遍,請他們保佑身後的女人不要認出我來,似乎頭上三尺真有神明,那女人居然醉的含糊囈語,竟出乎意料的沒有特別的注意我。
“他真是你男朋友?”張培文滿臉狐疑,笑的異常陰險,“呵呵,不知伯父……”
“張培文,你敢多嘴,我會宰了你,”蕭一可淡淡的打斷了張培文的話,從座位上跳下來蹭到我身邊,親昵的挽住我胳膊不說,更是在我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難道我們不像情侶嗎?”
張培文臉色變了變,隱忍了怒火,可笑的卻頗不自然,喜怒形於色,笨蛋一個,我只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對蕭一可是有野心的。
“一可姐說什麼是什麼,我哪敢反駁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打擾了,您繼續,繼續,呵呵,親愛的,我們走吧。”
丫曖昧的掃了一眼蕭一可身上肥大的外套,表情之猥褻就連蕭一可也不禁臉紅,嗔怒的哼了一聲,她並未說些什麼,大概是怕露怯吧,只是嬌羞的白了我一眼,似乎埋怨我不肯講話。
讓那女人聽出我聲音,我這輩子的幸福就懸了啊!
等張培文費力的攙摟著那女人離開,我才長長松了口氣,趕緊走吧,帶著你丫親愛的她回家快活去……嗯?
等等!
親愛的?!
一直擔心被那女人認出來的我此時才猛然咂過味來,她怎麼可能是張培文的馬子呢?!
剛被他釣上?
不可能吧?
兩人的年齡相差的未免太懸殊了,就算張培文看的上她,她也未必看的上張培文啊!
而且……
回過身去,望著已消失於舞動人群中的兩人,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四目相視,既然我認出她了,她為什麼沒有認出我?
真是我的僥幸嗎?
那雙朦朧的醉眼目光渙散,渾濁異常,酒吧這等地方人蛇混雜,假如她只是喝多了,碰上了過來搭訕的張培文……
我靠,這還了得?
猛然想起我藏在床底下的那個小瓶子,後背一片冰涼,那女人今晚有足夠的理由來酒吧發泄甚至是自暴自棄啊!
“大叔,你剛才怎麼不說話啊?”
“一可,那小子是什麼人?”
“嗯?哦,校友而已,大我三屆,是大四的學生,以前追過我,難纏的像塊狗皮膏藥,讓我找人狠扁了一頓,”蕭一可厭惡的啐了口唾沫,“仗著家里有倆臭錢,整天泡在酒吧里釣馬子的敗家子,也就封雪那種花痴才會看的上他,哼……哎呀,大叔,你干嘛?!”
我無暇去關心蕭一可和那張培文之間究竟有過怎樣的過節,扔到吧台上一百塊錢,拉起她便朝門口追去,“釣馬子?他丫釣的哪是什麼馬子?是媽!”
蕭一可殊不知我心中的焦急,還當我在開玩笑呢,“嘻嘻,那年齡是夠當他媽了,可是大叔,人家喜歡,關你什麼事啊?”
“怎麼不關我事?”我急道:“他丫要是想做你便宜爸爸,你能樂意嗎?!”
“哈?!那是你媽?”
“我呸!是未來的媽!”看著蕭一可合不攏嘴卻又莫名其妙的驚異模樣,我欲哭無淚啊,那醉到不省人事的女人,正是墨菲她媽,伍雪晴!
。。。
我敢肯定,伍雪晴是沒有車的,所以眼前這輛奧迪A8肯定是張培文的,丫大學還沒畢業就開上一兩百萬的車了,人比人得比死人,果真不假,見他隨手塞給泊車小弟兩張老人頭,正准備將伍雪晴推進車里,我緊趕兩步衝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車門。
“你干什麼?!”
“果然是伯母啊,”我無視張培文,再次確認,臉色潮紅、醉眼迷離的女人果真是伍雪晴沒錯,這才拍著腦門笑道:“看我這眼神,里面太暗,居然沒瞧清楚。”
面露不爽的張培文渾身一顫,竟顯出幾分慌張,“你……你們認識?”
我反問道:“你們不認識?”
“我……”張培文的慌張一閃即逝,回避過我的目光,扶在伍雪晴的腋下的手卻飛快的撤到了腰側和肩膀上,“我們是剛剛認識的,她喝多了,我正要送她回家。”
“喝多了?”我狐疑的望著伍雪晴,這女人同樣在看著我,只是那雙狐媚的眼睛全無半點神采,渾濁暗淡似乎找不到焦點一般,嘴里哼哼唧唧的含糊不清,好像是在說些什麼,又好像是在吟唱歌曲,雖然如爛泥一堆靠在張培文身上,卻軟綿綿的手舞足蹈著,腦袋點的像磕頭機,搖的像撥浪鼓,將一頭高貴的卷發抖的凌亂不已,這是喝多酒的症狀?
丫當我是小白啊?
“張培文,你給伯母吃過什麼東西?!”蕭一可同樣發覺了伍雪晴的異樣,厲聲的質問更加印證了我心中的不安,說到底,我終究是第一次來這種酒吧,對如此症狀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我什麼也沒給她吃啊,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這個樣子了。”
張培文迫於蕭一可的怒視,驚駭的向後退了半步,我趁機將伍雪晴拽到了懷里,此話無異於不打自招,伍雪晴嗑藥了!
即便不是他縱容教唆的,丫也早就知道伍雪晴的狀況不正常,我冷視著張培文,低沉著嗓音道:“你想送她回家?”